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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晏]李京: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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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仪·李京
不孤楼
[雪杏将素坯油伞一收,摇着一把六角素坯的宫扇往耳鬓处送了一点风。走惯了是不能停的,一停便滚出浑身的汗,结成雪肤上薄薄一层水皮,只幸不曾施脂。帕子扭成个细绳状,新敷的薄荷油尚在,一下两下掖在太阳上,和雪杏笑道]我不晓得什么是幼敏智过人,读书能成颂。我只晓得枕中书来闲得趣,而红药……[及此便住了嘴,停了很有一会,同时已是立在一处书架跟前了。没说完的话在嘴里转了转,始终没咽下去,由着舌尖顶出了几个字]现在与我是一样的了。
青璋夫人·虞妙云
不孤楼
[每上两阶便要歇一会儿,一干奴才也跟着走走停停,因香汗裹着冰肌玉骨,通身儿都是粉的,其间还同她们调笑句,“今儿梳的栀子花水到底是不好,且不提有几分轻薄意思,竟不能够香过我——它该羞了”。好容易握了经书在手,却不着急读,点一人燃香,二人打扇,才堪堪翻开书封]可不要有半点儿动静,仔细佛祖恼了,教你们吃罪。[竟真静心览过,及至净玉附耳一句,才慢慢起身,拢着自玉润肩头滑落的浅烟色披帛,盈盈拜下]虞氏请昭仪夏祺。[红唇白牙一碰,柔柔笑着]您怎么不命人打扇儿呢?[略略侧身,即是让风徐徐往人那处送,但决计没有丁点儿伺候她的意思]
昭仪·李京
不孤楼
[恰如其实时地闭了嘴,在她身姿如仙拜下这一礼时,眼底生了一点笑。只微微收了收下巴]虞姐姐好。
[自往距她不远的一处竹藤椅上坐了,手头的帕摊在膝上,吩咐杏绫子去找书]不拘着名目,凡找到苏子的一字半词,拣两三本来给我[遣去了杏绫,两指捏着扇子骨咕噜一转,和虞说话]她们也热得很,况且心静自然凉,这也是巴巴儿跑上山来瞧书的缘故[好好地打量了她一通,看她旁近红翠簇绕,手中却是一卷经,而无深读之意。扇头抵着下巴,侧着脸一笑]这么一较,若论排场,我倒落了下风了。
青璋夫人·虞妙云
不孤楼
[实则很明白苏子在哪字书架上,只是懒怠提点小宫女一句,细声细气地]娘娘恤下,肯体贴她们自然好,[袅袅地偎回铺着绣垫的椅上,瘦指点一点页脚]不怪虞氏娇气,是以为翻阅经书这等事儿,合该焚香净身后才做,[此际撑着臂,罗袖塌去两分,显现出一截雪腕也不知]从前在寺里如此,入了宫亦是一样的。
昭仪·李京
不孤楼
[自入阴凉地里,薄汗尚不算得狼狈。六角扇面堪堪点一下鼻,捎去些轻薄的清凉香气,恰瞧见一瞬绢面上绘的,是鸳尾挂金,层青铺蓉]虞姐姐很诚心。
[帕子复又卷在指掌间,包住莹润圆珠般的耳垂轻轻一捏。扇穗儿一下下随腕子跳着,扫在袖子口上,呵笑间吐息兰气]听人敲牙扣齿,说姐姐名动青州一方,有是没有这回事呢?[话尾儿一扬,却不肯留一隙空给人答,只将帕子仍旧丢在膝头,勤指去叠一块小方包]还说姐姐美号青璋夫人,很是不俗的,只不过[避去青璋,眼隙一径看取的是,夫人二字。极尽温吞柔和地说来,话音也只不过可容二人听见而已]大凡女儿待字闺中,都合应称作一句姑娘小姐,这夫人之号又是有什么缘故的吗?
青璋夫人·虞妙云
不孤楼
[软软几息间,有穿堂风过时,引出一味缱绻的女儿香。较之淡雅,如此恣意浓烈,是一等一的风流]昭仪又怎知虞氏要年长些?小了岁数也不定。[经年旧事被人提起,没有微微蹙眉,也不曾拿出居高临下的态势,只是云淡风轻]确然是名动一方,但这实则不算件难事。[教这低眉牵带出一个少有的温笑,恰似深冬里握住一缕春风,但因眼尾的胭脂,便不那么清和。别开虚遮着鼻尖的细软绸帕,跟有三分不经心]这样的世道,白面饽饽不大多,约莫是他们受了恩惠,肯有几分敬重,便都叫开了,再称作娘子小姐,反倒小气。
昭仪·李京
不孤楼
[捉住了不经意里勾魂动魄的一点意头,像层叠的纸里渗出来的一指儿豆红,一点点蔓开,一张张堵过去,还是掩不住的胭脂风致。不轻不重地一声嗤笑,团扇的顶尖恰好抵住下巴骨,净面无痕如扇(素坯),清楚分明地挑眉动眼,又微微侧了侧脸,眼底的笑渐深了]既然叫娘子小姐的小气,那么李京尊一句姐姐,竟又是出了差错了
[按住声色地微微扫她一眼,这会笑尚未拢住,只是咬话犀利了一些]可若延称“夫人”,纵然续了虞姐姐青州时的风流,又恐叫小人嚼舌头,说李京不知礼,凭空念出来一位位秩从一的夫人,[摇了摇头]李京担不住这怪罪
[拢了一回袖,较藕荷稍暗一分的团花跟着抖了一下,借势收扇磨去笑意,口上叨来覆去的还是姐姐。这时候像才望见她手中的佛经一般]虞姐姐既于寺里受过福,不知可否于佛家义理上指教一二[并不匀一隙与她答,但却持一贯的温温和和,敛目错齿间见春风香兰,丝毫挂不上不咄咄逼人]李京又迂又木,私以为持经合该蒲团念珠,菩提为伴,今日见虞姐姐软纱香肌,更兼卧笑行吟,侍儿打扇,倒很不解了。
青璋夫人·虞妙云
不孤楼
[因隔一层灯纱,光便微弱了半寸,自侧而看时,鸦影蒲扇间细腻漫开,伴有乌目流光]昭仪是益州人罢?青州何如,是怎样的风流,敬不敬这一声姐姐、夫人又有什么要紧。至多是些敲闲牙的往事谈资,一如您听时那样。[浑一个儿歪在椅子上,迤然地去翻那页经书,柳丝便如水奉回肩前,遮过一列半句,也未有去捉,单是错开了那只玉致分明的手,转而支着下巴]可见道听途说最是不真……虞氏不信佛。倘或您要较个道理,不若与陛下说一声,赶在新朝伊始,寻些得了道的高僧,建个皇恩寺么。[梵音阵阵是梦回春深里的清彻了,约莫是及桌高的时候,大殿里愈发寂静,主持老头儿每日要叹三回,是春雨软风也化不去半分的愁。再到捉笔习画的年纪,能将剥落成灰的壁画补成另种精巧繁复的模样,才渐渐又好过了。粉面半隐层叠云纱之下,掩个哈欠,一双动含惊鸿的眼便湿漉漉]也算是广结佛缘,灵山之众更能体谅这样的迂木。
昭仪·李京
不孤楼
[只在她带懒说话时分眼捉看她的鬓发肌容,一丝一毫不漏的看,不觉手上扇子慢了半刻,眼睛里有一点点笑]这样十分好了[青照素来性急,却是一等一的满腹赤忠,这时便上前一步与人磨起牙来:“虞小主,昭仪十分好声好气地与您说话,似乎没有您这样说话的规矩。”暗笑一声,扶了把腕子上的金骨朵铃串儿,拿扇虚虚一指]唐人后头,三苏占了很大的一席,怎么我看绫子没头苍蝇一样,你去帮她瞧一瞧[青照应声去了,虽是压了声的,但笑骂仍是不大不小地从格架传过来:“我把你这揉手捏脚的怠懒蹄子,娘娘候得日头都暗了,一张纸都没捏上。现在不比过去,在府里小姐丫头的亲密,你冲撞上一二句,主子半个指头也拍不上去。如今现放着正儿八经的昭仪娘娘,你……”半是听半是好笑,再摇上一通扇]既是广结佛缘,我这里也没什么打紧,那么…[脸色随一扇的摇举蓦地一正]虞氏。[运扇停了一瞬]本宫此处,除却你的这句【雅号】,再没什么道听途说了。底下人怎样说,是由虞氏你所起,而叫不叫她们说,自有昆仑殿的圣明,[这时候绷着的面色逐渐塌软下去]然而本宫所辖兰轩上下,无一不口严。所以虞氏[罢了依旧口气松和,朝她递了个笑]本宫这样说,能明白?
青璋夫人·虞妙云
不孤楼
[一面儿听这些话,一面儿被窗外不知名的鸟雀引去七八心神,但也只是瞬息的工夫,它便扑棱着翅膀往另个枝头去了。百无聊赖地一回眼,是显然的搪塞意思,混不见丁点惭愧,衬得那么点笑愈发活色生香]你倒有很好的规矩么。[挺正腰骨,幼白的指头拨着腕上一颗颗珠圆玉润,凤头履还不时虚点两回椅脚边的绒毯,深深浅浅地印有几道痕]唉,她们只别来碍虞氏的眼即是了,说或不说,也不差这么三两句。[扶住怀素小臂,这一下是踩实了,将将要成一个告退的礼]天见晚了,虞氏也不扰您看书的雅兴。
昭仪·李京
不孤楼
[点一个头,正接过青照递来的苏子摘记,几人一概不像有要理睬的颜色。只在剥开开缃帙的那一刻说了声慢走。然而摊开书后却意兴阑珊,兴致全不在章句之间,单单把目光抬到了把扇上头]它太素……我想一想,回去后先搁起来吧,换鹅毛扇来
[往后一连十几日再没来不孤楼,所索书目,一应清单陈列,着人跑腿递送,少不得花了半个囊的银两打点。]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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