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他们刚吃完晚饭,胃部的满足总是令人舒适的。哈利如往常一样坐在沙发里,愉悦地翘着二郎腿。德拉科靠着枕头半倚在病床上,挑着一根浅金色的眉毛望着哈利,“我想请问和马尔福共进的一顿晚餐就可以令救世主先生如此满足吗?”
哈利把翘着的腿放下来,“得了吧马尔福,你也很放松不是吗。”
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发现哈利说的并不错,他干巴巴地说,“非常正确。”
对面的人眯起绿眼睛,愉悦地笑了。
哈利突然认为这也许是询问德拉科的遭遇的好机会,但他没有十分的把握,于是他犹豫的开口,“嗯......马尔福?介意我了解一下你在被送进圣芒戈之前的事吗?”
德拉科沉默了片刻,故作轻松的说,“噢,我想你的大脑还没有忘记我遇见了你,所以才被送来这该死的圣芒戈。”显然他也不想让这难得的气氛被打破。
哈利咬咬牙狠下心说,“马尔福你很明白我是指什么......”
向梅林发誓他不想让气氛又回归尴尬。
德拉科垂下浅金色的脑袋,把自己埋进阴影里,闷闷地说,“......你知道我不想回忆那些该死的东西,波特。”
“......我很抱歉。”哈利感到嗓子发干。
沉默仿佛笼罩了整个病房一个世纪。哈利没想到打破沉默的是德拉科。
“......你在逃亡的期间,我给凤凰社透露过一次袭击的消息,但被他发现了。”
“他惩罚了我的父母,因为他们试图保护我。我的父亲提出替我分担一些惩罚,他同意了,但我还是被关进了我们家的地牢,”德拉科嘴角牵起一个嘲讽的笑。
“别惊讶,波特。我被关进了自己家的地牢。被关进地牢的人还有别的什么生物有很多,里面也有断了气的——”
“可我被抓到你们家地牢的时候没有看见这些。”哈利不禁打断他。
“你被抓住过?”德拉科惊讶地问他,哈利点点头,但德拉科很快便消化了这个消息,“地牢很大,有很多个区域,你跟我们隔离开了。”
哈利没作声,德拉科便继续说。
“他没夺走我的魔杖,看在我父亲的份上。所以我成了那里面唯一一个有魔杖的,他们估计很想来抢我的魔杖,但黑魔王命令他们不许伤害我——在某种方面来看,我父母的求情还是成功的。”
“他们不能伤害我,但他们常常把他们想教训的人拖到我身边让我目睹他们杀人的过程,他们很喜欢看我恶心到呕吐的样子......噢。”德拉科停了下来,脸埋进曲起的膝盖里,肩膀不断地抖动着。
哈利慌忙地站起来走到病床边,他尝试着用手轻轻拍着德拉科的脊背,“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想让你感到痛苦......”
德拉科抬起头来,眼眶明显的发红,他声音嘶哑,“我讲不下去了波特,我真的讲不下去......”
拍着脊背的手更加轻缓了,手的主人慌乱的解释和安慰,“抱歉,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以前的事......我想这也许会更有利于你的治疗,我很抱歉......”
德拉科看了一圈房间,他盯着病床前柜子上的一个短颈瓶,“给我那个瓶子,波特。”他嘶哑地说。
“什么?好,”哈利手忙脚乱的递给德拉科,“给你。”
德拉科从枕头下面抽出山楂木魔杖,杖尖移向太阳穴,缓缓地抽出了一缕白色的记忆,接着他放入了玻璃瓶中,把它塞进哈利的手中。
放下魔杖,不再看向哈利,他把自己埋进枕头里,闷闷地说,“走吧,波特。”
离开圣芒戈后哈利立即幻影移形到了霍格沃茨大门前,他急匆匆地说出口令走进校长室,潦草地对惊讶的麦格教授扔下几句解释便一头扎进了冥想盆。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幕幕令人作呕的黑暗与血腥,以及德拉科得知伏地魔倒台后一瞬间迸发的喜悦和随即席卷而来的对未来的恐惧和茫然的样子。
那是个无比阴暗的地方,那里尸体横陈仿佛另一个战场。他在看到那个姓格雷博克的狼人肮脏的爪子上沾染鲜血的一刹那呕吐了出来,他无法想象德拉科是如何不让自己崩溃的。他甚至试图去安抚靠着墙壁不断抽搐的德拉科,当近距离的看到德拉科沾满血污的脸颊时他猛然从恍惚中抽身出来。这对德拉科绝对是噩梦,他居然想要德拉科对他再描述一遍!他用力地揪着乱糟糟的头发,脱力地坐在看不见他的德拉科身旁,陪着德拉科继续等待记忆的发展。陪伴或许能给他带来一点安慰,但这还是不对,因为德拉科并不能感受到他,所以需要安慰的是他,哈利懊恼的想。
那些阴戾血腥的画面他不想再回忆了,但他还清晰地记得德拉科发现黑魔标记开始淡化的狂喜。那时活下来的没有几个人了,格雷博克也死了,在他睡着的时候几个食死徒壮起胆子杀死了他。他靠着自己的魔杖不断为自己召来食物活了下来,期间有人会失控的扑向他,他们当然不再相信伏地魔会管他们动不动这个男孩。德拉科尽管已经接近精神恍惚了但一个昏昏倒地还是有效地让那些人在一段时间内不再接近他。
德拉科终于得知伏地魔倒台了,他不再理会那几个倒在地上蠕动的人,他狂奔向地牢门前,没了伏地魔的魔法,马尔福家的一切回归马尔福。大门在感受到德拉科的血统后为他打开了通往自由的门,那几个人拼命地想要跟他一起出去,但他们的体力只能让他们缓慢的蠕动。哈利看见德拉科对他们明显的皱起了鼻子,用嘶哑的声音命令大门锁死,然后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幽暗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