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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玻璃撒入屋内，留下斑驳光影。细小的微生物飘浮在空气中，在光影中起舞，旋转，最终消逝于人世间。
懒懒地打了个呵欠，静坐于木制画架前，右手拿着画笔在布料上描绘着什么，紧促的眉头却透露着自己的不满，颇为烦躁的将画笔丟进水桶，望着画布发呆。
不远处的玄关突而传来敲门声，迟疑了片刻起身去给人开门。
“您好？”

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站在门外，等候期间还不忘摆弄一下花束里的造型。一个声音忽然传入耳中，习惯性的将花束送到人面前。
“先生您好，您的鲜花快递，祝您生活愉快！满意记得好评！”

单手握着门把看着门口拿着鲜花的小哥，一脸惊愕地接过他递来的玫瑰，抿唇思索半晌突然醒悟今天是情人节。
叹了口气，正欲抬首给人说声谢谢，却再对上他眉眼的时候整个人僵住，脑中瞬时闪过无数灵感，原本暗沉的双眸绽放出别样的光彩。
立刻上前几步握住他的肩膀，激动得语无伦次。
“可…可以当我的模特吗？钱，我，我可以付钱！”

不知道自己今天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开门第一单送的是求和单，莫名其妙的被姑娘直接把花砸自己脸上了。
第二单是夕阳单，刚把花送到了老太太手上，老太太就被送到急救室，至今生死未卜。
这是今天的第三单，看着对方眼里烁烁放光，怎么感觉……这么瘆得慌。还说要给钱……
“大兄弟，我是正经人，卖艺不卖身！”

对于他的拒绝感到有些失措，正站在原地踌躇着该如何是好之际，突然想起他刚刚说的满意好评……听说他们送货人员对评价非常在意？不管了，先试试。
抿着唇踌躇半秒，敛下眼中尴尬正色道。
“你不愿意我就给你打差评了。你愿意的话我给你5000”

心下一句“卧槽”，今天遇到的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不同意就给差评这毛病都是跟谁学的！
左右掂量了一下，不同意就差评，一个月的奖金就泡汤了。同意的话就有5000的外块。
掏出手机看看时间，还早。目前也没有接到新的订单。
抬眼瞄了一眼似乎有些迫切的人，又小声问了句“正经模特哈，同意就给好评哈”，边问边向屋内偷窥。

见人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有些难堪，良好的家教告诉自己这样做是非常不绅士的，可实在不想放开他…
隔了一会儿见他不经意地往屋内瞥了两眼，小声地说出令自己欣喜若狂的话。立刻兴奋地拉住人的手腕，他的体温从指尖传递，美好得令人有些恍惚。几秒回神后惊觉失礼，连忙松手拉开大门，垂眸不敢看人。
“请，请进。”

试探性地迈着小步走进屋子，一股淡淡的染料味充斥着整个空间。地上摆着一些成品和半成品，静物、风景、人物似乎都有，墙上还挂着一些看不懂的抽象画。
不知不觉走到了画架前，画布上并没有细致的图案，连大致的轮廓可以说都没有，看了半天也看不出这幅画布上想呈现出什么样的景象。果然是应了那句老话：搞艺术的都是疯子。
转身对他尴尬地笑了笑“你想让我做个啥样的模特？我不知道你想画什么。”

跟在他身后进了屋，转身轻声地掩上房门。回头就见他正在观摩自己画架上毫无灵感的作品，几步走到人面前，垂眸瞥了眼空荡荡的几乎没怎么动笔的画布，轻声道。
“这是我要拿去参赛的作品…后天就得交了，可却没有一点灵感。”
抬眸对上他的双眼，眼底溢满了温柔，伸手想触碰他的面容，却在快要碰到的一瞬间收了回来，脸颊染上一层绯红。
“不…不好意思。”
站在原地缓和了片刻，从手里的玫瑰花束中抽出一朵递给他，笑得腼腆，后脚稍退半步露出中央的空地，指了指中间的凳子开口道。
“您坐在那儿就行了。”

目光直直地盯着距离自己近在咫尺的手，凭心说，很漂亮！手指修长直接明显，还白。要是换了小姑娘说不定为了这双手都能留下来为艺术献身了。然而就这么一双无暇的手，要是摸在自己脸上，画面似乎有些诡异。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把目光移到了递过来的花束上。
“参赛作品难道不是像毕业论文那样，很久之前就准备好了么？难道你们搞艺术的都是即兴发挥啊？”
接过那朵鲜红的玫瑰花，坐在凳子上做了个深呼吸，随后挂上了标准的职业微笑。
“这样就可以了吗？那你画吧。”

听闻他的话语后，失笑着摇摇头，弯腰重拾画笔，另手拿过一旁的抹布擦干画笔上的水。
“画画这个东西…还是要看有没有灵感。”
抬眸看向坐于椅凳上笑得一脸僵硬的他，唇角的弧度列的更开，随手将画笔放于一侧，起身来至人侧，低声言语。
“失礼了。”
话音刚落之际双手捏上人肩，掌中用力将人摆弄至朝玄关的方向，随即松手往后退了半步，半瞌着眸子欣赏他的背影，话语像是关不住的精灵般从唇边溢出。
“要是脱了衣服就更好了…”
话音刚落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脸瞬间涨的通红，手指握住衣角紧张地开口。
“不…不好意思，我，我没…”

有些僵硬地转过头来正对上一张红得快要滴出血的脸，刚刚一瞬间脑补的像惊悚电影一样的变态画家先奸后杀的桥段荡然无存，反倒是升起了一丝恶作剧的心态。
低着头沉吟了片刻，“刷”的一下把套头上衣退了下来扔到一边，暴露出了常年不着日晒的白皙皮肤。虽然脱掉上衣的一霎时有点儿冷，不过看着对方有些躲闪又伺机窥视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在凳子上重新坐好，有些调笑地朝他挑了个眉。
“还脱么？”

垂着眼不敢去看人，直至听见一些声响后才看向他。阳光恰巧地洒落在他肩头，照亮了眉眼，光与影交织成片，将他的轮廓细细描绘，宛如神祗般神圣。
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的手不由自主地环上他的肩膀，身子也曲身弯腰似要印下一吻在其肩上的样子，吓得立马站直了身子，可却难掩眼中的惊艳，喃喃道。
“……还能脱？”

愣愣地坐在凳子上一动都不敢动，刚刚这人脸上那种向往的神情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想怎么觉得像是吸血鬼看到了飘荡的游魂。
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肩头搓了搓，抬眼望向看似一脸惊恐，而眼底却闪着异样光芒的人，有些哽噎。虽然脱个衣服能有5000大洋，其实对自己也不算亏，大老爷们总不能跟小姑娘似的。本着为艺术献身的崇高思想，勉强算是应下了对方的想法。
“额……额……如果你需要的话，但是你不能像刚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