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安慰
破获了一起人体藏毒事件,本应是件高兴的事情,可惜在排毒的过程中却发生了意外,包裹毒品的包装在肠胃蠕动和胃酸的腐蚀下破损,被作为“骡子”的那个女子还怀有身孕,盖聂他们不敢迟疑,立即将女子送往医院救治,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她的孩子没有保住。看着麻药没过,还处在昏迷中的女子,盖聂也只能一声叹息,何必呢?
忙了一天,身心俱疲的盖聂在将女子交接给同事后,走出病房,打算回去休息,在路过楼梯间的时候听到一阵压抑的抽泣声,声音压的很低,可以想到对方应该不想让人听见,盖聂本可不做理会,可天色已晚,不论是出于警察的责任还是为人的善良,盖聂还是停下了脚步,推开了楼梯间的门,楼道里的声控灯亮起,惊到了正在哭泣的人。
“谁?”对方显然被自己的到来惊到了,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睛里满是惊慌,眼角湿润,脸颊上还有泪痕,不过看衣着,应该是一名大夫。
“你没事吧?”盖聂询问道。
“没事。”对方干脆的回答道,迅速起身退到墙边,浑身上下都显示着防备。
“你不要怕,我是警察。”说着盖聂从口袋里拿出证件递给对方看,“我只是来看看你需不需要帮忙。”
“谢谢你啊,其实也没什么。”对方将证件还给盖聂,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说道。
“其实我们都会一些不开心的事情,一个人独自承受难免会压抑苦恼,不如找个人倾诉一下,会好很多。你我是陌生人,倾诉完后,各奔东西,也不会有什么负担,不是吗?”盖聂笑道。
“谢谢。”对方回以微笑。
“我叫盖聂,该如何称呼你呢?”盖聂说着将右手伸出,对方回握道:“端木蓉。”
“那么,端木大夫,是什么事让你这么难过呢?难道是被领导骂了?”盖聂问道。
“没有,不是的。是我……我负责的一个病人,他刚刚去世了。”端木蓉说着垂下了眼睑,盖聂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端木蓉的讲述。
“苏茗三年前被确诊为淋巴癌晚期,那时她只有十七岁,两年前,我来到这家医院,她是我接手的第一个病人,因为化疗,她原本一头漂亮的长发被剃光了,因为肠道受损,每次她都是吃了吐,吐完了继续吃,她说,她不想死,她想活,她想参加高考,她想去大学,她想有精彩的一生,我也想让她活,我想医好她,我们明明那么努力,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最后还是没能留住她?是不是因为我太年轻了,医术不好,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没做好,才导致了她病情的恶化?一想到这些,我就好难受。”说着泪水再次涌上了眼眶,端木蓉顺着墙壁滑了下去,双手环抱着自己,抽泣着。看着哭泣的端木蓉,盖聂想起自己刚从警的时候,那是自己第一次看到真实的人在摄入过量毒品后的反应,都有些被吓傻了,直到同事感到,自己才猛然惊醒,可惜已经晚了,那时的自己就像她一样,自责不已,不停的想,如果自己能反应过来,更快的采取救治措施,那个人是不是就不用死了,可,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呢?
“端木大夫,你是神吗?”盖聂蹲下身来,双手紧握着端木蓉的肩膀问道。
端木蓉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弄的一愣,茫然的抬头看着对面的盖聂。
“你不是神,你是一个人,身为大夫,治病救人确实是你的职责所在,可你是人不是神,你不可能救得了所有人,总有一些人你是救不回来的,总有一些病症你是无能为力的,如果因为这一个病人的离世你的心态就崩溃如此,那你还要怎么面对你今后的病人?!”
“我……”
“医生和警察因为职业的特殊性,豆承担着巨大的责任,所以我理解你,但你也要知道,我们的人生还有很长,一次的失败确实让人感到难过,但在长久的岁月里还有更多的人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们要做的就是将悲伤化作动力,让我们变得更强,虽然依旧不能救所有的人,但至少可以救更多的人。你觉得呢?”盖聂看着端木蓉的眼睛问道。
端木蓉看着盖聂,不禁对这个男人感到好奇,问道:“你们警察,对生死都看的这么开吗?”
“不是看的开,只是见过了太多无奈,所以慢慢学会了接受而已。”盖聂笑道,眼神却不自觉的暗淡了一下。
见过太多无奈,这个男人似乎经历了很多,一丝同情在端木蓉心里生根发芽。
两个人突然都不说话了,一种尴尬的气氛突然升起,盖聂轻咳一声,起身道:“你感觉好些了吗?”
“嗯,谢谢你。”端木蓉仰头看着盖聂点头道。
“那,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先走了。你自己可以吗?”盖聂问道。
“哦,可以的,谢谢。”端木蓉说着就要起身道谢,谁知蹲下来太久,一时大脑供血不足,一阵眩晕。
“小心!”盖聂一把扶住了端木蓉。“你还好吧?”
“没事,只是蹲的太久了而已。”端木蓉不好意思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