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起步
一年后。
“小姐,请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
韩琦罗转过身,放下手中的画笔,笑着零的幼稚,说“对啊,十分钟前是你说要帮我去买咖啡的”
零似乎也被自己幼稚鬼的行为逗笑了,他把咖啡递给琦罗。
一年前,陈零以为他应该要和这个世界告别了,但在那个熟悉的高楼上,他选择拉起琦罗的手,就像他说的,他最害怕琦罗哭泣,因为他会无助得不知所措。
所以对于圣的呼唤,他只能抱歉。
但是总有一天,陈零相信他们会相遇的。
琦罗和零就这么并肩得坐着,看着眼前操场上欢呼雀跃的孩子们在奔跑,虽然今天的天气有些昏暗,云层压得有点低,但是清脆稚嫩的孩童声却是那么得有活力,似乎能够驱散天气的闷热和潮湿。
“你在画什么?”零凑过身,看着琦罗手里的草稿。
对于绘画,陈零的审美基于直觉,他不懂什么流派,技巧或者美术史这些文绉绉又充满乏味人文的东西,但每次他似乎总是能够在琦罗的画中找到一种共鸣,说不上来的共鸣。
琦罗微笑,挪了挪画本,说“你觉得呢?”
“两个背影,成年男人的背影,干嘛?新作品的概念么?”零的直觉告诉他,这幅画带着伤感,也带着一些饱满深沉的情感,流转于画面中的两个男人,但他不确定。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很在意的母子图么?”琦罗认真地看着零,眼底闪烁着星星般的光彩,“经历了那么多之后,突然发现,活着,存在着,就应该去珍惜当前,这是”她指着画作里的两个男人背影继续说“是爸爸,而这个是你”。
琦罗含着期待的眼神探试着陈零的反应,“这幅图,我打算用《父与子》命名,人生很长,我们在人生中总要不断地扮演着不一样的角色,成为子女,成为夫妻,成为父母,成为社会成员的一部分,在不断的转变中,会有不一样的经历,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遭遇过悲惨的事,韩琦罗的世界曾经是没有色彩的,所以她能做到的就是在绘画中寻找生命的色彩。而,遇到零,如此鲜活色彩绚丽的零,好像一瞬间就点染了她的世界,所以当时的她才会那么有勇气去追逐一个外表放浪形骸的不良少年吧。
在琦罗的眼里,陈零能看到世界。
曾经陈零的世界很狭隘,除了速度以外的赛车,能让他找到活着的存在感外,其他的都无所谓,但自从遇到了琦罗,他的世界被颠覆,而不仅仅只有速度。
或许,这就是所谓找到了生存的意义。
过去以为没有爱才会是天下无敌,但原来,爱才能让人变得更勇敢,让人无所畏惧。
“零,你不会介意吧?”
“为什么会介意?”
“因为,你说过,你不喜欢为别人做模特,而且你说,爸爸会介意么?”
“笨蛋”零宠溺得点了一下琦罗的头,说“拜托,我是你老公耶,我的身体就是你的阿,你可以随便用。至于那个糟老头,随便拉,那么大年纪都能被大画家选作模特,他应该就知足了!”零往后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稳稳的坐在长椅上。
“零,别这么说爸爸,什么糟老头的。”
“喂喂喂,拜托,赶紧把你对老男人爱慕的心思放起来。”零继续逗着琦罗,让琦罗恼得真的很想拿起画夹拍在身上。
“零,谢谢你!”
陈零收起戏虐的口吻,他探过身,深深地望着眼前的琦罗,说:“琦罗,我们都不需要说谢谢,因为我们注定要找到彼此,因为如果我们没办法在人群中锁定对方,我们都会死掉的,即使不是立马死掉,但是一定活不久。”
零拉住琦罗的手,她的手纤细瘦弱,就和她一样,但却骨节分明,是一双艺术家的手,带着一股韧性和温暖。
无名指上的素戒,是琦罗再三要求的,她说不想带什么钻戒或者太贵重的,因为总是要在画室或者研究所接触到油彩,再好再精贵的饰品可能没办法好好保存。
零拉起琦罗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韩琦罗是陈零这辈子好珍贵的礼物,他不需要再是一个奢侈品,在韩琦罗面前他只是陈零。
“哎呀,我手上有碳素笔墨。”琦罗赶紧抽回自己的手,无奈陈零天生力气大,抓着就不放。
看着眼前有点小挣扎的琦罗,零笑了。他就是喜欢这样的琦罗。
“感觉天要下雨了,我们赶紧回家吧”
“嗯嗯”
“你先不要和爸说哦,我想把作品完成了,然后再给爸看,你觉得咧?”
“可以阿,让他看看自己被美化了多少也好…”
还是一副无所谓的嬉笑的陈零,琦罗看着眼前的零,思索着“零,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