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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西四所|豹韬軒」—显耀阿哥(愛新覺羅显耀)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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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愛新覺羅显耀,幼居于乾西四所豹韬軒。


1楼2018-12-21 00:52回复
    (一个狂暴的入住!)


    2楼2018-12-21 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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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太监罗安,把双手背了身后,眼珠子东南西北一转,才换一副笑眯眯的脸,把那东西摆在我面前。
      “这是啥啊?”
      我接过来,见是个上了漆的阔竹筒,信手摆弄两下,寻不到个关窍,便啪地一摔!这可心疼坏了他,忙不迭捡了起来,吹吹灰儿,又朝我递了过来。
      这可是个好玩意儿!他说,是奴才在钦安殿的废园子里寻来的,很能打,咬死过好些人的“大将军”、“大元帅”。
      我听得一头雾,又去扒拉两下,仍不感兴趣,啪地一摔——这一回,从里头跳出个浑身漆黑的虫儿来,两支大腿恁地壮实,一蹬一跳,立时没了影儿。罗安跳着脚去追,也不顾我了,自个儿杵在原地,对着劈成两半的竹筒愣神。
      “这样小小个虫儿,怎么杀人的呢?”


      3楼2018-12-22 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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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延春阁已耽搁了不少时辰,离开时又觉得忘了什么事儿,这样边走边想,冷不丁儿的,眼前窜出个人来。瞧他慌张,也没叫停,前头就是皇子居所,绕过去走了一遭,冷清清的,无甚异常,只有屋前台阶底下站着一位小主子。)
        :这个时辰,怎么不在屋里歇着,您瞧什么呢?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地上是两半竹筒子,像是斗蟋蟀用的玩艺儿。太监们闲时好赌,连房里的骰子骨牌随处可见,到底不是正经东西,也不知是谁,敢明目张胆的拿到四所来。)
        :这个呀,不是您该玩儿的,奴才帮您扔了罢。
        (话没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递给阿哥擦手,又将两片破竹筒捡了起来,打算要走。)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8-12-22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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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辰,什么时辰?抬头一望月,正中天。我被他照顾的有点儿不耐烦,扯过手绢,门牙叼着,在胳膊上扎了个结。)
          “方伴儿!我受伤了!”
          (极快活的语调,大喇喇冲他喊着。臂一挥,拳也冲天,只差一点儿能打在月亮上。)
          “刚才罗安给我瞧了能杀大将军的虫,确实很会蹦!但没和我交手。”
          (石青色的手绢儿,在我臂上跳舞。满不在乎地拍了一拍,极认真地对他讲:)
          “假如它同我打架,我的胳膊这里一定会受伤。每次同霄练摔跤,这条胳膊就受伤,昨儿一次最疼,我以为要断了,可是没有,睡一觉起来就不怎么疼了,到傍晚,完全不疼了!”
          (扯着手绢角,呲了呲牙,勉强笑了。)
          “可我一见过那虫子,这里又疼起来,是不是它趁罗安不注意,又回来把我咬了?方伴儿,你晓得那是什么虫吗?”


          6楼2018-12-22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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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8-12-22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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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是为了争个大将军做,它们都想做虫儿里的巴图鲁!”
              (盯着他手里,被自己踩烂的竹片子,摸摸下巴颏儿,再补一句:)
              “这罐子做的精细,怕不是只有巴图鲁才住得了的大将军府!”
              (仰着脑瓜,又去看他:)
              “方伴儿,你也养过这样的虫将军吗?也给它造将军府吗?你造的,是不是比罗安造的更精细?我能看看吗!”
              (说的自己也乐,好像已经看见了他养的虫儿,更大,更结实,乌黑油亮的,赛过总爱粘在树杈子上的知了猴儿!)
              “方伴儿一直攥着这个,是要帮罗安修好了,送还给他的虫将军吗?”


              8楼2018-12-22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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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竹片儿都倒给左手,右手接过阿哥递过来的帕子,没工夫叠好,)
                团一团掖进袖子里了。)
                :您说对了一半儿,为了争夺栖身之所,虫们是要斗的。不过好斗的只有雄虫,为了心爱的雌虫而斗。输的一方死了还好,要是活着,还得眼睁睁看着自己成全的一对眷侣呢。
                (我倒没真见过为了雌虫儿打架的蛐蛐儿,不过都是为了取乐的人们牺牲。如果它们有个自由身,没准儿不必辛苦,也能挣一个‘妻子’呢。阿哥仰着脸瞧我,眼里满是期待。我稍欠欠身子,接着说,)
                :奴才十来岁的时候也喂过几只,但没养成大将军,后来觉得没趣儿,也就不玩了。
                (手指头在竹片上用力摩挲,好似能把漆磨掉,露出竹子呢本色来。)
                :好的‘将军府’,得是用泥造,烧透了,摸起来和瓷器似的!这个竹子的,只能算作中等水平,摔成这样子,不值当再修,您让他再造一个罢。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8-12-22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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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愣神儿,他怎么晓得那么多?为母虫儿打得你死我活,嘿,何必啊!再去找个别的不就成了。没想到这么小个虫儿,还有这么铁的心眼,一时的兴趣之后,便觉得无聊,不再缠着他问虫子的事了。看他手指头往竹片子上越搓越狠,不住出声提醒道:)
                  “方伴儿,留神手指头!”
                  (索性将那手拽了来,竹片子夺了,抡圆胳膊,扔飞了出去!看它们在夜空里黑秃秃地划过去,不知摔在哪片瓦、哪块砖上了,有发闷的“嘭”“嘭”响声遥遥传来,乐的一拍巴掌。)
                  “哈哈哈哈!!!”
                  (很为自己的准头自得,虽然也不知究竟准在哪里。又去扒拉着他的手看,月色不好,需极仔细地对着光,隐隐瞧见一根鱼刺粗细的短竹刺儿,伸手去揪,揪了几次,怎么也拔不出来,一急,索性朝屋里喊。)
                  “甘萍!拿根针出来!诶——别了,那个谁,她拔眉毛尖儿的镊子还在吗?拿来!”


                  10楼2018-12-22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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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讲着话,手指头边在竹片儿上无意识的搓,还是经阿哥提醒才停下来,差点没搓秃噜皮。阿哥夺走竹片扔了,又拉着我的手仔细的瞧。
                    右手拇指关节附近扎进一根短竹刺,不疼,只有点痒。阿哥房里的帘子后头探出一个脑袋来,我教那宫女儿回去,给阿哥备下热水,准备安置。)
                    :不妨事的,不麻烦您了,奴才回去自个儿挑了就成。
                    (方才竹片造出来的响动不小,我怕惊醒别的小主子来,想赶紧安顿好阿哥,先离开四所。)
                    :您在外头待的够久了,夜里天亮,您的手都冰了,不如早点安歇,明早上书房可别迟了。
                    (我将阿哥的小手焐起来,可我的手也凉,四只手摞在一并没有暖和多少。小主子许是还想玩儿一会,看看远处,又看看我。我索性一把抱起他来,上了台阶,稳稳的搁在屋前。我蹲下,帮他捋顺了玉佩穗子,抬头看他,几乎平视。)
                    :您看成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8-12-22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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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恋四脚腾空的感觉,总是被大哥提起多少次,再被霄过肩摔去多少回——仍不觉怕,还很新鲜!他这样抱起我来,平平稳稳的,一丁点攻击的意思也没有的,我便舒着筋骨享受。只可惜,时间太短。)
                      “成!我听您的!”
                      (他的为人,就是有这样一股说不清的魔力。像甘萍,她就不行,我常常听她在院子里炸着嗓子骂小苏拉,对面儿不敢还嘴,却很敢哭,一时间吵的不成样子,听得我脑仁儿都疼。方伴儿讲话却很管事,和和气气一句话,谁都听得进去,照着做了,也很服气。)
                      “方伴儿,回去一定记得挑了!”
                      (看着他的脸,脸盘子比老戴鹏小很多,略秀气的,比甘萍的大方脸盘子,显得要更俊俏。这便使人心疼,不由祭出这许多话来,惟恐他去自苦。)
                      “有个老嬷儿给我讲,她老家有个人,搬弄柴火的时候,手指头上扎个木刺——就和您扎的这个似的,没在意,这木刺就钻进血肉里去了,再寻不出,肿得手指头跟胳膊儿一样粗!再两天,那胳膊儿就同大腿一样肿了,不得已,只好齐着肩全部砍了去!”
                      (说得紧张,一脑门子汗,风吹又凉。)
                      “方伴儿,你可千万不能没有胳膊!”
                      (抓住他那只手,急急一晃,卖力央求。)
                      “就是少根手指头也不成!”


                      12楼2018-12-22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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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哥同意了,又拿一大车话来嘱咐我,他说的着急,小脸儿有些发红。
                        我在乾清宫做徒弟时,或自己不当心,或被首领们教训,身上总是这儿一个口子,那儿一块淤青。可在紫禁城里做一个奴才,仿佛合该得不到关切,只能生受着,当块冷冰冰的石头。从未想过,如今光景好了,却教一位小主子如此挂心,我当真是感动。是以,使了一点力气稳住阿哥,赶忙一连声儿的应了,)
                        :哎哎哎好好好,奴才记下了,回去立刻挑了它,下回一根头发丝儿都不少的来看您。
                        (有些不忍抽出手来,由着他抓了片刻。房里的宫女儿又探出脸来看,许是想等一声吩咐,这才抽回手,虚虚推着他的肩膀。)
                        :您快进去罢。
                        (回的路上,没由来想起陈峥,我的脸大概也红了,夜风一吹,觉得有点儿烫。今晚非我值夜,因此由钦安殿穿御花园,再回到坤宁宫,慢悠悠走了好大一会儿。)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8-12-22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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