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忆当年
江澄站在小舟的船头上,灵力催动小舟在湖面上荡漾出丝丝波纹,享受着这暮色中的江南水乡。忽感小舟轻晃,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蓝曦臣站在船尾,看着有了江澄的夕阳,顿感时光静好,流年可期。
江澄随口与蓝曦臣说着云梦风情,完了突然问蓝曦臣:“你会姑苏方言么?”
蓝曦臣不解,却仍用姑苏方言回答了:“晚吟想听什么?”
温言软语,独具一色的姑苏方言让蓝曦臣谪仙般的人染上了小桥人家的烟火。
江澄却是突然笑了,冷俊的面色一下柔和起来,顿时烟柳画桥,十万人家,都失去了颜色,唯留下江澄那弯弯的细眉,笑意盈盈的杏眼。
江澄看蓝曦臣看呆了的样子,脸上敷上一层淡淡的晚霞,转过身去,继续欣赏那重湖叠巘,十里荷花。
果然,蓝曦臣太有个性,说不出曾经的那种感觉。
江澄和魏婴一起去姑苏求学的时候,他与魏婴偷跑下山喝酒时,当地卖酒人,就是用这软软糯糯的姑苏方言问他二人的,还有……那个枇杷。
魏婴曾因那个枇杷女用姑苏方言夸他长的俊,就一直学姑苏方言的那句“小哥长的真俊俏”。然后天天在他耳边念叨,江澄神烦魏婴这么嘚瑟,不就是被夸长的俊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他却不知,魏婴学这句不是为了在江澄面前炫耀,而是想对江澄说:“小哥长的真俊俏,俊俏的把我的魂都勾了去。”
但魏婴不能说,江澄的第二性别是中庸,虽不及天乾,却也是个不用受人诟病的身份,而他……却是连中庸都不如的地坤!他虽百般隐藏,说自己和江澄一样是中庸,以此骗过了江澄,骗过了师姐,骗过了所有人,但骗不过自己。他是一个地坤!
每每信期来临时,他都一边挣扎一边怨怼着,怨上天不公,怨天道无理,怨世道无情。为什么给了他无与伦比的天赋,给了他高人一等的皮囊,给了他温暖的家人,却偏偏!给了他一个地坤的身份!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给了他骄傲,却又要他被踩进泥潭?
江澄看魏婴一脸沉郁的看向远处,就知道魏婴心情又不好了。总是这样,只要一到他闭关的时候,他的心情总是不好。而江澄所能做的也就是拍拍他的肩膀,说:“走走走!去悟你的世间大道去吧!我给你守着。”
江澄看魏婴进了石洞,然后还不放心的找了块大石头把洞给堵严了。撇撇嘴,这么不放心我?是不放心我护不住你还是怕我偷学你的什么破功法?随后就抱着三毒站在一旁,站的无聊了,就耍几招剑法,这么消磨一番,三天很快也就过去了。
江澄看魏婴从洞里一脸肾虚的走出来就奇怪,你这什么悟道方式?这么累的吗?只是江澄不知,若是别个天乾或是地坤经过,都会闻到一阵甜腻的桃花香,都会知道,这是一个地坤发情的特征。但可惜,江澄是中庸,闻不到信香。
魏婴终于熬过了那三天的雨露期,才草草的收拾一下自己,他恨透了那种身体不受控制,私【防屏】处不经允许就流出黏腻的液体的感觉,幸好,每次江澄都会守着他,只要他在洞中穿好衣服,轻轻的拍拍那岩石,江澄就会推开石头,抱住他,扶着他回家。听不清江澄到底在说些什么,但却有一个可以依靠的温暖的怀抱,让魏婴靠着江澄就睡了过去。
江澄无语的看着睡着的魏婴,两手调整一下姿势,就把魏婴抱起,走了两步,又觉得这个姿势不太好,要是让那些话多的姑娘看到了,又要怀疑他的性别了。就又把魏婴背在背上,悠悠的向莲花坞走去,尽管江澄专门挑人少的路走,但他还是听见了那些姑娘们的闲言碎语。
甲:“我觉得江澄肯定不是中庸,你看他平时脾气那么坏,说话那么难听,关键是人长的那么帅!而且武功那么高!怎么可能是中庸?我想应该是天乾才对。”
乙:“不不不,你错了,我觉得他是地坤。你看江澄平时给魏婴收拾烂摊子,还有对他阿姐时,太温柔了!天乾才不会那么温柔呢!”
丙:“我觉得江澄是中庸挺好,俗话说‘看一个男人温柔与否,看他家里的女人就知道’,江澄这么温柔,要是天乾或是地坤就都没我们什么事儿了,但若是中庸!那就不一样了,天乾与地坤乃绝配,而中庸,一般就是配中庸,但江家肯定会给江澄找个地坤,或是条件好的中庸,这样……说不定我们就有机会了呢!”
甲乙:斜眼看丙,“你这是白日做梦。”
魏婴听了全程,也在江澄的背上失落的说了一句:“白日做梦……”
江澄感觉魏婴说话的热气都喷到他脖子上了,惹的脖间红了一片,江澄感觉怪别扭,就说了一句:“魏婴你要说话就把头转过去,气哈在我脖子上好痒!”
魏婴闻言把头稍微攒了离江澄的脖子远了些,却仍是半眯着眼盯着江澄的脖子,不说话了。
晚风拂过,江澄背着魏婴回了房,一把将魏婴扔在床上,惹得魏婴大叫一声后嚷嚷:“欺负人了!江家少爷欺负人了!虐待他夫君了!谋杀亲夫了!”江澄捏紧了拳头,问:“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魏婴看江澄磨刀霍霍的样子就扯过被子装小白兔“可不是你夫君吗?她们都说我是你家的童养夫!”
江澄:呵呵。
当晚,魏婴的惨叫传遍整个莲花坞。
“晚吟?”蓝曦臣看江澄笑过后眸中一片落寞,不禁有些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