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在四旬斋的前一天开始,持续时间大约两周之久,是当今世界上历史最久、规模最大的狂欢节之一。威尼斯狂欢节最大的特点是它的面具,在面具后面,没人会知道你的贫富,美丑,善良或是邪恶,华丽的服饰,一切都可以完美的隐藏。”
“你这个想法还真是中二啊?”安岩呷了一口酒,看着克瑞斯兴致勃勃的说着他对威尼斯狂欢的理解。
“中二?那是什么?是在夸我吗?”克瑞斯停止了解说,看向安岩。
“你愿意这样理解也是件好事。”安岩偏过头,含糊的回答着。
眼睛颜色很像,纯粹而深邃的冰蓝色,不得不说,上个任务这双眼睛救了他自己。
“呐,克瑞斯,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比子弹更有杀伤力的东西吗?比如说某种力量。”
指尖轻弹了下酒杯,上层粉色的鸡尾酒泛起细小的波澜,和下层蓝色的液体一点点融合,夹在中层细碎的珍珠粉缓缓下落,很梦幻唯美的颜色,是这个酒吧推出的新品“初恋”。
“应该有吧,只是我还没遇到。”嘴上漫不经心回答着,克瑞斯的眼睛看向人群里几个曲线诱人的美女,寻找自己的猎物。
没有发现吗?那就好。
推开被自己搅乱的初恋,安岩又叫了杯威士忌,一口灌了进去。
三年前,自己初次碰到这样烈的酒,咬着舌头才咽下去那么点,两年前,自己被这酒弄得酩酊大醉,一年前,自己还会被呛出眼泪,而如今,这只是一种口味独特的饮料罢了,醉人不醉心,算不上酒了。
度数高,混合调味微苦,很不好喝,但一杯下去,从嗓子眼麻到胃里,痛快。
初次遇见神荼,是在十三年前的惊蛰时节,未见花开,未听虫鸣,天气很好却依旧很凉,少年身着一身单薄的劲装,一拳一拳地打着木桩,汗水浸透衣裳,额前的发丝随着手臂与木桩的碰撞甩出几滴汗珠,滴落到地上似乎能砸起一簇尘埃,随着咔嚓一声,木桩的一节被神荼劈裂断开飞落到安岩的脚边。
英姿飒爽的人见过不少,而这个人却在十岁的小安岩心里留下了一颗种子,郁郁葱葱的长了十几年。
家族间的往来饭局在安岩小时候就去过不少次,无一不是枯燥无味,絮絮叨叨,拖泥带水,仿佛有聊不完的事,更有甚者还要捏捏安岩的脸蛋,夸来夸去又是一阵寒暄。
所以安岩决定了,自己要学会开溜。
在抱着一堆精致的小圆子逃跑的途中,安岩成功的迷路了。秦家大院……是可以走丢人的,即便是方向感极强的安家人。
这构图算是一个八卦阵了。
安岩靠在一条小巷子的墙角处慢慢滑坐在地上,喘了两口粗气。
隔着身后一堵墙,安岩听到了打架的声音,不,更像是在打木桩的样子。
扶着墙走向巷子深处那道贴着不明人像的门前,安岩嘴角抽了抽。
神荼郁垒?
只有老大爷才会贴的门神吧……
掏出一个小圆子塞进嘴里,安岩推开虚掩着的门,伸进小脑袋往院子里瞅了瞅,看着哪位老大爷那么精神,大中午的还在健身。
看身影好像不是老大爷……
再往里挪了挪,就是咔嚓一声,木桩上一节棍子飞射到安岩的脚边,吓得安岩一个激灵,张口就来了句
“大爷您、您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