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着水葱样儿的手指头,猫藏在熏过鳄梨暖香的衾被里,数过叫人伸不出手的一九二九,听霜禽绘声绘色讲那可予人行的三九寒冰,转头间,在铺陈开来的洒金宣上,目睹了外头人善琏笔下描摹之五六九时节沿河插柳之盛况,到底等来啄衔新泥的燕儿像蝶一般翩跹着,舞入香径小楼的纱屉。)
(九九终至。)
(经此一冬,消寒图末尾“风”字一笔堪堪满填。于是我怀抱着一整个初春的暖风、花香,坐在四四方方的马车里,去赴一场心下了然、自个儿业已迟到多时的约。)
(二三月间必有料峭——然则这样混沌刺骨的一击并不来自于冻破皮的天气,而是发源自一位少女嗔怪的鹂音。她嗔我时,我正行至朱门外。确然,我来迟了,不过又哪里肯依?急于上前辩驳几句,譬如“是你自己来得太早”“我哪里没朋友,你不就是我朋友”之类的话,只顾着冲进屋,不想一头重重撞在门框上,唬得整扇门的娇躯都为我震动。)哎哟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