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至要走,那些妖怪低眉顺眼,她看得有些不痛快。
她继续去办她的公事,那晚的晚风有点凉,她在半空中运起点妖力,却还是觉得衣衫风透。
所以……那天晚上她看着桌子上的鱼汤,有些难以下咽。
她累了,她推开那碗汤揉了揉额头。
她忽而有点想她的二货,快两个星期了,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
当然实际上,东方月初的确一直在忧心他的妖仙姐姐。
这叫什么……妻行千里夫担忧?
但这都是后话了。他亲口同她说的话,她总觉得有些夸张。
……
她回到床上,感到前所未有的累。
许是这个缘故,她总觉得枕头太硬,被子居然也不够柔软。
她……这五百年来,是不是太娇生惯养自己了一点。她思考起这个问题。
那天晚上她难得做了梦,梦里不是那张重复了几百年的满是伤痕的脸,反倒是梦里人的两根呆毛摇摇晃晃。
梦里人催她回家,她看见他手上还拉着小娃娃。
她不认识这个娃娃,可娃娃开口叫她娘亲。
她揍了梦里的二货一顿,理由是他随便捡孩子回来,而二货委委屈屈,于是她又揍了一顿。
……
她醒了过来,月澹烟沉,她很快忘记了梦的内容。
可她却记得,那个小娃娃,长着一头很好看的黑发。
她想起他的某句话,她的脸热了起来。
……
梦总归是梦,黄粱醒转,她还是得继续办她的事。
她到了黄风岭,发现这里物是人非,有不自量力的妖怪不分青红皂白地冲上来,她都收拾了。
显然那的妖过得并不好,有妖怪跳起来向她大喊不公平,她很有兴趣地去听怎么个不公平。
“你们大妖怪自己过得舒坦,就完全不管我们这些小妖怪,盟主凶悍,还要天天忍受人类的骚扰,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低头思索,说现在的盟主是她的妹妹。
“我不管什么姐姐妹妹,我只想好好过日子,妹妹尚且这样,姐姐能好到哪去!”
她的铃铛摇晃了。她没有说话。
她记着她那天又收拾了一大群人类。
而那个人类被打趴下了还在她脚下叫喊,她红着眼睛警告他不要再回来找事。
“妖怪果然凶狠残暴!”那个人跛着脚走了,还在嚷嚷。
【我只对不讲理的人蛮横。】她记着她是这么回答的。
……
她处理起琐碎的事情一向很简单,讲理,或揍。
往往是前者多数,但不排除有不听道理的。
这个情况,就是时候用拳头说话了。妖盟上上下下从来没有她收拾不了的妖,甚至有些时候她还得帮忙管管隔壁道盟的杂碎。
她不知道雅儿是不是承袭了她的原则,并且她似乎把后者发扬光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