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安城郊｜许愿树 ┃ ：（ 山有木兮木有枝 ）
（待过了今岁的生辰，便该给我寻个年岁相仿的丫鬟了。）
（照姑姑所言，因是身边只跟着几个婆子，倒像是已经成家的夫人，半点没有娘子的模样，絮絮之时，我却只听到了丫鬟两个字，心中暗暗念着，莫要来个——庞大腰圆的丫鬟与我抢鸡腿吃罢？最好能生的好看些，无须太美，够得上六哥一半就行。）
（此事叫我日思夜想，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终是忍不了了，今日往城郊许愿树来，听说此地灵验，也不知真假。）
@杨媚-

【 时值花信，小绿间长红，游人如织，赴城郊一愿求。】
【 然吾非信女，姻缘向来不问神灵。因是上年讨了守树人一坛陈年老酒，换今岁替他一日忙。】
【 席坐在树下，几上摆着笔墨还有红布，凭己喜好，还有一瓮酒。】
【 吾不知世间长情，只热衷于男色情欢，不懂那些善男信女所求之事。情字与吾，不过一壶酒，吾从不钟情于一壶酒。】

@杨媚-
（寻到城郊老树，正是众人许愿的时候。瞥见不远处一古树参天，正是五六个人合抱也不一定能抱得过来。咽了咽口水，树的年纪这样大，想来应当是灵验的很罢？）
（可不知该如何许愿。）
（是应当弯腰鞠躬，双手合十，还是学着话本里的，双膝跪地，猛的一个头磕下去，方显诚意呢？如是，思量再三没有做出决定，独自一人孤零零，站在树前若有所思·）

【 伏借凭几，一手懒托腮，一手捏着酒瓮晃荡。】
【 树下的小娘子站在哪儿很久了，她也是个所求之人，却不同与其他的善男信女，在吾处卖一条红布，写上所求，虔诚的拜谒树神，护佑他们的姻缘云云。她只是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 捏着酒瓮，呷上一口，目不游移的看着姑娘，抿唇一笑。】小娘子，要买红布么？

（眼中带着不解，往那声音处看去。十分好看的一位娘子，面前一瓮酒，几多红绸布，同此处竟也相衬。我疑心——她是来趁着许愿树下人多，来赚钱以生计的。便伸手摸了摸自己腰间荷包。）
（啧，空荡荡。）
（这可如何是好？有些丢份子了。便尴尬的收回了手，故作疑惑）
：买红布做什么？

【 忽风起，花枝摇曳，枝上红系被吹的飒飒地响。这棵参天古树，或是它真有神灵，庇佑它的信徒。】
【 伸一指，凭空划了一圈，指着树上的红布条，解道。】因为系红为信，不写，树神怎么能应你所愿？

@杨媚-
7.
：那我若是信口许愿，岂不是神佛都听不到？
（我却是不大信的。往来信徒众多，若是人人系一红布，此树恐也要震怒罢？就如同——给一位不喜打扮的清修女子，戴了一套镶金带银的头面，再添许多朱钗？我一心坦荡荡，愿也只想求个貌美奚女，随口一求就是了。不过却好奇她将如何回我，走得近了些，双手抱膝，蹲下望她。）

也是能听到的，它还不曾老得耳聋眼花。
【 只等美人蹲下身来，才见美人真颜，是吾不曾有过的天真烂漫。欲摘一枝花，插在她髻上，但怕守树人苛责，他守了数十载，怕是连树上有多少朵花骨朵也都知道。便作罢，呷上一口酒后，续道。】
想你不常来，也该知晓这树之灵验，方圆数十里，一树一亭的人，但凡有事，或姻缘，或疾恶，或哪家结了媳妇儿，媳妇三年无所出的，诸如此类糟心的不糟心的都来求它。百八十年之前，人还少，所求得也不多繁芜，就一一应了也忙得过来。后来一传十传百，便都来求它，是个神也记不得，更别说它也有百年了，不耳聋眼花也是记性不大好，你不将诉求写下来，交于它，它过些日子就忘了，忘了也就应验不了，应验不了你转过头来还得啐它。
小娘子，你说树神它冤不冤呀？
【 言下之意，说了这么多，您还不买一块红布条么？】

：听来十分冤枉。
（我蹙眉仔细听来，好似这古树，背了些莫须有的罪名，可这愿望许出来，如我这般，不大在乎实现与否。可多少会有旁人来置可否，便附和道）
：冤，太冤了！
（虽这么说着，却还是没有说起红布条的事儿来，眼睛看着她，倒像是觉得她还会说出些故事来。）

【 吾在此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而小姑娘附和的挺快，却像是没有听懂话中深意。】
小娘子啊——
【 俯身更近了几分，伸手捏住她的玉颚，细细地端详着她的容颜。】
吾说那么多，你就不能学一学那些求愿的善男信女，机灵一点？
吾是想让你买一条红布呀！

@杨媚-
（即便我是听懂了，亦是要装作不懂的样子。）
（缘何如此？荷包空空。）
（她制住我下颔之时，倒叫我想起了那日六哥喂我花椒时，奋力在我面颊上一揪的模样，两人对视之时，竟是不厚道的笑了，只因下巴并未配合，故而十分难看。）
：可这神佛之说，如何能用钱财衡量——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既是积德行愿，这红布白送岂不更好？

【 是个倔强的小姑娘，徒费吾口舌，不满的呷酒解渴，偏着头凝视着她，良久，才放开手，顺手扶正了她插歪了的钗。】
得人钱财，与人消灾。小娘子可听过？你见过哪一个道馆庙宇不设钱箱，哪一个上香祈愿的人，不添点香油钱供之神仙？你见神人是神人，吾见神人也曾为俗，再说，神树能活百余年，神为其一，有人顾理为二，莫不小娘子都不怜惜怜惜那苦劳之人？
【 憋忍着，长息，乜斜一思。难不成——】
难不成，小娘子是没带钱？

@杨媚-
：虽你说的都有理，我亦是觉得神仙不好用钱财脏污的。
（可从她一番话中便能知，谁说神仙不爱财？皆是唬人的罢）
（只是我果真囊中羞涩，又不好直接说出来，被她一语道破，委实有些羞，又犟嘴，非要说一些神佛不依的话来颠三倒四。末了又道）
：不过我却是真心，不若就将这只钗抵给你罢？
（自发间抽出一支小钗来，面上笑盈盈，眼中亮晶晶，带有十分的期盼，递给她。）

@杨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