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話 土地
“请借给我土地吧”
于苍马突然的发言,在场的兽人们一律不解的歪着头脑。
对兽人而言,平原的土地既是居住地的同时,也是狩猎场所。可是,作为人类的苍马在街上的领主官邸居住着,食物也由谢穆尔提供因而无需狩猎。都已经这样了,又会有什么理由想去借用土地呢。
加拉姆也一边困惑着,一边询问了苍马发言的意图。
“借了土地,是打算做什么用?”
“去开拓,作为耕地”
对苍马的回答,兽人们间浮现着险恶的气氛。
好不容易才取回了先祖的土地,但如今要将其开拓为耕地,对兽人们而言可谓是荒谬绝伦。原本,霍尔梅亚国从兽人手中夺取平原,为的就是开拓耕地。而如今,在好不容易才从霍尔梅亚手中夺回了平原的现在,想要开拓平原什么的,简直可以说是连夺回平原的初衷都忘了。虽说苍马是夺回平原的大恩人,但那也不那么容易就能接受的事情。
听到这般梦话似的发言,加拉姆将带有“你知道吗?”意思的眼神投向一旁的谢穆尔,而对于这点,谢穆尔FUFU的拼死摇头表示自己也是初次听闻。
看着族长和兽神的御子二人一并困惑着的场景,在场的兽人们骚动了起来。
而制止了那个的,是兹古。其强烈拍打自己膝盖的声音在帐篷中回荡,在吸引了众人注意后,以沉重的语调说道。
“就算是苍马殿,也应该是理解我等于我等的先祖之地——平原所报以的感情的。因此在质疑前,不应先询问其话中的真意吗?”
兹古那咋看是帮苍马打圆场的发言,但那实则是想探出其对兽人平原之情的真实看法而做出的,可谓一针见血直指要害。察觉到这点的兽人们闭上了嘴,将视线投向苍马。
觉察到在场所有的视线都汇聚于自身,苍马调整了坐姿后回答道。
“为了胜利”
面对过于直截了当的回答,无法理解苍马的意图的兽人们面面相窥着。苍马环视着如此困惑着的兽人们的脸庞,继续到。
“我认为,兽人是远比人类要强的种族。”
于那个唐突的内容,兽人战士们一面感到吃惊,一面也“当然了”的说着、点着头。然而,对苍马接下来说出的话语,兽人们无不一脸苦涩。
“但是,既然这样,为什么兽人输给了人类而被赶出了平原呢?”
这对于宣称个体力量不会输给人类的兽人们来说,是最不愿被谈及的事实。
大家都一脸不高兴的沉默着,不得已,加拉姆开口了。
“人类的力量,就是数量。并且,知道在战争中活用这个优势。但是,我们兽人知道自己的力量,却不知如何将其运用在战斗中。所以输给了人类。”
与人类的、知晓了数量占优,并创造了将其最大限度运用的战术相比,兽人纵使知道自己有速度优势,非但不将其活用,反而固执于老套的正面决战。
在听从苍马的指挥进行战斗的过程中,注意到这点的加拉姆,开始一点点的回想起以前的自己,自嘲般的说道。
苍马对这样的加拉姆进一步发问。
“人的力量是数量。——也就是说,人类的数量很多吗?”
“啊。是这样……?”
虽然无法理解为什么会被这问到这种理所当然的事,加拉姆肯定了苍马的话。于是,苍马又问道。
“那么,为什么人这么多呢?”
于那个问题,在场的谁也没能回答。
人类的数量多,在赛尔代亚斯大陆早已是众所周知的常识了。对于这种极其理所当然的常识,不会一一考虑这些理由。
等了一会儿,确认了谁也没回答后,苍马说道。
“那是因为食物的原因。”
在苍马所知道的奇幻小说和漫画中,人类种族没有显著的能力,但是被认为是适应能力和繁殖力高的种族。
在这个赛尔代亚斯大陆上,人类似乎也是如此。
然而,据苍马调查,除了长寿的精灵外,这个世界上的人类与其他种族相比,并不是多产,也不是妊娠期短,可以说并无显著差异也不为过。
然而,不知为何,人类被冠以繁殖能力很强的印象,成了这个世界的常识。事实上,世上人类的人口已经压倒性的超过了其他种族。
明明繁殖力与他种族相比没有太大差异,但为何人口量却如此不同呢?
考虑到这点的苍马,首先想到的就是粮食生产力的差异。
抑制人口的最大因素就是食物。
人口增长是在学校历史课上学到的,从狩猎采集过渡到农业牧场。在小说的异世界幻想中,人口增长被称为诺福克农法土地改革带来的人口革命。
这些都表明,由于粮食生产力的提高,人口出现了爆发性的增长。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能说同样的话,苍马认为人类并不是繁殖力高,而是因为与其他种族相比,粮食生产力高,所以人口才会增加。
并且,事前询问了各种族的代表们,不出所料,非人类种族仍然以狩猎采集为基础,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开始耕种。
那么,要做的事情已经决定了。
如果人类利用数量的优势进攻,那么只要剥夺数量优势就可以了。
开拓索尔比安托平原,增产粮食,不仅增加人类,还增加异族人口。人口多的话,兵力也会增加。换句话说,只要不输在兵力上,个体能力压倒性强于人类的复数异种族混成军的己方根本没有输道理。
就算单是为了在与霍尔梅亚国的决战中取得胜利,索尔比安托平原的开拓也是不可避免的,
苍马如是想到。
再说,苍马之所以急于开拓,并不仅仅是出于这样的长期计划。即使从短期来看,也有不得不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