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身边的一切都已不是那冷冰冰的样子,身下不是冷得刺骨的雪地,而是温暖的床褥;身上不再疼得难受,原本被软鞭拉起的口子痒痒的,很明显已经被处理过了,满目尽是红幔轻纱,空气中隐隐漂浮着一阵阵的脂粉味,小贩的吆喝和姑娘的嬉笑自窗外传来,心下便了然,这是一家勾栏无疑了。犹豫着穿上备好的衣服,留意到脚已经消了肿,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
屋子里檀香味满溢,屋外到清冷得很,现下正值晌午,勾栏内没什么客人,只有几个小厮在擦着门槛
少年算不上绝色,但浑身上下透出的清冷气息被一袭白衣衬得更甚,往那里一站,愣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妈妈更是惊叹闵家二少爷的眼光,初见少年时,饶是阅人无数的妈妈也猜不透为何闵二少会把乞丐往这里带,还给他清洗了身体,为他处理了伤口,现在少年的脸颊消了肿,倒真真足够吸引人的眼球
少年见妈妈一脸谄媚的朝自己走来,心下便知不会有什么好事,先一步说到
“在下朴智旻多谢妈妈救命之恩,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以后这里的脏活累活,交给我来就好。”
妈妈明媚的脸上浮起一丝阴霾,脑中忽的想起闵二少说的“莫要为难他,”虽心有不甘,但也随他去了
“诶,好好,要有什么不顺手的,或者被客人为难了,尽管来找柳姨,柳姨一定尽力帮你。”
少年一拱手:“叨扰了”
没过多久,朴智旻便在勾栏里上上下下的端茶倒水了,衣服也换成了和其他小厮别无一二的粗布衣裳。尽管打扮得再普通,身上清冷的气息也掩盖不了,没几趟便遇上一些客人刁难,几度脱不了身。妈妈也是看在眼里,怕惹火上身,便把朴智旻留在了二楼,专给包厢里的客人送水倒茶
朴智旻在一处包厢前站定,揉揉笑僵的脸,调整好面部表情,轻叩门,得到应允后推门而入。包厢内是此处勾栏的头牌,月娘,朴智旻进到屋内,镇定的放好果盘,斟好茶水,前脚刚踏出门,后脚就被拽了回来,紧接着脖颈上传来粘腻感,镂空桃木门也被关上
“月姐姐,你这是做甚?”朴智旻镇定的看着面前婀娜的女子,身子往一边斜着,躲着身后人恶心的触感
“做什么?”手覆上朴智旻的脸,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在面前人脸上,“你才来了多久?你只是端个茶,倒个水,却能让那么多人留意你,你知道我在这里付出了多少才达到今天这步?如若我再留着你,总有一天你岂不是得抢了我的风头?”
朴智旻笑了,笑得人畜无害,“月姐姐,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身后人被这笑勾了魂,一下子竟忘了自己拿了银子,就得替人办事,原本被困在自己身前的朴智旻,就这么挣脱了自己的桎梏。站到对面,笑得云淡风轻。
“月姐姐,智旻今日,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
月娘还未参透这句话的意思,就被突然推门进来的妈妈吓得噤了声
“智旻呐,你怎么还在这呢,快把那果盘给三楼客人送去。”
“好的柳姨,我这就送上去”朴智旻对屋内傻愣的两人笑笑,欠了欠身,退出了包厢
屋内柳姨也没给两人什么好脸色,只留下一句“自求多福”便离开了,只留下月娘和男人面面相觑
柳姨在朴智旻到达三楼前将他拦了下来,引着他去换了衣服,仍旧一袭白衣,只在衣服下角绣了一朵妖冶的红莲,在朴智旻端起果盘打算进入包厢前,妈妈又给他面上蒙了一层纱,这才放心他进去
屋内人朴智旻没见过,放下果盘打算离开
“回来替我斟茶”
朴智旻内心翻起一个白眼,又挪回来替那个人斟茶,来人一袭红衣,皮肤白得接近透明,手指骨节分明,慵懒的醉酒嗓平白给人增添一份好感
“冒昧请教公子,”朴智旻放下茶壶:“为何总盯着我看?”
“为何不自称属下,或者奴才?”红衣男子端起茶盅呷茶
“因为我既不是公子你的属下,也不是奴才”朴智旻抬头,直视着面前人
“有点意思”,红衣男子笑了笑:“把面纱揭了。”
“敢问公子,我为何要听你的。”朴智旻不卑不亢
“嗯?”红衣男子站了起来:“若我是以闵家二公子的身份命令你呢?”
“闵玧其。”朴智旻淡淡到
“你认识我?”闵玧其对这人倒是起了心思
“这整个长安,有谁会不知道闵二少的大名?”朴智旻自觉坐到闵玧其对面,淡淡的笑着看着他
“那你还敢反抗我?”闵玧其玩心大起,倒想看看这人炸毛的样子
“因为我自认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所以……我没理由怕你,自然,也没必要听你的”
“朴智旻,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闵玧其无奈扶额,他闵二少平日里霸道惯了,倒第一次见有人不怕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