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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四目相对有心悸

丰嘉最近喜事连连，四哥六姐都在同一个月成亲，而且结的亲家都是皇家，亦是表亲。四哥成婚时自己还跟进着下人们的进度也算帮上了忙，而六姐虽是我的亲姐姐，那二表哥宣亲王自然将一众事宜安排的妥妥当当，也再没有叫女方家插手的道理，自个儿也乐的清闲，阿玛额涅一个比一个脸色苦闷，约是舍不得女儿嫁出去，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其实我觉着，二表哥是六姐的良人，经历了那么多才修成正果，因此我打心眼里为他们高兴。

二表哥身体不若常人，不能尽情饮酒，今晚必然是个以茶代酒的宴会了，本来自己也不爱喝酒，年少时好奇心重也努力喝了一阵子，将酒量提上来，但终究还是不爱。开宴的时候就看见了小柒，招呼她和我同坐一桌，虽然人是过来了，可却没有坐在我旁边，也没多想径自绕到她身边跟人换了个位子，跟她说话。
“咱俩最近见面怎么都是在饭桌上啊？干脆做个饭友得了！”

（觅洮的婚宴和绪川哥哥的婚宴没差几日，前几日去看，红绸红灯笼，丰嘉府自是上下都好生喜庆。然而我却不想见那个人，心里有气，他明明对自己是不同于旁人，有时我常常想起宋今羽的话，他 在乎我，甚至还留着我的东西。许是心中早已住了人，不自觉，会以为这一切都顺势而行。）
（觅洮大喜之日，我陪着她直到宣王府，她的出嫁是我们儿时常常打趣说笑的，此时却颇为感动）

（满满的桌宴，我却眼尖的看到了百川向我招手。赌气的走过去，却是坐到了一边，他凑过来和身旁人换了座位。还似平常般谈笑，将椅子向旁边侧了侧。哼道）：谁要和你做饭友！最近都是成亲的，自然见面都是在吃饭！
（搓着手腕上的玉镯，心里却是想着他的回应，何时才能与我说句真心话，而不是这样牵扯着似情谊深厚的姐弟，他早已不称呼我为姬光姐姐了不是吗？）

不知为何总觉得小柒说话的语气怪怪的，和平时不大一样，已经不是那种能够轻易忽略的怪了，直觉告诉我她今日可能有话要说，忍不住拽了拽她的衣袖，讨好地问道
“谁又惹了我们大小姐了？”
我心里已经打算好，只要她不挑明我也不会说什么，毕竟这一切只是我的猜测，我也不能凭自己的揣测就妄言人家女儿清誉。

可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她若是一直不说我反倒是迫不及待想要求证自己的想法，那晚漫天烟火下，她没有说清楚的一句话，会是什么？
“的确都是成亲的，最近我哥也成亲了，和芰荷表姐，只是没有皇家办的这么盛大，说起来，这几桩喜事似乎都是表亲成亲，亲上加亲啊，小柒有没有表哥啊？”
终究还是开口想要试探一下她，心里对于她的反应既期待又忐忑。

（他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仔细想想也确实没发生什么，小七垂着睫羽，那场烟花他落荒而逃，小七再如何没心没肺的，也是有女孩子的敏感。扯回了衣袖不愿开口，他的话不假，近来成婚的确实多，还都是与他息息相关的亲人。表哥？似乎也有的，只不过富察家里女儿也多，像我这般调皮捣蛋的，额涅才不会给我机会进宫看看呢。）
（虽说如今已比当初年幼懂事，可对宫里的姑姑也是一无所知，不过，我似乎想起来他上次也说过，各花入个眼，心中还是有些抵触，却扬起头，眸光流转）：你也想娶个亲上加亲的女子吗？我没见过表哥，就算见过又如何……（袖里的手紧握，攥的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望向了他）
：我有喜欢的人了，百川，你呢？
（这是我从没有过的认真，不敢直言，但两两相视的目光足以说明一切）

强势围观

若说真正的表亲，除了皇家，只有额涅原先所在的鹿家，可是那鹿家虽也是大户人家，奈何人丁稀少，到了现在的永隆年间，竟连一个表妹也找不出来。因此莫要说合不合我的心意，只是连个假设都不存在的。至于宫里头娇生惯养的公主表妹，我是无福消受。
"我不想，到时候夫妻二人日常闹矛盾，不是舅舅打便是姑姑骂的，我受不了。"

说着似乎真有那回事儿一样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连忙给自己倒一杯酒先喝下一口压压惊，深秋里一杯下肚倒也暖胃。忽然小七的一句话仿佛晴天霹雳一般不偏不倚地劈在我的脑袋上，该来的还是来了。这段时间我深深考虑过，也曾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可我满脑满心都是在想，怎么才能打消她的念头，因为我深知自己，并非她的良人。
“小……小七啊，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嘴角不自觉弯了弯，哪有他说的那般害怕，我看绪川哥和公主嫂嫂还挺好的呀，郎才女貌的。只是忽然想到，似乎洮子也是嫁给了自己的表哥，怪不得百川会觉得亲上加亲。富察家，就算要亲上加亲应该也轮不到我了吧。）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他对我的好，是别人从没给过的温柔。）
（抬眸直视，在小七满是期待的目光里，我看到了惊慌失措的百川。有些结巴的问话，让我有些不解，却还是垂下了头，有些不自然的看着地上的小野草，眼神飘忽。）
：怎嘛？我，不能喜欢你吗？
（半开着玩笑，可却字字咬定。心里的疑问太多，宋今羽的话只不过是一个引起我心思的一根线，既然有些确定他的心思，我再难掩饰）

“不，你不能。”
小柒你不能喜欢我，因为我自问从未对你有情，因为当年惊鸿一面时我内心早已笃定了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是以这些年来我始终不曾逾矩。
“这是我头一回认真不掺杂玩笑地同你讲话，小柒，这么多年来，我俩若是有情，早该成了，不是吗？”
我咬咬牙狠了狠心，手中已空了的酒杯被握得有些温热，却不敢抬眸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