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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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王欣
甘泉宫
[在帘后坐着,很自然地就打谅起这间小室的格局。屋里暖笼里偶尔见几下红光舔过罩子,四面白墙剔透,碧玉凿的地上,铺着冬日里的织锦绒毯,炕床设在窗下,炕上头设着个普通的小案,摆着先前送进来的葡萄干,以及茶水。灯架、花架各立一边,罩着红纱的六棱宫灯此刻未点,因而上头绘着栩栩如生的人物,这时也不大显眼。而另一边的杏花养在一只存水玉缸里,倒开得正艳。这时,外头的讲话的声儿,也都陆续地钻耳朵里,显然这一重帘子不过是大伙皆心知肚明的障眼罢了。因此,起先在里头呆着,浑身很有几分不自在,等莲花碗里的香燃了半圈,才渐渐安适下来,索性也不再拘着,举掌撑颌,鞋底轻点踏脚,再到后来,该吃的便也取来送进嘴里,细细嚼着,一面听着外头的动静,前因后果原也不难明白,随着外间叙述,自也清明了。碟子里果干的酸甜口感,实则很合口味,不过秉着分寸两字,所以食得不多。这会儿抬手准备再取一枚,指尖才慢悠悠地沾上盘沿,便听见外头李氏的那句“让王美人回来吧”,嘴角一勾,颇有几分无奈的模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边将果干送去嘴里,嚼尽吞咽,吃茶漱口,又拿着绢子点了点唇缘,擦了两下手指头,起身,轻轻地拍了拍身上,掸了掸袖管,一套动作行得很快很稳,随后即立在了帘边的死角里,等着外头的宫女进来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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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
甘泉宫
【原不觉得她不妥,只当是名门贵女颇有些傲,要安抚打发些头面的。前些日找工匠给四位都打了些手饰,各有不同。李独享一只如意簪,是上好的和田暖玉,算为贤字当头一恩典。话尚且对妙姑没尽出口】去…
【便听她讲到了王氏,心里便有些不爽利了。心里头:珠帘后头便是一方天地,王氏存于里,合情合理配碟子干青葡萄,便是非要信,非要纵的。感觉被揣夺了心思,不快得很】李氏,你逾越了。
【让人送出去,罚抄贤字三百遍,要求写的端庄大方,第三日送来。头面仍是赏了的,在她面前取走那只如意,教她一个“贤”,当面让人送给了梅氏。让梅氏第二日来侍膳。末了赠一句】东风染尽三千倾,如何一只白鹭也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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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美人李师师
甘泉宫
【原不过是同太后娇一娇,与王氏一起陪她说说话,未想得来一个逾越,只再抬头一眼,亦知脂粉血色尽褪,应声便回。三日不出一笔一画将贤写的一丝不苟,以至于日后听到看到想到这个贤字就觉得恶心,于第三日上头再得这么一句话,就只回了一句太后教训的是,至于心中如何想的,就再也不曾对甘泉宫有过一分真话。梅氏那如意簪全然不曾放在心上,只看她如何靠太后的恩典,真的飞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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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王欣
甘泉宫
[眼眉不由凝重了一分,先前不过觉得李氏过于通透(点出我在帘子后能听见外面谈话这件事),私心想着,倘换作自个儿,定不会轻易提及。只是那会儿,打的不过是少碰是非的小算盘,一则家教,二则性懒。此刻才品出点不同来,竟也有些幡然醒悟的滋味,暗暗心惊。隔着门帘,也不知外头究竟是怎样一番情形,只等宫人引李氏去了,方才的那一阵悸,也逐渐缓了下来,于是慢慢地抬起手,瘦指攀上了黄梨木的门框子,稳了气息,才揭开帘子,甫迈向外头,面上笑意就已经很真切了,轻轻的向人点了一记头,唤了声]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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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
甘泉宫
【一番过后,才见到帘后人,问她】你觉得哀家罚得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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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王欣
甘泉宫
[这会儿回话,不由自主就多了几分思量。而脸上的笑,也因为话题的引向,而逐渐收敛了许多,眉似新月,映着额间翠钿,秀目波转,乌睫随着眼皮眨动,时而轻颤着,很有些楚楚。沉静地]您的良苦用心,原也不是为罚而罚得,妾倘再以对错来衡量,那…实在是既不知好歹,又太辜负。[这时翠尖微动,只因先时的触动颇深,这一下实是出自肺腑里的感激]娘娘想告诉贤美人的道理,也一样教妾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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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
甘泉宫
【便不多说了,也赏了王氏一份头面,外加一只红石簪,打磨成一只翩翩鸟(看不出鸟的种类,只能揣测。)只说】送你独一只鸟簪,便不要你初来便出头了。
【老妇心中觉得,日子悠长才算上一个“护”字,也对得起亲切了。】
【晚些时候去重华放的旨意】李氏主理花宴“天上人间”,王氏协办。
【叫两个得力的分别去太极、重华去递了以往的流程:曲水流觞,夜放纸花灯。又讲此次为大选后头次家宴,应让各位臣女于其间。有灼灼才艺者,亦可持面纱而展。秀女中有新奇想法者,也可去太极,重华一讲,采纳者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