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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清凉一夏】冰川天女传 BY 梁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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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寻觅芳踪 名山逢怪客追查旧事 古寺遇良朋
  唐经天大怒,喝道:“你让不让开?”金世遗哈哈大笑。站在路中,手舞足蹈,怪声叫道:“不害臊么?追人家的大姑娘!”唐经天反手一振,打出一支天山神芒,只见一道暗赤色的光华,如箭疾射。金世遗上次与唐经天交手时,曾领教过天山神芒的厉害,被他射中,运了七日的玄功,方才平复,这时早有防备,但见一箭飞来,他突然一个筋斗,倒翻出去三丈有余,举拐一迎,叮吗一声,火花飞溅。那天山神芒的去势已被他消了一半,再经这么一挡,立刻斜飞出去,没入荆棘丛中。金世遗又一个筋斗,翻转身形,挺腰怪叫:“大姑娘已走得远啦!”  
  唐经天焦急之极,见天山神芒虽能把他迫退,但他仍然是拦住去路,只好硬冲,当下更不打话,飞身一掠,游龙剑抖起一道寒光,一招“穿云裂石”,同时刺金世遗喉头、胸口两处要害。金世遗拔出了铁剑,左拐右剑还了一招。两人功力悉敌,都给对方震得倒退三步。  
  唐经天剑走轻灵,左刺三剑,右刺三剑,使出天山剑式中的追风剑法,着着强攻,端的如水银泻地,逢隙即入。战到分际,唐经天觑着个破绽,游龙剑自左至右,突然划了一个圆圈,将金世遗的铁拐铁剑都圈在当中。只待圆圈一转,剑点立刻四处撒开,可以同时刺他上身的九处麻穴。金世遗怪叫道:“好厉害,你这浑小子为了一个大姑娘就不念我适才的救命之恩了么?”突然将右手的铁剑在左手的铁拐上一击,拐剑齐飞,自身也凭着这一震之势,飞出圈外。  
  唐经天心中一凛,暗想道:适才黄石道人那最后一击,若非他与冰川天女的暗器及时打到,我必然给黄石道人打中,虽说我有软甲护身,即算受了掌力所伤,我也有天山雪莲调治,断断不至于丧命,但他们总算是有相救之恩。如此一想,他这一剑本来还有两个极厉害的后着,这时却自然收了,喝道:“好,你以前无原无故的伤我,弄得我几乎送命;今日看在你出手的份上,这恩怨一笔勾销,你让开路,以后咱们还可做做朋友。”  
  金世遗向后一望,忽地又怪笑道:“谁和你做朋友,你这不要脸的小子,简直不懂江湖义气。”唐经天道:“什么?我不懂江湖义气?你这话是骂谁?这正该是骂你!”金世遗道:“是骂你!不点醒你,你不服气,我来问你,江湖上的义气是不是讲究有饭大家吃,有衣大家穿,自己有了的更不应抢别人的,是也不是?”唐经天道:“不错,黑道上的朋友是讲究这一套。”金世遗道:“好,那你有了邹家的小姑娘,为什么又要桂家的大姑娘?纵然我和你不是朋友,桂家的大姑娘可是我的朋友哩。你有了一个还要追我的朋友,这算什么江湖义气?”唐经天乃正派弟子,万料不到他讲出这一番混帐的话来。  
  唐经天气得说不出话,那金世遗兀是嘻嘻怪笑,道:“我说得对了吧?你这回可服气了?”唐经天大骂道:“胡说八道,你再乱嚼舌头,我就一剑把你剁了!”金世遗道:“只怕你剁不着!”唐经天大怒,游龙剑扬空一闪,又再出招,金世遗一面招架,一面时不时地向后张望,看他这情形,敢情是要等到冰川天女走得远远之后,料唐经天再也追她不着之时,才肯罢手,不再纠缠。唐经天又急又气,但两人功力悉敌,唐经天在剑法上虽然稍稍占一点上风,要想摆脱他的纠缠,却是不能。这时唐经天一腔怒气,全都发泄在金世遗身上,想道:“原来是这厮挑拨的!”刚才对金世遗那一点怜惜之情已化为乌有,将最精妙的天山剑法,施展出来,直如惊涛骇浪,撼山裂石。金世遗用铁拐封闭门户,用铁剑还攻,竞也如江心巨石,做然兀立。双方各个相让,斗了一百多招,未分胜负,萧青峰夫妇与江南都已赶至,见这声势,比刚才斗黄石道人还更激烈,都是暗暗心惊。  
  只听得唐经天叱咤一声,左手一勾,将金世遗的铁拐勾着,右脚这起,游龙剑又分心直刺。他用了三记杀手绝招,全是拼命的招数,只道总有一招得手。不料忽听得金世遗一声怪笑,突然又是一个筋斗,倒翻竖地,“呸”的吐了一口浓痰,骂道:“为了一个妞妞儿拼命,值得么?好,见你这小子如此可怜,叫老于就让你过去。”他这一个倒翻,唐经天那一剑就刺了个空。唐经天再一脚踢去,又刚刚踢着竖在地上的铁拐。铁拐一飞,金世遗也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藉着那铁拐一震之力,平地飞起,在半空中接了那根拐杖,落到六七丈外。金世遗向林中一跑,还自好整以暇的,回过头来,向唐经天裂嘴一笑,唐经天正想再发天山神芒,只见他身形掠起,跳上一棵大树,像猿猴般挨着枝头,纵跃如飞,没入林中,倏忽不见。  



IP属地:重庆211楼2009-07-24 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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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经天呆然凝立,金世遗那回头一笑,神态潇洒之极,唐经天心中一动,脑中浮起金世遗以前那付肮脏的颜容,与现在相比,简直如同两人,心道:原来他也是这般俊秀的少年,他苦苦纠缠冰川天女,这是为何?唐经天一向以为世上除他之外,再无第二人可配得上冰川天女,这时却不自禁的竟然有了醋意,有了醋意,即是在心底里承认这冒充麻疯的怪物也算得是个厉害的对手了。又想起他适才逃避自己的两记杀手,那两次所显的身手,皆是怪异绝伦,凭自己对各家各派武功的熟悉,竞也瞧不出他半点家数,心中又不自禁的暗暗叹息,凭这少年的身手,确算得上是江湖上的后起之秀,却怎么行事怪癖得如此不近人情?  
      萧青峰夫妇与江南自后赶上,江南惊魂初定,又叽叽喳喳的叫道:“真险,真险!喂,唐相公,那个少年是什么人?怎么他用暗器助你,却又拦阻你去迫赶那个少女?”唐经天满怀心事,置之不答,江南又自作聪明的叫道:“那女子真美,我知道我们的公子欢喜一个神秘的藏族少女,那女子我见过,当时我以为世上再没有比她更漂亮的了,哈,如今见了这个女子才知道真的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哈,唐相公,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唐经天愕然道:“怎么?”江南道:“你一定是像我们的公子一样,一见了美貌的女子,就神迷意荡了。这不怪你,但人家到底是同来的呀,你就是有意思,也该先请那个男的替你引见。说不定他们是一对兄妹,这还好,若是一对夫妇,那就怪不得他要打你了。”唐经天哭笑不得,他干辛万苦地攀登冰川,请得冰川天女下山,却想不到落到如斯结果,连江南也以为她和自己乃是初见面的陌生人。  
      萧青峰瞪了江南一眼,喝道:“不许多嘴!”江南嘀嘀咕咕,心中骂道:“刚走出险境,又摆起老师的架子来了。”但见萧青峰神色甚是认真,不敢多话,一赌气便走得也不起劲,自然落在后面。萧青峰上前小声说道:“唐相公休要烦恼,现在虽赶她不上,但到了冒老前辈那儿,一定可以见面。”唐经天如梦初醒,暗自笑道:“真的是我糊涂了,她即然来到此地,当然是要去找她的伯伯了。但,想到还有半月之期,才能见面,而这半月她却与那”疯丐”同行,不禁心中隐隐作痛。其实,唐经天料错了,冰川天女并不是与金世遗一道,而是金世遗一路的跟踪她。金世遗知道她心绪不佳,还不敢过于接近她呢,这次在石林之中,乃是冰川天女先到,金世遗随后才到,见她出手,知道她尚未忘情于唐经天,心中亦暗暗着恼呢。  
      唐经天没精打采,一路前吊萧青峰是与唐经天同一时候上冰峰拜会冰川天女的人,知道其中因果,亦是郁郁不乐。正走路间,忽听得江南叫了一声:“哎哟!”萧青峰回过头来,问道:“作什么?”江南蹲在地上,捧着肚皮,道:“肚子痛!”萧青峰道:“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忽然之间肚子痛?”萧青峰精于医理,替江南把脉,却无半点脓痛的病象;骂道:“小鬼头装神弄怪,咱们都有正经事儿,要赶路,谁耐烦和你戏耍!”江南叫道:“谁和你开玩笑;我真的肚痛!”唐经天上前替他把脉,过了好一会子,面上越来越现出惊讶的神色,萧青峰道:“怎么?他真的肚痛吗?”唐经天忽然骈起双指,倏的向江南胸口的“璇玑穴”点去,这是人身死穴之一,萧青峰大骇,心道,他纵多嘴,招惹了你,也不至于死呀!但唐经天出手如电,萧青峰那能拦阻?  
      只听得江南嘻嘻一笑,叫道:“好痒,好痒!我最怕痒,唐相公,我不和你闹!”唐经天道:“肚子还痛不痛?”江南道:“咦,奇怪,一痒就不痛了。”唐经天微微一笑,伸出双指,轻轻在他肩上一弹,萧青峰站在旁边,看得真切,这正是“通海穴”的所在,按摩这个地方,可以舒筋活血,平时武林中人,若被敌人点了其他穴道,一时不知道解穴之法,就请人点他的“通海穴”使血脉流通,纵不能解,亦可延长时刻,所以点这个穴道,只有益,绝无害。不料唐经天只是那么轻轻的一弹,江南又捧腹叫道:“哎哟,好痛,好痛!”唐经天急忙伸指,又在他小腹上的“志堂穴”一戳,这“志堂穴”也是上身九处死穴之一,萧青峰又吃一惊,只听得江南又叫道:“咦,唐相公你是怎么弄的,我又不痛了。”唐经天道;“痒不痒?”江南道:“不痒,只是有点麻木。”唐经天哈哈一笑,道:“是了,不是我作弄你,这是你师父作弄你的。”  
      萧青峰大奇,问道:“怎么?是那个老道士做的手脚么?看他如此武功,如此身份,既然亲口答允了江南,让他出去,永不追究,怎么又要作弄他?”唐经天微微一笑道:“说起来也算不得是捉弄,可能还是江南的好造化呢!”萧青峰诧道:“此话怎讲?”唐经天沉吟半晌,忽然问道:“萧先生,你说那个想与冒老前辈为难的倥侗派奇人,你可知道他的名字,住在何方吗?”萧青峰道:“就是不知呀,若然知道,我早就禀告冒大侠了,何须四处打听。”唐经天道:“我在天山之时,曾听父亲和姨父谈论,说是倥侗古传有一种练功之法。可以将经脉的运行打乱,以逆为正,以正为逆。所以点了死穴反而无事,但这种功夫,必须终生不断的练,一间断就于人有害。而且即算终生苦练,也难保不会走火入魔。所以后来少有肯练,这种功夫就失传了。”萧青峰道:“如此说来,莫非那老道士教江南所练的,就是这种功夫吗?”唐经天道,“我看多半是了。”萧青峰道:“那么,江南如今与他虽然绝了师徒之份,岂非也要终生练他这种功夫?”唐经天道:“江南只在他门下七天,学的不过是最初步的功夫,这种功夫也是要讲究婚序渐进,由浅人深的,非得师父传授,他哪能继续练功?不过,好在时日还浅,发作起来。也不过是肚痛、骨痛、腰酸、脚软而已,若然时日深了,发作起来,不死也成残废。所以在数百年前,倥侗派中,凡是练这种功夫的,都不敢离开师门。”萧青峰道:“如此说来,江南岂不是要重回那古怪的林子里,一生伴那个老妖道?”江南叫道,“我死也不去,那老妖道不打死我,我闷也闷死了。唐相公,你得替我想法呀,我不去,不去!”  
      唐经天笑道:“不去也行,那你得长年四季,每天肚痛一个时辰。”江南叫道:“不,我最怕肚痛,肚痛了就吃不得东西,那多糟糕。唐相公,你一定会治,你替我治了,说什么我也答应。”庸经天笑道:“那么我给你治了,以后你不许再多嘴。”江南叫道:“成,成,你给我治了,以后别人问我一句,我只答半句。”


    IP属地:重庆212楼2009-07-24 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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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经天禁不住“噗嗤”一笑,对萧青峰道:“所以我说这是江南的造化了。当日我父亲和姨父谈论,你知道我姨父曾得傅青主所遗下的医书,精于医理,在傅青主的医书中,也曾谈到这种练功之害,据说要免此害,只有练正派的最上乘内功,把五脏六腑都练得百邪不侵,那自然没事了。所以我只好传授江南一点我派内功的窍要了。”江南大喜道:“好呀,我给你磕头,叫你做师父。”说了就做,跪下磕头。  
        唐经天轻轻一拦,江南全身挺直,跪不下去,唐经天笑道:“我才不要你这个多嘴的徒弟呢!”江南道:“哎哟,我早说过不多嘴了。”唐经天正容说道:“再说,我天山派收徒最严,我年纪又轻,你要拜我为师,那是万万不可。而巨,我只传你一些内功的窍诀,亦并非全豹,其他剑诀拳技等更一概不传,你不能算是天山弟子。”萧青峰笑道:“江南,得到天山派的内功窍诀,那已经是毕生异数,你尚未知足,想得陇望蜀吗?”江南道:“哎哟,原来拜师父还有这么些讲究,我只是过意不去,所以才想拜师父罢l”,你既不要我做徒弟,那更好,我少得一个人管。”唐经天道:“瞧,你又多嘴了。”江南道:“好,不说,不说!你给我治了,我连多谢也不说。”  
        唐经天甚是次喜江南,先给他吃了两颗用天山雪莲合成的碧灵丹,增长他的真元之气,然后授他的内功窍要。江南自己还不知道,他这一下可是受益非浅,既有了倥侗派派奇功的底子,不怕人点穴,又得了天山的内功心法,自此功力大增,日后竟成为武林中一位响当当的人物,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已说唐经天为了传授江南的内功,二日来只行了百多里路,还算江南聪明,第四日己心领神会,尽得所传,唐经天遂和江南分手。江南东下重庆,准备从重庆乘船三峡,自武汉取道上京送信:唐经天和萧青峰夫妇往川南,准备上峨嵋山拜会冒川生,他们日夜兼程。走了十天,峨嵋山已经在望。越近峨嵋,唐经人越是情思绦乱,想起即可见到冰川天女,自是衷心欢喜,但想起那“疯丐”和她一起,见了之后,不知如何?又不禁黯然。  
        冒川生和峨嵋山金光寺的长老是方外至交,所以二十多年来,都居在金光寺里,这次的“开山结缘”也在金光寺举行。金光寺建在峨嵋的最高处——金顶,唐经天等人赶到之时,已经”是盛会的前夕了。  
        峨嵋是中国的佛教四大名山之一(其余三处是浙江的普陀山、安徽的九华山和山西的五台山)。纵横四百余里,山势既雄伟而又秀丽,,远远望去,就像两道清秀的浓眉,峨嵋便是由此得名的。唐经天等一行三人,晨早登山,但见苍松交道,怪石鳞峋,瀑布飞悬,流泉幽冷,“峨嵋天下秀”,果然名不虚传,唐经天虽是满怀心事,至此亦觉胸襟一爽。  
        山径上,树林中,时不时见有三五成群的背影,那自然是来朝山听讲的各方人物了。唐经天一向僻处天山,未曾到过中原,萧青峰亦隐居在西丨藏十有余年,音容已改,那些江湖人物无一认识他们。只当他们也是来向冒川生请益的后辈。  
        唐经天等三人都具有一身上好的轻功,中午时分,便到了峨嵋的最高处“金顶”。从金顶眺望四周,但见峰峦迭迭,云烟四起,端的是变化万千,不可名状。金光寺建在山巅,就像隐藏在云烟之间。唐经天和萧青峰夫妇,进入寺门,有个知客僧前来迎接,唐经天问道:“冒大侠精神好么,烦你替我们禀报一声,说是有他的子侄辈求见。”知客僧看了他们一眼,合什微笑,说道:“冒大侠已入定三日,我不便去惊动他。反正明儿你们便可见到,也不必多礼了。”那知客僧也是一点不知道他们的来历,只当他们是少年后辈。须知以冒川生的身份,来此朝山听讲之人,十有八九都认是他的“子侄辈”,也有不少希冀能单独会见冒川生的,若然来者不拒,冒川生哪见得许多,故此莫说冒川生真是入定,即算不是入定,知客僧也不会替他们引见的。知客僧将他们安置在两间僧房内,便又忙着招待其他有头面的人物了。  
      


      IP属地:重庆213楼2009-07-24 1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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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云真道:”不错,那人是想灭口。不过,人没有杀,口却灭了。”萧青峰奇道:“怎么?崔云子给他点了哑穴吗?”谢云真道:“还不仅是被点了哑穴呢!那铁弓跌在我的身边,我动也不敢一动,幸好孩子吃饱奶了,也熟睡了,没有声息,那人没有发现。我从岩石的缝隙中望出去,只见那人将崔云子打倒之后,出手如风,只听得那几个道士个个荷荷怪叫,手舞足蹈的乱跳,就像脚下是一盆炭火一样。那人怪笑道:‘看你们还敢不敢乱嚼舌头!’转瞬之间,又揉升到山坡之上,端的是捷似猿猴,幽谷之中闻得怪叫声与怪笑之声交响,骇人心魄。不久笑声渐歇,道士的怪叫也渐渐嘶哑,再过一会已发不出声来。我料那怪人是去得远了,想救人是我辈应为之事,便大着胆子,出来一看,当初我也以为他们或者是被点了哑穴,哪知出去一看,只见那几个道士连同崔云子在内,个个张大嘴巴,口中的舌头,都已割断,再仔细审视,肩头的琵琶骨也都被捏碎.不但个个成了哑巴,而已武功亦俱消失,全部成了废人!”  
          萧奇峰夫妇听得骇然,道:“怎么这样狠毒!简直比那大丨麻疯还要可恶十倍!那大丨麻疯只不过开开玩笑而已,还不至于出手便弄人残废。”唐经天默然不语,只听得谢云真往下续道:“那些人个个目光呆滞,嘴巴张开,合拢不来,又不能发声,脸上的肌肉也扭曲变形,十分可怕,我又不能将他们一个个背出去,心下可是当真害怕,因此只好不顾凶险,想赶到金光寺报讯。出了山谷之后不久,见有十多个道士打着火把,从谷口的另一端进来,大声呼唤,猜想是他们的同门师兄弟,来找寻他们的。我稍为宽心,但想此事还是该报与冒大侠知道,因此仍然赶往。哪知到了金顶的附近,又碰到了那个大丨麻疯!竟在一夜之间,连遭两次险事!”  
          唐经天微笑道:“想是那大丨麻疯也知道你夺命仙子的大名,因此故意与你为难。”谢云真道:“我也不知他如何认得我,我走到金顶附近,金光寺已是遥遥在望,想是因为我跑得大快,孩子又醒了,哇哇的哭出声来。我停了下来,轻轻抚拍他,想起自己一人,背着孩子奔波,不免有些伤感,我拍着孩子道:呀,若你爹爹在此,什么凶险之事,咱们都不用害怕!,孩子也似乎知道大人心意,哭声顿止。我正欲继续赶路,忽听得嘻嘻的怪笑之声,发自头顶。我抬头一望,只见在头顶的一个岩石上,一个满面红云、浓眉大眼的汉子,披襟迎风,箕踞石上,赤膊露胸,臂上长满疙瘩,胸前露出一撮黑毛,竟然是个麻疯,这一下吓得我比刚才还要害怕!那麻疯凭高望下,迎着我嘻嘻笑道:‘来的是夺命仙子谢云真吗?骤然间我想起了他莫非就是那个江湖上所传说的人见人伯的大丨麻疯?孩子又哭了,我鼓起勇气道:‘喂,你不要吓了我的孩子!’那麻疯道:‘你不是号称夺命仙于吗?怎么你却怕我?忽然扮了一个鬼脸,吹了一声胡哨,不知怎的,孩子竞给他逗得笑了起来。那麻疯得意洋洋的笑道:‘分明是你怕我,你却假说是孩子怕我。孩子非但不怕我,还喜欢我呢!喂,你的丈夫铁拐仙呢?为什么不与你同来?我正在想应付之法,不答他的说话。那麻疯又笑道:‘呀,可惜,可惜!听你刚才自言自语,铁拐仙大约是没有来了,要不然我倒要向这位名满天下的同行请教请教!那麻疯作叫化子打扮,用的又是一枝铁拐,看来倒真像我的丈夫的同行。那麻疯又道:‘喂,我好歹都是你丈夫的同辈,你怎么对我不理不睬?’我手抚剑柄,便想冲过,喝他让开。那麻疯道:‘行,但你扳起面孔,却教人见了生气,你得对我笑一笑,我就将路让开。’我不由不怒,拔剑便冲,那麻疯笑道:‘哈,我也不夺你的命,就是要你笑,你不笑也不行!’他箕踞在岩石上,居高临下,忽然随手一抓,将一块石头,捏成了几个小块,一抖手就向我打来!”  
          唐经天道:“是不是也像他打雷震子一样,不过打雷震子是用铁拐,而打你则用的是碎石。”谢云真道:“一点不错,那石子来得快极,一块打左肋的软麻穴,一块打右肋的痕痒穴,还有一块打笑腰穴。作品字形打来,手法怪异之极。前面是峭壁悬岩,我若用轻功躲闪,只能后斜纵跃。但这麻疯真是可恶之极,他打出的一把碎石,有的直射,有的斜飞,有的却向左右旋转,有的飞过了头顶又倒转回来,除了向正面奔来的那三块小石子之外,左右斜方和后面掉转头的石子,也都是每三颗成为一组,分打三处穴道,在这情势之下,我不论向何方躲闪,都一定是自己迎上去要给他打个正着!”  
          唐经天道:“这种打暗器的手法确是高明之极,我看除了四川唐家,与以前灵山派的名宿韩重山之外,恐怕就要数到他了。你手上没有宝刀宝剑,又背着孩子,那是更难躲闪的了”谢云真道:“我也以为定被打中,百忙之中,只好运气闭穴,但那些石子来得太快,即算运气闭穴也来不及,不料就在这一瞬,忽听得一声极清脆的笑声,接着叮叮之声不绝于耳,我连看也看不清楚,那些石子倏的便向我身旁飞过,堕下幽谷,那麻疯大叫一声,登时在岩石上飞跃而起,放开了我,奔入密林之中,密林中只见青衣一闪,是个女子,只瞧见她的背影,转瞬之间就不见了。”  
          萧青峰大奇,道:“如此看来,那把碎石定是给这女子用暗器打落了,你瞧出了是什么暗器吗?”谢云真道:“没有瞧出,不过听这声音,那是一种极微细的暗器,敢情是梅花针之类。”至此,唐经天也不禁骇然,心道:“那女子身匿林中,比那疯丐距离谢云真还远,居然能用飞针碰落碎石,这份武功岂不是尚在我之上!”  
          唐经天沉思半晌,缓缓说道:“真的不是冰川天女?”这话他已问过一次,但心中仍是怀疑之极,除了冰川天女还有何人?谢云真道:“当时我正在惊骇之中,那女子又跑得快极,林子中的树枝树叶,又遮住她的身子,我仅仅瞧了一眼她的背影,惊鸿一瞥,过眼不见。冰川天女身子修长,而这个女子的背影却比她矮得多,看来不似是冰川天女!”


        IP属地:重庆223楼2009-07-24 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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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金世遗的目光如痴似傻,呆呆地望着冰川天女,幽萍心中害怕,道:“你一直跟着我们,这不就是无赖吗?”金世遗叫道:“路又不是你的,你有你走,我有我走,这怎么是无赖了?”冰川天女心头微感不快,避开了金世遗的眼光,道:“世遗兄,路也有很多,咱们还是各走各的好。”金世遗忽地大叫一声,立即像猿猴一般攀上附近山峰,远远的逃开了冰川天女的视线。  
            金世遗攀上山峰,忽而长吁,忽而怪笑,忽而手舞足蹈,忽而在地上打滚,他身上那套愉来的华美的衣裳给荆棘刺穿,面上手足,也擦伤流血,他却全然不理,但党自己的灵魂似要爆破躯壳向冥冥的太空飞去,又恨不得身体能霎时间化作微尘,洒遍大地山河。这心情是羞惭。是愤怒还是自伤?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料想世上亦无别人能够理解。他一把撕裂了身上的衣裳。在山涧旁临流照影,大声叫道:“我也是父母所生的清白之躯,为何世人对我这般轻贱!”  
            这刹那问,他一生的经历闪电般的在脑海中一幕幕闪过。他记起了自己的童年,别人的童年是欢乐无优,而他的童年却是辛酸痛楚。他母亲早逝,父亲是一个落拓江湖的教学先生,在异乡教馆,在他五岁那年,因为年老多病,东家不谅,辞了他的教职,他父亲别无其他谋生技能,又带着孩子,迫得乞讨回家,在途中时常生病,幸得同伴的乞丐照顾,孩子才得不死。求乞三年,还未回到家乡,他没有死,他的父亲却病死了。他从此变成了小叫化,混在乞丐堆中沿门求乞,衣服破烂,身上长满虫子,就像其他乞丐一般,没有人来料理。如是者的求乞生活又过了三年,不知是因为肮脏还是疾病,他满身生了一粒粒的小疮,脸上现出红班,皮肤起结,他自己是小孩子自然什么也不懂,但见其他的乞丐从此避开了他,出外求乞,人们也远见远走,几乎经常捱饿。有一个老乞丐告诉他道:“看来你是患了疯病了,你不要到人多的地方去求乞了,别人会把你活生生的打死的!”他骇怕得不得了,这才知道为什么连乞丐也躲开他的原故,他自此不敢求乞,只是在晚上才悄悄出来,偷别人园地里的瓜果蔬菜生食,有好几次险些给人追上打死,白天偶一露面,就有人骂他是“小麻疯”。胆小的远走,胆大的就追他,嚷着要把他活埋,幸而他跑得快,屡次险死还生。这样的过了几个月野人般的生活,小小的心灵,包不住大的悲痛,自思自想这样做人实在毫无味道,有一天他跑上高山,肚子饿,身上冷,叫一会爹,叫一会娘,突然把心一横,就从山岩上跳下来,他的脚下是一条瀑布,瀑布冲下百丈幽谷,这小孩子拼着一死的狂激心情,就像瀑布一样。  
            往事一幕幕闪过,金世遗回忆至此,只觉脚下山峰颤动,眼前也是一条瀑布,脚底也是深不可测的幽谷,这时的心情和当年也甚为相似,他叹口气道:“那时有人救我,现在有谁救我呢?”他脑海中又闪过另一幕往事,那是奇怪万分的遭遇,改变他一生命运的奇遇!  
            就在那一刹那,就在他从山岩上跳下的那一刹那,昏昏迷迷感觉还未完全消失的那一刹那,他似乎觉得有一只大手从半空抓着了他,将他拉出了死亡的幽谷。


          IP属地:重庆226楼2009-07-24 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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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像做了一场极其可怕的恶梦,身于突然间好像被抛上云端,又似突然间被抛下大海,耳边隐隐听得轰轰的波涛之声,也不知过了多久,忽似听得有人轻声的说道:“呀,好可怜的孩子!”  
              有人轻轻的抚拍着他,喂东西给他吃,这使他追回了几乎失掉了的记忆:就像他在溺褓之时,他的母亲对他一样。他睁开了眼睛,几乎疑心自己还在梦中,只见眼前是一片茫茫、波涛起伏的大海,自己置身于一叶轻舟之中,船上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一个相貌奇特的老人,正在看着自己。  
              他揉揉眼睛,看清楚了那个老人,只见这老人又高又大,穿着一身野麻所织的衣裳,在阳光海浪的映衬之下,发出一种黄色的光泽,这老人的头发非常长,直披到肩头,比他所见过的那些十几年没有理过发的乞丐的头发还要长,若是平日他见到这个老人,一定会吓一大跳,这时他却感到他的目光有无比的温柔,在他的身边,就像有母亲保护的孩子一样,反而忘记了一切害怕。  
              那老人望着他笑道:“好孩子,你终于醒了,肚子饿吗?”他摇摇头,那老人却拿出一个大红葫芦,将里面的液体倒给他吃,甜甜的有一点酒味。他喝了之后七、精神好似好了许多。伺道:“你是谁?是你救我的吗?”那老人点点头笑道:“好孩子,我已经注意你好多天了,你一个人在深山野岭也有勇气求生,这本来很难得呀,为什么又要寻死呢?幸亏我伸手得快,要不然你早已粉身碎骨了。”  
              他咬咬指头,很痛,的确不是做梦,“梦中”的景象也并不全是幻觉,他们的小舟正在大海中航行,波涛将小舟抛上抛下,有如腾云驾雾。  
              那老人又笑道:“你已经昏迷了五天啦。你的体质很好,别的孩子可没有你恢复得这样快。”  
              他骨碌地爬了起来,望着那老人叫道:“为什么你要救我?为什么你不怕我、我是个麻疯,人见人怕的小麻疯!”  
              那老人笑了一笑,低声说道:“你不是麻疯,我才是麻疯!”他吃了一惊,望那老人,那老人虽然相貌奇特,长发披肩,但面色红润,连一点斑疹也没有,手指修长,皮肤光洁,一点也不像他,怎么是个麻疯呢?  
              那老人道:“我以前真的是个大丨麻疯,后来自己医好了,你患的是皮肤病,那是因为肮脏而引起的皮肤病,经海水洗了几天,太阳晒了几日,早就好啦。呀,可惜你不是一个麻疯!”  
              声音伴着叹息,竟似十分遗憾。金世遗那时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孩子,觉得非常奇怪:这老人竟会嫌自己不是麻疯,他怔怔地看着那个老人,那老人缓缓说道:“我因为曾经是个麻疯,当年所受的痛苦,十倍于你,后来逃至荒岛,发誓不见世人,直至十年之前,我被一个女侠点化,觉得这样避世隐居,独善其身,实在也没有什么意思,所以又改了心志,另发宏愿,立誓要救天下的麻疯患者,这十年来也曾救了不少人,如今我自知已入暮年,来日无多,因此又想在患麻疯的幼童中挑选一个徒弟,可惜总选不着一个合适的。”  
              金世遗福至心灵,立刻挣扎起来,纳头便拜,哀声求道:“胜人都当我是个小麻疯,我若回到陆地之上也是一死,师父,你若不要我,我只有跳下海去!”那老人沉思半晌,道:“好吧,但你可得有这个胆量跟我到荒岛去过一生。”金世遗道:“我连死部不怕,还怕什么?”于是就在小舟中行了师徒之礼。  
              小舟再行数日,金世遗在海浴阳光的天然治疗之下,恢复很快,不但体力充沛,而且皮光肉洁,完全变了个样子,舟行数日,忽见一个海岛,横在前面,海风吹来,异香扑鼻,香气之中,却又带着腥味。远望过去,只见绿荫复盖全岛,花开树上,灿如云霞。有清泉从岛中流出,汇成小溪,注入大海,近岛处沙湾环抱,水波不兴,金世遗叫道:“呀,这里真好!”  
              那老人笑道:“好与不好,要你看后方知。”携金世遗舍舟登陆,一踏上沙滩,只听得海岛内的树林里沙沙之声大作,无数长蛇窜了出来,有的七彩班斓,有的头上生角,昂头吐舌,密密层层,几乎把沙滩都遮住了。金世遗吓得魂不附体,但见那老人微微含笑,一点也不害怕。那些蛇朝着他昂头起伏,伊如欢迎久别的好友,点头致敬一般,金世遗惊魂稍定。老人回头笑道:“好孩子,害不害怕?”金世遗道:“这些毒蛇,充其量也不过像外面的世入一样,要将我弄死,这又有什么害怕?”老人笑道:“你这心思,倒和我初来一样。”  
            


            IP属地:重庆227楼2009-07-24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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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她们母女正在密林之中细语,冯琳笑道:“我上次离开天山之后,便听得武林同道说,说中原出现了一个毒手疯丐,十恶不赦,原来却就是他!喂,你说待我把他戏弄够了,再将他杀掉,好是不好?”  
                李沁悔叫道:“为什么?我瞧他怪可怜的。”冯琳道:“你看她比表哥如何?”李沁梅道:“武功倒是不相上下,年纪也差不多。只是表哥像一个大人,没他那样有趣。”冯琳忽的噗嗤一笑,道:“好呀,那我就不杀他,留他给你作伴儿。”李沁梅未解男女之情,却也知道母亲是开她玩笑,扑到母亲身上,两母女闹作一团。冯琳道:“别闹,别闹,我教你一个戏耍他的法子。”李沁梅被母亲一哄,静了下来。冯琳道:“你的轻功比他高明,其他功夫,却是有所不及。我教你一个法子,叫他永远也打不赢你,那么就只有你戏耍他,他不能戏耍你了。”李沁梅不相信,道:“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吗?武功哪有这样快便可以练成的道理?”冯琳道:“我教你这种武功,就只能打赢他,对别的人却没有用处的,你信不信?”李沁梅见母亲说得甚是认真,半信半疑,随母亲到密林中去练武功。两母女一样性情,凡事一开了头,就不能罢休,她本来是想在冒川生开山结缘之日,去瞧热闹的,如今一时兴起,母女俩练功练得入迷,把冒川生开山结缘的大事也抛之脑后了。  
                这一晚,唐经天与金世遗都是彻夜无眠,不知不觉,便到了第二日清晨,是冒川生开山结缘的正日了。  
                晓日透出云海,峨嵋山金光寺响起了一百零八响钟声,大雄宝殿打扫的干干净净,开始接待从各地而来要向冒川生领益的武怵好手。这次来的人特别多,因为冒川生是武当派辈份最高的人,所以武当派的弟子自动的担任了招待之职,靠近讲坛的地方也都给他们占据。唐经天混杂在宾客之中,见这情形,不禁暗叹武当派南支的人才零落,不说武功,在气度上,武当派的第二代弟子,就没有一个人足以继承前贤。  
                正在举座肃静,静待冒川生的时候,忽听得殿堂外嘻嘻哈哈的嬉笑之声,闹成一片。雷震子大吃一惊,急忙抢出去看,只见十几个同门,手舞足蹈,跳上跳下,不用说又是那疯丐弄的把戏了。武当弟子大感面上无光,手足无措,只听得宾客中有人笑道:“这是什么仪礼呀?”唐经天急忙越众而出,向着那几个如中疯邪的武当弟子,左打一拳,右打一拳,众人哗然大呼,随雷震于一同出来的四大弟子便想上前动手,雷震子面色铁青,沉声喝道:“别人出手相救,你们也瞧不出来吗?”果然在片刻之间,那十几个武当弟子都复了原状。原来唐经大同为来不及替他们一个个“解穴”,迫得用“神拳解穴”的本领。以内家真力,在刹那之间,冲开各人的穴道。各派高手个个惊奇,正在喧闹之时,里面钟声鸣叫,冒川生就将开坛了。  
                冒川生是中原公认的武林第一高手,每十年开山一次,他春秋已高,这次开山之后,只怕未必有下一次了。是以各派高手,一听钟声,立即肃静无声,依次入座,唐经天也因此免了被人查问,当亦混在众人之中。唐经天暗暗留神,只见坐在前面几排的,十九都是邪里邪气,与虔诚听道的人,一眼就可以分别出来,唐经大心中叹道:”树大招风,高名招妒,这话倒真是不错。”


              IP属地:重庆234楼2009-07-24 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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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经天自以为已领悟了冒川生点穴的神妙之处,但还有一样妙处,却连唐经天也不知道。  
                  雷震子先前不大服气,被冒川生一点之后,全身震动,只觉一股热气,自所点穴道之处,直传到心田,只点了几下,阳矫脉立刻畅通,再几下,阴维脉的跳动也由弱而强。晚上他受了赤神子一掌,热气攻心,尤以阴矫脉和阴维脉受损最甚,虽得唐经天的天山雪莲解救,这两处经脉仍是阻滞不通,如今被冒川生一点,看似点穴,实却是替他解穴,非但如此,而且替他加强各处经脉的运行,令雷震子本身所具有的内家真气迅即疑固,这一下等于助长了他三年的功力,得益之大,不言可喻。  
                  片刻之后,冒川生点完了雷震子的三十六道大穴,不但阳矫脉阴维脉由弱而强,其他各处经脉,如任脉、带脉、冲脉、督脉、足少阳肾经脉、手少阳三焦经脉……等等,无不畅通,只觉无限舒服。旁观高手但见霍震子跳荡不休,呼吸气息极重,口中不断喷出热气,还以为他不胜指力,哪知他却是得了冒川生之助,将赤神子的掌毒与留在身中的邪气全部驱出了。  
                  冒川生一笑敛手,气定神闲,一派若无其事的样子,仍然端坐讲坛的蒲团之上,微笑问道:“领悟了么?”雷震子恭身说道:“领悟了!”冒川生徐徐说道:“怕未必呢,不过你领悟几分,也不错了。”唐经天正自出神,在心中复习冒川生的点穴手法,听这数言,直刺耳鼓,抬起眼睛,忽觉冒川生的目光又似停留在自己的面上,不觉心中一动,想道:这话大约是说给我听的。雷震子哪能领悟?”殊不知他和雷震子都只是领悟了一半,冒川生这次出手点穴,实是一举三用,一者是向赴会存心挑衅的群邪示丨威,让他们大开眼界;二者是暗授唐经天克制金世遗的点穴法;三者是借此替雷震子恢复元气。能完全领悟冒川生的妙用者,座中并无一人。  
                  雷震于正想归座,第二排中跳出一人,朗声报道:“末学后辈南海离火岛郝中浩求大宗师指点。”冒川生道:“原来是赤城岛主的高足,好说好说!你家的离火坎水掌法,老朽也佩服得很。”郝中浩道:“冒老前辈如此说法,那岂不是教后辈如入宝山空手回吗?”冒川生的“开山结缘”,照例不能拒绝后辈的请教,于是说道:“各家有各家的独到武功,贵派的掌法我不敢妄言指点,但你也不妨试演出来,待我看看,是否还有其他地方,咱们可以切磋。”郝中浩施了一礼,说道:“我有不情之请,求与贵派的大弟子雷师兄对掌,对掌中有何破绽,求老前辈一一指出,这样获益更大。”赴会诸人听了,心头都是一震!


                IP属地:重庆236楼2009-07-24 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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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往届冒川生开山结缘的规矩,求冒川生指教的后辈,本来就有两种办法,一种是自己将本身最得意的武功练出来,一种是两人合手,请冒川生指点,每届求冒川生指点的人都很多,后一种办法,因为同时可以指点二人,节省时间,所以也常常采用。但若是两人合手者,多数是同门师兄弟,或者是好友世交,胜败不伤和气。而令郝中浩要与雷震于合手,两人绝无渊源,那当然是郝中浩有心向武当的大弟子挑衅了。  
                    故此赴会诸人都是心头一震,即连唐经天也暗暗替雷震子担心,想道:“郝中浩这岂不是存心捡便宜吗?离火岛赤城岛主的掌法独创一家,雷震子咋晚若未受伤,怕还未必能打成平手、如今他元气未复,如何能是郝中浩之敌?”  
                    只见冒川生仍是神色如常,毫无慢态,微笑点头说道:“那也好。雷震子,你就用九宫连环掌法,向郝师兄领教领教吧。”  
                    雷震子站了出来,大殿中间空出数丈方圆之地,两人在当中一站,雷震子立好门户,道:“请郝师兄赐招。”郝中浩一点也不客气,雷震子刚刚说完,他右掌一起,呼的一声,立刻劈面打下。  
                    赤城岛主所创的离火坎水掌法,一阳一阴,右掌极刚,如火之烈,左掌极柔,如水之性,刚柔相济,阴阳相配,妙用无穷,郝中浩是赤城岛主的大弟子,尽得乃师所传。赤城岛主僻处海外,郝中浩却常在中原走动,这次立心来向冒川生挑衅的群邪,先去游说赤城岛主相助,赤城岛主素闻冒川生之名,不欲多事,郝中浩却被说动,来到峨嵋。前一夕群邪计议,只要激得冒川生出手,那就是已坍了他的台。故第一仗就派郝中浩出来挑衅雷震子。  
                    郝中浩自然也看出了雷震子内功不足的弱点,所以第一手就用离火阳掌,呼的一声,刚劲之极,雷震子双掌一分,右掌从左掌掌背擦过,当中一划,啪的一响,郝中浩掌背起了五道红印,退后三步,雷震了的掌心也皮肉破损,现出血丝,上身摇冕不定。但却并未给对方的掌力震退,这一下双方都是以硬碰硬,各自受伤,但比对之下,却显然是雷震子占了上风!郝中浩大吃一惊,会中诸人,连唐经大在内也均惊诧不已!大家都是莫名其妙,怎么雷震子的功力会突然增进了这许多?  
                    他们怎知雷震子的功力本来与郝中浩在伯仲之间,但经过N叫中的暗助,这就比郊中浩强了三分。雷震子得理不饶人,立即跨步寄掌,呼.呼。呼,连劈三掌,郊中浩连连后退,突然左掌一迎,雷震子忽觉对方全不受力,郝中浩左掌一搭,搭上了雷震子的掌背,右掌立刻反手析下,武当弟子有的被吓得叫出声来,眼看大师兄的手腕就要被敌人折断!  
                    忽见雷震子指尖一翘,正正指着郝中浩的虎口穴道,郝中浩一凛,左掌松开,一招“金生丽水”,解开雷震子追击的掌势。雷震子第一次遇到坎火离水掌法,本来还未懂得这掌法的奥妙之处,但他刚才听得祖师说他的点穴法不行,领悟了九宫八卦掌中必须以点穴的指法,配合掌力,出奇制胜,所以一遇危急,立刻便用点穴解救,郝中浩不敢拼个两败俱伤,果然奏了奇效。  
                    冒川生微微一笑,道:“郝中浩刚才那一掌应该横析时尖,左掌应立即变招抓敌脉门,这样就不至于给对方窥隙点穴了!”众高手都暗暗点头。郝中浩心道:“呀,这话你何不早说!”怔了一怔,雷震子双掌齐到,郝中浩正待右掌迎敌,用“力劈三山”的招数硬挡,下一手就用左掌的“顺水推舟”的阴柔掌力反击,忽听得冒川生道:“不成,不成!该先用坎水掌法的微步凌波消敌来势!”郝中浩无暇思索,不自觉的立刻照冒川生的指点应敌,果然将雷震子带过一边,这才心中一震,想道:“幸亏他说得早,要不然以硬碰硬,雷震子的功力高我三成,这手腕岂不是给他斫断了。”  
                    两人一分即合,又再交锋,冒川生依着“开山结缘”的规矩,随时指点,而且对郝中浩的指点,比对雷震子的还多,叫赴会的高手听了,都佩服冒川生确有大宗师的气度,非但一点也不偏袒本门弟子,而且还暗暗相助对方,即是郝中浩本人,亦是大力心折。  
                    岂知冒川生别有妙用,他知道九宫八卦掌以正制奇,绝对能应付得了郝中浩的邪门掌法,而雷震子本身的功力又高于对方,那已是立于不败之地,所可虑者是雷震子初遇这种掌法,未曾深悉其中奥妙,可能被对方阴阳掌法所迷,所以他不怕去指点郝浩,在指点郝中浩之时,亦即是令雷震子更领悟对方掌法的奥妙所在,好知所预防。而指点雷震子之处,都是关键所在,雷震子的掌法本就纯熟之极,一经指点,那就更加变化无方了!  
                    两人各展平生所学,拆了将近百招,郝中浩虽然得冒川生指点较多,而且每一次指点都非常中肯,毫无虚假,但述是处在下风,不觉心中叹了口气,托的跳出圈子,拱手说道:“雷师兄的掌法非我所能敌,多谢大宗师指点,我回岛去一定再依大师的指点苦练。”郝中浩口服心服,从此永不敢再与武当派为敌,而他自己也确实因此得益不少。  
                    两人刚刚归座,坐在第三排的一班人忽然鱼贯而出,这一班人一律黑色衣冠,手持长剑,腰悬暗器囊,共有九人之多,走出来也各按着八卦方位,满透着怪气。正是:  
                    名山处处妖邪到,接二接三起事端。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IP属地:重庆237楼2009-07-24 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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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一照面之间,叶天任双手齐扬,两柄回环钩都带着怪啸之声盘旋飞出,冰川天女一手持剑,单凭左手的金刚指力,不能柑住两柄回环钩,那两柄回环钩来势极急,左右盘旋,合成了一个圆孤,不论向哪方躲闪,都难免被钩上的利刃所刺,在降高手,怵目惊心,都在想道:灵山派的武功倒不见得有什么了不起之处,但这暗器的古怪,却是厉害非常,端的不在唐家之下。  
                      正在大家屏息而观之际,那两柄回环钩看看就要碰着冰川天女,忽见青衣闪动,裙带飞扬,霎眼之间,大殿之中,忽然不见了冰川天女的影子,众人正在错愕,那两柄回环钩无人拦挡,竟然带着鸣呜的啸声,直向人丛之中飞来。众人登时骚动,有的闪避,有的便想出手硬接,乱糟糟之际,忽见两道鸟金光华腾空飞起,叮叮两声,那两柄回环钩忽然掉头飞回,去势如电,比刚才叶天任发出之时还要快速得多!  
                      众人又是大骇,这回环钩盘旋飞出,力道极强,竟然给人用暗器打回。这份功力比雷震子叶天任等辈,高出何止十倍!那两柄回环钩掉头之后,直飞如矢,竟然飞到了冒川生的讲坛,座中许多高手本待寻觅那发暗器的人,但在这样紧张的关头,哪能分出心神旁观。  
                      但见冒川生微微一笑,挥袖一拂,那两柄回环钩又激射而出,飞得甚高,霎眼之时,便从众人头顶越过,射到大殿之外。几乎就在同一瞬间,忽听得叶天任惨叫一声,跌倒地上,手颤脚抖,在地上滚转,如中疯魔。众人眼睛骤然一亮,冰川天女身形又倏地重现,站在坛前。原来她适才跃至梁上,只因身法太快,众人连看也看不清楚。她恨那叶天任太过歹毒,避过回环钩后。随手弹出一颗冰魄神弹,打中了时天任的太阳穴,那奇寒之气随着穴道直钻心头,叶天任如何抵受得住、  
                      冒川生合什说道:“善哉,善哉!众弟子赶快救人!”雷震子等一众武当弟子早已伺候在旁,这时灵山派九个黑衣人个个都受冰魄神弹之伤,尤以叶天任伤得最重,雷震于急指挥同门将他们扛入后院禅居。殿中秩序刚刚恢复,忽听得碟碟的怪笑之声,从外传来。  
                      笑声摇曳,震得大殿嗡嗡作响,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头上骤然飞起一片红云,自殿外一掠而入,从众人头上越过,落在坛前。原来是一个穿着红衣的瘦长汉子,两颊深陷,双睛如火,头发蓬乱,狰狞怕人。座中有一两个较为年长的,喊出来道:“赤神子!”  
                      赤神干碟碟怪笑,对着冒川生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傲岸之极,突然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向下一摔,道:“你们在这里比试武功,怎么暗器匕到我的头上来了。”哨哨两声,摔下的就是那两柄回环钩,跌在地上,裂成八片。众人均吃了一惊,赤神子的指力之强,确已到了捏石如粉的地步。  
                      冒川生道:“赤神道友,他们后辈的暗器,怎么伤得了你,何必动气?”赤神于“哼”了一声,道:“你把那发暗器的后辈叫出来。”冒川生笑道:“他们此刻正在冷热交作,待他们病好之后,你再到灵鹰山找云灵子夫妇去吧。”云灵子夫妇是灵山派的长老,亦是赤神于的好友。赤神子一听,皱皱眉头,朝地上一瞧,认出那是灵山派的独门暗器回环钩,他本来存心挑衅,一计不售,接着又冷笑一声,左手一伸,双指之间柑着两支袖箭般长短的芒刺,道:“可不是灵山派的暗器了。”  
                      唐经天一跃离座,叫道:“这是我发的天山神芒,你待怎样?”原来唐经天刚才用天山神芒打飞叶天任的回环钩,天山神芒嵌入钩中,这时也到了赤神于手上,天山神芒坚逾金铁,他捏之不断。赤神子瞪了唐经天一眼,向冒川生稽首说道:“你开山结缘,盛会难逢,我也求你指点指点。”赤神子本意是想藉此与唐经天动手,但慑于冒川生的德尊望重,到底不敢过于放肄,所,以姑且照“结缘”的规矩,话明在先,然后好与唐经天比试。不意冒川生微微一笑,说道:“难得道友也来,”指点’那是不敢当的,我叫我的侄女向你领教吧。冰娥,你就使一趟达摩剑法,向这位前辈请益吧。”  
                    


                    IP属地:重庆240楼2009-07-24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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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神子与冒川生同一辈份,冒川生此言,表面似是谦虚,实即仍是把他当做来“结缘”的一般后辈看待,赤神子勃然大怒,正待发作,只听得冰川天女笑道:“这位前辈我己领教过多次了,我看他再苦练十年,下次再来,求你老人家结缘,也还未晚。”这说话即是说以赤神子现在的本领,连她也打不过。冒川生摇摇头道:“你真是初出茅庐,不知沧海之大。”此语似责似赞,赤神子气得七窍生烟,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朝着冰川天女,呼的一掌拍下,喝道:“小妖女,看是谁要苦练十年。”唐经天手抚游龙剑柄,踌躇未退,冒川生向他挥一挥手,笑道:“你也要来结缘吗?这次未曾轮到你,你下去歇歇。”  
                        唐经天退回原座,赤神子与冰川天女已在坛前交手,赤神子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扬空一抓,一抓不中,立即变招,双掌牵引,划了半个圆弧,徐徐推出,只听得“哎哟”一声,有一个人已晕倒地上。座中离手,均是大吃一惊。  
                        这赤神子的功夫怪异之极,双掌通红如血,原来他手掌上的皮肤都已剥去,连骨头都忑了出来,这还不足骇人,更骇人的是,他掌挟劲风,热呼呼的,竟似鼓风炉中喷出的一股热风,围在前面观战的人,功力稍低的都立感呼吸不舒,闷热难受,有一个人竟因此晕倒。众人被热浪迫得不由自己的后退,冰川天女笑道:“黔驴之技,不过尔尔。”冰魄寒光剑陡的一挥,顿时寒光耀眼,冷风四射,那闷热之气,全被驱散。冷热相消,众人都觉精神一爽,又围上前来,看他们交手。  
                        只见赤神子狂呼疾搏,伊如一头发了狂的野兽。他掌势飘忽,出招如电,冰川天女身法虽是轻灵之极。仍然给他如影随形,掌锋总是不离要害。但他的掌势虽是飘忽不定,却也碰不着冰川天女的衣裳。众人都不禁喷喷称异。看来冰川天女似是暂处下风,但她剑随身转,每一招每一式都刺削得恰到好处,双方斗了一百来招,赤神子竟没占到丝毫便宜。  
                        冒川生面露笑容,一面看一面点首,忽而笑道:“两人攻守均正。只是赤神道友的掌力还未发挥尽致;冰娥,你的战法轻灵已是恰到好处,稳健也足防御,只是剑学有如兵法,要讲究出奇制胜,你的偏锋变化,尚未尽达摩剑法的所长。”他随即就两人的掌法剑法,指点了几招,讲的都是最上乘的武功奥义,除了唐经天等有限几人,余人都是莫名其妙。  
                        赤神子却是又惊又怒,他和冒川生本是平辈,而今听他的指点,竟是深通自己武功的窍要,而且两边指点,亦并无偏袒之处。因此赤神子虽恨冒川生当众贬低他的身份,将他当作后辈来“结缘,’的人一样看待,却也做声不得,冰川天女一经指点,出招越发精妙,真的是意在剑先,赤神子的后着也常被她料及,预先防御。赤神子这一派的武功是越战威力越强,掌力越来越重,赤神于曾与冰川天女交手数次,深知她的功力比自己尚逊一筹。这时已斗到了将近两百招,赤神于的掌力已发挥到尽处。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一股劲风,围观诸人,渐渐觉得热风盖过了冷气,不约而同地又向后挪动。赤神子斗到分际,忽地一声狞笑,全身骨格格格作响,突然一跃而起,两只蒲扇般的大手交叉斩下,周围的数丈方圆之地,全在他的掌力笼罩下。  
                        唐经天也几乎叫出声来,忽见冰川天女柳腰一折,剑光霍地散开,顿觉寒潮匝地,冷气弥空,冰川天女全身竞似被包围在一层轻绢薄雾之中,旁观者心迷目眩,只有唐经天等有限几人看得清楚。只见赤神子那股凶猛如挟风雷的掌势,在冰魄寒光的阻隔之下,停了一停,不敢即行下扑,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赤神子的掌力将发未发之际,冰川天女一个踉跄倒退,突然反手一剑,寒光骤起,竟然从赤神子绝对意想不到的方位刺了入来,赤神子吃一惊,回掌护胸,只听得刷的一剑,赤神子头上的乱发已被削去了一大片。  
                        唐经天又惊又喜,他深知赤神子功力高于冰川天女,一直为冰川天女提心,想不到她在临危之际,先后使出两招达魔剑法的怪招,一招“海上明霞”、一招“一苇渡江”,攻守联成一气,奇正相生,竟然把赤神子杀得连连后退,连唐经天也料不到她的剑法突然问精进如斯!原来冰川天女到了金光寺后,得冒川生的指点,更悟了达摩剑法的精髓,加以她不畏赤神子的掌心热力,达摩剑法的奇招一出,恰恰成了赤神子的克星。  
                        赤神子哪甘败在后辈后中,狂吼一声,又聚了全身功力,连环运掌,势如排山倒海。冰川天女踏着九宫八卦方位,不住后退,但每一剑都沉稳异常,暗消赤神子的攻势,赤神子连发了二九一十八掌,虽然把冰川天女的剑光压得只能防身,却是未能取胜。赤神子心中烦躁,把内力全运到掌上,一招“排山运掌”把冰川天女的护身剑光迫得摇晃不定,连宝剑也给震得离身,这掌力刚劲非常,眼看冰川天女就要毁在他双掌之下!


                      IP属地:重庆241楼2009-07-24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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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回 妄动无明 玄功消一旦 安排有道 衣钵得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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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世遗满腔愤气,本想到会上胡闹·一场,他用碎石将十多个在外面轮值的武当道士打了笑穴和麻痒人,像赶鸭子一样赶入会场,正在洋洋得意,不料冒川生将一串念珠甩了出来,只是一举手之间,就破了金世遗的打穴法,使那十多个武当道士立时恢复常态。毒龙尊者的点穴法独创一家,金世遗曾以此打败不少强敌,自以为天下无人能破,哪知与唐经天几次交手之后,这碎石打穴的功夫已被唐经天识破,虽然尚未能克制他,但已知道了解法,昨天唐经天替雷震子等人解穴,金世遗后来知道。心中已是一震,而今见冒川生不费吹灰之力,弹指之间同时解了多个人的穴道,这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听那念珠破穴之声,金世遗自忖,若然打到自己身上,自己也不能抵挡,幸而冒川生只是替门下弟于解穴,并不与他为难,金世遗不由得心头气馁。骄气大敛,但转眼一瞥,见唐经天与冰川天女联剑对付黄石道人,金世遗心头又如打破了五味瓶子,又酸又苦,极不舒服,正待悄然退出,忽见洞冥子突然飞入,人在半空,就弹开了冒川生的几粒念珠,接着竟然对冰川天女连施杀手。这时洞冥子的长爪看看就要抓到冰川天女脸上,金世遗即算对唐经天有多大恨意,这时亦焉能不救?  
                          但见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冰川天女霍地一个凤点头。反剑一削,洞冥子这一爪抓她不住,大出意料之外,身形一晃,左手一伸,连环又抓,金世遗大喝一声,旋风般的杀了进来,铁拐当头砸下,洞冥子伸手一抓,恰恰抓着杖头,这一交手,两人都以上乘的内功相拼,金世遗身不由己的被他拖了两步。冰川天女见势不妙喇的一剑,刺洞冥子颈椎的“天柱穴”,这一招正是攻敌之所必救,哪知洞冥子武功已臻化境,竟不回头,随手一抖,将金世遗的铁拐抖了起来,哨的一声,弹开了冰川天女的玉剑,右掌接着伸出,在铁杖上一按,狞笑叫道:“狂妄小子,叫你知道厉害!”洞冥子单掌之力,金世遗己感不支,这时被他左掌一送,右掌一拍,铁拐竟然内弯,金世遗虎口流血,冰川夭女大惊,运剑如风,刷,刷,刷,一连三剑!  
                          洞冥子哈哈大笑,右掌仍然按在拐上,左手抓着金世遗的杖头自左至右转了一个圆圈,冰川天女的剑刺得快,他的拐也转得快,金世遗双手抓牢铁拐,被他拖得打圈疾转,座上诸人都看得眼花缀乱,但见铁拐盘旋,人影飞舞,洞冥子与金世遗各在铁拐一端,渐渐连哪个是洞冥子哪个是金世遗也分辨不出来。冰川天女一连三剑都砍在铁拐中间,眼见人影越转越疾,诚恐误伤了金世遗,第四剑不敢刺出。忽听得金世遗怪笑一声,身形腾空飞起,冰川天女吃了一惊,只见洞冥子仍然持着铁拐一端,金世遗却骑在铁拐上,忽地“呸”一声,吐出一口唾涎,隐隐杂着嗤嗤的飞针破空之声,冰川天女赶忙移形换位,反身一剑,一招“倒挂天虹”,疾刺洞冥子背心的“夭枢穴”!  
                          金世遗本来已被洞冥子完全制住,这一下变化,却是大出洞冥子意料之外,但他练有上乘的闭穴功夫,却也并不惧怕金世遗的暗器。冰川大女的剑招来得快,洞冥子无暇发放金世遗,转身一拂油先解开冰川天女的剑势,三人出手都是迅逾飘风,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之间,冰川大女被他一拂,立即引剑便退,洞冥于未及转身,只觉颈项滑腻腻的,似是被金世遗的唾涎沾上,心中大怒,反乎一挥,铁拐飞起,金世遗在半空一个筋斗,头下脚上,双手一按,握紧铁拐,大声叫道:“刺他风府穴、漩矾穴,矾穴、潜清穴!池中了我的暗器,毒气就要发作了!”  
                        


                        IP属地:重庆245楼2009-07-24 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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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冥子的内功已练到一流境界,虽然还未练成金刚不坏之躯,但已是百邪不侵,更兼他闭了全身穴道,毒气更难潜入,所以对金世遗的话,初时还不以为意,不料挡了冰川大女几招之后,忽党风府穴、漩现穴、潜精穴三处隐隐发麻,果然是毒气循着血管内攻心肺的征兆,不由得又惊又怒。  
                            原来金世遗适才所用的暗器乃是天下至毒的暗器。蛇岛有一种怪蛇,名为“金角神蛇”,蛇头微凸若角,毒性最大,金世遗的飞针便是这种“金角神蛇”的涎所练过的。金世遗在练这种暗器之时,先服下特制的解药,让这种蛇咬过几次,因而身体自然产生了一种抗毒素,他把飞针含在口中,亦是无害。但别人若给打中穴道,除非确已练到金刚不坏之躯,否则毒针见血,毒气即侵,闭了穴道,仍是无法防御,这种毒计亦分几种,以前唐经天唐赛花所中的是毒性较轻,慢慢发作的。而今洞冥子所中的三支毒针,却是毒性最强,立即便要发作的毒针。  
                            洞冥子忽党风府穴、漩矾穴、潜精穴三处隐隐发麻,又惊又怒。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金世遗双手按着铁拐,在半空中一个转身,又已落到地上。哈哈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你要向冒老前辈请教,呸,你配么、还是我和你结缘结缘吧!”“米粒之珠,也放光华!”乃是洞冥子适才讥笑冰川天女的活语,而今金世遗也用来嘲笑他,一来是讨好冰川天女,替她出一口气;二来是有意激动洞冥子的怒火,令毒气发作得更快。  
                            洞冥子当然知道他的用意,吸了口气,默运玄功,一声不响地又挡开了冰川天女的连环三剑,金世遗冷笑道:“我这暗器,天下无人能解,你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爷爷,我看在新收的灰孙子的脸上,或许能饶你性命。”洞冥子怪眼一翻,喝道:“不知死活的小辈,教你知道我的厉害。”长袖一拂,把冰川天女拂开,忽地呼呼两掌,向金世遗疾劈,掌势有如排山倒海、金世遗笑道:“你动了真力,死得更快!”却也不敢怠慢,横拐一挡,拐杖又给他拿着。金世遗适才冒了性命之险,用“天魔解体”的怪招才能脱身,这时不敢被他抛转,仗一被他拿着,立即用于斤坠的功夫定住身形,同时运劲外夺,冰川天女一抖玉剑,走偏锋疾上,连环出剑,又刺他那三处中了毒针的道穴,只听得“嚏”的.一声,铁拐忽然分开,金世遗手中拿着一“把铁剑,原来他这把铁剑乃是藏在拐中的。洞冥子拿着铁拐的外壳,架开冰川大女的宝剑,金世遗的铁剑也是一件宝物,横研直刺,招数怪异无论,挥动之际,隐隐有股毒蛇的腥味,洞冥子将铁拐一掷,忽然向地一倒,盘膝坐在地上。展开双掌,力挡冰川天女和金世遗的围攻。  
                            这时,金世遗左手持拐,右手持剑,攻势越发凌厉,洞冥子端坐地上,身子动也不动,只凭双掌的伸缩擒拿之势,力敌三般兵器,看来是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金世遗又不断的出言讥笑,要激他怒火攻心。洞冥子拆了二三十招,黑气已渐渐透出华盖。冰川天女心地仁慈,念他终是前辈,有些不忍,见金世遗不断的施展杀手,叫道,“让他走吧。”洞冥子怪眼一翻,喝道:“谁要你让,你要走也不能呢!”金世遗笑道:“你瞧,他自己要向阎罗王报到,谁阻得来?”抡起铁拐,又重重的当头敲下。冰川天女转眼一瞥,只见唐经天在另一边战黄石道人,黄石道人转守为攻,那柄拂尘宛如玉龙夭矫,在剑光笼罩之下,不住价的觅隙强攻,唐经天仗着大须弥剑式,仅能自保,就在冰川天女一瞥之间,他已接连遇了几次险招。  
                            冰川天女见唐经天迭遇险招,不由得大为着急,心中想道:“洞冥子已受重伤,料金世遗对付得了。”反身一跃,收剑跳出圈子,忽觉洞冥子双掌似有一股牵引之力,几乎摆脱不开,但适值其时,金世遗又是一拐打下,冰川天女用力向外一架,长剑撤了出来,心中惊疑不定。但见唐经天正被黄石道人攻得手忙脚乱,无暇思索,玉剑一挺,飞身一掠,立即上去刺黄石道人的背心,解了唐经天之困。  
                            两人再度联剑,不过三十招。又抢了上风,把黄石道人迫得转攻为守。双剑纵横,正在杀得痛快,唐经大忽然眉头一皱,低声说道:“冰娥姐姐,你快去助那疯丐不必理我。”  
                            原来这时金世遗已碰到了性命的危险。冰川天女和他联手对付洞冥于之时,还不觉什么,冰川天女一去,但觉洞冥子的掌力越来越强,金世遗拐剑兼施,看似攻势极为凌厉,但已被他的掌力胶着,三十招过后,竟是渐渐施展不开。抡拐转剑之时,都要非常用力。金世遗又惊又急,用力外夺,洞冥子忽然改守为攻,双掌翻飞,虽然坐在地上,掌力所及,周围丈余方圆之地,都己被他封住,金世遗的铁拐铁剑就似陷入了泥沼之中,只能勉强挥动,想排齐出来脱身而走,已是不能。金世遗也曾连喷两次毒针,但这时洞冥子旱有防备,焉能再给他毒针射中、他毒针一扫,就被掌风震成粉屑,非但不能解困,反而因为分了分心,更被洞冥子的掌力所吸,看看就要被他牵进内圈。金世遗心中明白,洞冥子是在消耗他的内家真力,如此下去,再过三十招,自己便要气衰力竭,那时纵然不死,也要变成废人。可是对方的掌力越来越强,又迫得自己非要使用内家真力相拒不可。正在苦苦撑持之际,洞冥于忽地厉声叫道:“狂妄小辈,如今知道了我的厉害么?”双掌一翻一覆打了一个圈圈,金世遗的铁拐铁剑都已被他抓着,这时忽听得冰川天女叫道,“不,咱们先收拾了这个妖道再去助他。”原来冰川天女还未看出金世遗的危险,一心想打败黄石道人再合力去助金世遗。她这话是答覆唐经天的。金世遗听了,却如利箭穿心,气愤悲酸,心中想道:“我一心助你,你却只顾那个小子。”心中悲痛,斗志消失,被洞冥子内力所吸,更是抵挡不住,看看就要仆倒。、忽又听得唐经天叫道:“不,先救他!”只见赤色光华疾闪,怪骼两声,两枝天山神芒被洞冥子抖起铁拐打飞,但如此一来,金世遗所受的压力减了几分丨,身形重新恢复稳定。金世遗心中大愧,但斗意又增,拼了全力再和洞冥于相持。但唐经天的天山神芒虽然厉害,对洞冥子却只有威胁之功,不能致他死命。金世遗的铁拐铁剑被对方抓住,欲攻不能,要放手也不行,内力被迫得消耗更甚。


                          IP属地:重庆246楼2009-07-24 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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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之间洞冥子的遣体已焚化净尽,黄石道人将他的骨灰装进一个玉坛,自向昆仑山去。冒川生将他送出寺门,再回大殿。  
                              大殿中各派弟子恭立迎候,静待冒川生再主持“结缘盛会”。冒川生登坛将未讲完的易筋经奥义讲了一遍,端坐坛上,缓缓说道:“老朽德蒲能鱼,承各派同道不弃,推我主持盛会,三度结缘,实在惭愧之极,三度结缘之中,我眼见新人辈出,武学昌明,一代胜于一代,我在大惭愧中也有大喜悦。今次结缘盛会,就到此为止了。”依往次之会,冒川生的结缘盛会最少也有半月之久,而今只不过一日,冒川生便说结束。合座都是大为惊奇,有人正待发问,冒川生双手一按,又缓缓说道:“各派武功都各有擅场,各位也都是一时俊彦,武学之道,一理通百理融,我今次的易筋经奥义,乃是内功修持的基本功夫,各位以本派功夫参融此理,回去向本门长老请益,也就不必老朽再饶舌了。今次多谢诸位前来,老朽倒是有点私事,要请诸位作个见证。”顿了一顿,道:“冰娥,你过来!”  
                              冰川天女走近坛前,冒川生道:“我汞为武当派的长老,这几十年来,却只做了个‘自了汉’,对本门弟子,疏于教导,以至弄得人才凋落,我甚是愧对列代祖师。我看你心地纯良,武功也尽得本门心法,所以我也不避忌至亲,今日我将衣蹿传你,以后领导同门之责,就得由你负起了。”冰川天女吃了一惊,她正是讨厌尘世的繁嚣,一心想回冰宫,哪肯做什么掌门。冒川生似是知悉她的心意,道,“你且别忙,听我一一交代。”又唤道:‘雷震子,你过来!,’雷震子走到坛前施礼,冒川生道:“武学之道,有如大海,你今日召:知道不足了么?”雷震子满面羞惭,垂首禀道:“弟子知道了!”  
                              冒川生微笑道:“‘知道了就好了,掌门师兄日前上书给我,说是年老力衰,难任艰巨,请我另立掌门,我瞧你这一年多来,修养颇有进益,掌门的担子,就由你挑起来吧。”雷震子做梦也料不到师祖指定他做掌门,惊喜羞惭交并,讪讪说道:“这担子弟子可挑不起。”眼睛看着冰川大女。冒川生道:“能知不足,便挑得起。做掌门的最要紧的是行事公允,赏罚分明,约束同门,不离侠义之道,那便对了。武功倒在其次。冰娥是我衣钵传人,以后若有关本派兴衰的大事,你决断不下的,可以去禀告她。”


                            IP属地:重庆251楼2009-07-24 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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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座中各高手听了,都是心中一凛。原来照武林的规矩,每派一个掌门人若还有长辈存在,长辈就是本派的长老,掌门人碰到大事要取决于长老,长老中的至尊的之位实际亦即等于太上掌门,不过他不理繁杂的琐事罢了。以目前的武当派而论,冒川生三兄弟都是长老,但石广生前凡年已死,现在又知桂华生亦早已去世,那即是只有冒川生一人是太上掌门。掌门可以更换,长老不能更换,除非长老都死了,或者是由同门公推,或者是由前任长老提定,才可以从同辈中选出一人作为本派的长老,但这人必须武功德望都为武林各派钦佩的才行,所以若然长老都死了,也可以不必再推定或指定“长老”的。在这样的情形下,掌门人亦就是本派的至尊了。现在冒川生指定冰川天女是他的衣钵传人,又要雷震于有大事须取决于她,那即是说冰川天女从今日起便是武当派的“长老”,亦即“太上掌门”,但依武林规矩,冒川卞未死,这“太上掌门”岂能擅立?而且冰川天女又是这样年青!因此众人都觉惊诧。  
                                冰川天女对这些规矩全然不懂,一听伯伯原来并不是要她做掌门,只是要她“管”雷震子,她心中暗笑道:“我旱就替你管过雷震子厂,这倒不必推辞。”于是欣然点首,道:“听伯伯吩咐,但侄女可不欢喜到武当山去,将来还要回转冰宫的。”冒川生笑道:“你如今就是本派至尊,你欢喜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谁人还来管你?”  
                                冰川天女怔了一征,心道:“我怎么变成了本派的至尊了。”忽见冒川生端坐坛上,闭目垂首,面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大殿内数百人等,一齐肃立,鸦雀无声,吕四娘合什赞道:“带发修持数十年,先生妙道悟人天,勘破色空无世相,更欣衣钵有真传!”金光大师也赞道:“了无牵挂西归去,居士居然菩萨行!”雷震子率领同门,一齐跪下,冰川天女惊道:“我伯伯死了么?”吕四娘庄严说道:“你伯伯福寿全归,安然坐化,这是尘世间罕见的大喜事,你哭什么?”  
                                冰川大女也曾钻研过佛家的道理,知道这样的安然坐化,确是佛门弟子认为最难求得的事情,非有道之士莫办,但想起从今以后,自己在世上再无一个亲人,心中却也不免有点难过。当下急忙随众礼赞。雷震子禀道:“吕大侠,我师祖的后事还要你老主持。”吕四娘笑道:“我此来就是特为送你们的祖师西归的,他的后事,我当然义不容辞。但我先要和唐经夭说几句话。”  
                                吕四娘和唐经天走过一边,吕四娘低声说道:“经天,你不必参加丧礼了。”唐经天道:“冒老前辈是家父的知交,我不送他下土,岂非不近情?”吕四娘道:“我辈何须拘执俗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冒老前辈知道你去救人,也不会怪你的。”唐经大惊道:“救谁?”吕四娘道:“救金世遗。”唐经天道:“洞冥子那一抓似乎也不足致金世遗于死呀。”吕四娘道:“不是洞冥子致他于死,是他自己的武功致他于死。”唐经天如坠五里雾中,道,“这弟子倒不明白了。”吕四娘道:“毒龙尊者的武功是他自己在荒岛中悟出来的,荒岛中除了毒蛇,别无生人,加上他愤世嫉俗,修练内功之时,胸中充满乖戾之气,所以他的内功虽然自成一家,奥妙神奇不在你我两派之下,却非正道。功夫越深,内魔越厉害,据我猜测,毒龙尊者必然是走火入魔死的,这种微妙的内功反克之理,只怕他要在临死之前方能明白。金世遗道行尚浅,那自然更不明白了。”这种内魔外魔之说,乃是武学中的术语,听来似是神秘,其实亦非不可解释,那就是功夫的运用不依正道所招致来的隐患而已,以鸦丨片作比喻,鸦丨片本可治病,也可用作振奋精神,但不间断的吸服,反令人精神衰靡,无异于慢性自杀!“邪派的内功”即等于鸦丨片,练之越久则中毒越深,同一一道理。  
                                吕四娘又道:“金世遗的内功还远未到达他师父的境界,本不会走火入魔,但若他不自知防范,终且一日像他师父那样而死。”唐经天插口道:“那何必这样着急,就要赶去救他?”吕四娘道:“本来他不会这样甲便走火入魔,但他中了洞冥子的阴毒掌力,触发内魔,等于一个吸毒已久的人,忽遇大病,隐毒发作,那自然抵挡不了。我刚才曾见过他与洞冥子交手,以他的功力,大约在三十六日之内,尚无性命之忧,你赶紧去找他,光给他服二颗用天山雪莲所制练的碧灵丹,可以延他性命至七十二天。”唐经大大骇道:“天山雪莲亦只不过延长三十六日!”吕四娘笑道:“由上乘内功而来的邪魔内毒,世问无药可医,内天山雪莲能延长性命,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唐经天大为失望道:“这样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苟延性命又有何用?岂个是始终不能救他吗?”吕四娘道:“不,就你能够救他!”  
                              


                              IP属地:重庆252楼2009-07-24 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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