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案子整理差不多，来都察院交咯。
你：大人好，你来干啥
我：玉田县有个县令你记得吧拉巴拉
你：诶？那个县令吗，前两天有人来传话，好像是说想为他求情。
我：先前议案的时候你们大人说参与胁官之人为首者斩监，我们也听了，咋还想救人，干啥呢？
你：不清楚，不归我管啊我就听了风声。
我：唉（官官相护），可怜老百姓义字当头却不得好报
……后面随机

（县令不法本该先往顺天府去报，再不济也当封奏台谏，但梁氏兄弟几人却硬闯府衙，胁控县太爷，甚至殴伤差役，便从有理变成了无理，前些日子三司互通商议，最终定了绞刑，而绿野等三为首者也处了斩监候，虽为之难过，但却无力转圜，有罪当治才是刑部。）
（将本章封好便往都司送核，一路上心内颇有几分不定，然不知为何。）

【数九寒冬，难得金乌高悬，日日待在都察院中，闷得人都快发霉了，好不容易开了太阳，才核完一册卷宗，就嚷嚷着院子里走走。这才迈了门槛伸了个懒腰，老远就见人来。眼尖看清了模样，忙快步上前，客气问一声好。】
是什么风把大人给吹来了。
【平日里往刑部跑得多，难得见他来趟都察院，实属稀客。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殿不殿的虽不至于，但这一趟因何而来——罢了罢了，事不关己，诚然无需急着打探。】

（正跨槛而入往正室那边走去，却瞧见先前常往刑部走动的温特赫氏，面上冲他一笑。这位小兄弟虽尚在低阶，然却颇有主见，日后必然不会岌岌无名。将手中本章给他指了一眼，又道）
来送本章，便是前些日子三司讨论过一阵儿的玉田县梁氏兄弟聚众控官一案，而今刑部决议已定，便来都司送审了。
（先前都察院众人未表明议，只言谈之中未有体恤梁氏之言，后台谏也稍有透露，我部便准律来判，也算得妥当，只是这回私心想来，确实对那几个为首之人处死，过于严苛了。）

这案子？
【玉田县令，小有耳闻，海内清晏骤生官民之纠，若不能大事化小，就只能捅破了天。】
听闻，求情的折子都递了上去，上面一挡折回三司，本来明明白白的事情，也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风口浪尖上，还能为之出这个头，想来单单银两打点定不及它九牛一毛。人欲辩解总有说辞，一个巴掌拍不响，或奸贪无尽，或莽勇有余。既以达天听，凡有牵涉一概是在劫难逃。】

（我只当是起寻常案子看待，却不知还有这一插曲，待听他说得，脚步凝滞，心也沉了不少。将手中卷宗再稳稳执好，他倒不似初次见时将心思明表，但今日异位而处，我倒颇显不耐。）
如今刑部榷定，其县令绞刑，梁氏等为首者三人斩监，此亦是三司同论时大致之意，难道还有人做手，想要刀下留人？
（并非是我为之怨不平，但官民差距犹如天壤，妄为至此，贪墨至近千数，尚有人为之奏保命折子，世道如此，阖不痛心。）

【他人心思皆不可窥，到底有心刀下留人还是借此明哲保身，目前尚不得知。但有一点毋庸置疑，想此案尘埃落定，还不知得淌上几趟浑水。至于我人微言轻，与其侃侃而谈最后落下一地的把柄，不如谨言慎行，从长计议。毕竟是非对错总有定论，但凡尽心尽力，又岂能一无所获。】
卑职见识浅薄，知之甚少。至于真相如何，望有幸能与各位同僚一查到底。
【话至此处，已达庭前，伸手一引，忙示意堂里说话。】

（为笔帖式之时眼界非高，所见最多不过是京郊的命案，此虽有悬疑隐情，但大多定论易得。到如今，却不是真相难现，而是有人欲掩住这事实，再于本章奏事上米勾画涂抹几笔，这非上刑部拨云见日的功夫所能及，而是势力脉络之网，是金银通神之兆。）
如此……也只能先去请示都御史的意思了。
（随他步至堂前，先行跨入，示意他阖上门，再问）依你看来，都察院诸位大人会有何赐教？

此案本身并无多大出入，来龙去脉也已查得一清二楚，总不能因为这一两张折子，把前头下的那么多功夫都给推翻了，所以……
【门扉既阖，这案子便是三司关起门来解决的差事，京中勋贵岂能只手遮天，究竟是撇干净还是扯进来，尚无定论。】
事关县令，这一脉理清便可。
【毕竟都察院也不是什么还人情的地方，更别提地方县官，入了京，遍地富贵，又去寻常百姓有何差别。】

但愿如此。
（世事怎计，翻云覆雨之手。这生杀予夺之权明着是仅存于九重天上，但称之万岁者，仍然是血肉之躯，我此番之忿非是杞人忧天，然而为官究竟，该是致君尧舜，经国济民，亚圣之谓本心，一时竟难平静。）
论说芝麻大的外官，也不信他有通天之能。
（就算是亲王来求情，也总该是依大清典律，先前为情势所惑，却未曾想自己身居此位，正是为与奸佞对持。）

【总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偏偏而此案已奏陛下，天子脚下想用银子打点，这又谈何容易。】
不错，邪不胜正。
【眸色略沉，笃定一句，比起金银珠宝，权与势于我京官而言，更为看重。且不论真情还是假意，人前一副严谨模样，总不可免。既如此权当树业，此案离它水落石出之日，也定不会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