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深夜来开

（漱芳斋内有戏有曲，听的高兴，没能想是一抬手，引的簪有些松，扶了扶仍不见好，反至更凌乱。慈宁千秋总不得如此不得体，起了身，往偏殿来，嘱咐侍从新簪钗。）
（漱芳斋热闹的很，戏也是一出接着一出，我少看剧，从前喜欢评弹，如今宫中少见，后偶尔听一两曲粤剧那便更少见了。紧锣密鼓的声远远来，也借着扶簪松一口气。）

（ 宴席上少不得有小意外，或是有意或是无意，而我这点小意外却是因为眷姐儿，她坐着吃了不少好东西，饱了没一会儿有点耐不住性子了，勾着椅子就想往下跳。我没注意被她一带，衣裳上沾了些酒，眼见着立马就晕染开来，心底暗自叹了口气，无奈摇摇头。我没去责怪不小心的眷姐儿，她根本就未曾察觉到这点，只好嘱咐奶嬷嬷多看着她一些，我搭着青黛的手到了偏殿。这还没等我去整理衣裳，就先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 敬颐给愉娘娘请安。

敬颐也过来了？
（屏风后有了动静，侍讲是敬颐也来了。其实到并不意外，这会儿也整装完，缓缓起身，宫扇微微托了托簪，好似确认她是否仍然立在当下一般。转身对着敬颐，我观她眉眼，到同从前不一样了。）
来透口气？（还没能嘘寒问暖，便瞧见她裙上的酒渍。）怎么这样不小心，快去更衣。（又问一句。）有多带的？倘若没有，我寻人去翊坤去取。

不呢，衣裳沾了些酒渍，来换一件，玛嬷大好日子，总不能被说个殿前失仪。（ 我好像听出了愉娘娘其实是来透口气的，可我转到屏风后头却发现她在整理着发髻，又好像不是全都这样——想来总不过是两者都有。 ）没有，事发突然，阿拂哪里记得周全。
（ 满脸的无辜，又很是理直气壮，我不带换洗衣裳本就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本来我就没想到眷姐儿会给我来这么一个小意外，只不过我倒是不担心，额涅的启祥宫里定有我出降前的衣裳，这么些年身材未曾走过样，肯定能穿的下。 ）愉娘娘宫里有？可是您年轻时穿过的？

那不然呢，是要我变戏法一样，把你家中衣服变过来？虽是旧时衣，却……（扭头问侍）我记得从前有几件，我嫌颜色跳了些，没穿过，你去拿来。
没穿过，也算新衣。（拿着宫扇拍了拍她。）本来应告诉你额娘，叫取你从前旧衣，只你如今出了阁，我想再穿那时候衣衫总不得体，好歹是个出了阁的姑娘了。谁让又叫我瞧见了？总不能丢你一个人在这儿不管你的。

愉娘娘若是真能变戏法，阿拂还会给您捧场一回——（ 明知道愉娘娘是同我说笑呢，我偏生就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眉眼笑得弯弯，分明依旧是幼时还在如意馆缠着她要学画的小姑娘。 ）是，愉娘娘总是最疼我，又想的最周全的了。
（ 跟幼时一般的嘴甜，眼看着愉娘娘身边的去取了，心安理得的在偏殿等着，又不忘去拉着愉娘娘的手道： ）我们去那儿坐坐吧？左右不急着回去，诶，阿橘一人在宴席上没关系吧？

可别捧，一捧我的魂都要飘出去了。橘呀，她早顽的不知姓甚名谁，一准去找她哥哥去了。
（摇了摇头，往一旁坐下，翊坤宫虽离的远，小姑娘脚程却快，只稍等一等就好。）听说你带来眷舟来？我到没见过这个小姑娘，一会儿抱来给我瞧瞧。
（这是她的长女，她素来心疼的紧，连宫宴也带来了。）这样大阵仗小姑娘没给吓着？想来这一身酒污定是她的手笔了。

那还是算了，让愉娘娘身体不妥，就是阿拂的错，到时候别说阿橘了，少不得忱弟都要埋怨我。（ 眼睛眨都不眨的回着愉娘娘的话，不知怎的颇为多少有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样子。我自幼就识得愉娘娘，那还是在没有阿橘之前，当时的我就晓得借着她膝下只有个忱弟，定会对我这操作嘴甜有可人的闺女儿百般的好，不然她哪里会允我跟她学画画呢？阿橘上回可都说，愉娘娘都不曾教她画画，不得不承认我知道这个以后，其实是有点飘飘然起来。 ）愉娘娘只猜对了一半。
（ 笑意盈盈的接着道： ）上回七姐大婚我就有带她过来了，倒不是被阵仗吓到的，而是她年幼坐不住，直嚷着想下去不留心就碰倒了酒盏。如此正好，待会回了席上，我就带眷姐儿来给您请安。

那到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小孩，果然是不害怕的。
（笑一笑。见侍递来了衣裳，嘱咐她换上。）快换上，免得受了凉。

那到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小孩，果然是不害怕的。小时候大多坐不住，瞧见满桌的金碗银勺都爱拿，拘不住。
（闻听此言也是一笑，满人家的小女孩大多气派，并不受限于闺阁。一瞥，见侍递来了衣裳，嘱咐她换上。）
且略停一停，快换上衣裳，虽是这个天气，酒渍到也不多，小心些免得受了凉，总也不好。

（ 愉娘娘嘴里的那句大风大浪引得我一笑，她依旧是以往一样的性子，这样正好。此时的我脸上难掩自豪的神态，眷姐儿与我从来都是省心的——唔，除了太过调皮那会儿。 ） 年纪大些就好了，正好眷姐儿已经过了那个时候。
（ 说话间愉娘娘身边的宫人已将衣裳送来了，果然真的就是她说的鲜艳颜色，笑眯眯的跟着宫人转到屏风后头换衣裳去了。等换好了，这才跟愉娘娘一同会漱芳斋正殿去，其余不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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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因眷姐儿的缘故污了衣裳，我去偏殿就碰见了愉娘娘，她跟我说想见见眷姐儿，我哪有不答应的道理。打从偏殿出来，我就先回了自己的那桌上，迎面就见眷姐儿委委屈屈的扑了上来，那模样就好像是我抛弃了她似的。没好气捏了捏这小妮子的小脸，拉着她往愉娘娘那边走，嘴里还不忘叮嘱道： ）等见了人一定要叫，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