C5
“哥哥回来了?今天有客人来,我在煎茶。”
“恩,我去招待一下。”
正与顾母交谈着,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个清冷的男声,听对话,貌似是顾蓼喻的哥哥。
等等!蓼喻的哥哥!那我岂不是……
“竟然是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看见眼前的男人,洛长风觉得世界真小。
“顾兄,客气了,无妨。”
“太子殿下今日来寒舍不知是为了?”
“我来归还蓼……顾姑娘的纸伞,上次多亏她的纸伞,不然先生又要生气了。”
洛长风虽贵为太子,上的学堂却是普通人家皆可上的私塾,与顾蓼鱼正好在一起学习。
“那请太子殿下进屋喝杯茶吧。”
顾母的声音突然出现,礼貌但其中的疏离很明显。
“太子殿下请。”
洛长风转身近来屋,刚一开门,屋内满满的茶香就溢了出来。
洛长风嗅着,做到了椅子上。
“洛公子,自己煮的茶,还望……”
顾蓼喻的声音适时响起,话音未落,顾蓼鱼严厉的声音就已然响起。
“喻喻,不得无礼,这是当今太子殿下。”
“什么?太……太子?”
“……正是……”
洛长风颇为无奈的顿了顿,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不过姑娘还是叫我洛公子吧。”
“这,太子殿下,这样……”
“这是太子的命令,谁敢不从?”
“恩……洛公子。”
“太子殿下,请先上座,尝尝自家种的茶叶吧,与皇宫的茶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了,望太子殿下不要责怪。”
“无妨,顾夫人您也坐。”
洛长风接过茶,打开茶盖,顿时一股清香弥漫了整个房屋,整个房屋似乎都染上了茶的清香。
洛长风自认见识渊博,又极为爱茶,皇宫里的茶叶没有一种他从未尝过的,可是这种茶的清香倒是能与皇宫里的茶争上一争。
“好茶!”
“太子殿下您喜欢就好。”
顾母出声道,颇有大家闺秀之范。
“太子殿下您该回宫了。”
“啊?哦。好,下次……”
洛长风突然转向顾蓼喻,后者没反应过来,撞上了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
“下次……去皇宫逛逛吧,那里与这里相比,有着不一样的风采哦。”
“太子殿下慢走不送。”
还未等顾蓼喻出声,顾蓼鱼就把洛长风请了出去。
C6
永和十三年七月望日,皇帝颁布圣旨昭告天下
“当今太子乃假冒之人,洛长风犯欺君之罪,罪该万死,但念在其从未以太子之名霍乱群众,特将其打入天牢,三日后流放至西北边塞,流放期三年,朕已找回太子洛狸,择日重立太子,钦此。”
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位女子,在听到这则消息以后,手里像是没有了力气一般,东西全部都掉在了地上,半响才回过神来,快速地捡起地上的东西,摇摇欲坠地奔回了家。
“哥哥,洛公子他怎么?……”
此人正是顾蓼喻。听到这个消息,她本来就很白的小脸上连一点血色也没有了。
坐在太师椅上的少年眉头紧皱,手不断磨磋着陶瓷的茶具,身旁的桌子上放着一封信。
顾蓼喻抓起信来立刻品读,只见上面写着:
“锦一庄望沧蓝此只,
我家洗砚池头树,
皆无与之共争香,
人间事事皆难料,
与天地勿而斗争
只是当时念余生。 ”
顾蓼鱼眉头依旧紧缩,一边思索一边询问道:
“喻喻,这诗,你可懂?”
“我懂,我懂……”
抬头,只见眼前人早已哭成了泪人,双眼无神。
我无事,勿念。
她又如何不懂。
“哎,别哭别哭,你去天牢探望吧,别忘了带点银子。”
“恩,谢谢哥哥,谢谢哥哥……”
待顾蓼喻走后,顾蓼鱼把桌上的信翻过来,只见上面另写着两句话:
“狸猫太子身份反,
太子迟早要收回。”
顾蓼鱼叹一口气,终究将信扔进了烛火之中。
烛火摇曳,似明似灭,但终究稳住了身形,疯狂地侵蚀起脆弱的纸来。
C7
天牢中,阴暗潮湿,不时能听见水声啪嗒啪嗒地掉落,独添几分恐怖。
顾蓼喻不断地向前走着,她不敢转头,她害怕只要她一转头她就会哭出来。
那是一个怎样的景象啊?每个犯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是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眼中早已没有了光彩,有的只有对未来的恐惧。
呵?未来?他们的未来在哪里?
顾蓼喻终于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左边便是洛长风的牢房,洛长风的身上没有伤痕,可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血腥味,直直地钻入顾蓼喻的鼻子里,刺激着她的大脑。
洛长风背对着她,背依旧挺得笔直,虽然没有去过皇宫,但顾蓼喻能想象到皇宫与这里的天差地别。
到处都是破烂不堪的茅草,没有床,只在最上面开了一个小窗,光线从窗外涌进来,照映着空中的浮尘,有裂缝的土墙上还有上个犯人留下的最后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