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废话，直接发

1.
“盗天下……盗天下……”
梦中呓语一声一声，龙戬冷汗急下，指尖捏紧了被单， 坠入梦境无法脱身。
“主上，我在。”盗天下在一旁被喊醒，起身捉住龙戬紧握的双手，靠在他的身上，借此来慰藉被噩梦魇住的人。
近来总是这样，主上总是会每晚哭着醒来。 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却总是什么也不说。不过从那些梦话里，盗天下大概知道一二。
主上在梦里好像是去救人，可是好像谁都没救到。而且听起来，自己和其他人在他的梦里不只死了一两次😥……这可真是令人恐慌。
盗天下想起龙戬第一次被梦魇住的时候，自己只是在旁边焦急地摇他。没想到主上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紧紧搂在怀里。
这辈子大概除了父母，没有人这样抱过自己了。惊讶的同时，还有些羞赧。毕竟所有同事都在场，这种场面还是有些尴尬。
醒来之后，主上还对所有在场的人说了一句奇怪的话——“这次换我来保护你们。”
接着他就出去整整两天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他一身鲜血，似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再后来，听人传回的消息说——秋赦之地、玄黄穷野两处尸横遍野，残垣焦炭，一夜之间变成了死地。而且魔息山的魔气突然消失，妖市突然迎来了太阳。
不知怎的，盗天下心里笃定这些事和主上全有联系。可是这种杀戮又不符合主上的风格……
民间到处传的沸沸扬扬，说是龙戬登基，断绝了百年不解的秋赦之地疫病，还顺带给妖市带来了阳光，是个好兆头。
当然也有小部分人感觉非常恐慌，因为毫无预兆死了那么多人，还是挺恐怖的。

2.
龙戬还记得盗天下身上的火光。
那是为他才招来的天罚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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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火光烬灭，便是连眼泪都哭不出。
只能沉默，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给谁说呢？他们连魂魄都不再有。
心中所冀望的已经如灰飘散。
此生之中从未感受过的孤独感蔓延全身，
终于真真正正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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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若是两样东西都想要拥有，却总是两样都紧握不住。优柔寡断的选择，到底是什么也没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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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后悔追随自己吗？必然后悔吧。
赔上了身家性命，却也没有盛世开平。
甚至于，妖市人民流离，不成家，不成国。
完完全全的亡国君……
现实完全与理想偏离，冷眼旁观着失败者。
就算仇敌之血满身，一切也无回转可能。
.
龙戬发现恨自己已经超过自己的仇敌。
可是就算再恨，也已经没有用了。

3.
近来，龙戬不再做噩梦了。但是，入眠的配置还是一定要有他盗天下。如果他事务繁忙还睡不了，龙戬也绝对不会先睡。
其实盗天下有些纳闷，主上不做噩梦了，自己应该没用了。可是主上依旧还来……却让他有了其他想法。
主上他……爱的……应该是梦里的盗天下吧，现在还这样只说明自己只是一个最好的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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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醋意，明明都是自己。
.
不过随着妖市近无战事，日趋平稳，文相的工作就比武将的工作多了太多。那里三个大将杵着，就看他一个文相忙到要死要活。
得亏有字碟之能，要不然不知道这工作要干到什么时候。不过熬过这一段，工作也就做得差不多了。不过好像很快要去皇陵祭祖，看来还不能休息。
祭祖当天，龙戬并没有摘下开天双戒入陵。待木头、粉丝、大枣等物（另外两样啥来着？？😂😂）倒入火内焚烧，凑足五行之数。龙戬才跪礼于祖先
——
龙戬，本无颜面再回来。
这开天双戒，也不是龙戬故意对列祖不敬。
只是若不把力量握在手上，我便不能保护这片土地。
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
龙戬看着身侧的盗天下，心里又默默念道
——
我决不会让那些事情再发生！
.
盗天下看火已经烧得差不多，便出声提醒龙戬。四目相对，却是无言静谧。这次皇陵祭祖被龙戬改的非常简单，仪式也没做，饰品也没有摘，连五行之物也少得可怜，大枣可能也就三颗。
盗天下完全不明白龙戬这么快的想要结束这场
祭祖是因为什么。可是这几个月这些反常的事情太多，盗天下心知和龙戬的噩梦有关，所以又不敢开口询问。
而此时龙戬难得的对他开口“盗天下，祭祖之事已毕。待我们回去，你想知道的答案我便会全部告诉你。到时候，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吧。”
“主上……”
.
龙戬将手臂伸出，盗天下便伸出手将他扶起。
“我希望你就像现在这样在我身边，永远在我身边。”龙戬把盗天下扶完人的手又抓回自己的手臂搭好，又小声地加了一句
“就到出口这一段路，抓着我好吗？”
盗天下不知道心里的变扭滋味是什么，可能是心酸，可能是羞涩，可能是喜悦，也可能是对未知的期待和恐惧。
但是，如他所愿，
这段路，他会抓着他走完。

4.
还以为醒来时会身处黄泉，可是龙戬醒来看到的第一眼却是熟悉的自己卧室的天花板。
再然后，床边是
想见却不能再见的人。
龙戬摸摸自己的脸，撑开双手，激动地环顾四周。继而无声哽咽，手臂遮面，泪水顿时沾湿了整个手臂一面。
他回来了？
一切都回来了吗？
没有人能理解龙戬现下的心情。
.
那么那些杀戮带来的罪，这次便由他一人承担。

5.
“安临儿的事，对不起。”
盗天下微微诧异，表情一僵。
主上怎么会知道……
“我……从未来回来，已经知晓了很多事情。”
龙戬心情复杂，但又比什么时候都有勇气。
盗天下垂目，“那他在未来……”
“在未来他是我们的敌人，是妖市的敌人。”
.
盗天下突然不想问了。
从龙戬以前的梦话里，他知道结果一定很不好。现在……
但是龙戬继续说了下去
“未来……不，是我曾经的过去，千玉屑死了，陆淑死了，饮风月死了，谣百脉死了，你……也死了。”
“不仅如此，妖市的人大部分也都死了。剩下的人散的散，逃的逃。”
盗天下不禁在脑中勾勒出如今妖市繁华的模样，一脸的不可置信。
“妖市亡了，只有我还活着。”
盗天下感觉非常心疼，但他知道，这种心疼，不及主上的万万分之一。联系到安临儿的事，盗天下又问
“所以你那次出去的那两天是去排除妖市的危险了吗？”
龙戬点了点头，脑中又是血雨腥风的记忆。
“你知道藏魂家族吗？”
盗天下有所耳闻，便点了点头。
龙戬接着说道——
“秋赦之地得疫病的人被杀了之后，藏魂家族的人从玄黄穷野出来到妖市作乱。后来魔息大帝苏醒，又在从中作梗，妖市腹背受敌，如同风中残烛。”
龙戬想到当初还留在他身边的盗天下，生生将故事收尾，不愿再往下讲。
“所以这次，我发现我又回到过去。便立刻去找魔息大帝达成协议，提前结束了秋赦之地和玄黄穷野藏魂家族的祸患。”
原来有这么多事在另一个时空发生过……
盗天下心念一动“那主上，你有没有事？”
龙戬一愣
“和魔息大帝达成协议，必然不会这么简单。主上，你是不是付了什么代价。”
龙戬回答“详细地我不能说。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有事。”
（协议其实连我都不知道……哈哈）

而一旁的盗天下终于将事情理了个大概。
之前主上夜夜那痛苦的咽呜和呼喊，全都有了源头。可是除了国破人亡的悲痛，盗天下分明听出那个故事里的盗天下对主上来说不一般。而这件事，才是他一直以来最想问的问题——
“主上，你爱的是那个故事里的盗天下吧。”
接下来是良久的沉默。
龙戬还以为盗天下会埋怨他怪他，怪他杀了那么多人。可是除了看到盗天下眸光里的水波和这个尖锐的问题，却是什么埋怨的话也没有听到。
想来自己做的事也是非常的过分了。重生在自己和盗天下最初相识的时候，却总是忍不住想要离他更近。
自从重生第二天早上睡醒发现被众属下陪床一夜之后，之后每晚同睡的请求，盗天下倒从来没有拒绝过他。
后来做噩梦哭醒，盗天下总是会第一时间安抚他。可能做噩梦说了梦话，他都听到了吧。
.
“是。他为了我付出了太多，我欠他那么多，却再也还不了。”
“可是我和那个盗天下并不一样。我没有为你付出过那么多甚至是生命，你根本不欠我。”
是啊。龙戬心里比谁都明白。
可是不管是哪个时空的你，我都想拥你入怀。
不管相不相欠，我都想你能在我身边。
.
作为深海主宰的那些年岁，自己的内心曾被仇恨填满，怨恨自己的兄长对自己如此狠心。可是后来误会解开，真正报仇雪耻，龙戬的内心便又被年少的梦想占据，事事都以妖市子民的福祉为先。
直到最后……那个世界的盗天下消失的时候，龙戬才知道，此时内心的恨与痛，心里的那个人，是再也没办法用其他任何事情取代。
重生之后，龙戬更是明了——比手刃仇人，百姓安居更重要的事就是盗天下陪在他的身边。
“你确实不欠我，可是我不会再让盗天下离开我。请原谅我的自私，因为龙戬没办法看着盗天下再离开我一次。”
.
盗天下如今已经完全明白，主上确实更爱那个永远回不来的盗天下。
而自己是不是替代品也不重要了。因为那个盗天下肯付出性命来保护他，肯定是和自己一样爱他。
所以……
君王缓缓走到自己臣子的面前，轻吻对方湿润的眼眶。
而臣子抬起头，便也回应了他的君王。

【END】

顺着关注过来顶个贴写得真好

久違的戩盜文T_T，我也好愛這一對。

顶顶～好久不见了

新粮！！写得好好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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