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风儿,有些喧嚣呀……”一袭豆绿宫装,手持轻罗小扇,云鬟雾鬓,眼波袅袅如烟的安碧如微笑道:“只是这些年的事情,却越来越无趣了。”
疾步如狐,一条柔漪飘带似电乱舞,在赤浪滔天的火海中绽放出一抹清亮的碧波,勾人眼眸。
飘带中却有银针万点,如徐实疾,直取正在和铁传甲、全冠清鏖斗的森可成当胸,端地毒辣无伦。
“是很无趣。”
森可成面冷如同黑铁,长枪却是并不硬接银针,向后划拨而去,劲如老松出岫,射出百道厉风。
眼见着那飘带银针,就要尽数打在森可成胸口,纵然有护心镜阻挡,然而拜月教主全力打出的一击,也非轻巧可以接下。
何况手持开天大斧,一身墨甲的铁传甲,和手持拂尘的全冠清,两大天子峰高手,也加力向森可成猛攻过来,欲牵制住森可成全身气力。
但只见森可成胸口迸发出一股真元,如同海浪奔涌,顷刻将飘带银针,凌空荡开,好像上头没有一点儿力量一般。
那些银针却是纷纷大声振动,长出月光般的翅膀,针尖是锋锐的口器,竟是一群吸血毒蚊伪装而成,向着森可成通体猛攻而来!
长枪抖出枪花万点,发出金铁一般的铮鸣,银针化成的飞蚊纷纷坠地,在青石街道上折成数段,流出幽绿色的淡淡血液,森然如鬼火。
“这招过去没用过哩……”
安碧如飞了个柔媚的眼波,腰肢轻扭,向后倒退出去,避开森可成大力甩回,势如奔雷的一枪。而铁传甲、全冠清二将也已然攻至,让森可成无法反击安碧如,转守为攻。
三人配合紧密,滴水不漏。然而这样的局势下,森可成以一敌三,似乎还有余裕,足可见这威震中原的大高手之实力。
战鬼般的人物,实在不是浪得虚名!
“终究是老一套。”森可成不以为意。
他和安碧如太过熟稔了,如果是别人,这一下可能还会被暗算,遭到致命的伤害,但他,不可能。
这一场绵延久日的汉中争夺战,亦不过是一个家族的家事,一群旧交的抉择而已。
“你认为我们已经输了,是吗?”
安碧如媚眼横波,问道。
“胜负已分,却还这样纠缠,实在无趣。”森可成目光森冷:“先主公用自己的死,给了少主人机会,但这些年来,他的器量、格局究竟如何,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
“没想到,那个冷如镔铁的森可成,也会开口劝降。”安碧如悠悠道:“大小姐的夫君,确实如我所见,是个人物。”
“只是,对我而言,重要吗?”
她双目凝华,注视着森可成:“你总想着先主公平定天下,再造盛世的志向。可对于我这种小女人来说,重要嘛?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在乱世中或许能结出更多稻米。那种高大上的口号,恕我无法理解。”
“是啊,你看似精明,实则很笨。”
“不像森将军表里如一。”安碧如反唇相讥。
当然,双方都心知肚明。
安碧如即便与薛定锷有隔阂,毕竟是天子峰的元老。
若投效神堂,她又是什么?难道可以如姬红颜、白愁飞那样得到重用,视为股肱?
宁为鸡首,不为牛后。
所以即便吴锋已经将薛定锷全面压制,想要拿到许诺中妻子的嫁妆,也不可能那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