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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友赠文】骑士与王子 by王不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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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黑骑士的名字叫作阿史那。
与其他骑士不同,他不需要在21岁的受封典礼上宣言,怜悯、荣誉、公正、谦卑也与他无关。
他是身来就要与漫漫长夜相伴的。
阴谋和血腥从未远走骑士的身边,直到那突如其来的一天,彻底改变了他原本的生活。
阳光洒在宁静小路两侧的林荫道上,树影婆娑。阵风吹得春日的枝丫和新抽芽的绿叶沙沙作响。
骑士就站在这里等待他的新主人,春日的阳光对他来说灿烂得过分,对比着哥特式建筑中的阴暗,那些温暖的光芒甚至有些刺眼。
忽然一声马嘶从远处传来,很快一道迅疾的黑影便蹿过低矮灌木,最后停在了骑士的面前。
金发的男孩儿十足从容地握住缰绳,翻身下了他的白马,逐步走近骑士。
这个拥有精灵耳朵的王子朝骑士伸出了手,目光澄澈而清明:
“以后就由我来保护你。”
2.
显然小王子在到底谁是骑士这一点上没什么自知能力。
除了初见时扬言要保护骑士外,平时也喜欢穿着盔甲耍大剑,缠着骑士要学剑。
骑士是个不善言辞的性子,但小王子不一样,他可以自由发挥,不搭理他也可以侃天侃地地逼**有的没的。国王把骑士配给他的原因可能是想消减小王子一分钟内嘴里蹦出的单词,更可能是想让他明白话少的人比话多的人帅这个道理。
但骑士的寡言明显对小王子产生不了任何负面效果。
“阿史那阿史那!你上次那招好酷!!教教我吧。”
“阿史那,你说我这么握剑会不会效果更好?”
“阿史那……”
他是国王的幼子,自己的任务是保护他的安全。
骑士在心里这么告戒着自己,默默把出鞘了一寸有余的剑重新推回去。
小王子还是富有朝气的年轻人,纵使接受了贵族教育也不同于暮霭沉沉的官场老者。他即不自视甚高也不妄自菲薄,活得自由自在,若不是带着昂贵刺绣的衣料和脖颈处闪耀的宝石显示出不凡的身份,不知者总会以为他不过是民间随性而活泼的年轻乡绅。
骑士是知者,但他认为小王子更像马虱精转生,专门折磨人的那种。
“阿史那!”
耳旁转来男孩清亮的嗓音,骑士不得已,只能转过头去看他。
等他真正看清小王子时却愣了。
他正朝骑士跑来,柔顺的金色短发显得有些零乱,他做工精致的鹿皮手套被扯开,手里这会儿握着一支蓝色的矢车菊。
他笑着,那笑容带着被太阳的余晖温柔触摸过的光芒,好看得过分。
“送你。”
骑士沉默了,他看了看脚下因刻上了时间痕迹而灰暗折旧的石转,又看了看在城堡后露出一个边角的太阳,最后目光回到小王子的身上,眼睛里闪着些许深沉又向往的流光。他伸出手,道:
“谢谢。”
3.
漫天花瓣纷纷扬扬落下,暗红色玫瑰点缀着过分耀眼的日光,合着眼前的白纱帐幔被风拂着映入眼帘。身下轿辇漆金绘银,木轮正缓缓移动,略微的颠簸吱呀声尽数被街道两侧的欢呼淹没。
亚瑟下意识篡紧了扶手,转动自己浅蓝色的双眸聚焦于眼前的一切。
他从来不志在王权,但也明白生在王族带来的责任。原以为早在加冕日前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可是此时,当他终于踏上教堂冰冷的大理石板,走过玫瑰窗投下色彩斑驳的光影,对比着穹顶下的阴翳,他才发现一颗鲜活心脏带来的跳动可以那么沉重压抑。
一个又一个鹅毛大雪的冬日和繁星点点的夏夜过去,曾经稚气的小王子如今就要踏上高台,成为一国的主。
骑士就站在玫瑰花窗的光影下,看着唱诗班孩子们空灵飘渺的歌声告一段落后,他的君主行至红毯的尽头。
仿佛有感应似的,金发的国王转过头来,与他对上了眼。
亚瑟青涩的眼角眉梢已被时间雕琢得俊朗坚毅,他不再是当初天真无邪的王子,宫廷是一座坟墓,而他已经在这座奢华的地狱里游走了足够长的时间。他也许快要被冷漠同化,但每当看见自己的爱人,都会觉得还有一只手在拉着他,依旧用跳动的心脏给自己的四肢百骸输送温热血液,不至于满身泥沼。
他们因为需要和被需要而互相扶持,因为敬仰和热爱而将彼此捆绑。他们从浮世磕绊中一同走来,今后也将一同远去。
王冠落在亚瑟头顶的那一瞬,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在雄伟高大地教堂内回荡,碰撞着所有人的耳膜。
“God save the king!God save the king!”
骑士的声音也在其中,不过他说的却是:
“God save my 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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