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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秀宫后花园


1楼2019-04-06 00:47回复
    【晷景倥偬,驭青骢疾然过隙,待浮世芸芸众生可稍察究竟时,唯余瞻望过往时岁落下不加流连的长影。】
    【如往日乘车舆入凤闱问安,过后却不尝亟然离去,而居储秀垂花门廊庑前,颇有兴致地鉴悦着魏紫姚黄之色。端闱青墀诸事皆昭彰着天家嫔嫱荣华,至少我阅历锦绣河山至今,尚未见何处花色更甚此处秾丽。】
    【欲转身之际,恰巧望入正往此间而来的身影,眉心霎时一跳,沉静之中方才再起訇然。元月启新华至今,府衙重开,刑司诸事再起,层出不穷的庶务与牍聿,将远夐澎湃的心绪填补,也将夤夜某桩暗语怦然悄声掩埋。】
    【但我对自己向来坦诚。遑论那份笃然的心境,早已曝露在月色下,由霜蟾清辉作证。】
    知深姑娘。【不称武聂,亦非女官】


    5楼2019-04-06 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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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晷景倥偬,驭青骢疾然过隙,待浮世芸芸众生可稍察究竟时,唯余瞻望过往时岁落下不加流连的长影。】
      【如往日乘车舆入凤闱问安,过后却不尝亟然离去,而居储秀垂花门廊庑前,颇有兴致地鉴悦着魏紫姚黄之色。端闱青墀诸事皆昭彰着天家嫔嫱荣华,至少我阅历锦绣河山至今,尚未见何处花色更甚此处秾丽。】
      【欲转身之际,恰巧望入正往此间而来的身影,眉心霎时一跳,沉静之中方才再起訇然。正月以来,层出不穷的庶务与牍聿,或将夤夜那桩暗语怦然悄声潜藏,但我对自己向来坦诚——遑论那份笃然的心境,早已曝露在月色下,由霜蟾清辉作证。】
      【以是数月之间,巧思筹谋,再晤伊人。世间抑或当真有天命一说,但我却更笃信人事,毕竟那是自己可以掌握的机缘。】
      知深姑娘。【一如往常,不称武聂,亦非女官】


      6楼2019-04-06 0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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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榴月的焰不比肇启的一月是曈明而纤细的。杵在高啄檐牙之下,试探地伸出一只脚,掖庭街衢所怀拢的眊燥燠热便地恋栈似地捱上来,再想挣脱时却是极难的】
        【应承下代为呈予端主儿新制衫履之时,已感七分劬劳;雪指轻拧着蹙成“川”的眉,终是点颌允了——若论及缘何答允,则大抵是花束子百般央恳,至于旁的,则不愿、亦不能究底溯源了】
        【那是一件没骨花卉暗纹氅衣,缃色更是向来不为宸掖中年青嫔御所眷注的暗色;但思及端妃由人君锡赐赉赠、为千万人躞蹀攀附的权柄,则仿佛有一瞬颖悟——否则,又如何能掬育出信王那般昂藏俊梧的人物呢?】
        【至景仁前,步履刻意摈去黏腻的沉滞,这厢入耳,却并非凌霄中宣于旁人之口的称谓,轻巧一转身,已是盈盈笑意绽在靥涡】信王安。【再睇其身后】并无长随相伴,想来适才应向端主儿问安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9-04-11 0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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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穹墉阊阖偌大,宫鬟女官难计其数,不期然照面相遇实则并非易事,以是望见少艾伊人熟稔身影时,我不由溯思方才,馈谢未知缘由的牵绊引我久居徘徊、未直截归府。】
          【颔首应下一声清越的问询,不疾不徐地朝她行去时,傅肇东已然极有眼力地将锦衣呈接。锐目逡巡稍作打量,入目的缃色织金暗纹虽难称明丽,我兀自琢磨出几分端持庄雅,便觉应极合衬额涅心意。】
          尚服局倒勤勉,这么快便裁出新衣了吗?
          【佯作漫不经心地一句,却又不知是夸赞尚服局,抑或是她的巧心。】
          【端闱纵然持秉烜赫荣禄,繁礼缛节、恪严庭训仍堪称桎梏困囿,龙胤昆仲自幼养生於王庭,泰半亦早已懐有离宫开牙的瞻盼。而她虽事事勤勉妥帖、处事不惊,我却总要记起夤夜月华下潺流的青萤柚灯,毕竟彼时的愁绪与喟慨,似乎才是她心境的昭然。】
          【隐晦地垂下眼风,扫过霜雪玉质,眉山稍松】日复一日,应觉乏闷了罢。


          9楼2019-04-11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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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谢过信王。【懒懒的声尾于终焉之时不突兀地一扬,代以眯眸递去狡黠的星子】虽则这赞誉并非为我:奴婢虽然蒙昧,倒也未敢专擅居功;不过都是姑姑们裁夺打点,我所行的,只是些粗枝末事。
            【继旧岁与此人君血胤识来,略无更深交集;新年肇始,以素日鲁钝,却体知与他多番照面,实在纳罕:九五敕封的亲王之衔、并与其母缭垣之内昭彰的权妃之名,他早非曩昔於阊阖陬隅赏听蛐蛐怡情的“乌尓登”,而是魏阙之上金断觽决、心骛八极的信亲王】
            【是以屡屡际会,虽殊无来由,也只归结于造化无心】
            【甫聆后言,如有所感地一颔玉颌,形容也适时委顿几分】是呀,乏闷极了。【再笑】虽然乏闷,却无消解之法,可如何是好呢?


            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19-04-11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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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谢过信王。【懒懒的声尾于终焉之时不突兀地一扬,代以眯眸递去狡黠的星子】虽则这赞誉并非为我:奴婢虽然蒙昧,倒也未敢专擅居功;不过都是姑姑们裁夺打点,我所行的,只是些粗枝末事。
              【继旧岁与此人君血胤识来,略无更深交集;新年肇始,以素日鲁钝,却体知与他多番照面,实在纳罕:九五敕封的亲王之衔、并与其母缭垣之内昭彰的权妃之名,他早非曩昔於阊阖陬隅赏听蛐蛐怡情的“乌尔登”,而是魏阙之上金断觽决、心骛八极的信亲王——若在那起腰金曳紫的大清冢臣眼内,则莫若可堪栖依的青云枝罢】
              【是以屡屡际会,虽殊无来由,也只归结于造化无心】
              【甫聆后言,如有所感地一颔玉颌,形容也适时委顿几分】是呀,乏闷极了。【再笑】虽然乏闷,却无消解之法,可如何是好呢?


              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19-04-11 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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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曜灿烁霍亮,纵居游廊阴翳下,桃李玉容也不失昳丽颜色。从容负手立定的窸窣间,鼻息又隐隐迢过馥芳黛郁,是仍一如彼时的渊穆清蔚。】
                【恰对上秋泓的狡黠意态,忍俊不禁,便展过疏朗的笑】若针黹缝裁尚且是繁枝细节,反倒由施令打点者膺誉居功,怕才是本末倒置罢。
                【因她素日识仪谨严行态,我原以为她应推脱此问,却不曾想小姑娘颇为坦然地颔首应下,寥寥言辞间便已恳忱托付心绪。但又或许恰因这意料之外的应答,忖思不由陡生而来:她是因咨问者而坦诚,抑或诸君皆如此呢?】
                【昔日鸾墀缨弁多称信王睿悟,不乏机谋,孰知百般帷幄遇此情境,不过毫无用武之地。】
                【无意间便又拿捏起拇指玉韘,眉目温然,续道】消解乏闷的法子……自然是有的,但姑娘或许不愿为之。


                14楼2019-04-11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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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颇玩味地弯起眉眼,却赓补以全无揶揄的一哂】信王殿下,您须知晓,这并非别处——【信手一指】此是禁城,不见天日的去处【言及“天日”二字,气息抑得极低】若不能离了这里,哪还有消解一说呢?
                  【我将数年积郁的疲顿萎靡忱然呈予面前眉目温然的昂藏男子,这分明大胆且危险,却不意声息将偃时,仍可泰然观瞻其身后翠色欲滴的一爿斑筠,作势溢出一声岑宁的笑】是我太僭越了。掖庭宫鬟,微渺阘茸至此,实不必再奢念所谓自在……罢?
                  【分明声气犹疑的一问,但看他好整以暇地拿捏玉韘,一副老神在在形容,却也委实好奇适才不曾昭然示下的辞句;心念一转,就势伏下身去:虽不曾行稽颡大礼,其内虔诚也权且抵得过了】不过,我倒很想听听信王高见呢。
                  【概因低头得太亟,眸光有一息忽怳。待极浅的眩晕褪去,眼尾逡弋、睨清他腰间那一枚莹润玉色,轻巧的语音霎时一滞】
                  【我非无知无觉的痴子,信王自然不外如是】


                  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19-04-11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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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见天日?
                    【随其信手所指环顾周遭,而今晷景正行入孟夏,旸谷高悬,皓曜倾落,滴翠葳蕤愈生窈蔚,时有蜩鸣如织,皆显出翛然逸宕意韵,诚然与她言中訾咎截然相反。】
                    【恍然间便忆起经年初遇,彼时昆乐徵玉虽稍显邈远,却仍有零星溯忆】初见时,我倒以为你很是自在。念家了?抑或是发觉禁城诡谲,怕了?
                    【我虽犹疑着这番忱然托付的深意,却也终究能猜忖知晓,如是惫懒与疲乏之态,昔日她鲜有轻易示人。话音稍滞,继而又颇有些宽慰地笑】芸芸众生,於浮世三千而言,皆不过是芥渺。何况若论自在,阊阖之内,帝嗣也罢,宫鬟也罢,又相去几何呢?你何必自伤至此。
                    【未料她骤然俯身,膂背躬直,全然一副虔诚至极的模样,原探出旋欲虚扶的姿态也随之顿错,轻不可察地喟太】好了,不必行这般大礼。
                    【直至觉察到倏滞的鹂音,颇有些纳罕地将眼风稍低,循着她杏眸瞩目处,恰巧落入腰间稍有弋晃的琼瑰玉色——这玉随身佩饰已有数年,原没甚么稀奇。但不过是一霎眼之间,再次对上春山秋泓时,却辨出了三分瞿然难定神情,确与原先迥然不同。】
                    【饶是我再驽钝,此刻心中也已有所了悟。】
                    【相觑无言良久,终是我先退一步,移开目光的同时,委婉承认了她在无声中递来的询咨。】你之前说要答谢我。【一顿,喉头微动】那便,同我一齐出宫罢。


                    18楼2019-04-11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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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夜踏月而来、怜拯我于遑讶骇惧中的惣面郎君,便是此先温声宽慰、甚而面上诚悫形容亦未及湮去的信亲王】
                      【于是适才宛转的语音仿佛颓唐了好许,再直起身时,已然更迭了一副咨问的神情。细细的风自迢递处舞来,拂掠过景仁绮绣皮囊下权柄织就的骨骼,也能嗅出些蹈锋饮血的况味——而眼前明诚沈雅的君子,却不能不称为内中主人,其兰荑之中最大的筹码与助益】
                      【遽然一叹】若早知是你。【仿佛极认真地思量,雪指轻点颞颥,终只极浅地抿出一点靥涡儿】不是你,也会是旁人。
                      【数月以来每次无心的照会,点点释解了最初还偶然佯作的端恪谨严——概因初逢时已将九分的真实袒露于他,而后但有一分的作态,也必在几番辞令来去之间虚渺无形。若说他与旁人相类,在我眼中,只如宫娥仰视丹墀之上的贵主;往日种种,则未免太过逾矩、而有违我曩昔誓愿:年满归府,仅此而已】
                      【终是抬眸看他】这便是你想要的答谢?【春山一弯】素闻信王颖悟,这却显见是桩蚀本的营生呢。


                      来自iPhone客户端19楼2019-04-19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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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事源来招揭,再以数月有心照会相辅,以她明慧,想来已能领悟其中关窍,无须再添赘言。溯思上元,我虽私心潜藏身份、不曾坦诚相待,心中却早已暗自莫名笃定,总有一日,牵定的前缘会使叫她知晓其中因果,只是须静待着最恰宜的时机,譬如此刻。】
                        【随着一声极轻喟叹,摇了摇首,持懐着無知何生的星簇自矜】不是我,也不会是旁人。
                        【即便我已百般思虑、耐烦长候,往日相与中,却未尝在她从容举止间探寻见问题真章。是以此问话音落后,霎为屏息,唯恐缄默打破的寸晷间便迎来委婉的推辞。】
                        【游弋逡巡的目光邈无定处,虎口的玉韘时偃时启地旋着,直至一如清隽的笑音滑过耳畔,这才又将黑目迂缓地对上秋泓】你这是答应了?
                        【一顿,继而又笑】我不会容许反悔之机。
                        【风过廊庑,铜铎玎玲,静候应答的迟疑与局促仿佛从未存在。徐然一展眉山,颇为闲逸地答她】蚀本与否,不应由承谢者断定吗?你从来敏慧,这次却说错了——正是因颖悟,才知晓并非赔本营生。


                        21楼2019-04-19 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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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出现,拍手叫好】


                          IP属地:广东22楼2019-04-19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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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仿佛不胜庄肃的咨问,仅以一句轻巧的“是”句读,有失体面;便又起了声赓补】我答应了。
                            【原以为这声应当拗格重如千钧,却分明是一副“从善如流”的谈吐。信手拨弄了云仪簪的栀子,细风此时却如澹漠的一淌流水,廓然歇息在碧空,悠悠地吐哺素朴的馨。眯了眸、揣着毫不忸怩的大胆递去明了的眼波】君子一言——我虽非君子,却也省得何为“驷马难追”。
                            【再一笑】信王是否颖悟如外人道,据我看还需商榷忖度;只是这副好口齿,教人分辩不得。
                            【概因早入宸掖、略无亲故,纵后识杯月黎贞,她二人亦早适帝胤,只成了心间嵌下的星子;我从来于“缘法”上亏欠,只是幸甚遇上他。于是哪怕应下他这诚然奢侈的邀约,也自认不甚贪婪了】


                            23楼2019-04-20 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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