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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节气不好,早几日哮喘又发作一回,将成乾两口子吓了一吓,连妆儿都打温都府里叫了回来。如今已过花甲,身子骨早已不比年轻的时候,寿有五十不为夭,是而到这个岁数上也无有别的遗憾。衙门里的事这几日一直都是世照在盯着,温都府中出了大事,想也有许多他不便出面之处,所以身子见好,即入衙当值,清一清日前积下的公务。直隶总督这几日在京回事,尚记得病前有保定知府调任一事,谁来继任当时未议,正盘算着年内要定下。】
【抬手将窗推开一条缝,散了散屋里刚弥漫着的药味儿便又阖上。】
温公到了直接引进来便是,不必外头吹风,天儿冷。


IP属地:陕西1楼2019-01-19 15:35回复
    厘清直隶等处秋麦收成,又详奏涿州保定等处冬月雨雪情状,光保定一处得雪七八寸,东安一处得雪五寸余,其余等处亦为瑞雪之兆。此际归京之际尚需缴还朱批谕旨于奏事处。甫迈出景运门,方得一小厮递函,冢宰相邀,商谈机要,中心忖来此际回京不曾有吏部的一桩事有牵扯,心里三分惊异之外,也是提步而往。
    簪缨世家的门房,原以为要喝上三盏茶方能如见,不曾想,前脚入了门,后脚便引了去。眸色考量高门府邸,待那小厮停驻不前,自然也是到了地方了。挑却暖帘,乃见其人。
    “晚辈见过太傅。”


    2楼2019-01-19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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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德进来往暖炉中添了些碳,说道温公已经到了二进院上。让他去将希舟送来的瓜片沏上,拿过斗篷正要披了往门外迎上一迎,却见人已经挑帘进来,又将斗篷放了回去。】
      不必多礼,外头风大,辛苦你走这一遭了。坐。
      【将人延入客座,温德正好差人将茶送来,手指拢过茶碗,指尖这才回过些热气来。】
      按说这事儿该是衙门里议,但是老夫大病初愈,又不比你们年轻人健旺,只能辛苦你了。前儿军机处下的咨文说保定雪积七寸余,尚记得前几日保定知府迁调山东,这个缺儿还没定下候补的人。你的总督衙门驻在保定,既然回京了,这个人选总要听听你的意思。


      IP属地:陕西3楼2019-01-19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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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寒凉,但这些使人生畏的朔风在暖帘合上之际,宛若汤沐一般逐渐抛诸于门外。躬身行礼之后,承应着他的话,入座于客席,怎奈屋中似有岐黄之余韵,萦绕于鼻尖久之不绝,年老总是抛不却医药二字的。
        太傅身居吏部,执掌天官机枢,如今这次相邀,应差不离是官务。处于下首,听明白了冢宰的意思。总督行辕驻保定,提督直隶山东等处事务,但总要下面的人去行事,如今保定府开缺一事,早有耳闻,亦向我声明备案,如今已历月余,知府之事已然由总督府暂署,我本意朝廷拨人的效率想必是还需一段时间,原是人员未定。道。
        “此次瑞雪,亦为圣上之德。”
        又道。
        “开缺一事若太傅暂无主意,倒不急,毕竟保定府的事务现下暂归总督府打理。按理说知府四品,亦为一州府父母,应当是从考校优异的拔擢,殊不知吏部可有备选的人?”


        4楼2019-01-20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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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候补知府不少,但是能放在保定的,可不多。
          【直隶总督署那是什么衙门,跟在直隶总督身后,在外官里的前程总归是要好一些的。也知他来日必是中书宰辅之位,若是他有心提拔的人,予几分薄面也无妨。】
          是而想着总要你顺手才好。直隶辖管三省,事务繁巨,眼皮子底下的人,可不要放个最称心的。
          【我也是外任地方而后升迁回京,这父母官的左右手得体,便省万千烦恼。尚记得在贵州的时候,都匀知府做出那些腌臜事儿,至今恶心。】
          今冬陕甘少雪,待春耕怕生不虞,我尚要留几个以备救火,自然,若是无事最好。


          IP属地:陕西5楼2019-01-22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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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未入仕途之际,冢宰便叱咤于庙堂之上,而今我堪堪补授直隶总督,其人仍当国之股肱。都说官字两张口,当面一套,背地里又有一套,我是读了些孔曰成仁,孟曰取义的儒学道统,致君尧舜四字,在心口是难以磨灭的,以致后来闭门悬鲤,甚少交游,图的不过是国家朝廷政通人和而已。但官阶越高,事却越多,以致不经意之间,或能落下口实把柄。
            至于温特赫一族,范公一样的人,究竟如何,我心里也是不甚清楚,但于言语交谈之间,似能窥见顺手推舟,与我人情这一味道。诚然我谨小慎微,但直隶二字,至为关键,统御京畿,抚谕神州赤土,能于此为官三载,他日或右迁京中,或简放外疆,都是终南捷径。
            “这倒是。”
            一面应下,一面腹稿还在打。吏部若无人,必然不真,天下臣工,怎能择不出一个州县父母?既询于我,何不将计就计?
            “太傅虑之甚远,晚辈所不及了。既如此,那我便向冢宰公讨要一人。”


            6楼2019-01-23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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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吏部职掌天下公器,朝官外官,升迁贬谪,多半经由我手,在此位于今四十载,非依仗弄权施术,多半是靠做顺水人情,毕竟忠奸善恶,举人伊始,便有一本账在心中。固然人无完人,才要量才使器,以补长短。】
              你说便是,但凡不是有什么差错的人,吏部下调令也便捷。
              【这些年询过许多封疆大吏任内派官一事,也是为下一任满尚书择人,毕竟老迈多病,难说再撑持几年几月,待得卸任之时,有所交代,才有颜面去见思宗靖皇帝。】


              IP属地:陕西7楼2019-01-23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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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非深谙官场权谋之人,但于离中枢越近一步,谨小慎微之处便更为至关重要。只消一步踏错,莫说再造玄黄,怕是一身壮志未酬,身却先死。我于江苏巡抚任上便吃过这等亏,故而不轻信于人。但冢宰是天官首位,深孚皇恩,也没有质疑的道理。
                也罢,我观吏部有个张孝达的后生,办事妥帖,这却不是我胡诌,那年来京述职,一番言谈之后,确乎为可举之士,但许是性子激进,兜兜转转在五品衔的上头踌躇五年有余。
                “吏部堂官里头有个张郎中,名季,字孝达的后生,素有美声,也写的一手锦绣文章。五品郎中晋个四品知府,也是妥贴的。太傅以为如何?”


                8楼2019-01-25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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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孝达?是有这么个人来着。
                  【他一说隐约有些印象,想也不是堂上常见的人,如今识人断事早不及年轻时敏锐,只是说知道有这么个人,至于他具体职掌何处,我怕是还要叫世照进来问上一问。】
                  看来你心中有数。
                  【既然将话抛给他,他现在指了名我断然没有否定的道理。虽然是升迁,但是从朝官迁为外官,也说不上一个升字,应允也便罢了。】
                  知府是外官,不比朝官舒坦,罢了,明日我上衙中召他说说话,这两日就定下来。父母官不易做,吏部衙门出去的人,温公多多担待些罢。


                  IP属地:陕西9楼2019-01-25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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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官弊病多的是,颟顸倦怠便是其一,倘若能整整这样的风气,也倒是不错法子,怎奈,我是掣肘于底下官员多有拖沓,一道政令不能巧妙传达,反倒曲解了我的意思,确乎是要换个称手些的人来,才好放开手脚去做。
                    “这是自然,太傅能来问我,乃是信晚辈的,何况涉及畿疆州府,晚辈不敢信口胡说。我素来知道他是个干吏,但空有一番抱负自是不行,历练一番,将来迁做他用,亦是不屈就了他的。”
                    早年我于兰台供职,吃的是监察一碗饭,信不得人,如今外任督抚之时,反倒觉得,须得有人,能体察己心,方有下文。
                    “倘其允诺,便劳烦太傅了。”
                    后一道再论及朝堂形式及直隶官风民俗,兴尽而辞。


                    10楼2019-01-25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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