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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春的时节，天儿还是冷着，吹进屋子里的风凉，披了件白氅在肩，映着水红的中衣和底衬，显得一双玉足雪白得很。细长葱指滑过绸缎，去够矮榻桌几上的书卷。）
（此时尚未入夜，白日里的月下楼清净，左右无了睡意，斜身倚在软垫上看书。）

【端着酒壶一路悠悠在楼里晃着，步至此，打量着房里的人，柳眉一挑，晲了他一眼，落下三字。】
“新来的？”
【听闻是叫越书的。看他手中捧着一本书，不知道的还以为能读出个状元来。笑。】
“人如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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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缕寒意入窗，引得声轻咳，觉嗓子干涩，抿一口热茶，拢紧白氅。闻声抬头，见门前倩影停留，面容俏丽且陌生，扫过几眼，垂眸，微微点点头。）
“才入楼不久，也不曾见过姑娘，不知名姓？”
（顾家尚在时，原是不爱出门的，及不上几位兄长常日在外，只愿在屋里看书练字，将书册翻一页，似叹一声，才言。）
“现下时辰尚早，未曾开楼迎客，不过打发时间罢了，。”

“霁醉。”
【轻描淡写落下两个字。轻巧的如同窗外飞着的柳絮一般。柳絮一飘，乍暖还寒。听那人咳了几声，只觉得最近进楼的人身子如此这般孱弱多病。我这手里还提着壶酒，倒也不知道怎么能让他好起来，只得道。】
“要不要来口酒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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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落耳，唇瓣相抿间，将两字在心中摸默念。霁醉，目光及前，凝在酒壶，渐而往上瞧她，眉眼稍弯，若柳梢弯月，声带柔和。）
“霁醉，很合你的名儿。”
（许是无心再看书，合了书册，摇一摇头，额前须发拂面曳动。）
“我不好酒，你来坐，酒烈伤身，不如喝杯热茶罢。”

“喝惯了，不碍事。”
【摇摇曳曳步至榻上，敛袂落座，倒也不拘。我向来如此，不知道眼前人作何感想。一杯热茶未曾下口。我只觉得茶淡而无味，还不如清水解渴。素来不喜。见他搁下了书，只管招呼我，倒是个挺有礼温和的人儿。素手轻点了那书卷，没看见到底是什么书，也就作罢。】
【复而又徐徐——】
“你这般好学，怎的会到这儿来。”

来啊快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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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搁矮几，见她不拘，我倒也能放开些，不必绷着难受得很，杯盏里的茶水不曾饮动，也明了，并不发问。眉梢稍挑，唇角噙笑。）
“这世上哪是好学能左右的？来这儿，无非这些那些的缘由。”
（望向窗外明朗，见苍穹飞鸟，不过几缕羡艳，转而消散在眸底。）
“我原是襄城人，父亲是个商家，母亲不过府中妾室之一，做生意哪有不赔本，一步差错，家财散去，我没有我的兄长志气高，也无那份矜贵，不过吃口饭，就来这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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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雁南飞，已是春去秋来，年年复如此。）
“也是，这儿……算得上自在吧。”
（细指拈茶盏轻旋，拢在掌心，温热覆上，散去周遭寒意。顾家也好，月下楼也罢，不过离人随波逐流，风往哪儿去飘在哪处停歇，天渐晚去，目送她离，点灯，归榻捧起方才书册，再细细去看着。）

【又与他絮絮说了会话，至日落方离。】
【回去等月亮出来，直至月上中天，渐渐东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