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霹雳之江湖宿命（缎君衡一家六口中心）

片段-承担自己的选择
父亲果然没有责怪任何人。
觉得长姐说啥都很有道理的质辛，赖在长姐腿上不肯下来了。他自己拿着个鸡腿饭便当摊在自己膝盖上。长姐粉红色的便当盒里则是放了两只鸡腿的鸡腿便当，一开始放在质辛的脑袋顶上。结果在父亲轻声咳嗽后，改为了放在质辛的面前。丝毫不觉得自己被欺负了的质辛，不满的看向父亲，才去吃自己的鸡腿。
缎玖生也不动筷子，看着质辛很快的就干掉了一个鸡腿。她摸摸质辛的小肚子，感觉也不是很鼓。到底食物被吃去哪里了，没看见十九才吃了几口鸡腿就不想吃了么。玖生无奈看着自己双鸡腿看着很豪华的便当，无比鄙视父亲的司马昭之心。
随父亲意的缎玖生将鸡腿夹到质辛的盒子里，道：“吃太多会难受，小心不要吃伤了胃。”
四个人继续努力吃鸡腿。吃完鸡腿后，坐父亲赶的马车回家。缎玖生昏昏欲睡，为了防止一眼不注意再出啥变故。她一手抱住一个，就靠在车壁上睡去了。到家后，将十九交给父亲处理，自己就抱着质辛一起去睡了。玖生实在是太困了。
肥嘟嘟的质辛就如最好软枕，又软又暖，两个人盖着被子。一起陷入深沉的梦境。
梦里的质辛，威严而冷漠。两子之惨死令其一身死寂，自毁成狂。
“长姐，你做噩梦了。”窝在玖生怀里的质辛，为长姐擦干净脸上的冷汗，贴心到极点。
“刚才梦到质辛不听吾的话，不要吾了。”缎玖生揪起质辛放到自己大腿上，扒下他的裤子，露出那粉粉嫩嫩还肥嘟嘟的小屁股。
“啪啪啪啪啪”，缎玖生的手掌连续不断的抽打着，让他在梦里还给自己找不痛快。手掌把那小屁股打得深深陷进去，然后在还未来得及弹起前又是一巴掌打下去。小小的屁股还不及缎玖生的手掌大，十几巴掌抽下来，半边屁股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甚至还带着些许粉嫩，甚是可爱。
质辛只觉屁股火辣辣的痛着，先是有些麻麻的，然后痛痛的烧起来。他不禁有些难受的皱起连，不过仍是乖巧的趴在长姐的腿上。并且软糯糯的童音道：“长姐不要气，质辛会乖乖的。”
“哦，那要是质辛不听话呢。”缎玖生责问道。
“长姐可以打质辛的屁股。”质辛依然好乖好乖，乖巧得特别惹人疼爱。
“啪啪啪啪啪。”缎玖生又是一连串的巴掌打下去，打在另一边。这回倒是打得不快，玩乐般的享受那软软的手感。看着手掌深深的陷入小肉丘，抬起来看着小肉丘弹起来变肿。然后一巴掌拍下去，小肉丘又陷进去，在手间弹起。然后继续像个小球一样，被拍扁。不知不觉间，这半边变得倒是更红肿了。
虽然有点没揍够，但是看质辛疼得脸上出了层细汗，缎玖生只得放过了她。只可惜质辛是个蓝孩纸，只能趁着还小揍这么两年。否则等他长大些，就可以直接拿藤条抽烂他的屁股了。
质辛只觉得屁股如点着了火般，又麻麻钝钝的。不如巴掌抽下来时，那比较明显的疼痛痛快。有点别扭的难受，但不难忍。而当长姐给他涂上清凉的药膏，又包裹着他的屁股按揉时，他又舒服得有些想哼哼。质辛真的好喜欢长姐啊！毫无缘由的。哪怕是不像母亲的，时如人类般污秽的长姐，质辛也好喜欢。
“父亲最紧张重视长姐了，质辛不跟长姐抢父亲。但质辛来负责照顾十九，长姐以后最爱质辛好不好。”软糯糯的童音响起。比起十九，其实质辛才更是讨长姐喜欢的弟弟啊。
“哈，质辛跟吾谈交易么？”缎玖生没有半分的恼怒，反而带着几分愉悦。
“不是交易。质辛会一直乖乖的，长姐最喜欢的弟弟是质辛好不好。”软糯无心的童音下，展露着魔最本质的贪婪欲望。因纯然的喜爱，而纯粹的忠诚。
“好啊！与吾要费尽心思才能讨父亲欢心不同。吾欢喜于最纯粹的魔者，也就是现在的你，还未被人类污染的质辛啊。”
质辛闭上眼乖巧的蜷缩着身体，任由平躺在床上的长姐将小肉球般的他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犹如放了一只最乖巧的猫咪。缎玖生时不时抚摸那柔软的小身体，渐渐的安下心神，又沉沉的睡了下去。
睡醒时，天已经快黑了。该吃晚餐了。
缎玖生态度柔软了许多，又揉了揉手下那软软的小屁股，一点也不严肃的闹道：“以后敢不乖，吾就揍你。”
乖巧的质辛睁开眼，带着刚睡醒的朦胧，道：“吾会乖乖的。”
“我们竟然连衣服都没换，就睡了这么久。”很好心情的缎玖生给质辛换了身家用的简单衣服，顺带整理好自己，就把质辛搂怀里，去接十九一起吃晚餐去。

三人到的比平日晚了些，父亲已经坐在主位上等着他们了。缎玖生把质辛放在父亲的身边，把自己放在父亲的另一边，再把十九放到剩下的空位上。
心情不错的缎玖生津津有味的吃着，然后却很快被打击的吃啥都索然无味了。
缎君衡一边照顾着质辛，不允许他挑食，给他夹着各类的蔬菜。一边则是对缎玖生道：“下午去做甚了，为父一直都没等到你来书房温习功课，”
“！！！”，缎玖生眼中带着些初醒的迷茫，道：“今日不是放假么？”
“非初一十五，吾何时允你假了。”继续看着质辛不许挑食的缎君衡连眼也未抬，又接着道：“即使允你假期，那你功课可做完了。”
“没有。可是……可是……明明是父亲说今日出游的。”缎玖生低着头不敢抬起，面对父亲终于转过来的关注，深深的无力感又伴随而出。她一句也不敢继续为自己辩白了，因为父亲本就知晓她这数月一日都未曾休息过。每月的两日假期，也早就用来补总也做不好的功课。
“父亲。”乖十九很是无助的唤道，却被家里阿姐拉住了。
“十九，是阿姐没有做好。父亲每日外出赚钱已经很累了，你不许总闹腾父亲。”缎玖生安抚着自己的乖十九，还顺手塞了块甜饼堵住他的嘴。
“那十九以后也要赚很多钱。”黑色十九乖乖的不去闹父亲，即使他好担心又要挨打的阿姐。父亲也说，总打阿姐是因为阿姐以后要继承家业，要十九快快长大好辅佐阿姐赚钱。
沉默的质辛依然沉默的一语不发。
饭后，缎玖生单手将黑色十九抱在怀里。总不能因为又来个麻烦的弟弟，就让好十九跟自己一样失宠难过吧。而另一只手，则是拽紧这丢不掉的尾巴。
三个人来到十九的房中，一起坐在毛绒绒的厚地毯上。缎玖生拿起地上的戴着铃铛的小藤球，丢给质辛，然后示意质辛丢回来。屋子里，顿时充斥着铃铃的响动。
“阿姐，你不去父亲那里么。”黑色十九伴着铃声接住小球，问道。
“哪里会差这么会儿功夫，父亲又不是会吃人的老虎。”缎玖生认真陪着好十九与不好的质辛。十九渐渐长大已经有了自我的意识，会怕寂寞。而质辛又是个满脑子充斥血劫杀戮的，两个人在一起正好互补下。
质辛很认真，长姐和兄长以前还没有跟质辛玩过球呢。而且他不久前才刚刚承诺了，以后会照顾好兄长，让长姐以后最爱的变成质辛。
黑色十九也既严肃又认真的玩着球。以前十九和质辛都太小了，长姐都不让他带质辛，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的照顾弟弟了。
所以，只是玩个铃铛球而已。。。你们两个小鬼这么严肃认真到底是要闹腾啥啊。
“不能让父亲久等。”缎玖生拍拍两个小鬼的脑袋，吩咐道：“十九要好好照顾小弟。质辛要记得答应过吾要一直乖乖的。”
听到两人应允，缎玖生放心的出了门。随后，整个肩膀就垮了下来。
又要挨打了。
原以为今天不用照三顿打的，结果只是变作了照两顿打。
结果变成玖生无视父亲吩咐，理直气壮的就不去做功课了。

书房内
缎君衡紧蹙着眉头，一直处理手中的事务。宗教最易诱惑无知百姓，随着天佛原乡的逐渐渗透。不知陛下又要命他，处理掉多少人命。不过这次暴动后，佛乡行事应该就不会这么激进了。
有敲门声传入。缎君衡这才缓和下神情，整个人不再愁眉不展，温和看向推门而入的爱女，“先去补功课吧。”
“是，父亲。”好在比较难写的感想论述，昨日已熬夜写好。剩下的纸面作业不过是再抄写两遍课文。
时间静静的流淌，等缎君衡回过神，又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已经巳时了，十九和质辛应已经睡下。他揉揉酸涩的眼睛，决定过去看看。
见父亲出了门，怕打扰到父亲的缎玖生开始读出声来。
“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德合一君，而征一国者，其自视也，亦若此矣。而宋荣子犹然笑之。且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斯已矣。彼其于世，未数数然也。虽然，犹有未树也。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晦涩而无用的言语，拗口而繁复的字句。比学武无聊更无用，而儒、道、释三家最大教派，父亲到底是希望她通哪一家。
“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德合一君，而征一国者，其自视也，亦若此矣。而宋荣子犹然笑之。且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斯已矣。彼其于世，未数数然也……”
缎玖生反复诵读着，不敢浪费丝毫的时间。书桌的底部，吱吱的作响，被其抓出无数的碎屑。
“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德合一君，而征一国者，其自视也，亦若此矣。而宋荣子犹然笑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就是背不会。明明昨日都抄写诵读过这么多遍了。
缎玖生双手握拳无声的锤着桌子，随即额头顶着桌面，用那冰凉的温度迫使自己冷静。她深喘了口气，又拿出一张纸，开始新一轮的抄写。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看过两个幼子的缎君衡回到书房。看到两个孩子夜里竟然亲昵的睡在了一起，令当父亲的他无比欣慰。给他们盖好被子后，忍不住就陪睡不着的质辛多呆了一会儿。而回到书房后，看到玖生脆弱而又无助的样子，他又免不了不喜并心中叹气。若玖生愿意安分些，他这个做父亲的又何苦将个孩子逼成这样。
缎君衡坐回座位上，道：“给了你这么多时间，背给吾听吧。”
“是，父亲。”合上书，缎玖生开始朗声背诵庄子首篇。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
“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德合一君，而征一国者，其自视也，亦若此矣。而宋荣子犹然笑之……”
“尧让天下于许由，曰：“日月出矣，而爝火不息；其于光也，不亦难乎……”
背了大约有三分之二的段落，缎玖生开始磕磕绊绊，不连贯了起来。开始只是有些背得缓慢，后来已是背错字句，前后混乱，直接忘句跳句。
“不到两千字，予你两日时间，却还是背成这样。”缎君衡拿起桌上的戒尺，斥责道。
“玖生知错。”一直背不下来，也只能继续挨打了。
缎玖生起身，将宽松舒适的裤子退至脚踝，露出从腰下到大腿的一片红肿僵硬。她趴到冰凉的书桌上，两手抓好桌沿，撅着最为青紫纵横的臀部等着即将到来的处罚。
“功课不完成，五下。”缎君衡宣布已成惯例的处罚。
“是，父亲。”缎玖生从无抵触之心，只是害怕并默默承受。
五下其实并不多。但耐不住每日都会留各种功课，上课时也会因各种表现不佳而遭到责罚。更遑论哪日习武，不被树枝子抽上十数下，练不好回到书房再挨顿戒尺也是常有的事情。
“啪。”的一声，戒尺第一下紧贴着腰，并不算重。只是对缎玖生而言，永远也习惯不了这份疼痛。身后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身后的伤势也开始复活了，全部都在叫嚣自己好痛。仅仅一下，缎玖生就发现自己很不争气的在发抖。
又是一戒尺打在臀上，只能听到带着沉重感的一声“啪”。臀肉在戒尺的威力下无力颤抖，开始充血然后更为青紫。缎玖生早已感受不到戒尺的麻木钝痛，层层叠叠的旧伤下只有最为单纯的疼痛。她的腿更为发抖，但只能在受到斥责前就掐住大腿，勉励站好。
见玖生已经站好，缎君衡手中戒尺打下，打在另一边臀上。“啪”，缎玖生依然默默受着，数月的严苛至少让她学会忍耐。不会再因戒尺的责罚，就闪躲哭闹。即使她始终受不惯疼痛。可这才应是真实的人生，而不是父亲为他背负的虚假幸福。
“啪”，最后一下，缎玖生已是整个臀部都剧痛起来。新伤牵引着旧伤下，戒尺的威力久久的都散不去。缎玖生双腿颤抖着，等着父亲训话。
“接下来，说说你的明知故犯。”缎君衡的戒尺压在臀峰上，示意这场责罚其实并未完结。
“父亲，玖生不明白。玖生每日鸡鸣时便起身，读父亲交代的书目。用过早饭，就去练武场伸展筋骨。从未有一日懈怠。”缎玖生脑中有些嗡嗡的，心里开始畏惧，她不知父亲的意思是什么。答不出，自然是要继续受罚。
这自然不是缎君衡觉得正确的答案，他又一戒尺抽在玖生的大腿上。苛责面前这个其实已算是十分优秀的孩子，谁让这孩子本身不肯甘于平凡。这种普通人的优秀，于她本身其实反倒是致祸之因。
“你当真不知吾之打算，认定吾今日不会检查你之功课么？”缎君衡责问。
“……玖生也不知当时心中所想。”父亲的问题总是如此难以回答，因为玖生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
又是一记戒尺抽在大腿上，避开了伤势更为狰狞的臀部。却也让被一连串抽打吓到的缎玖生，双腿抖的更为厉害。“啪”，又是一下继续抽着大腿，缎玖生痛得双腿蜷缩，却只得到了斥责。
“站好些。”缎君衡吩咐道，对于玖生他日常里早已是严厉远远多于诱哄了。
“是，父亲。”不过缎玖生却也未有不满，再疼的打也是死死的扛着。即使她有时并不知道为何挨打，但父亲总会告诉她原因，从不会有无缘由的责罚。即使……她就是做不到。
如何努力都做不到。

“玖生，收摄心神。莫要让吾再教训你。”缎君衡看着痛到眼泪哗哗流，还能神游不知何处的玖生，却是毫无办法。这是他第一个孩子，养她时尚且不懂得如何照顾一个小女孩。才会让她在刚从混沌冥冥中醒来，就于毫无亲信傍身之人的后宅独处，又照顾无法沟通的幼子至今。变得这么精神涣散无法集中，哪怕打得再重也不过能专心个那么一小会儿。要先把玖生培养得表面过得去，才能有更好的人来教她。
“是，父亲。”见父亲还活生生的就坐在玖生伸手能够着的地方，可以骂玖生也可以教训玖生。缎玖生心下不由得松了口气。她也很苦恼自己总是爱胡思乱想。不过父亲就坐在旁边，玖生就可以安心很多，也可以更专注的读书。
低下头擦擦依旧无声流淌的眼泪后，缎玖生就端正身体坐好，一心一意的读着庄子。今日背完，明日还要接着背，多背一些是一些。父亲既然让她背这本书，就必定是要将整本书都背熟了才可以。
“吾有大树，人谓之樗。其大本拥肿而不中绳墨，其小枝卷曲而不中规矩，立之涂，匠人不顾。今子之言大而无用，众所同去也。”庄子曰：“子独不见狸狌乎？卑身而伏，以候敖者；东西跳梁，不辟高下；中于机辟，死于罔罟。今夫斄牛，其大若垂天之云。此能为大矣，而不能执鼠。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不夭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缎君衡见玖生终于静下心来看书，也就继续忙碌手边的事情了。如今因王执意插手苦境之争，导致中阴界反遭外来势力渗透。可笑唯有王室功体才可以调理地气，使中阴界不至于土地化作荒漠。苦境中原之膏腴，自容易比弹丸小地富庶康乐，但那四战之地又埋藏了多少尸骨。然无知百姓信奉外来佛教的诱惑，除了枉送性命，又能得它境之人几分在乎。佛修来世，又能在乎谁人今生之苦楚。
王室残暴却不昏聩无能，只要不与外境征战。独立自成天地的中阴界，自可国祚绵长，哪怕物产贫瘠，终是可安稳度日。也因此，他之养父——昔年的缎氏家主，才会选择让自身失去能力的血脉归于平凡，不再搅入这君臣不得善终的权利中心。缎君衡不禁摸摸玖生那疼得满是扭曲的小脸，试图抚平那记忆中紧皱的长长睫羽。同是无比的注重家人，漠视他人之存亡，向往金钱权利力量一切顶峰之物却不会过分痴迷。又有着相似的眉眼，与同样七情入戏的本能。血脉，是最神奇而难以揣测之物，可以让从未见过面的两人如此相似。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义父他终是妻子早亡心愿达成后病榻缠绵而死。义父他终是将所有冰冷的算计利用摆到台面上，而不是选择用‘真心’诱导无过去记忆的稚童为了自己的心爱家人而去付出一切。
“父亲？”被打扰的缎玖生用第二声调无实际含义的唤着父亲，然后她做了个大大的笑脸给父亲看，就是笑了一半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没办法，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就是需要大量的睡眠。不好意思的玖生继续用第三声绕啊绕啊的唤了句“父亲”，很明显就是在单纯撒娇，并非是有啥目的要达成。
玖生低下头然后顶着父亲的大手蹭啊蹭，蹭得很开心道：“父亲，玖生还差一点点就背好了。”说罢，就继续开始认真的背书，并似乎被这意外弄得身心都受到鼓舞了，竟然背得忘我到特别认真。
缎君衡看到玖生的认真不禁愣住，他手上还留有那湿漉漉的触感，他的女儿依然是疼得冷汗淋淋。未对总是罚她的父亲有任何的不满，反而有了一点小小的意外鼓励就特别的知足。所以摸摸头也可以让女儿更专注些么？
反身回到自己的卧榻上，当缎君衡又专注于手中的各地信息，刚刚起的那些念头也就消散了。他紧皱着眉头，忧心于宙王的意图，再残暴的政权也没有无序的战争可怕。更遑论残暴政权下主动掀起的无序战争，苦境那个旋涡谁沾惹谁就是粉身碎骨

事情永远都是事赶事，不是无所事事，就是永远也做不完。他必须将各地消息汇总，呈上去，尽快打消宙王对苦境的兴趣。还要借助叛乱对中阴界的影响，以此对苦境天之佛施压，谋取更多的利益空间。另外苦境……
缎君衡揉揉眉角，习惯的又往身边的玖生看去，见玖生又在呆呆的看过来。不禁怒斥道：“怎么又分心了。”
缎玖生起身，垂手站于父亲的身边道：“父亲，玖生背好了。”
缎君衡看了下时间，已经丑时了，玖生再慢也该背好书了。就闭了闭酸涩的眼睛，睁开时双眼已经是柔和温暖了很多。他将注意力放在玖生的身上，淡淡却又充满着温度的吩咐道：“那就背给吾听吧。”
“是，父亲。”缎玖生开始缓缓的背诵，她并没有将书拿给父亲。因为父亲教她背的书，都必定是那种父亲自己背得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那种。
缎君衡慢慢的听着，全当是在享受有女儿的幸福了。义父与他的这一生已然如此，却让他更希望玖生这没有负累的一世能够求得逍遥。若有机遇，他更希望玖生能够入苦境拜入隐世无争的道门下。退而求其次，他也要让玖生在中阴界再寻一足够强大无争之人为靠山。
虽然还不甚熟练，但缎玖生终于是磕磕绊绊一字不落的背完了。至于睡醒一觉后还能够记住多少，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父亲也知道了。凡事都不能计较太多，否则小日子怎么过下去啊。
“差强人意”缎君衡用四个字很中肯的评价道，末了把手一挥，道：“既然背好了就下去休息吧，莫耽误了明日早起。”
“父亲，玖生先给你揉揉再去睡。”男人的粗糙哪里能有小女孩精心按摩舒服，缎玖生走到父亲背后为父亲按揉太阳穴，力度绝对是恰到好处那种。然后就给父亲捏捏脖子，虽然父亲这种高手未必会有脖子酸涩的感觉，但按按肯定更舒服。父亲这一看就是又要在书房通宵的样子，总要让父亲更舒心些。
“你啊，今日都交过你什么？”缎君衡责问道。
脑子早已困倦到只剩北冥有鱼，其名为鲲的缎玖生一个机灵的勉强回忆着。幸好肿痛针扎了一晚上的臀部提醒了她，并且深刻的让她意识到不打就记不住这个真理。“遇事多思，两相权衡。”
“那你还不快去睡，再不睡就天亮不用去睡了。”缎君衡毫不犹豫的斥责着，他并不认为自己需要被个孩子操心。更不欣赏这种委屈抱怨行为。我是因为关心父亲，才会第二天做不好。父亲你必须原谅一心为了你的我。这种事情发生在玖生身上，只会让他更不喜。
“父亲既然要玖生多思多想，那玖生自然是想之后的决定。”见按摩完了，父亲竟然又责怪她。缎玖生干脆坐在父亲大腿上，直接钻到父亲怀里拿父亲的外衣当被子。“父亲后几日肯定又要出门了，那时肯定不能打扰父亲休息。所以玖生今日……就是想跟父亲多待会儿。”
“……”缎君衡完全无话可说，这是怎么绕出来的事情发展。
“对不起，是玖生任性了。父亲不要生气。”大概是夜太深所以头脑懵懵的，才会做事过下脑子就妄为。缎玖生只觉自己活该天天被教训，活该父亲觉得她特不乖。垂头丧气的下了地，继续认错道：“是玖生不该打扰父亲做事，玖生这就下去。”哪怕无法为父亲分担，玖生也不该给父亲添过多的麻烦。”
“……”就这种难过的样子，缎君衡有理由确信玖生只会困倦得躺在床上，又累又痛又失眠。然后第二天因为力不从心，又在那里自暴自弃的跟她自己较劲，生生的把她自己原地困死。然后可怜老父几个月的辛苦就这么付诸东流，又得回一个自暴自弃的玖生。
缎君衡只好把玖生拽回怀里，毕竟做父亲的也喜欢早睡早起，多大年纪的人都不会喜欢通宵工作这种无趣的事情。只是因质辛牵扯出的一系列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任由玖生玩弄了会儿衣角，道：“父亲也好想陪着玖生，哪里算的上打扰。还不是担心你明日学不好又要被罚了。”
至于被谁罚这种问题，忽略就好。天大地大，没有睡觉大。缎君衡干脆将爱女抱起来，直接抱回爱女的房间。又给她擦了一回药，看着那血点被揉散后，自臀峰蔓延开的两圈深深的乌青心疼不已。干脆亲自去打了盆热水回来，让玖生靠在自己怀里，为她擦洗了一遍不是乌青高肿就是累累红色笞痕的身体。
这么一番折腾，眼看着真快不用睡了。缎君衡脱去最外层的衣物，将梳洗过后穿上可爱睡衣变得可爱多了的玖生搂怀里继续哄着，并道：“晨读的目的是为了能让你更快的牢记，而不能本末倒置。今日实在太晚了，明日就晚起半个时辰，但功课不允许落下。”
缎玖生窝在父亲的怀里，舒适的点着头，迷瞪的半个字都不愿说。
“那就睡吧。”缎君衡轻拍着哄她入睡，见玖生睡熟了才合上双眼假寐。依然在想着朝中之事，要将之后几月的事情，依照旧例迅速理出。然后借着这次外出，探上无涯之涯，将十九的眼睛寻回来。这样十九就可以恢复‘健康’，他的玖生也可以从繁琐的事物中解放出来，不用再那么辛苦。
至于心腹么？看上眼的不会来投奔，投奔的又都是鬼祟亡命之徒，根本无法照料孩子。只能继续由那些身家性命寄于缎府的奴仆，做些洗扫粗事了。玖生毕竟已经大了无需更多关注，在她照看下十九和质辛两个男孩子互相为伴，也不会在心性上出大的差错。

收回心思，缎君衡见回来的玖生提着食盒，将里面的清汤面，青菜，青青的小菜一一摆好。不禁郁闷的把玖生抱在腿上，一边郁闷的吃病号餐，一边郁闷的听她唠叨。
“父亲啊，也不知道父亲受伤严不严重。不过虽然话本子里的大侠们总是大鱼大肉高来高去，但我们至少也要戒酒戒那些刺进性的发物。”
“父亲啊，男孩子好麻烦，玖生可不是告状啊。可是他们在父亲面前装成乖宝宝，一个不留神就在那里吵架。吵得好烦啊，所以玖生任由他们吵，然后整天禁止零食，吃饭时间外禁止见面。玖生很聪明吧。不过这招好像只对十九管用，不过反正也是他先开始吵的。”
“父亲啊，玖生每天都在想父亲。从第一天就开始想，一天也没有少哦。父亲在外面，有没有一点点的想着玖生啊。”
缎君衡能怎么办，他想玖生想疯了，生怕一眼没注意就不知又干出啥事情。他只得拢住那乱舞的双手，看向那眉飞色舞本性毕露的双眼，道：“父亲当然也有想玖生。想你有没有吃好喝好睡好，吾不在会不会疼的整晚都睡不好。”
“玖生每日都有乖乖的擦药，能很好照料自己。只有想父亲的时候，才会想得睡不好。”
“父亲，您在外面的事情，能够讲给玖生听么？”缎玖生的神情很认真，她紧抿着唇角道：“您可以不说，但不可以骗玖生，骗玖生的后果很严重。”
缎君衡将玖生在怀里拢紧些，拍拍手又拍拍没有冷汗时手感还算不错的小脑袋，道：“吾知道你厉害。你一罢工，整个家里就乱套了。但你正是该一心向学的年纪。知道的越多，心就越杂乱，患得患失间失去澄澈之心。吾讲沿途的山水奇险之地给你听，如何受伤也不瞒你。但吾不说的，就不许再问。”
“嗯。”缎玖生心一慌干脆闭上透露人心的双眼。她知道的不仅多，而且多为杂乱无用之物，甚至古今中外南辕北辙之思想全部混淆，无一信奉。便连最基础的行事准则人生态度也与苦境基调不同，除非能前尘尽忘，否则父亲一片苦心只能白费。
就如她知晓无涯之涯。无涯之涯是什么地方？是生死轮回之途。在生死轮回途中，有无数的地狱变相与时空隙缝，无涯之涯乃是其中之一。是父亲裂魂之所在，将灵体所化肉身毁灭，致使再无来世的最初之地，是父亲一辈子也回不去的故乡。

三日后。
夜半时分。
坐于屋外空地上的缎玖生满心惶恐不安，即使她知道十九绝对会没事情，但看见十九苍白若死的脸色依然不能有半分安心。
父亲也太心急了，心急他的儿子能早些见得天日。才会不顾身体还未恢复，休息一日一夜后就于第二日为十九施行换眼之术。若父亲就这么累得病倒，十九初愈后又有何人能照料，还不是父亲托病照料。
屋内，缎君衡的手都在颤抖。满心满眼都只有眼前儿子那苍白的面容，苍白的发丝，还有那苍白的半身枯骨。
“好十久，乖十九，你一定会好起来。”缎君衡不停拍着面前即使昏厥，也依旧咬紧牙关，不愿露出任何脆弱的十九。
“啊。”黑色十九昏迷中依然在忍耐着，他的经脉在与鬼瞳链接。若是链接失败，从此也将成为废人一个。双眼难耐的剧痛，穿透着十九的内心。昏迷的神识中，只有对家人的眷恋。十九还不想死，十九还想要继续活下去。
缎君衡依旧温柔的念叨着，拿着布巾为十九擦去额头的汗水。“好十九，乖十九，不用怕。不会再痛了。有了这双妖瞳，你就能亲眼看到这个世界了。乖十九啊——”
“啊——”，黑色十九难耐着妖瞳鬼物的侵蚀，痛得醒来又瞬间昏阙。
屋外的缎玖生，永远的脆弱又无助，她希望能够帮到忙，却无半分的能力。在地上团成团的她站起身，看了看这浓厚的月色，打算去沏一杯安神的茶来。
缎君衡无视着开门声，三更半夜从来都不会有第二个人敢来打搅。所以他依旧专心抚慰着面前的黑色十九，未有半点的心神分出去。
“父亲，夜深了。您喝口茶歇一歇，玖生来看着十九就好。”将茶放于桌上，缎玖生垂首走到缎君衡的身后，态度恭谨又手足无措。
“夜既深了，你下去睡吧。”缎君衡依旧在拿着布巾，擦去十九流出的汗水。
缎玖生双眼无悲无喜，脱去了一切的喜怒哀乐，像个幽灵般站于一边。肌肤冰冷呼吸微弱，渺小而不起眼，被人忘却在一边。她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像在注视着既定而不可更改的命运，如车轮向前。
良久，茶渐渐冷了。缎玖生将茶端出去，又换了一盏新的热茶来。门扉的开启闭合声音，终是转移了关注幼子之人的注意。
“怎么还在这里，你何时能懂事些，总要吾为你操尽了心思。”缎君衡本充满了温情的眼神化作冷冽，射向与他有同样姓氏的继承人。
缎玖生不忍反驳这殚心积虑的人，即使她总是拼命的乖顺着努力逗他开怀，却依然从来只有任性妄为的定论。如早就心有成见的结语。这寂静的夜，这幽冷的情，正如记忆中每每在这夜深人静，无人知晓之时才会独奏的悲欢岁月。独属于父亲的角色曲。

缎君衡其人，基本上是遵循笔者最初的设计，对于他，有两个字能加以概括：一字曰家，一字曰国。家国两全是他的向往，但也是最为知易行难之事，就算以他的才具也难事事如意。但人之一生，能为心之所愿恣意而行，也是很难得的。
人之一生，能为心之所愿恣意而行，是如此的难得。缎玖生将茶杯端起，因她知晓父亲不会忍心拒绝女儿亲手奉的茶，不管己心如何忧烦，也不会忍心拒绝自己女儿的一片心意。“父亲，喝杯茶吧。喝了茶才会有精神照顾十九。”
缎君衡不语，接过茶杯，一饮而尽。腹中舒适的暖意，令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随即不再理会，见十九又痛极了的轻呼，连忙握住了十九冷冰冰的只剩一只的小肉手道。“爹爹的好十九，你很快就会没事了，就会好起来。到时候，你就能看见爹爹的样子，看见大家的样子。”
缎玖生强忍着对未知的恐惧。当半身白骨的幼童生死不知，满是浮起的红色血筋之时，让从未杀过任何可爱生灵的她极端不适。像极了人们对父亲的议论，拿一生不如死的孤儿验证控灵者的伟大邪术。他在拿邪术控制他，以之为杀人的利器。
“又在任性了，玖生你懂事些。吾要陪着十九，你回房去随意干些什么都好。”缎君衡耐下性子，但言语中已是极度的不耐。他要慢慢的养育玖生，而不是要玖生失控于力量与血腥中。
“不要，玖生要陪着父亲。玖生坐在这里就可以，不会给父亲添乱的。”缎玖生执拗的说着，让她离开，她会担心的疯掉的。
“你——啊！十九。”缎君衡点住十九的穴道，以灵力疏导着他体内鬼力对弱小经脉的冲击。并擦拭着十九经脉断裂又修复后，溢出的鲜血。
缎玖生害怕的捂住眼睛。即使知晓生死无常，但对玖生过度宠溺的父亲，十年间从未让她亲眼去见这生死无常。未让她见过求存于世，到底是如何艰辛。就这样把她圈养在绝对安全的一方天地。
见爱女如此的脆弱又顽固，没一点不让人操心之处。缎君衡真是气急了，他不再用道理来劝说，有些道理没有足够阅历是理解不了的。只冷声吩咐，“过来”。
见自己最疼爱的弟弟十九，终于恢复了平稳，暴起的血筋也渐渐散去。缎玖生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她好希望能尽快的学习控灵之术，掌控生与死之间的奥妙。愿意为此而不惜一切代价，只要能让他们一家子永远的偏安一隅，安稳度日。她见父亲唤她，就乖顺的走了过去。
缎君衡一把抓住缎玖生，扒下她的裤子，将她按在腿上，任由那白嫩光洁的臀部暴露在空气里。“玖生，你要懂事些。吾的吩咐，你就要听从。只因为吾是你的父亲。”
而缎玖生不言不语。不就是因为父亲太在意十九么，又不是第一次了，反正玖生做什么都不对。
“你总是如此倔强。吾真是将你宠坏了才会让你如此不晓事。”左手按住玖生的腰，缎君衡见玖生就这么无言抵抗，也不再赘言。抡起胳膊，就重重的打了上去。“啪、啪。”两个大手印，印在光洁的臀峰上。
对于缎玖生而言，她只是初时不适应的轻轻扭动一下，完全没有任何的违逆之意。然后就迎来了如疾风骤雨的无情抽打，“啪、啪、啪、啪、啪，”，一连十数巴掌全部都抽在了两侧臀峰上。将全身重量都交于身下之人的缎玖生，抱着自己父亲的大腿，无甚表情。只是挨着这粗糙而温暖的巴掌，体会着两人相交的温度，她小心的把任何可能泄露的呜咽收进嘴里。臀部则是因为臀峰处的反复掴打火烧火燎的痛着。
在初时一连串的快速抽打后，缎君衡渐渐放慢了速度。但是见到玖生倔强的眼神凌厉，咬牙切齿的在那硬抗。就下手打得更狠了。这个假小子，只有跟自己父亲对着干时才会如此硬气，平日里八面玲珑软得什么苦都吃不下。书读不好，练武也不走心，只会粘着父亲跟自己的弟弟争宠。

缎玖生满脑萦绕着那首悲欢岁月，见父亲依旧在罚她不够乖顺，只能咬牙强自忍耐，这个时候两人绝对不能闹腾起来。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哭闹闪躲不休，而使此时的父亲伤怀，毕竟这场责打太过莫名其妙。倒更像是平日情绪积累的一种爆发，然后被玖生这么个爱点火的给引燃了。玖生也好想找个人出气啊，可惜玖生谁也打不过。要是玖生能把宙王，把天之佛，把天之厉全部踩在脚底下，那天下就太平了。
“父亲，玖生以后会乖乖的，不会再闹小脾气惹怒父亲了。”即使在令人无法喘息的痛打下，缎玖生依然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乖顺极了。可惜完全都不管用，她疼的头发又汗湿成一小绺一小绺的，嘴唇也完全咬破出血了。只觉得那打在臀上的肉掌，比起戒尺不遑多让。却也只得依旧乖顺的趴在父亲的腿上，偶尔实在受不住了，才无措的踢踢小腿。
“啪、啪、啪、啪、啪”，缎君衡分不出喜怒的双眼看着眼前的缎氏长女，仿佛看出了缎玖生深藏着的冷漠。看到了无数岁月之前的过往。看到了数年前，当他刚抱回十九时，背着他的玖生想要杀死这无知而脆弱的婴孩。却又因太过胆小而无从下手，并且被发现了也满口狡辩之言死不悔改。他手中的巴掌开始随意抽着手边那红肿的臀部，但每一巴掌依旧能够带来足够警醒的疼痛。
缎玖生苦苦的熬着，为这场堪称莫名其妙的责打而更加无错。她知晓父亲当时心情很忧心，才想抚平那份忧心，却没想到父亲会因此忧心到失控。终究是玖生太过人微言轻，即使是父亲疼爱的女儿却也只是被父亲轻飘飘的疼爱着，而无法得到丝毫的平等对视。若是玖生有足够使人对视的能力，父亲自然就会放心的下去休息，而不是被烦到暴怒。可玖生真的只是……太害怕了……太害怕一个人。
父亲他……太过于习惯只靠着自己，而不愿依赖他人。缎玖生脑中，又忆起过往的评论。缎氏收养他的目的并不单纯，是要他接掌缎氏职守，让已逐渐失去灵力的缎家血脉脱离诡谲的权力争斗。缎氏宗主的识人之明、毫不掩饰的阳谋托付，对缎君衡人品性格的肯定，存在于彼此的相处中，这其中虽有信任，但更多的却是冰冷算计和绝情。
缎君衡终于自腿上趴着的幼小身体中，感受到受足了教训的颤抖，却也依然感受到了那十足的倔强与不知悔改。若是玖生敢在受罚时回头看，就会看见父亲眼中全是不喜与不满的怒意，巴掌依旧毫不停息的抽下，抽在那原本娇嫩柔软，但现在已经红肿不堪泛起无数青紫血点的臀上。他的父亲要打惨她，原就用不上戒尺这么正规的家法。
“父亲，玖生知错了。玖生不该不听父亲的话。”这毫无尽头的责打，让缎玖生无助极了，眼眶中积蓄的泪水终是毫无办法的滑落。像极了过去的每一次，她被扒了裤子按在膝头上，任由她如何求饶认错父亲都从不停手。每每让她产生父亲于谎言被拆穿后太过不喜她，才会想把她活活打死的错觉。他们两个人性情太不搭调，用三国志的话来说就是相性特别的差，不宜共处。
玖生真的是毫无办法。玖生希望父亲喜欢自己，可是父亲就是不喜欢玖生这样的女孩子。父亲喜欢的，大概是魅生那样，逗他开怀无数年，最后为中阴界以死殉节柔弱而忠烈的女子。那个，要好几百年后才会出生的女孩子，作为牢头监视人犯，却被人犯最后视作女儿的绝境天牢武卫。
缎君衡怒极反笑着，更加的让人无法捉摸，道：“那你错在何处。”
“……”不知道诶，玖生能认的都认了。父亲到底希望玖生认什么错。她更是无助，为自己的不听话而后悔。可却被下一巴掌的疼痛打散后悔的理智，又在恢复理智的巴掌间隔中继续懊悔自己的行为。她应该奉完茶就乖乖的走，而不是给此时的父亲添乱。缎玖生并不是无知幼儿，即使被白白打一顿也委屈透了，却也知顶不上父亲对子女的半点心意。所以注定这顿打这顿委屈只有白受了。这个时间点的父亲实在是太劳累了，父亲的伤势还半点都没有愈合呢。父亲之后也还要手把手的照顾十九，结果玖生偏偏这个时候惹怒焦虑到了极点的父亲。
“吾就知晓，你从不知错。”缎君衡紧紧按着缎玖生的腰，让她伤痕累累的臀部翘得更高。即使他的女儿本就没有一丝的违逆反抗，可惜这种眼熟的不违逆，在父亲的心中代表的是一次又一次没有第三者知晓的机深妄为。都说前世的冤家，今生的父子。可他缎君衡分明养的本该是一个乖巧可人的女娃子，怎么就骤然面目揭穿令人头痛到这个地步。
若早知缎玖生是这么一副鬼样子，他当初又怎会因心软去收养缎氏直系血脉的幼女。只因心软于他那没有丝毫兄弟情缘的小弟，他义父的独子。那个昔日乖巧来为兄长送水，从无对兄长能力的妒忌，只一心兄弟和睦的无知小弟啊。那个无知脆弱，无丝毫能力，却始终能被义父庇佑而不自知的无知小弟啊。
“啪、啪、啪、啪、啪”，接连不断的巴掌继续狠狠抽打在小小的臀上，永无止息般，即使那高高的肿痕看似禁受不了任何的摧残。但缎君衡看着缎玖生那隐忍的颤抖，无言的倔强，却只有满心的不郁。玖生什么时候才能懂得要听父亲话，不那么自以为是，不那么胡思乱想。“啪、啪、啪、啪、啪”，又是一连串的十数道巴掌不停的抽在那高耸的臀峰上。臀峰处开始出现隐隐的乌青，是巴掌的形状，蔓延在那重叠的上百道巴掌印上。
死死咬着唇，缎玖生不愿露出太多的哽咽继续惹怒父亲。更是极端驯服的不让自己有丝毫的抵抗闪躲，生怕会使事态更加的失控。她兀自颤抖着，痛得两腿蜷缩在一起，毫无支撑下紧紧抱住眼前的大腿，将全身的重量都交托给身下之人。
若早知道……若早知道缎玖生是这副鬼样子这副鬼性情。缎君衡一边下手狠狠抽打着自家女儿的屁股，一边心中暗叹。他就可以更早的开始教导她，手把手的在她性情还未定的时候，一点点把她从顽石打磨成让所有人护在手心的瑰宝。他们就可以更早而没有外务叨扰的互相磨合着，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只能用最严苛的责罚迫使她听从受教。
做父亲的，却在女儿最需要父亲亲身教诲的时候，疲于奔命，没半分多余的时间分给她。只能在夜深人静众人都睡下时，才抽出一两个时辰的独处，却每每都是总结一天课业重罚加身。而当年在玖生身上的不够关心，也让他花费更多的精力在十九和质辛上，生怕他们因自身之不幸，而心性有偏。能花费在已经大了的女儿身上的精力，也就更少了。
缎玖生无助的颤抖着身体，撕心裂肺的疼着，却连求饶都不敢。她被彻底的吓到了。幼时的记忆告诉她，如果你躲藏求饶，只不过会换来更窒息的责罚。即使你拼命的认错，拼命的躲藏，你诉说你自己错了，你好痛你不想挨打，也从不会有丝毫的用处。你只能默默等着挨完打，自己擦干眼泪，自己去求得父亲的关注。
父亲不喜欢玖生，哪怕再不愿承认，那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因为父亲，根本就从一开始就不想养玖生。玖生不是被捡回来的孩子，玖生是被血脉亲人硬生生的塞给父亲的。哪里会跟十九和质辛一样，是被父亲眼巴巴的特地捡回来。
“呜呜——父亲。”
缎玖生并未有出声，她再疼也不过是更抱紧父亲的大腿而已。就像她受得委屈再多，也不过是趴在父亲的大腿上挨着巴掌。她父亲再气她不懂事也只是强按在大腿上拿手掌拍她的屁股。
所以叫唤的只能是另一个被父亲所深深喜欢并疼爱的孩子

“十九。”缎君衡心急如焚的看过去，无心继续教训始终不甚满意的长女。他看十九又是在无意识的呓语，忧心如焚，耗尽了心神下再也顾及不了其他。“十九，有吾在，谁也不能将你从吾身边夺走。吾会让你看到这大好山河，死神也不能将你从吾身边夺走。”
缎玖生瘫软的跪在地上，不敢看身后的惨不忍睹，怕看一眼后就会失去全部的勇气。见父亲已经没功夫理她了，她就一点点的扶着墙站起，眼泪又积蓄在眼眶里打着转圈，就是不肯落下。按在膝头上用手教训，始终在态度上就太过于亲昵和温暖，充满了父亲对女儿的怜惜与殷殷期盼。将双方身心紧紧的系在一起。所以哪怕打得再狠，哪怕心下再不甘愿，她也不想在这个节点，因父亲对女儿的教训而不管不顾的平添烦乱。父亲不过是心乱了，他压力太大情绪抑制的太久，而他的女儿又让他内心太过于信任亲近。
真是的！儿子哪里会有女儿贴心，那两个不孝子只会让父亲压抑内心哀伤，让父亲天天低着头去哄他们，被他们吃得死死的。他们到底哪里有玖生好，哪里有玖生在意父亲。就那两只千年后只会耍性子的傲娇，到底哪里就比玖生好那么多了。一只在父亲身边只想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另一只的两个儿子死了却去责怪父亲。结果父亲，最不喜欢的还是玖生。玖生怎么就这么不好了。
一点一点的将裤子提好，缎玖生作为缎君衡的女儿，不管对父亲有多少的不谅解，也要等事态平稳了之后再说。要是这份不谅解能够自然化消，就更是再好不过。挨打挨多了，也就习惯了，哪怕依然是受不惯被打的疼痛。却也只是受不惯而已，也只是被父亲责打太过于有所凭恃，知晓父亲不会真的打伤玖生。否则换一个压根不在意玖生的什么人，因为深怕被拖出去打死，不也只能忍气吞声的什么都能挺住。
不断在内心劝诫着自己后，缎玖生就不打算继续添乱了，但是这么就走又太过不甘。她看十九又恢复了平稳，父亲的眉梢也稍解，就知道十九的状况一定是好多了。如此一来，缎玖生的心里也安稳了不少。父亲对女儿的爱太过于美好，她曾得到了那么多，就越害怕现下的失去。可是这本就是属于黑色十九的父爱，半身白骨被战火无情波及的孩子，除了父亲外又有谁愿意怜惜他。
命运永远不公。不论十九还是质辛，都比不上玖生的天生幸运满值。只有玖生才是世人认同的缎府之女，天生尊贵非凡。中阴界控灵为尊，只有王室中人才可压在缎府之女的头上。只要她不受王室十甲子的血咒加身，不授人与柄，便连中阴界王者都无法随意处置她。又怎能总是去嫉妒，去嫉妒父亲更照顾两个弱小而被世人歧视的孩子。
若无那命运的齿轮，这是多么幸福而完美的一家人。
可恨的天之佛还有天之厉。
为何佛剑分说为了亲子圆儿甘心受戮，而天之佛却只有所谓佛门的清誉，就要遗弃质辛。若佛门的清誉都是靠隐藏得来，也莫怪世人认为成佛仅需放下屠刀，佛门皆是藏污纳垢。
提上裤子后，好不容易站稳了。也没故意忍着痛摆弄笑脸，缎玖生只是趁机在背后紧紧拥抱父亲，在父亲的脸上恶狠狠的亲了一大口。没有任何的隔阂，仿佛从没有对眼前之人的丝毫畏惧。她畏惧的从来只是责罚本身带来的痛楚，而非眼前教训她的人。试问你要如何去畏惧一个唯一愿意永远护着你，为你付出性命的人。
哈！父亲的身体都僵硬了一下，然后才放松。感觉拥抱住父亲再亲一下，就达到了安慰父亲目的的缎玖生，就这么假装若无其事的离开了。放轻松的脚步，仿若她只是来送杯茶亲下父亲，那场无端的责打从未发生过。
她打算以后也倒杯茶拥抱一下父亲，再奉上女儿的爱的鼓励。
又充满了斗志的玖生如此想着，坐旁边看着果然是纯属添乱，只会让父亲多操心一个人，才会惹动父亲的火气白白挨打。满心斗志的玖生临走前依然不忘记唠叨父亲，说：“十九会长命千岁的，父亲也要为了我们大家保重身体才可以。玖生明日再为父亲送些茶点来。”
“嗨”缎君衡叹气，却无精力去思考更多，更不知她的女儿心中又是如何的百折千回。红潮稍解后，底层的平民也不过从生不如死，变为了苟且活着或者成为尸体的一员。也难怪人人都向往苦境的富饶，不惜掀起战火兵燹。玖生太易动摇也太易被世事染黑了，所以他一直不想要玖生在心里成熟前接触这些。哪怕她现在活泼爱闹事些也无妨。哪怕她万事不理，想要独自逍遥于世也无妨。
可是他缎氏灵狩，流离时得中阴界百姓分食救饥才能活到现在。如今有家有业，有心爱的子女，更有玖生这游离于众多恩怨之外的体贴女儿作为回报。上天厚待他至深。既然受恩在前、允诺在后，那就该一尽责任，在担起灵狩之职的同时，也正好对中阴界这片土地作出应有的回报贡献。可惜他的女儿缎玖生一直不明白，很多事只要顺应心意与情理去做，意义与收获会自在其中。
不过这样也好，他的玖生不需要跟父亲一样，只要随心所欲的做她自己就够了。只有玖生是不一样的，他已不想让她继承什么所谓的缎氏灵狩之名。只希望她能克服性格带来的缺陷，未来能够逍遥度日。不需要拘束于这片弹丸之地，可以去替他这个父亲去看尽这个世界。
既然命格特殊，不沾因果却能诞生于世，永处那非生非死之间。那就不要踏足这红尘三千丈。
缎君衡摸着渐渐退去高烧的十九，在爱女退下后却满心里只剩下爱女的身影。她的女儿还是太幼小了，与十九质辛不过相差仿佛，却总让当父亲的错把她当做一个大人去逼迫。总是深恨这个小小的玖生，就只看得见眼前小小的风景，却无法理解其父的志向。
缎君衡轻声低吟着自己的诗号，希望唯一承她衣钵的女儿长大后能够理解天地广大，能够看向远方。
“大好江山云缥渺，身在囹圄心自高。
燕雀岂识鸿鹄志，翻袖决胜千里遥。

缎玖生这些天都没这么挨过打了，突然就挨得这么重，让她完全忍耐不住。当她再也打扰不到父亲时，强撑的意识消散，终于忍不住一瘸一拐的抽泣起来。
因真正的主人近日刚回又不停忙碌，不时就可以看到值夜的仆从。可双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全都在无视着对方。
对仆从而言，那是高高在上的少主。哪怕看起来最是家中软弱无害的存在，也不是他们这些卑微之人该去怜悯的。他们全部都低下头颅，胆小的甚至匍匐于地，沉默不语的将小女孩用这样一种方式隔离着。谁知道随意而无害的接触，会否被伟大而邪恶的家主看到而随手杀戮。
缎玖生开始放声大哭着，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人’。无平等的注视，无近似的思想。既非乳母，也无外表年龄近似的无知幼女，连平民都不是的奴籍仆从们因无法交流而不再为人。
她初来时，幼小的侍女无能照顾她。她长成时，却无精力去亲手培养一个闺中密友了。而若非亲手培养，父亲与玖生都无法信任这小小的中阴界中，任何投奔或采买的身具才艺之人。中阴界太小，远不如苦境方便，有专门培养洗脑幼童的组织，可直接用物来交换无瓜葛者的忠诚。
跌跌撞撞的回到房间，缎玖生将自己裹在被子里。继续伤心的大哭着，继续想乱七八糟的事情。或许只有玖生才会在乎，因为父亲他们本就活在三六九等阶级分明的世界里。他们会胸怀大爱，但却只会在意对等之人的想法，唯有足够对视的力量，才能够赢得他们的目光停留。
家中纵使奴仆成群，在父亲眼中也不过是个数字，只有足够多的数字才能够引起他的伤怀。即使他恶名累累，在意的也不过是君王与同阶层同僚的看法，仆从的私语却只会让他觉得好笑。而即使这样，在苦境，也已是圣人般的存在，因为他们心有大爱。而玖生，却只有小情小恨，半点不被人在意。
“嘶嘶。”哭够了，屁股的肿痛就更加明显。缎玖生擦擦眼泪，擤擤鼻子，然后直接用桌上饮用的清水洗了一把脸。最后脱下裤子，开始给自己可怜的屁股擦药。玖生都这么大了，要是范脾气不自己擦药，只会被父亲发现后打得更狠。
“嘶嘶。”不过这回父亲下手已经够狠了。怪不得把玖生打得快疼死了，玖生挨打挨的真是太不容易了。缎玖生万分心疼自己好了没两天的小屁股，整个屁股都是血点密集青肿一片了。尤其是臀峰处那两片深深的乌青，肿了得有两指厚。父亲还总不承认自己偏心，对十九和质辛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而对着玖生那嫩嫩小小的屁股，就永远眨眼都不带的一巴掌一巴掌给打成这样。要不是没工夫继续打了，指不定得打成什么样呢。
最近一定要乖乖的听话，多委屈也得受着。可不能再惹父亲生气了，父亲已经累得连继续打玖生时间都没了。想到这里，缎玖生更委屈了，又开始抽抽泣泣的，一边抽泣一边呲牙咧嘴的给自己抹药。这叫什么破事，连打玖生都没功夫打了……姐姐大人还是乖乖的躲远点让父亲有空多歇息吧。
总算是眼泪流尽了，药也擦好了。筋疲力尽的缎玖生开始想睡了，却又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不该忘记的。她呲牙裂嘴的坐起身来，最后一拍脑门大叫：“质辛。”
质辛太没有存在感了，看见他的时候光顾着讨厌了，看不见的时候就会忘在脑后。那么乖乖不语的质辛，到底是怎么被父亲宠成傲娇的。每个偏心都偏到没边的人，都从不认为自己偏心。只会认为自己又没让失宠的那个饿死，实在是太伟大太公正平等不过，何况饿死的那个还是别人硬塞的。
一边自我厌弃，一边重新把自己装扮成高高在上的姐姐大人。缎玖生风风火火的跑去找质辛了，那个可怜巴巴的质辛不知道又在怎么种蘑菇呢。
质辛的房间一片黑暗，永远都按时熄灯。质辛缩成肉团子裹在被子里，就像回到母亲羊水中的婴儿。他轻闭着双目，呼吸轻缓，仿若熟睡。
仿若熟睡………………
信眼睛还是相信姐姐大人的直觉。
这个还用问么。缎玖生脱去披风，躺在了床上道：“没睡就靠过来，睡着了就继续睡。”
然后闭目沉睡的质辛连眼睛都没睁开，就准确的滚着圆滚滚的小身子滚到姐姐大人的怀抱了。
“……”缎玖生无奈的拍着小肉球，手痒之下又轻拍了两下质辛圆滚滚的小屁股。对父亲总是喜欢这么揍玖生，真是深有感触，因为这么揍人简直是愉悦了身心。心情再不好，揍一顿熊孩子也能变得特别好。
“质辛，你答应过吾什么。”缎玖生一边轻轻抱着质辛，一边责问。
“要照顾兄长，还要乖乖听长姐的话。”质辛依旧在长姐怀里闭着眼缩成团，很安静，缎玖生却能看出那隐藏的极度不安。
“听话就代表着不要隐瞒。质辛想吾了，就要来找吾。不安了，就要告诉吾。有什么都不许隐瞒吾，质辛你可明白。”满目含泪的缎玖生忽悠弟弟可谓忽悠的语重心长，她不要傲娇，她不要傲娇，傲娇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她只要质辛永远这么乖乖的，有啥都来找姐姐大人，什么都愿意来跟姐姐大人说。最重要的是，要让姐姐大人想拍就拍。
敢傲娇的弟弟都要抽死！谁傲娇就把谁往死里抽！
………………所以，父亲不喜欢玖生是因为玖生不傲娇。那父亲，您就一个也别喜欢好了。吾一个傲娇也不给你留。因为玖生只喜欢又乖又顺从的好孩子，不喜欢只会炸毛的傲娇。您就直接养猫去吧！那么喜欢顺毛。乖乖的玖生您偏偏就是不喜欢。
“长姐别伤心，质辛会乖乖的。”质辛睁开那大大的猫瞳，在黑夜里似乎发着幽光。他感觉今夜的长姐很不对劲，却从无心去探寻，纯然无心的眼中只伫立着面前之人的倒影。由初始至终局，未曾更改。
“那你还不乖。”缎玖生可不愿被小弟安慰，她将团成团的被子拉平。将两个人一起盖在被窝里，然后不断轻拍质辛的后背安慰着。“十九会没事，父亲会没事，吾也没事，质辛你也不会有事。我们全家都会一直好好的。”
“我们会没事。”质辛无比的顺从着一如魔之忠诚，他又点头道：“是质辛不该装睡，担心兄长到睡不着就应该去找长姐。”
“孺子可教也。”如果质辛不是这么讨厌又麻烦的话，缎玖生会觉得自己喜欢死质辛了。又因为父亲抽玖生抽得实在太上瘾，令她不由的又去拍了拍质辛那又圆又润又挺的小屁股，并恶狠狠的道：“敢不听话就揍死你。”
“嗯。”幼小的魔皇质辛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玉雪可爱的那种。
缎玖生一边被打得疼得想撒火，一边又被这个笑容击倒，风中凌乱着。质辛以前笑过么，好像没有吧。魔皇质辛未来笑过么，好像也没有吧。姐姐大人更想揍质辛了怎么办，但这么揍他又太有罪恶感了。但是这孩子这么乖这么可爱，实在是看着就想揍他屁股。
“质辛今天很不乖，长姐要揍质辛么。”魔物的天性就是诱惑人心，属本能而非故意而为，所以最是令人心无法抗拒。
非常想，但吾要忍住。缎玖生紧抱住怀里的肉团子，感觉抱住这个肉团子心都安宁多了。她很温柔，温柔得就像是任何一个爱护弟弟的好姐姐。“质辛也是太担心父兄了，所以吾原谅你了。睡不着就不要强迫自己睡，长姐来陪你通宵。”
缎玖生下定决心，要把十九和质辛变成只会听姐姐大人话的乖宝宝。谁让父亲不喜欢玖生的，那就让父亲大人一个都捞不到。
谁敢傲娇抽死谁。
虽说了要通宵。但缎玖生为最疼爱的弟弟十九担惊受怕了大半夜，还挨了顿好打，又哭了半天。这回实在撑不住了，她紧紧抱住怀里的肉团子，摇篮曲才唱了一半，就沉沉的睡去了。
质辛睁开幽幽发光的双眼，又往长姐的怀里拱了拱，紧紧贴在长姐那柔软的小肚子上。才餮足的闭上眼，乖乖的随之陷入沉睡。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质辛
姐姐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质辛,
姐姐的手臂永远保护你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质辛,
姐姐爱你,姐姐喜欢你。”

片段-要变强保护父亲
因为平日的作息太过规律，天蒙蒙亮时，缎玖生就已经醒过来。因昨日睡在了质辛这里，待玖生吩咐后，熟悉的仆从就送进来了换洗的衣衫，一盆冷水还有一盆热水。
先用热水舒舒服服的擦洗了下身体，搓了一遍头发，待缎玖生换好衣服后，那短短的头发基本也快干了。她又哄了哄被吵醒的质辛，将他又哄着睡下，才又用冷水搓了搓脸，使自己彻底清醒。
轻轻的拍了拍依然有些困倦的脸，缎玖生小小的打了个哈气。她又难受的揉揉了依然肿痛的臀部，只觉随着走动牵扯间，臀部痛得她更清醒了。
仆从将洗漱用品收好，将早点、茶点、汤药，一股脑的全部都端来过来。缎玖生三下五除二的将豆浆和小笼包全部吃掉。就端起托盘上的茶点汤药，往父亲的房间走去。父亲若是忙于政务也就罢了，要是忙孩子的事情。保证吃饭喝药全部都忘光光。
卧房中——
随着几下轻轻的敲门声，门就开了。缎君衡回过头去，面带些许疲惫的温柔暖意。随即，他放下双手握着的十九的小肉手，将小肉手放进被子里，又将被子整了整。
“父亲”，缎玖生低声唤道，带着亲昵与关切。她将汤药呈上，自觉很乖顺的道：“要按时喝药，十九醒来才会放心。”
看到爱女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拗，做父亲的只得乖乖的喝药，吃糖。顺便为了使这唯一的女儿放心，他还喝了杯茶，吃了块点心。
“那点心就留在这里了”。缎玖生极为温顺的低着头，有些紧张的咬着破烂的唇角。但她还是上前几步，拥抱住父亲，亲了亲父亲那面对她时总是皱着的眉头。“父亲别生气了，玖生保证父亲说什么玖生就做什么。绝对不顶嘴惹父亲生气。”
缎君衡看出了玖生那小心翼翼下压抑着的隐忍不甘，依然语带训斥的道：“玖生，你该懂事些了。”
我忍我忍我忍。这该死的懂事，当玖生是傻子么。缎玖生拼命告诉自己要忍，不许跟心情不好的父亲计较。她低着头，保持着自己的唯命是从，乖巧的道：“是。父亲。玖生告退。”
缎君衡一把抱起了一看就是快委屈死了的爱女，抱着她一起坐在了床边。万般无奈的把玖生当做小大人倾诉：“你啊，那么小，总是听不懂吾的话。却事事都要打听，听完了就胡思乱想，就不能少几分心思，对吾多几分信赖么。”
缎玖生依然是有听没有懂的状态，不过心里委屈却是散去不少。她就舒适的窝着，奇怪自己真的很笨么，笨得那么离谱。大概双方经验过的事情差异太大，几十岁对几百岁跟正常的幼儿与大人没区别吧。
既不能把玖生当做孩子哄，又不能把玖生当做大人训，缎君衡觉得这真是最甜蜜的苦恼了。内心安慰自己，这是你做父亲的幸福，不是谁都能有玖生这么啥啥啥的女儿的。他只得道：“吾不是若不禁风的肉脚。在你能独当一面之前，需要的只是静心，然后克服吾给你安排的学业。当你学业有成，看事情的角度，就自然跟现在不一样了。到那时，你自然就能懂得吾了。”
“……”这是两耳不闻身边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与获得对等的力量，才可得相应的重视的另一种说法么。可她不是孩童，真的静不下心，悟透不了剑心禅意。甚至连控制天赋灵力的本能都缺乏，父亲救下她这种带着轮回记忆的人格根本是错误的。要是另一个玖生，就不会有这种问题了。
“好了，不要惊慌，面对父亲不要这么紧张。”缎君衡安慰的拍拍玖生的后背，特殊天赋之人总是有着奇怪的缺陷，玖生陷入混沌的那些年必定对她造成不好的影响，更遑论那些奇异的千年之梦。“不用这么小心。吾养的可是女儿，有些小脾气小任性很正常，父亲乐意宠你。”
“父亲最好了，玖生最爱的就是父亲了。”缎玖生嘴甜的说着，她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嘴很巧的人，只不过她说什么父亲都爱听而已。
缎君衡果然老怀安慰，以控灵者而言，他不过是个青年。但是同时养三个子女，却使他觉得自己老得非常快，很快的就这么变成一个中年人。只要孩子开心，他就觉得自己好开心。由其是这个女儿，只希望她这么一辈子都不知愁苦，能被人宠爱一辈子。
而这也是他所愿里，最容易实现的一个。只要玖生能习得全部缎氏控灵之术，再寻一个适当的靠山，除非中阴界灭亡，便不会有人产生去伤害玖生的念头。因为无利益冲突下，得不偿失。
缎君衡温柔的哄着玖生，他大多数情况下都对玖生如此温柔而充满着包容。待哄得差不多了，看玖生也恢复精神了，才淡淡的吩咐道：“这月余，吾想必是没什么时间顾着你了，你要多看着质辛些。另外那些背过的旧书要多温习，不许背过了就扔一边忘记，否则你知晓后果。”
“是，父亲。”缎玖生这次没有丝毫勉强的应答着，甚至露出了个由心而发的乖巧笑脸。背过的不该忘，忘了不该忘的就该打，这对她已是最正常不过的道理。就如这里是她的家，面前的是教她养她的父亲，都是最自然最天经地义的事情。
“还有，武学修习没吾督促也绝不可落下分毫。下月待吾有空，便会考教于你，你可是吾之女儿，自然不会令吾失望。”管教女儿绝对严苛的慈父如此以淡淡的口吻吩咐着，异常矛盾的搭配却又在玖生的眼中聚合成最爱孩子的父亲形象。
“……吾会努力。”缎玖生低着头答应，恭顺而又显示出她内心的脆弱。
“不是努力。”缎君衡的话从不允许女儿有半分违抗，这已是他们数年磨合后最终的相处方式。他费尽苦心，那么一点点的逼迫着缎玖生到极限，三五不时就将她罚的只能趴在被中偷偷哭泣，痛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就是为了玖生能够在最后关头树立信心，让她相信自己只要肯沉下心思、拼尽血汗，就一定能做到。
缎君衡用着不允许质疑的语气，极为严厉的训斥着缎玖生，道：“不是努力，是必须做到。你是吾缎灵狩之女，未来灵狩之名的继承者。所以哪怕再苛刻的要求，你也必须做到，然后你才可为吾分担重负。”
缎玖生被父亲的严厉迷惑住了，她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未来可以为父亲分担，让父亲避免那最终裂魂铸身的结局。
“玖生会做到。”缎玖生试图给自己打气。父亲都那么认真的教玖生了，即使天天都被教训了，即使天天睡得特别少，即使天天都要被戒尺打。但玖生真的每天都有完成父亲的要求，没有一天懈怠。
“有父亲在，玖生一定可以做到。”父亲就是缎玖生的全部了，她的一切都是父亲所给。
父亲是她今生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是缎玖生唯一的信仰。
“玖生，吾爱你在乎你，不会因你性情而改变。而吾待你苛刻，也只出于对你的爱护。”
缎君衡复又柔和下眉眼，失去血色的面容上满是宠溺的笑着。他那修长而温润的大手轻抚上玖生那梳着利落短发的小脑袋，享受着那小脑袋蹭来蹭去时带来的微痒感

姐姐大人觉得自己快变成真正的圣母了，这样很不好。
午间——
写作午宴，读作阔别半月的美好聚餐开始了。
拌青菜，炒青菜，什锦青菜，酱肉骨，炒肉片，烧肉块，炸菌菇，炝内脏，辣杂烩。
真不愧是玖生的行动力。十九的青菜，质辛的肉，玖生的垃圾食品。
虽然缎君衡对食物没有任何偏好，有什么吃什么。但是他家玖生的视觉效果实在太好，几道普通的家常菜，奇怪的搭配与摆盘，楞真给整出了大餐错觉。
十九面前三盘菜，质辛面前三盘肉，玖生面前三盘垃圾。父亲面前……水果，干果，蜜饯。真是呵呵了。小小的方桌摆的满满的，
真不愧是设宴！
缎君衡保持着慈爱的神色，对这颜色荤素搭配楞挑不出半点毛病。
他面对玖生、十九、质辛三人脸上的兴奋之情，只觉得自己太老了。老得代沟太大，完全无法理解他们三个。竟然连最木木的质辛，都是股压抑着的兴奋。
吾明明应该是一个最风趣幽默的父亲。
做父亲的慢悠悠吃着菜和肉，外加面前的三盘。毕竟设宴麽？最为一个最和蔼可亲的父亲，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指责孩子挑食呢。
黑色十九开心的吃着菜，质辛木木但动作迅捷的吃着肉，缎玖生就差仰天狂笑的吃着垃圾。
缎君衡默默的啃着水果，差点流出泪来。他擦拭了下眼角的酸涩，尝试了下玖生的辣杂烩……然后默默给自己倒了杯茶。
这回眼泪是真的流下几滴了。
遇到玖生前，有啥吃啥的父亲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挑食。遇到玖生后的父亲，发现了无数自己过去不曾知的缺点。
“嘻嘻，是父亲说今日可以随意点餐的。”缎玖生今日穿上了过节时穿的小裙子，自然不是粉色的。头上还别了两个小兔子的发卡，自然也不是粉色的。她挂着大大的笑脸，拿手背给最爱的父亲擦擦那几滴刺目的泪滴，并再次告诉自己一定要乖乖的，听父亲的话。
至于不可以任性和倔强？摔，玖生这么乖万事都听父亲的到底哪里任性哪里倔强了玖生怎么不知道。
黑色十九不习惯用筷子和眼睛，时不时的碰下盘子掉几根菜。缎玖生总是鼓励着十九自己来，掉了就由阿姐负责收拾。反正又不用玖生洗衣服刷盘子，她只要负责给十九洗白白就好。
质辛则活像很久没吃饱饭，一直不想用筷子，抓住大块的肉就想往嘴里塞。缎君衡只好给他擦了又擦，擦了又擦。擦完了手，又要擦嘴。最后，还要给他清理下全是骨头的桌子，省得他被骨头给埋了。
见几个小的吃的差不多了，无奈的老父缎君衡就开始负责扫尾。基本一口菜一口肉的吃着，把两小子盘子中的剩菜都干掉。
然后，继续默。
“玖生，剩饭不好。”缎君衡无奈道。
缎玖生双眼圆瞪，就差明晃晃的说出偏心二字。
好十九和坏质辛默默啃水果，坚决不搭话。
“玖生乖，那我们就一人一半吧。”幼时曾得百姓分食才没有饿死的缎君衡，最是珍惜食物不过。他会让子女享受到一切，却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养成奢靡浪费的习惯。
“玖生会乖乖。”玖生当然会乖乖的，一家人吃饭坚决不可以剩饭。
至于什么主人家吃饭，剩饭仆从自然会去吃。根本就不会浪费。哼！我们一家子的饭菜，为什么要去给不是家人的人。
“……乖。食物获取不易，要珍惜所以不可以浪费。”缎君衡和蔼可亲的劝说着。
“嗯，玖生听话。”父亲又当玖生是傻的么？能浪费才有鬼，就因为不会浪费才一定要吃光。坚决吃光光，绝不给别人。要是偷偷倒掉，一定会被罚饿好几天肚子。
为啥玖生的胃不像父亲这种高手。能数月不吃，一次能吃下一头牛。
我吃吃吃，撑死了也要吃干净。
感觉真快撑死了。

夜。
缎玖生躺在床上，偶尔揉揉依旧肿胀难耐的臀部，偶尔揉揉肿胀难耐的肚子。于此同时，还要温习背诵过的篇目，争取不要面对突击检查时，变的更凄惨。
怎一个泪字了得。身上脸上那几道血口子，更是撕扯得厉害。缎玖生有些开始头懵懵的，既看不下书，又浑身不舒服的有些睡不着。
有点吃太饱，撑着了的感觉。
“玖生，吾要进来了”，缎君衡敲了敲门，又等了下才进来。毕竟，女孩子的房间不可以随意闯。
“父亲怎么还未睡？”缎玖生乖巧的问着。
“哄他们都睡下了，然后轮到你了。”缎君衡双手一摊，就坐在玖生的床上，“裤子脱了，吾看看药涂好了么？”
“父亲累了这么久，应该早些休息。玖生能照顾好自己。”缎玖生一边喜滋滋的反驳，一边照着吩咐趴到了床上。
真是信你才有鬼！到时玖生又该委屈的偷偷哭，然后控诉父亲偏心了。缎君衡拿着惯用的伤药抹在手上，轻轻揉着那两团乌青。还不忘温言教训着：“就知你上个药都上不好，不把淤血尽数揉开。耽误了功课进度，吾可不会轻饶你。”
缎玖生自然不会跟父亲拧着干，非要争个长短诉说自己明明都尽心上药了。她只是撒撒娇，珍惜着跟父亲的每一分相处，“玖生有父亲想着念着，才不怕。不管是冷着饿着，还是药没上好，玖生都有父亲管着。”
可惜父亲不会管玖生吃撑了这件事。明明那么好吃的菜，为何父亲就是不喜欢吃呢？不仅不爱吃，还不允许玖生平常多吃。
“真是吾有恃无恐的小玖生啊！”缎君衡的动作更是轻柔，怜惜的目光注视着那红肿得可怜的小屁股。被宠的舒适日子不过，偏偏乐意被父亲严苛管教，这样的孩子谁能不爱她。
而越爱她，就越不愿像过去单纯的宠她纵容她。以后管起来怕是会打得更重，不过他缎君衡的女儿，又哪里会半途而废。
将那可怜的红肿揉了半天，又将那让人伤心坏了的血口子又擦了遍药。缎君衡和缎玖生两个人都满足的想要喟叹了，絮絮叨叨的笑闹了好久。
那是已经融入骨血里的亲昵，所谓的血脉亲缘也无法斩断两人间的羁绊。
缎玖生跟随的是父亲的姓氏，因为父亲是缎君衡，所以玖生姓缎。也只有她，有着父亲的姓氏，并要将其传承下去。那是她的责任，却更是她的荣耀。就犹如她的小弟所凝聚的魔之荣耀般，永不褪色。
“夜深了，你不困。吾却是累到想睡了。”缎君衡换了身睡衣，躺倒玖生那张特别大特别软的床上，将家里那很困又亢奋得睡不着的女儿按到自己胳膊上。“该睡了。”
“嗯”，玖生顺从的点点头，躺到父亲的胳膊上。舒服得眯着眼睛哼哼，任由那温暖厚实的大手拍着自己的后背。不过，半响过去依旧是精神的很。
“吾可是很困了，要是睡着了玖生可不许吵醒吾。”缎君衡闭着眼，拍着玖生后背的手放缓。渐渐呼吸轻缓，沉沉睡去。
缎玖生一动不动的，生怕吵醒了父亲。宁静的夜，沉静的心。缎玖生看着父亲活生生的安详睡颜，终于闭上了眼，几乎瞬间就陷入了梦乡，打起了不大不小的鼾声。
缎君衡则睁开了清明的双眼，将玖生拢吧拢吧拢到自己的胳肢窝里，摩挲着那小小的脑袋。女儿醒着时，做父亲的哪里舍得将功夫花在睡觉上。
“爹爹别打，别打了，呜呜。”缎玖生被晃动的有些要醒来，可那气息实在太过舒适。她自然而然的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完全窝在了父亲宽大的胸膛上，沉沉的睡着。
缎君衡失笑摇头，目光更是柔和，自言自语道：“这是有多可怜，做个梦都要挨打。可做事情沉不下心，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
他继续注视着疼得睡不安稳的玖生，轻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只觉怎么也看不够女儿睡着时又乖又可爱的样子。
这年纪小小的，却总是不肯听话。挨多少打都是自找的，半点都不招人疼。
“不要死，不要离开玖生。”
第二日，天已大亮。
“哦。我们都睡懒觉了，那就偷偷的起床，别让人发现。要是害玖生被骂了多不好。”
缎玖生咬牙切齿。
忍无可忍之下，还得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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