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座,他说今儿不接客。”
闹脾气了啊,吴亦凡抿了口茶,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都说这楼里有位名冠京城的人儿,只品茗弄琴不污身,闻之琴音者,思之如狂,见其容貌者,夜不能寐。
可见传闻究竟也只是传闻,吴亦凡摇摇头,那人早在几年前与自个儿进了罗帐翻云覆雨,是个性子刚烈且不可多得的人儿,与自己情投意合、互许了心意后便以身相许。
那会子世道乱的很,各处都不省心,迎娶进门倒也不是好事,便只能抽了空经常过来看看他,如今这几月未曾踏入房门,怕是有了小脾气了。
“军座,二爷如何如何性情温润,您好好哄就成,何必愁眉苦脸的!”旁边的小军阀连声劝慰着,看那意思,他倒成了多想的人了?
“胡说什么,若是好哄,我何必得挖空了心思置办妥?”阴恻恻的看了眼出声的人,手指点了茶,看着台下,眼底的笑意更深。
台下那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儿,正抚着琴,穿着少有的银色长袍,和着白皙的肌肤,更添了一份让旁人不可接近的清雅之气。
吴亦凡勾了嘴角,他看上的人,就是这么让人移不开眼睛,只是——
阴着脸扫视了一圈台下,个个都贪婪的盯着张艺兴,像极了要生吞他了似的。
心底生出些不快来,冷着一张脸,喃喃道“当初就不应该依了你。”想着那会子依了那撒娇的人儿的要求,心底就泛着苦水,后悔的不行。
正巧着,张艺兴抚完了琴,只是淡淡的往他这儿眼角一瞥,便随着侍者回了楼里,苦苦等了一盏茶的时辰了,也不见来找他。
让手下人传了掌事来,问个究竟。
“掌事的,你明知这茶香是最解疲乏了,怎么今日把这解乏的给了他人,倒只给了本座一壶桃花酒?”
吴亦凡摇着着手里的杯子,阵阵酒香扑鼻而来,醉人芬芳。
“这⋯⋯”掌事将这话在脑海里过了遍,便晓得眼前这位爷是吃了味了,赶忙换了调子,道“军座可生气了?这茶香是解了疲乏,但里头却没了心意。”
“哦?如何心意?”吴亦凡喝了口酒,觉着回味,心里却有了些明亮。
掌事道:“这酒是二爷亲自酿的,名为芬芳醉,二爷可意着您呢!”
“那还请掌事带路。”
起身往那人的房间走去,有些日子没见,这小脾气长的倒是挺快的。
吴亦凡起身往那人的房间走去,又觉着不妥,回来喝了杯芬芳醉,才迈着步子去了房间。
吴亦凡踏进屋子,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人,只有那开的漂亮的木槿花摆在桌子上,随风而动,浸满了一屋子花香。
吴亦凡拿起玉石,仔细端详着,并没有他送的那块精致好看,握在手中,也没有他那块触感好,便丢在一旁,倒了茶。见风铃摇曳了,又道“我许久未见了,想你想的可紧,若是再不出来,以后这楼关了就是了。”在这烟花之地,语气倒显得慵懒散漫。
话音刚落,就见内阁窗棂红烛微动,那人步履缓缓走进,见了他,低下身行了礼。
“这不是来了。”吴亦凡笑道。
目光从未从那人身上移开,肌理细嫩,风雅宜人,一身素衣硬衬出他不染淤泥却不输国色的倾城来,嘴角上扬带了些嘲讽,道“听闻军座要关了这黛月楼?”
手从背后穿过,揽了细腰将那人抱在腿上,笑道:“玩笑话,宝贝莫当真。”
张艺兴靠在那人肩头,闻着那人身上专有的味道,心便安了起来。
“可是喝了那酒?如何?”他问道。
“喝了,不过我还是喜欢你烹的花茶,清香宜人,与你一样。”笑着揉了那人的手,可喜的把玩着。
“嗯,你瞧这玉石怎样?”张艺兴拿起一旁的玉,眯着眼看着他。
“这玉远没有我送你的那块精致,怎么就收了?”挑了眉,神情戏谑道。
“若是不收旁人的,怎么烹了花茶给你?”
“哦?说起花茶,怎么近日听掌事说,改酿了酒了?”摆弄着那人的手,问。
酿酒最是伤手了,“若是让酒气伤了身子,我可心疼的紧。”
“花茶可繁琐的很,倒是那酒,捡了那树下的花,用了现成的材料,可不简单吗?”这话里,带了撒娇的语气。
“如此说,是在罚我许久不来看你吗?”捏着那人的手,眼含笑意。
“你倒与我说说,几月未见?”他娇嗔着。
“乖乖莫气,有好事。”亲了那人的额头,在耳边使坏地细语着。
受不过耳边的痒痒,怪嗔的推开,轻轻挑着眼皮,“可别拿那些胭脂俗粉来糊弄我。”
吴亦凡把那人微遮星目的额发拨到一旁,“战事已平,今日拾捣拾捣,过几日八抬大轿迎少夫人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