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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现代】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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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
他,和我一样,
胸中有血,心头有伤。
不要什么花好月圆,
不要什么笛端箫长。
——《我希望》


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9-02-13 18:34回复
    那群孩子高而不壮,相反的,瘦得不协调。
    青春期的男孩子就是这样,有时抽条抽得随意了些,就长成了这种不健康的细长形状。像是为了表示对这种不健康体态的欣然接受,就在校服下将肩背缩起来,显得脖子上那颗脑袋进了太多水似的摇摇欲坠。
    当时他们就那样缩着肩背夹着烟,在奶茶店门口大爷般地吞云吐雾。
    暗黄了脸的妇女让小女孩跨上电瓶车,启动之前抬起头,冲那群少年的方向轻飘飘一瞥,不巧这一瞥,就正好与那群人来了个对眼儿。烟雾缭绕中的眼神嗜血小兽那样桀骜而凶狠,妇女如临大敌,夸张地皱了下眉头,嘴唇飞快地蠕动起来,落荒而逃。
    正在店里嘬咖啡的白玉堂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惊慌失措,在脑中将它贴到了自己母亲细致但脆弱的脸上,嘴角愉悦一翘。
    就那天,白玉堂将人生中第一支烟塞进了嘴巴。


    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9-02-13 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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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一边这样评价它,一边在每一段无所事事的时光里将它叼起来。
      比方说现在,他翘着二郎腿仰躺在草堤上,半截烟斜斜搁在嘴角,烟缕优哉游哉缠绕而上。
      草堤延伸到尽头立起一座孤独的小屋,小屋上镶嵌了伸缩门。这就是晨钟中学被遗忘的后门,长年累月纹丝不动,无人看管,成了将外卖偷渡进校的最佳门路。
      白玉堂正等着十份外卖——外卖,他要么不吃,吃就要拉上一群人请客,高调得肆无忌惮,仿佛在害怕自己那点资产挥霍不完,又似乎巴不得被写到通报点名的通知上被挂起来。
      而事实上白玉堂只是觉得这样的行为能给他一种莫名的成就感,以及报复了他那位大方往他书包里塞现金的美丽妈妈的满足,这些感情的组合,足够他眯着眼自我陶醉好久。
      不过有时候……白玉堂的眼睛倏地明亮了,段长他老人家的“地中海”闯进视线。
      趁他还在低头戳手机——大概是抢红包吧,白玉堂一跃而起,两步跨上草坡,身体顺势一歪,安全地滚落到草堤后头,停下后干脆平平地将自己摊开在了草坪上。
      这是九月份的傍晚,瞳仁中晃荡的云霞百无聊赖,空气里的桂花香尚且淡薄但甜腻,秋风又细又弱又磨人,裹挟了双生湖上的水汽和草堤另一边的响动。
      “在这儿背书呢?”是“地中海”段长!现在他与他之间之隔了一道草堤!
      “这里环境好,舒服。”白玉堂怔了怔。
      “我刚才好像看到有人在这儿抽烟。”
      “看错了吧?”
      “有点儿烟味。”
      “嗯?有吗?”
      “不是你在抽吧?”
      “怎么可能!”
      然后是一串渐行渐远的郎笑,白玉堂都能想象出段长此时的模样,奋斗在伟大教育事业第一线的灵魂工程师,看到了晚饭时间在这里背书的好孩子,乐成一座长了一圈稀松头发的弥勒佛。
      风突然大了起来,满地草叶簌簌摇动,白玉堂觉得耳朵有点痒,微一偏头才知道那是因为草触摸了耳朵而不是因为展昭的声音。嗯,是展昭的声音没错了。
      展昭的声音其实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然而传到了白玉堂耳中,就变得格外有辨识度。哪怕一千个少年齐声高歌《我的太阳》,他也能将那些声线一层层地剥离,找出属于展昭的那一缕。
      白玉堂在草坡上一蹬,借着力跃上草堤,又顺着向下的斜坡顺顺畅畅滑了下去,足下带起的气流掀起了草坡上多出来那个人的校服。
      他这一连串的动作流畅漂亮,就是同他一样傲气的男生见了也要打个响亮的呼哨。
      然而那个多出来的人丝毫不为之所动,捧了本笔记本坐得端端正正,目不斜视。他的背挺得很直,笔记本摊开在曲起的腿上,随手一拍就是个优雅好如镜的侧影。
      脚尖触及平地时白玉堂来了个极高难度的扭身,夹了半截烟的那只手冲那侧影一挥:“展昭,谢了!”
      展昭“唔”一声,笔记本后头流出半片目光。
      “等等!”
      白玉堂足下顿住,回过头看看他,烟又叼回了嘴里。
      展昭冲他招招手,动作让白玉堂觉得像是在招呼小动物。
      白玉堂规规矩矩上前去,很贴心地蹲下身与展昭平视。
      展昭正着颜色一挥手掠走了白玉堂嘴里半截烟,手臂抡得圆圆地一丢,那小截物什划过一道光华的二次函数抛物线,准确无误地落进前头的垃圾桶。
      白玉堂呆了:“哎你这人……”
      展昭温文尔雅一笑:“段长他们在巡查呢,你想被‘挂起来’吗?”
      喔,好孩子上了墙那就是死刑,好孩子不敢做的事就觉得人人都不该做。
      白玉堂“嘁”一声站起身来,架着胳膊往后门外看。
      十份外卖历尽沧桑可算是到了门外,外卖小哥正上蹿下跳,咧着嘴巴傻乐。
      “这儿!”
      白玉堂招呼一声,跑出去两步,又回头望了望。
      展昭的目光从他身上滑落,眨眼间又落到了笔记本后头。他的目光从来都如静水般的恬淡安然,这时候又变得生动极了,仿佛所有狡黠的,温暖的笑意都饱饱地塞在了里头。


      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9-02-13 1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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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园标志物——那枚大大的古铜铃铛“当当”响了两声。不紧不慢,正与展昭此时的心跳融为一体。
        展昭摁摁眼睛,在笔记本翻到的那一页上折个小边角,有些懊恼今天的效率。
        以在凉亭中注意到草坡上抽烟的白玉堂为始,到目送他拎着两大黑袋外卖走了为止,大概十分钟,目光一直在这一页的第一个有机化学公式上循环往复,即便如此那个公式也成了瞳仁里轻飘飘的流云,没留下一点痕迹。
        要死。
        读高中之前,关于白玉堂的记忆也不过短短两个月。
        是一年级升二年级的暑假,那个年龄段的记忆其实很幼小柔嫩,轻易地就会被岁月浸染得不成样子。不过文科生展同学就是能在光阴洪流里攥住那两个月时光,若干年后也能抽出些温柔的细节来品咂回味。
        再见就是高中开学的时候了。
        那一年的开学比往年多了几分壮烈,风雨雷电毫不给面子地一起动手把欢迎新生的大红幅给弄了下来,大雨落得天地茫茫……
        雄赳赳气昂昂送孩子来省一级重点高中的汽车横七竖八堵在校门口,人声物语响成一片,场面一度混乱。
        展昭背着黑书包,书包沉得往下坠——里面是被认真完成并做了错题笔记的随录取通知一起发下来的暑假作业。母亲坚持送他到教室,就像对待一个小男孩儿那样,一手搂着他的肩膀一手举把大伞,风雨凄凄里走得平心静气。
        当然,新生小展同学也有悄悄地四处张望,好奇宝宝的目光掠过一张张刚长开的脸,最后停留在一个侧影上。
        头上神气的自然卷,说话时挑眉的小动作,似曾相识。
        母亲揽着他往前走,王千足,但是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点上,脖子扭到45°,60°,90°……
        他看到那人满脸不耐地摔了车门,将一件夹克衫胡乱盖在头上,飞奔过风雨与焦灼的催促鸣笛声,落下一连串水花。
        他与展昭几乎擦身而过,水花凶狠地溅起来,湿了展昭的校裤。
        展昭又回过头看看那辆车,被甩上的门又开了,出来的太太有着与那人很相似的头发,长长地打着天然的波浪,整个人又美丽又淡薄。她撑着伞笨拙地穿越人群,人与伞一起摇摇欲坠,手里捏紧了一盒特仑苏纯牛奶。
        有些人确实比想象的还要难以忘怀。
        展昭拉住了母亲,转回身迎着那位太太走去。
        “阿姨,您要去送什么东西吗?”
        “我替您送吧!”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9-02-13 1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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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坑未平一坑又开,哈哈哈【干笑
          应该不会坑!!


          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9-02-13 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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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9-02-13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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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白樓主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9-02-14 07:50
              收起回复
                楼~加油哦~(^~^)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9-02-15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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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行于高中生之间的外卖便当千篇一律——很上镜的色彩与造型;夸张的香味儿;以及尝一口就知道香味儿和卖相有多么虚伪的味道。
                  总之,其实绝不是白玉堂会感兴趣的味道。
                  当去食堂吃晚饭的同学都陆续回教室的时候,摆在白玉堂面前的那份外卖仍旧没被宠幸。白玉堂任由它慢慢变凉,一心一意观察窗台上那只肥啾。
                  小东西胆宽体胖,跳来跳去地扑打着小翅膀,那翅膀在白玉堂眼中模糊变幻,就成了展昭那慢慢抬起,又轻轻落下的睫毛。
                  最近白玉堂发现,他很喜欢回味与展昭有关的某个瞬间。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也许,是从开学那天开始?


                  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19-02-16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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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下得太大,城市被水包裹,整间教室都湿漉漉潮乎乎。
                    冒雨而来的新生们多少都有些狼狈,兴奋好奇半分不减,男孩与女孩,羞涩而又微带含蓄地互相打量。
                    湿得滴水的白玉堂冷着脸将书包里的暑假作业一本本拿出来丢在桌上,发出“啪”“啪”的水声。雨水一点都没有影响他的好样貌,丢书的动作也有种别样的洒脱利落,以致于那种裹挟了满满负能量的声音反而引来一片艳羡好奇的目光。
                    白玉堂没心情理睬他们。
                    最好没人来烦他,白玉堂想。
                    然而偏偏有一声“白玉堂”很不识趣地在这时候响起来,伴随着一阵带着讶异和惊艳的女孩子们的“呀~”
                    白玉堂不耐地抬起眼帘。
                    校门外探进来一个脑袋——很干净的,少年的脑袋。因为浑身都被雨天水汽浸润得潮湿,头发的乌黑,双眉的焦墨色和嘴唇的水红格外鲜明润泽。
                    唔……并不是多么令人讨厌的脸。
                    事实上,那笑微微的模样还挺好看的。
                    不过即便如此,当白玉堂注意到展昭垂落的手里握着一盒特仑苏纯牛奶的时候,还是在心中暗暗想,如果他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是你妈妈托我带给你的牛奶。”他白玉堂一定会冲上去打爆他的头。
                    那少年却只是冲他招了招手:“能出来一下吗?”
                    白玉堂缓和了颜色,随着展昭走到寂静无人的楼梯拐角。少年人的背影修长挺拔,让白玉堂觉得很舒服。男孩子长到了这个年龄总是忍不住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哪怕是走路这样的事,走几步,忽然窜起来做个自以为帅气的投篮动作;或是把重心放在前脚掌走得一颠一颠;或是缩着肩背将脖子长长得往前升,活像只没毛公鸡,让人看了就想打。
                    走起路来这么正经又有精神的,反倒不常见了。
                    白玉堂莫名有了些许的期待——最好别是牛奶的事!
                    “喏,你妈妈托我给你带的牛奶。”眼前人转过身,笑容可掬地给白玉堂方才萌芽的期待判了死刑。
                    白玉堂一张脸随即就垮了,眉间拧出曲折的浅痕,他迎上少年带了惊异的目光冷冷道:“我不要,你拿走吧。”
                    少年怔了怔,维持着递牛奶的姿势,半晌才为难地吐出一句略带委屈的“可我也不爱喝牛奶啊”。
                    女人淡薄脆弱的脸在少年开口时适时地撞进了脑海,强调自己的存在,那样卑微的模样,又强势得赶也赶不开。火苗在白玉堂的某一个细胞上燃起,霎时流窜到了心窝,他不觉攥紧了拳头,攥到指节弯曲处都陡峭起来。一秒都不用,这个硬邦邦的拳头就会落到眼前人脸上。但在挥起的一瞬间,又被堪堪收了回来。
                    眼前人不知是否注意到了自己的意图,栗色瞳仁里是一片静静的水,目光很澄澈,恬淡又平静。
                    记忆里有个人也这样看过自己。
                    “等等,你是……”白玉堂的语气柔软下来,带着犹豫的试探,“小猫?”
                    少年就要高高翘起的嘴角停在半路,眉毛随即皱起,变成个无可奈何的苦笑。
                    白玉堂的大脑飞速运转,很快捕捉到了关于少年身份的第二重信息。
                    好像还是他不沾亲的侄子来着?
                    对了,白玉堂模模糊糊地回忆起来,这小猫的妈妈第一次将他带到自己和自己的江宁妈妈面前时,先是兴奋地阐述了两位分明差不多年岁的年轻妈妈之间奇妙的辈分关系,然后将他往前一推说“快喊婆婆”。
                    小猫脆生生喊了声“婆婆”,是用方言喊的,又甜又乖。
                    他妈妈又指向白玉堂:“这是小阿叔。”
                    小猫憋得面颊彤彤红,半天挤不出一声“小阿叔”。
                    白玉堂读二年级之前都是那位叫江宁的律师妈妈的养子,与这个“侄子”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所以他的江宁妈妈总是戳着他的后脑勺说“这是你白赚来的便宜侄子”。
                    “你是我侄子!”白玉堂拔高了声音,有点儿兴奋。
                    从未喊过一声“小阿叔”的便宜侄子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难看起来。
                    大脑再次飞速旋转,效率喜人地提取出了第三重信息。
                    “昭……昭什么来着……”
                    “我叫展昭,白玉堂。”少年心平气和地提醒,顿了顿,又报复似地添了句:“白老鼠。”
                    这就好像站在亲戚面前却不知道该叫他什么才对!白玉堂尴尬得忘了吐槽“黑肚皮猫”,脑中像有一汪冻起的水,一声春雷,冰雪消融,水流生机勃勃地翻滚流淌,唤醒冻土下沉睡的记忆。
                    “呃……真巧哈,你也在这所高中啊……”
                    展昭眼中盈了从容不迫的笑意,在那样的笑意下白玉堂愈发慌乱,目光心虚地躲躲闪闪。
                    “是呀,真巧。”
                    “那个,你……几班呀?”
                    “七班,二楼。”
                    “唔,我在五楼,还蛮近的,哈哈……”
                    尬聊好累。
                    白玉堂敲敲脑壳,急匆匆将纯牛奶给展昭推回去:“哪天请你吃饭,这个请你喝吧。”
                    迈着若无其事的脚步落荒而逃。
                    展昭弯弯眉眼,没再推辞,握紧了牛奶。
                    白玉堂走了几步,才迷迷糊糊回想起来小时候他们曾蹲在一起嘬李子园——他和展昭都喜欢喝酸的甜的酸酸甜甜的牛奶。
                    他刚刚是不是说不爱喝纯牛奶来着?
                    “欸,展昭!”白玉堂停下脚步。


                    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19-02-16 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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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扶着楼梯把手侧仰起头,落在额前的碎发滑落开露出亮晶晶的眼睛。
                      “谢谢你啊!”
                      展昭顿了顿,浓郁的眉毛一扬,眼睛微微地弯起来。
                      常被长辈们摇着头感叹“记性噶差”的白玉堂现在还能一笔一画临摹出那个平静的又带着殷殷笑意的眼神。
                      懂礼貌,文静,听话,成绩好,长得好,偶像剧里万年备胎男二与优质学长,那天白玉堂回到教室后迅速给展昭贴上了各种tag,踯躅片刻,又贴上了一个“聪明”,他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你妈妈给你的牛奶”,这免掉了他整整三年的尴尬。
                      这样的人设,他白玉堂不屑一顾。
                      不过,不知是否是因为童年记忆的美好滤镜加成,白玉堂觉得,这个人设的展昭其实挺顺眼的。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9-02-16 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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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堂,哎,玉堂。”
                        肩膀被人用胳膊肘一撞,白玉堂打了个激灵回魂,同桌颜查散已经从食堂回来了,正侧身看着他:“你的外卖还吃不吃啊,金多多马上回教室了哎!”
                        白玉堂“噢”一声,端起外卖盒子胡乱扒拉几口,鼓着两片腮帮子去厕所毁尸灭迹。
                        金多多是他们班主任,不到三十的大姑娘,虽说已经算是晨钟中学最年轻的那一批教师了,与一群年少不识愁的高中生们还是有一条深深的代沟。每每看着装嫩成一个清纯小姐姐来与学生们拉近距离,白玉堂就发自内心地同情她和想笑。
                        高一时竞赛班招新,按以往来说包括白玉堂所在的十五班在内的四个实验班应该是主动组团去的,可他白玉堂偏生就做了班里唯一一个不交报名表的人,白白地让漂亮的中考数学成绩高处不胜寒地挂在那儿。
                        “是不是对自己没信心啊?不用担心,你看你这个数学成绩……”皮囊大姐姐内心老母亲的金多多笑容和蔼,循循善诱。
                        “您开什么玩笑?我为什么要没信心?”
                        金多多的笑容凝滞,努力维持住温和亲切的表情:“那你为什么不去呢?”
                        “我不想去啊。”
                        金多多深吸一口气,瞥了眼办公室小黑板上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复又挤出了笑容:“可是你想啊,竞赛班对提高成绩帮助还是很大的,你的数学已经很好了,再拔拔尖……”
                        “我需要的话颜查散会替我带份竞赛班资料的。”
                        好嘛,白嫖。
                        “竞赛获的奖含金量很高的!”苦口婆心的金老师据理力争,“你将来去三位一体,去自主招生,这些奖项……”
                        “可是金老师。”白玉堂笑眯眯打断她,“这个报名不是遵从自愿原则的吗?”
                        金多多凝固成了一座灵魂工程师的塑像。
                        晨钟中学的学子大半都是乖巧好学的好孩子,而实验班的往往又是好孩子中的好孩子,多年来,关于竞赛班这件事,学子与老师间早已形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妥协,白玉堂还是她带过的学生中第一个敢站出来与这种妥协正面杠的。
                        金多多都要对他肃然起敬了。
                        不过一周后,白玉堂还是乖乖走进了竞赛班教室。
                        金多多为小少爷的突然性良心发现长舒一口,并不知道这只是因为她给白家那位说起话来温言细语的太太打了通电话。


                        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19-02-16 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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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啊,白玉堂从厕所回来时想,吃外卖“挂起来”那都是小事,金多多这软柿子班主任再给家里那位打电话才是大麻烦。
                          快到教室门口时与迎面走来的学习委员郑六翮擦肩而过,虽然并不很待见他,白玉堂还是冲他微微点了点头,而郑六翮只是报以淡淡的一瞥。
                          莫名其妙。白玉堂耸耸肩。


                          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19-02-16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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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好像谁小时候都有过在班级里被门口的小伙伴喊“谁谁谁,你妈让我给你带的牛奶”这个场景啊,瞬间回到童年时。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9-02-18 0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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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后的番外】吃饭睡觉养囡囡
                              天色微明。
                              白玉堂做了个鸡飞狗跳的梦,就在梦里那群光屁股小鬼嘻嘻哈哈地要滋他的时候安全着陆到现实。
                              可怕!要跟猫耳鬓厮磨一下。
                              白玉堂在半梦半醒中惊魂未定地收紧胳膊——咦?
                              温香软猫不在怀,正被自己肆意轻薄的是那个专治各种落枕的养生枕头。
                              白玉堂哼唧一声,闭着眼睛扯开嗓子喊:“猫——”
                              回答他的是一声尖锐的婴儿啼哭。
                              白玉堂差点被那声惨烈的哭嚎掀下床,彻头彻尾地清醒了。
                              对了,地上散落着拨浪鼓和猫咪布偶,床头柜上一罐奶粉一个奶瓶,双人床旁边是一张小小公主床式摇篮,床铃已经旋转着唱起了“一闪一闪亮晶晶”。
                              此刻,这是三口之家。
                              “白玉堂你赶紧起来!”展昭一手夹个宝宝一手捂耳朵,满头满脸生无可恋,“我一个人换不了尿布!”
                              白玉堂将被子往头上一蒙,臭不要脸地假装自己刚才在说梦话。天尚早,要赖会儿床——他倒要看看那群光屁股小崽子敢不敢滋……他们当然敢。白玉堂哀嚎一声,掀被子起床。
                              不料甫一沾地怀里就多了个小东西,抬眼,两手空空的展昭早已退到门外正对他殷殷地笑。
                              “换了尿布给她冲瓶奶,我去遛二猫,早饭我会买回来的噢!”
                              “展昭,你!”
                              还有比被枕边人套路更令人生气的事吗?
                              白玉堂随手抓起怀中物什就要丢他,举到头顶了才蓦然想起这是个正伸腿瞪眼的活物……哦,还是他们法律上的“小囡头”。
                              小囡头显然不满于这般苛待,愤然发声,拔高三个调,生生把熹微晨光中的小卧室哭成了个凶案现场。
                              白玉堂满头青筋活蹦乱跳,板着脸把小囡头提到眼前。恶声恶气戳她脸:“白小满,shut up!”


                              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19-03-08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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