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将死
血,全是血。
左臂被避尘削下,胸口也中了一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狰狞的伤口不断地向外冒着血。身体剧烈叫嚣着疼痛。他已经没有办法再还击了,也没有办法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因为喉咙口已经被瘀血堵住了。
支撑不住,降灾哐当落地。薛洋软软地跪了下去,摇摇晃晃。终于,倒地不起。
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迅速流失。就像他杀过的无数人一样,他也终于要经历死亡了。
将死的感觉真不好,薛洋这样想着。
他不怕死,可是他现在也还不想死。难过、悲伤、遗憾、不甘……他还没有亲眼见到道长复活;还没有吃到道长留给他的最后一颗饴糖;还没有将想象中道长再次微笑着站在他的面前,用那双灿若星辰博爱世人的眸子再看看他,递给他一颗小小的饴糖这点小小的愿望变为现实……
他还没有做的事,太多了……可是,只怕没有机会了吧……
“阿洋,回家了。”冥冥之中,似乎有晓星尘的声音传来,轻柔地呼唤他。
薛洋下意识地想要伸出仅剩的右手,仿佛是想要抓住什么。
可是,他连抬一抬手都力气都没有。也终究,什么都抓不到。
包括晓星尘,包括锁灵囊,包括那最后一颗发黑破碎了的小小饴糖。
他最终,也没有跟上晓星尘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脚步。
果然,魏无羡说的很对呢。道长被我恶心透了,不想回来见我了。原来,我才是那个自始至终一事无成一败涂地的人。勉强勾起一个极度自嘲的微笑,眼里尽是绝望和悲伤。
他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痛楚,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