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恩奇都看着月亮升到最高处,今天的乌鲁克也是和平美好的一天呢。晚风吹起少年的长发,颀长的身形,白色长袍也微微飘扬着。
少年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不用管我的,我想自己一个人再看看乌鲁克的夜景。”好听的嗓音轻轻说到。“小恩觉得漂亮吗?”属于少女轻柔婉转的语调,恩奇都有些讶异地回过头。朝摇一身普通侍女的装扮,柔软的黑发披在肩后,笑的让满天繁星都失了颜色。
“小朝?”“嘘,小点声,我偷偷溜出来的,别让人发现。”朝摇站到恩奇都身边,无奈地耸肩。“小朝也是来看这个的吗?很漂亮呢。”“嗯,我以前总是喜欢站在这里远望,无论黑夜白天,这里能看的整个皇城,,星星似乎伸手就能摸到,只要站在这里,我就会觉得特别心安,你看,因为这么美丽的景色,有我们的一份努力在里面。”
恩奇都伸手向天边最亮的一颗星星,似乎想把它摘下“小朝真的很喜欢这里啊。”“我喜欢这里,喜欢小恩,喜欢吉尔,喜欢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所以我要守护好这里。”朝摇看着恩奇都的目光柔和而坚定。恩奇都扬起一个笑容“我也是。”
“比起我,其实小朝更喜欢吉尔吧?”朝摇愣了愣,看向远方“我不知道,以前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官,但是那时我就知道吉尔终有一天会成为乌鲁克的王,我就想着能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去,名正言顺地站在他身边,永远陪着他。但现在我发现,你比我更适合那个位置。”“小朝……”恩奇都感受到一种名叫伤感的情绪,心里特别不舒服。
朝摇看着恩奇都,面对着他跪坐下去。恩奇都不知所措,马上伸手想扶起朝摇,却被她摁住了手臂。“小朝,你干什么?”恩奇都只能和她一样跪着,“小恩,我是一个人类,纵然我现在能帮吉尔再多,但某一天我也会死去,我不忍心看到吉尔一个人站在万人之上,独自面对这个世界。”“小朝,你不要说这种话,吉尔不会让你死的,你会好好的活着的!”恩奇都用力抓住朝摇的肩膀,着急地说着。
朝摇的眼中有着淡淡的哀伤,她已经预感到自己的命运,可她依旧笑的灿烂“小恩 我能求你一件事吗?”“你说。”少女从腰间抽出一把泛着寒光匕首,纤细的五指握住刀刃,“我要你与我盟誓,你会留下来,留在乌鲁克,留在吉尔伽美什身边,尽全力帮助他,信任他,陪伴他。”她慢慢将刀刃抽离掌心,鲜血沿着手指的间隙流下,葱白的指尖染上血迹,在唇间抹上一汪血色。“你们会站在这里,一起看看着乌鲁克繁荣昌盛,这份誓言会延续到你们两人有一人永辞人世。”
恩奇都说不出话来,只有点头,拿起朝摇推向他的匕首,同样划破指尖,印于唇上。朝摇低头一笑,眼中的泪水滴落,“你们两个会成为彼此生命中的唯一挚友”
双掌交合于额前,弯下腰轻轻一叩首。恩奇都想起与吉尔伽美什三天三夜的战斗,降服芬巴巴的战斗,在他心中都远不及今夜这一场谈话来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