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林尽染吧 关注:1,108贴子:52,142
  • 9回复贴,共1

【存戏】宫心计之又日新暗诉衷肠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03-06 11:56回复
    【眼看过了春分,连着几场细雨让之前端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春雨贵如油,开年好兆头!原本心情还算不错,可昨日隆宗门那边安排的差事委实晦气了些,山东粮储道道台贺之年莫名上吊身死,刑部、大理寺、顺天府衙门三堂会审开棺验尸,赶往大理寺前的广场一通忙碌,待回到鼓楼东大街时脑子里尤闪现着贺之年糟烂不堪的尸首,惨呐!】
    【入了衙门,与一旁的副手感慨道】
    “在外办事真不如在衙,今儿大理寺这一遭儿又没验出甚来,看吧,没准明日就得陪着刑部、大理寺一同到隆宗门领训!”
    【正准备去后堂稍事休息,便见兵房主事于德年跟了过来,听其通禀,顿感头疼】
    “前锋营三月步围?这可是赶了个好时候,一会统领衙门来了人,告我一声”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03-06 11:56
    回复
      【原先这桩差事是教多隆阿领去了的,他着人备马时,我正坐在值房东侧,擦着一把红鞘阔刃雁翅刀——武库司的新手笔,走的是穆中堂的门路。得听他说起要去趟顺天府衙,耳廓一痒,将利刃入鞘,合上了迫人的煞气,佯作不经意,似是随口闲攀一句】顺天府功府尹?
      【多隆阿交代完话,侧过头来奇问我:“怎么,贝勒爷认识?”。无可无不可一挑眉,将雁翅刀在腰间挂好,一手扶着刀柄,自座上站了起来原地踏上两步,一面回他】哦,嗐,托他办过个事儿,正好,我得上鼓楼附近一趟,顺天府署我替你去了吧,顺道儿。
      【伸手将雁翅刀解下,扔在桌上——我腰间佩玉佩穗,又缀了只火镰荷包,再挤不下一把长刃。更何况阿哥配刀,在皇城根儿下也委实不大成体统,像在御座上悬了把剑,刻意做给谁瞧似的,这点儿不应当分寸我还是有的】
      【这处同多隆阿“要了”差事,没再多耽搁,打宣武门进城,直奔顺天府衙门去,哪里有什么鼓楼要去呢,不过是面上遮挡的借口——前儿那桩官司,他虽未收贿银,却将场面办的漂亮,也算全了我在外头的脸面。我未谢过他,他也未朝我复过命,糊涂过了这几月,今儿才有了机缘见上】
      【甫进巷内便弛缓了缰绳,胯下马走的慢,刚在府署大门前落停,翻身下马,门口便有衙差来迎,道是府尹大人已候多时。略一抿唇,点了点头,未同他搭话,朝前阔步走开,过了三重大门,直往他引路的后堂去。果见来人,他应未料到是我,我却很知道他,先一步靠近了道】功府尹。


      IP属地:湖南4楼2019-03-07 22:20
      回复
        【在外耽误半晌,回到衙门却也没半点消停,一跨界命案本已断完,主犯没争诉,这从犯反倒使了关系,说客不起眼,但拿着的条子却让自己不得不耐性子解释几句】
        “你说这案子本不是他做的,那顶多不过是个人证。可他逃个什么,这不是落了‘畏罪’的名?这案子既已断下,便不会再改”
        【这厢口干舌燥的送了客,那厢于德年一溜小跑进来。怡贝勒来了?端起桌上的一盏温茶咕咚咕咚喝了,略整理一番迎了出去。】
        【甫一出门便见怡贝勒已经进了院子,走动间红宝石顶冠上七颗东珠微微颤动,簇新的四团蟒褂衬得人愈加英气勃发。近前见礼,笑道】
        “怪不得早上大门口的喜鹊儿一直叫个不停,原来应在怡贝勒这里”
        【二人进了堂屋,小吏正扫地抹桌子,将方才会客痕迹扫拭干净。叠声命人看茶,将桌案前几份文犊案卷随手归拢一边,方道】
        “招待不周,让怡贝勒见笑了,方才外出一趟,回来后连轴转,屋里有些杂乱”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9-03-08 00:41
        回复
          【随手一摆】不打紧,我来是为前锋营的一桩公事,又非上门作客,不讲究甚么招待不招待的。
          【未接他前头那句拿捏恰当的奉承,富察衍功这个人,太教我捉摸不透了。便宁可冷着晾着,同他端够了尊贵,好煞一煞他廉正刚阿的官威】
          【看过座,目光在他归拢一侧的卷宗上打了个旋,提了点似是而非的笑意,待屋里人都清空了,才续上话头】郁氏的案子有劳功府尹查办,我内不知死活的奴才业已领了罚,往后再没有这样儿的荒唐事劳累你。只是郁家想酬谢一二,得知你不吃请,又想托我寻个方便,我让奴才回了他们,功府尹秉公办案,哪里就需要他们那些巴巴儿的谢礼了?这不是污了顺天府衙的清白吗?我恼着他们榆木脑袋,既得了便宜,好好揣着就是,偏要上赶着现眼,只好替他们指了处明路,那手艺人不还剩着妻老么?出钱养下便是。
          【怒其不争般的摇了摇头,进了口热茶润润嗓,再轻叹上口气,做足了可惜模样——只我心里清楚得很,我惋惜他们做甚么,左不过是演给眼前人瞧的,好拾一拾那日教他折损的颜面】罢了罢了,不提他们,没得败了兴致,倒忘记正经事儿了。
          【话音一转,神色肃了肃,两手交叉扣在腰侧,松而不卸,仍绷紧了背脊,虚虚靠在椅背上】三月廿一前锋营要在京郊步行畋猎,这是旧例,顺天府应当知晓吧?


          IP属地:湖南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9-03-08 04:05
          回复
            【郁姓的案子虽说办了过失杀,最终双方皆大欢喜,但拒了怡贝勒的银票,肯定其也不畅快,只一中宫嫡子,一朝堂新贵,贝勒府中几只眼看着委实不可胡言乱语,避嫌罢了。虽存着芥蒂,双方还是絮语欢言,都心里雪亮,宦海里行走的人,深谙喜怒不形于色,纵然心里不受用,外人也看不出一星半点。又吩咐道】
            “去,把去年蓄的雪水刨出来,我要亲自给怡贝勒煎茶!”
            【小吏端来茶盘,接过茶罐掀开,一手撮茶,向各杯中各放少许,听怡贝勒所言,边看煎壶水沸,边道】
            “人无完人,郁氏纵有一念私邪,改过便好,少一分悖戾,今后多积累行善,如今赡养对方妻老,这就是正道,若过来谢我,那就是没看明白,怡贝勒提点的好呐!”
            【片刻水响,挽起袖口提壶向杯中一点点地兑水,霎时茶香满屋,茶汤亦碧如琥珀,将壶放置一旁,笑道】
            “请怡贝勒品鉴一二!”
            【提起步围,纵然是旧例,但近几十年,也不是没有年份取消过。这可不是冬闲,这些年顺天府周边荒地多已开垦,如今春耕正忙,前锋营这一通演习下来,耽误多少事?】
            “兵房也汇报过,不瞒怡贝勒,如今顺天府京郊之地多已耕熟,比不得前些年那么空旷,我打心里不同意。但既然上面准了,顺天府也只能配合,可这路线范围,咱们得斟酌下,不然一下牵连太多,老百姓闹将起来,也不好看呐”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9-03-08 14:11
            回复
              【谋于廊庙霄宸之事,总有不应数的关窍算计,我若要再同他拿乔发作,未免显得器量狭隘,落了口风下乘。倘或辗转进了养心殿的耳朵,便是我党同伐异刻薄寡思的罪过。眼皮几阖几抬,再一看寻,便全无了从前的芥蒂,微微将头一点】劳烦功府尹了。
              【两厢座下各揣着明镜儿,我归功于他,他还话于我,主宾尽欢,皆客客气气的等上这盅茶——我已将前头用过的那半盏摆开,新取了一只瓷制,承他的情】
              【浓酽碧澈的茶汤缓缓注入杯底,灌出“哗哗”声响,伴着芽影水光,热气儿扑了我一鼻子】
              【正要端起进饮,他适时拨了话头过来,目光朝上一瞟,先呷了一抿茶,太过烫嘴,不宜心急,便将茶杯在手里打了个转,再搁回案头,拢着手指,悠悠摩挲着指腹上的余温】那顺天府衙是怎么个意思?
              【我将话意直打向衙门,也望他掂量掂量轻重,私事尚可论一论,朝堂要务,则绝非是我退一步便可让的】今儿望日,还有六天便要演习步行,路线是早就拟定好的,是从前的旧址,怎么现下不成了?又耽搁不上几日,教他们让一让罢,旗兵们操演又是为了哪个?天下太平,他们才有口饭吃。【眉川蹙起道深壑】怎么,衙门里这些官役还拿不住几个平头百姓?


              IP属地:湖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19-03-08 17:03
              回复
                “这茶半温才好用。一点一点品尝才上味。”
                【见怡贝勒复将茶盏搁回案头,并未急着回复,反而点评这壶香茗,道】
                “方才是王者香,现在是隐者香,空谷幽兰,沁人心脾呐。”
                “哎,整日在公署案牍劳形,惟有一盏清茶,方能安神,所谓定静安虑得,这事也就办妥了!”
                【这厢怡贝勒代表前锋营而来,协调步围演练,那厢户部、刑部、兰台也是常有,哪个都是督、急、催,可这顺天府,就得以我的意志转。盘根错节,方验我之才,不然,何以我掌这银印而不是阿猫阿狗?】
                “怡贝勒,路线是早就定好的,也是从前的旧址,可丰台至房山那段,如今有二百亩地可有了变更”
                【看其一脸迷惑的模样,晓得怡贝勒在军伍历练,有些事经历了但联系不到具体,也不卖关子,直接道】
                “今岁正月初三上辛日,怡贝勒您随皇上去祈农坛孟春大祭,可有印象事后皇上晓谕八旗,划了片荒地让“生计拮据”八旗开垦?这才过了没两月,这帮爷们儿正叫苦不迭苦于没由头抽手,功实为前锋营着想,咱们双方商议着绕一下,也不费功夫,何苦招惹他们?”
                【如今闲散八旗是什么情形不消多说,怕是踩个苗都能给你跳脚撂挑子,都是为了公,最后惹身骚,没准皇上还埋怨不顾八旗大局,那才叫天屈!】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9-03-08 21:30
                回复
                  好茶还应有伯乐相品,【指背在杯盏上一敲,意有所指】若不懂它的人,也只是如牛饮水,糟蹋东西罢了。
                  【我隐约记起了这么档子事儿,只是天坛祭礼岁岁应有,我从不大往心上放,这才一时不察,教他拿住了话头。心下正彳亍不定,抬手一摸鼻尖,又顺着前襟滑落至膝头妥当扶好】那如今可待如何?
                  【推拒之意并不紧追,淡淡接了话,将招式送回与他】
                  【他口中的“生计拮据”唤不动我半分恻隐,亦被那后话的“叫苦不迭”揭了不快,登时冷下脸色来】皇父天恩,他们却也不感恩戴德,竟生了这样的龃龉心思?前锋营绕行倒也不是不可,只是若为的是这群鲜廉寡耻的刁民,怕营中兵吏们心里不痛快。
                  功府尹,【两指在案上一叩】我今儿来,带回去这么个消息,劳累他们又得披星戴月的调换,这算你们临了儿摆了前锋营一道,总得有个交待不是?【留了个话口给他揣摩,取了茶盏来用,茶晾过三分,恰是搜肠润吻的分寸,略呷一口】事儿,我揽下,保管与顺天府衙门无关,左不过是拟定章程时的疏漏,咱们也别互相为难了。
                  你说呢?【朝他轻笑了笑——人情债,我自要讨的】


                  IP属地:湖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9-03-10 06:41
                  回复
                    “茶乃水中之君子,酒为水中小人,功生性嗜茶不爱酒。也常劝下面克制,总没有坏处”
                    【一句“刁民”入耳,不禁莞尔一笑,委实说的一厘不差,但往上百年数,先祖都是跟着从龙入关,保驾扈从的人物,纵然如今落魄了,那也是绝不掉面儿的,皇宫大内、宗亲王公的传闻那是如数家珍,没准跟谁还能扯个十八代远亲。这种人,无理尚且闹三分,你若主动黏上,那就是狗皮膏药,撕都撕不掉。】
                    【意思既已表达明白,便由着怡贝勒斟酌,端起茶盏揭盖轻轻吹了口热气,白烟氤氲里,便听其有了决断。目中幽幽精光闪过,所谓建言者必设身利害之中,改变路线,对双方都没坏处,也料想过怡贝勒一意孤行,他是主,我是奴才,介时也不会再二话,极力善后便是,但尊大器小,以后当疏而敬之。但如今,瞧意思是将这差事揽了过去,顺天府乐个清闲即可,这委实没料到。思绪不过一瞬,两个年纪相仿的青年均笑了起来】
                    “怡贝勒敞亮!这份体谅,功必须得领。”
                    “其实京畿首善之地,刁顽无赖之辈还是少数,勤劳拙朴之民才是实景,步围途中一应伙食供给,希望前锋营也给地方上一个慰劳的机会”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9-03-10 08:58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