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程】

从这个故事到那个故事有头没尾巴。
从二姐姐到小妹妹，有眼没有牙。
瘦个子太瘦，脸上皮肤也不够。
张开嘴巴要闭眼睛，张开眼睛要闭嘴巴。
我叫姚盛朗，乳名小灯笼，与哥哥季和同胞双生。🏮
性格温柔甜蜜，明事理，谦逊，易于亲近人。 🌸
平日爱替哥哥收情书💌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故城的夜，真的很冷，想要一只绒绒的邦尼兔。

总算有人惦记着我要一只小兔子。

（是夜，惊了梦，梦到故去多年的爸爸，他的面容模糊，浑身浸血对我展开双臂，我转身逃了。）
（这是我第一次梦到爸爸，也是在回到姚家后才梦到。）
（真丝睡衣被汗湿透黏在背上一阵难受，眼神从浓密的睫毛中飘落到壁上的挂钟上——午夜两点。）
（此刻佣人们都睡下了，便独自下楼给自己冲一杯牛奶。窝在客厅沙发的角落，见头埋进双膝间，滴答的钟声像水滴沁在心田。平复着梦中带给我的惊悸，却又忍不住去回想那个场景。）
（毕竟能见到爸爸啊。）

【自己有些事，在外面耽搁了，回来时已经是近了清晨。青安尚在外面，自己也无意扰人清梦，只自顾进来，准备上楼去睡几个小时。】
【正要上楼时候扶着扶手愣一下，扭头又看一眼，便走回客厅】
：盛朗，你怎么在这里？
【季和那次要自己送她回日本，自己应了，可她又回来了，那这里便是她该待的地方。】
【把手臂上搭的风衣放在一旁，去她侧面沙发上坐下，一手撑了头看着她】
：怎么不睡？

（一声盛朗将自己的思绪从地底拉回来，眼眸从膝间抬起，这么晚了，三叔看上去像是才回家。）
（鼻子一酸，生怕要哭出来。夜凉透心，带着浓浓的鼻音，看向他的双眸像葡萄浸了水。）三叔，我做噩梦了，睡不着。
（如今是三叔当家，他对我和哥哥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很有威严，可我不怕他，只觉他看似无摧，但偶尔我觉得他也需要家人的拥抱。）
（茶几上放的牛奶起了一层厚厚的奶皮，昭示着它的温度已经不适宜再饮了。自然卷曲的长发垂胸，浓密又柔润搭了几缕在额前，抿嘴低垂着眉眼，一言不发。）

【她声音软软糯糯，像浸了水，自己一向对孩子都不错，尤其是从襄襄离开之后，自己对他们都格外纵容些。】
【伸手去拿了自己风衣，披在她身上】
：是吗？做了什么样的噩梦呢？
【她格外委屈又难过的样子，自己为她披衣服时候，将她垂过来的几缕头发拨到耳后，指尖一掠只觉得她耳垂冰冷，估计坐了不短时间，眉峰微微一聚沉声说】
：天晚了，不要着凉。

（夜晚的波浪清凉的气息和三叔的絮语如微风，让我逐渐平复许多。）
（他的衣服搭在我的肩头，轻微瑟缩一下，宽大的风衣下自己像秋风里孤独的芦苇。有三叔专属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跟爸爸一样，看向他的神情带了几分殷切。） 我梦到爸爸了，可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他想要拥抱我，可他浑身是血我害怕极了，便逃走了....不，是醒了。
（伸足轻柔点在地下，挪近一些，身子一软窝进他怀里。好像做错事一般，舌头有些僵住的感觉。）
爸爸难得出现在我梦里一次，我不是故意要逃的。

【自己最近养孩子的重任是越来越重了。她窝过来，自己也就伸手揽住，在她头上抚一抚，沉缓而稳定】
：是吗？
【这样姿势最好，她瞧不见自己微垂的眼神，满是冷漠警惕，由着自己慢慢收敛起来】
：你还是个孩子，看见血，害怕是难免的。
【二哥呀。】
【那个梦突兀得又出现在自己脑海。二哥依旧还是多少年前的样子，瞧着自己，眼睛里全是厌恶和鄙夷。可一转眼他就如风沙一样散去了，只留下风声里他冷冷的笑声，一声一声，满载怨恨。】
【然而自己声音却平静，如同聊最普通不过的家常】
：他不会不高兴的。盛朗是个乖孩子，你爸爸知道的，所以才会想来见你。

（叔叔的话犹如一剂温帖，熨烫着我幼小的心灵。歪着脑袋抬眸，认真盯着三叔的脸，他或许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只是想要从中看出一些爸爸的影子来。）
可他是爸爸啊...
三叔，你能跟我讲讲他吗。
（可三叔表情有些凝重，一如往昔像一尊雕塑的面孔让我有些失落，爸爸若也总是这般神色，那可怎么好。不过，我再也见不到了。）
（我犹豫了一会，伸出手大胆的贴在他的脸颊，棱角般的小嘴撅起。）
怎么看起来三叔你才不高兴似的，盛朗从来没有看过你笑呀。

【听到她的话，不能自持得愣了一下。】
【自己原本是经常笑的，年幼时讨好而怯懦的笑，年轻时温和而恭谨的笑，成年后沉默而冷淡的笑，然而到了现在，除了在外应酬时，自己已经很少笑了。】
【原来坐在那里，是这种感觉啊。】
【抬手在她小手上一拍，眉眼柔和下来，露出一点笑意】
：三叔没有不高兴，三叔只是想起了你爸爸。
【当初小时候，鲁莽却又勇敢得让人羡慕的二哥】
：他呀，他从小说话就可冲了，不过他对弟弟妹妹们都好，总会护着大家。
【再长大一点，严肃却又冲动到让人头疼的二哥】
：后来他进了军校，是我们那届最优秀的学生，很多人都是他的朋友，对他赞不绝口。
【还有最后的，闭眼躺在那里，满身血污的二哥】
：他当了上将，也依旧很受下面士兵的爱戴，所以最后……很多人都不信，希望去日本找他。到最后没办法了，为他建了个衣冠冢，去为他送行的人站了很远。
：他是个很好的人。

（三叔温柔的声线在我头顶响起，我半猫着眼睛靠在他怀里，已经出落的修长的双腿蜷曲在沙发上。）
（原来我的爸爸是这样的人，直率，优秀，受人爱戴，小时候的性格正如现在的哥哥一样。可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我的心里突突漏了两拍，哥哥万万不能走爸爸的路子。我知道哥哥也很依赖三叔，所以才问他。）我哥哥有想过跟爸爸报仇吗......
（他总结出来的话让我内心充满了力量，我的爸爸是个好人，下次我在梦里见到他，就不再害怕了。）
（眼睫毛微微向上翘着。）你也是个很好的人。

【失笑一样摇摇头，声音沉下去，带一点惋惜】
：如今事实真相尚不得大白于天下，报仇，找谁报仇？
【找他们母亲，藤原家那位肆意娇纵的小姐，还是来找自己这个挑拨离间的恶人。】
【揉揉她头发放轻了声音又道】
：何况你们还小，这种事情不需要你们操心。
：我告诉你们，是不希望你们对于自己父亲的事情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但我不希望你们被它所累，一生活在这件事的阴影里，这样太痛苦了。
【也太麻烦。】
【神色平静，看着她笑一笑，对她的话不置可否一样】
：我很高兴你这样说我。
：时间太晚了，我帮你重新温一下牛奶，你喝过之后乖乖睡觉好吗？三叔保证，你不会再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