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我一直，一直这么安静

                                    ——序
  
  “孩子们心中的爱情，就是喜欢一个人可以不说，也可以不用每天相见，更无须拥抱或亲吻，只要彼此知道一些隐约的心意，又因为这心意的繁殖去想念并愉快。干净得没有一丝尘埃。”              16号的日记里，小以只记了这么一小段话。加了引号，表示是从书上摘的。她拿给我看的时候很注意的看着我的表情。
  我承认这句花带给了我不小的震撼，可是因为小以专注的眼神，我装得镇定如常。班级里，大概只有我不承认其实我是在暗恋林小楼吧。
  林小楼。他是小以最好的朋友，私底下，大家都称他为小以的BF。而小以，就像无数个恶俗的故事写的那样，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每天的日记都拿给我看。
  这一点小关系，因为我的不知控制，慢慢变成一个三角形。并且，它的棱角日见分明。一开始，这一场暗恋就是昏天暗地不见天日孤军奋战且不被任何人祝福。
  愚人节那天是林小楼生日。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地在KTV 里唱歌。中途我去洗手间回来，看见小楼一个人在宽敞的大厅闷闷地坐着。手上似乎还在抛硬币。我走过去，陪他坐。仍是闷闷的。都不说话。
  “程。”大概是看着空气实在沉得厉害，小楼叫我一声，她总是叫我的姓，“你怎么不去唱歌啊？”
  语气那么那么淡。我于是也淡淡回道：“我唱歌太难听了啊。”
  又失语了。
  “程。”再叫我的时候，小楼手中的硬币抛得更加欢快，“我们做个游戏好不好？”
  “恩？”我抬眼看他。
  “这个硬币，正面为国徽，反面为兰花。”他凑过来，反复掂量着给我看“程，我们抛一下看看，如果是国徽朝上我们就进去合唱一首歌，如果兰花朝上我们就溜出去玩。你说好不好？”
  我听见内心大声的唱歌，像清泉的呜咽，我答应着：“好。”
  然后居然又问了他一句：“如果立起来呢？”我抬起头，看着小楼的眼睛。他也看着我的。那深深的目光里。盈满了像水一般的温柔
  小楼坚定地说：“立起来我们就去登记结婚。”
  再回到房间里，灼热的气氛扑面而来。我有点儿慌。小以凛冽的目光像刀一样直直地刺过来。
  点歌。挑了半天，终又回到最上面的一排歌手名。阿桑。《一直很安静》。那一刻，我真的听见心底寂静无比清泉般美丽的声音。
  小楼居然也会唱。一字一句，甚至比我唱的还要深情。
  当小楼执起我的手，唱道：“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我终于落下泪来。
  这个十七岁的奢靡夜晚，我将会铭记终生。我发誓。
  没有人知道，刚刚，我们坐在沙发上抛硬币，决定三件小事情。最后硬币是立着的，生生地、突兀地立在两张沙发之间的小缝隙里。只是，我抬起含着雾光的眼睛坚定地告诉小楼：“我要进去唱歌，随便哪一首歌都好，就算是《生日快乐》，我也要把它唱成一首歌的样子。 ”
  亲爱的小楼。你一定明白，硬币立起的那一刻，我对你说的“我喜欢你”不是愚人节的笑话。
  你也看到，从我和小以一起认识你的那一天，我一直，一直，这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