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忆二首·其一 
红烛曳影鬓微凉， 
梦断南山枕亦香。 
锦瑟凄零思漫漫， 
瑶琴暗弄影茫茫。
相忆二首·其二 
闲愁黯淡念潇湘， 
倚窗书得墨迹凉。 
月冷才思一潋滟， 
茶温旧意两彷徨。
聊赋暮北斋歌 
暮色遥送寒鸦去， 
寒鸦去时携寂寥。 
携寂寥落青衫泪， 
青衫泪染暮色遥。

秋江思 
兰堂暮色照红笺， 
寂寂清江亦起涟。 
夏意萧条携酒醉， 
秋华黯淡枕香眠。
月夜思 
雪凝残辉屏蕉冷， 
月华难掩落梅声。 
冰霜摧折湔裙梦， 
瑶琴欲弄岑寂生。
潭影思 
临水丝竹依稀闻， 
荼蘼落尽余残春。 
谁言艳景流溢彩， 
我道清涟胜三分。
心字思 
独背寒窗思秋梦， 
缘来缘往也留痕。 
闲调银笙兰烬落， 
紫玉冷叩一微吟。
惊梦思 
别后红笺缱绻旧， 
春风未把相忆裁。 
归燕不解人长恨， 
犹携微雨入梦来。
笺畔思 
为君展笺舒晓意， 
卷帘却见柳含碧。 
凭栏凝睇蝶双飞， 
倚春微叹人独立。

跹秋
马踏清秋残叶冷，
离枝只作翩跹飞。
吴钩纵携难酬志， 
西风自凉侧帽归。
潋歆
楼前式微平波寂，
无语凭栏怅然吟。
暗思秋水初见潋，
低眉背灯两相歆。
曳影
斜阳欲暮拂衣去，
弄晚飞花落闲潭。
银烛悄翦情似曳，
卷帘倚看影阑珊。
箫倚
青骢别后仅凭忆，
豆蔻难寻锦瑟秋。
落梅如雪箫声咽，
明月春风人倚楼。
春色凉
杏花开时香满庭，
笛幽欹枕隔帘听。
一卷牡丹一盏茗。
昨夜疏落三更雨，
心字兰烬惹寂盈。
又得浮生浅梦清。
伤心七夜
且伤梧桐雨，
怜心亦潇潇。
空以诗七句，
长夜慰寂寥。

从此萧郎是路人
    在繁华里微不足道的那抹萧瑟，因为一场邂逅而温暖。 
    隔了六年的光景，仍是无妨。一盏清酒，一曲薄幸，一抹浅笑，一阵忐忑，尚可轻巧地伸出手去，翠袖柔荑，挑响了那根沉寂十九年的冰弦。
    他折了荷花给她，她不要，原封不动地退还给他。他问为何，她讲，惜花人从不摘花。随即回身点了心字香，恍惚着，香便氤氲满室。她低眉笑道，往后不必摘花，这香便胜花香。
    她摆了酒看他饮，他抬头笑道想听她唱曲。她扯起嘴角说好，为他歌那曲薄幸，可一句罢了便清泪泫然。他问为何，她道，今年夏天我能陪君低斟浅唱，可明年夏天，我又于何处，君又于何处？他淡笑道，我们再约一个夏天，如何?她于是敛了泪，莞尔道，我信。为他歌完了那曲薄幸。
    又是一年繁华时，他携了她。他说，一年了。今年夏，你定要教我做心字香。她轻笑而允，心里却是一片荒凉。风起了，卷起一层薄雪，轻寒丝丝入骨。并肩而立，相看无语。
    暖春。冰凘融泻。她素手轻扬，为他沏一盏碧螺春。雕花窗下，她面上的一点笑意无意沾上了阳光，他看着，只觉这样的安宁与幸福是不真实的，而心中的痛却如刀般慢慢剜着。他端起茶盏，那么香的碧螺春，他就那么一直端着，不懂得饮，也不懂得放。热气慢慢飘起来，她的笑靥仿佛也恍惚，阳光暖暖的，连带着他的袖上也染了一片。
    终于开口了。他说，父亲命我回府，要为我迎娶苏家三小姐。她唇边笑意犹存，只是低下眉去，慢慢敛了笑，心中一片悲凉的空明。是的，她早知道。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个时刻，只是没想到，会这样早。她慢慢抬起眸来，笑意更浓，她只说，将这盏碧螺春饮了罢。他于是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喝下去。听她看着梨花案上的雕工，同样慢慢地，说起话来。
    她讲，去吧，无妨，我才十四。我不误君。我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他放下茶盏，凝视着她的眼睛。清澈，明净，还有淡淡的笑意，没有泪光，一丝都没有。他唤她的名字，她应了一声。一时间，无语。空气中，恍惚的香味，是她又点起了心字香。
他说，原谅我，无法与你过这个夏天。她淡笑。本就没有你的错，是我痴心妄想。走吧。我不怨你。她坐着，看着她慢慢地站起来，碧衣霜颜，秋水含笑。他又看着她走到她面前来说，愿送君一程。他也慢慢地起身，走到门口，再走下楼去，再走到大厅门口，回过头来，看见她立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她浅浅一礼道，公子慢走，恕不远送。他回过头去，一步迈出了大门，再不回头。
    立夏那天，她点起心字香，坐在雕花窗下，为自己斟了一盏碧螺春。温暖与馨香一起袭来，她在明媚的阳光里，唱了一曲薄幸，歌毕，泪流满面。
    此情已成忆，你我，当为路人。
    今生今世，再不相见。

（一）墨濡湮  
 我看见水中女子的面容，沉静而又瘦削，使我不敢相信那是我 
自己。我想起三年前我在铜镜中看见的自己的面容：脸颊仿佛玉 
石般无瑕，轮廓柔美如水，但眸中有冽然之气，仿佛清泉，那是 
截然不同的。 
 也许等待是使人变化的唯一原因。我起身，目光浅浅拂过池中 
未开的白莲，池边缱绻的垂杨，最后落到我的右手。在那里，有 
淡淡的烟慢慢凝结起来，逐渐成为一个花纹繁杂的沙漏，白色的 
细沙徐徐漏下。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这沙漏的含义， 
当然，也没有人见过。 
 只有我知道，这沙漏的含义，是我等待的极限。 
 即便我知道，这一场等待的边缘，必定是灰飞烟灭。
（二）曾折垂杨<1>  
 “清远……如果是实在不行的话，不要勉强自己，我们回头想  
办法。”  
  “不行，濡湮……你还在这里，叫我怎么能够安心。我会找到 
那柄剑，苏络烟那里，我先去稳住她，你放心，她不会对你做什 
么的。”  
 ……  
 清远，清远，抱歉，我忘记告诉你，墨檀剑在我手里。师父走  
时曾多次叮嘱过我，此剑宁毁，也不可落入他人之手。苏络烟设  
下符咒的时候，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她给庭中所有物品连同我  
都设下了符咒，自然，也包括，墨檀剑。  
 我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清远，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墨檀剑的  
持有者，是能够反击侵害她的人的。也就是说，如果苏络烟没有  
及时解开符咒，那么，在我灰飞烟灭的同时，苏络烟也不会幸 
免.  
 那么，天下就没有谁能威胁到你，你可以荡舟江上，蓑衣箬 
笠，平平淡淡；也可以仗剑江湖，白衣长剑，潇潇洒洒；也可以 
隐于山林，青衫素盏，清清静静。 
 可是……清远，你记不记得，这些，都是你曾经承诺要与我一 
起做的……我不敢再想下去，抬起头，看柳梢头的一痕月，清光 
洒下来，洒在朱红阑干上，泛着幽冷的光。 
 流光容易逝，最悲是红颜。我想起我们的初遇，是在桃花最盛 
的时候。那时我方二八华年，倚在一棵桃树下吹着梅花落，蓝衣 
飞舞，长发略略挽起，插一支碧玉簪。一曲才罢，我微微翘起嘴 
角，却错愕地看到你的身影。背上负着一柄剑，白衣清尘，眉目 
间有淡淡的温和。我随即拈着笛子，展颜一笑：“你好，叫什么 
名字？” 
 ……那么遥远，遥远得仿佛是前生凋零的花瓣。我看着右手幻 
化出的沙漏，心痛莫名。  
 
（二）曾折垂杨<2>  
 三年的时间。 
 足够做什么？ 
 也许。足够一个人慢慢走向灰飞烟灭。 
 沙漏里的沙，看上去快要漏完了。 
 我莞尔，抬起头看天。云很白。清远，如果我们，是两朵浮云 
多好。就算不能时时在一起，也不必永远分离。只要眼眸里有对 
方的影子，那便已经足够。 
 我宁愿是这样。可是现在，我只剩仅有的一点时间了。 
 而且，而且，清远，你知道么？从我继承墨檀剑的那刻起，我 
就不会再有来世。所以我们，再也不会相见。我会湮灭，而你会 
活着，好好活着。 
 墨濡湮，莫如烟。当年我为自己改了名字，为的就是不希望每 
份缘都如烟般湮灭。可是，还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改。我生命 


中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皆如轻烟。 
 我像飞蛾扑向炽烈的火，我像轻烟倾入凛冽的风。这一生，注 
定只是一现的昙花，或许，比昙花更短暂。 
 不是么？我倚着栏杆，竟然有莫名的惊慌。 
 我想，等到明天，也许我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三）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  
 我的目光扫向右手，那是一个花纹繁杂的沙漏。 
 白色细沙源源不断地漏下，然而已经所剩无几。这个沙漏，眼 
看就要漏完。 
 我挑眉，随即微笑。 
 无论什么，都会结束。 
 我淡然，一拂身上白衣，倚上一棵桃树。既然就要结束，那么 
就结束得快些吧。 
 我看向我的沙漏，在那里，白色的细沙漏的很快。终于，最后 
一片白色被筛成了一缕细细的绝望，最后，落下去。 
 落下去了，落下去了。我看向沙漏的上部，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消失了，什么都不会有了。 
 我看向自己的双手，沙漏已经消失了，而手正在慢慢变得透 
明。我看向庭院，小楼在慢慢变淡，荷塘在慢慢变淡，杨柳在慢 
慢变淡。真的是结束了。 
 我浅然。手在空中划过，墨檀剑跌落在我手心，我将它插入我 
身前的泥土里。 
 我张开双臂。 
 “清远，你看，很多白鸟……” 
 “是呵濡湮，我们如果也是白鸟，有多好……” 
  ……仰起头，看秋暮飞过天空的白鸟直到最后一只。那是我们 
眸中满含着希望与自由的时候。 
 “最后一只白鸟……” 
 “飞走了……” 
 我张开双臂，像那个秋暮最后飞过天空的白鸟，闭上眼睛，我 
知道庭院已经快要消融，因为凛冽的风已经拂过我的脸颊，我的 
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 
 呵，墨檀剑……一定已经消失了……我呢…… 
 指尖传来锐痛，我蹙眉，眼前的黑暗仿佛要包围我。 
 我微微仰起头，想看到你御剑飞来的身影，想看见那只最后飞 
过天空的白鸟，想看见灿烂的云霞。 
 然而没有。是无边无际的黑暗，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意识在慢慢模糊，四周突然是出奇的静谧。 
 那么，清远，再见。

画堂春意依稀暖
 到醉花时，有一个问题：缘何来醉花。 
 我思索了半天，只浅浅淡淡回答了一句话，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没想到却是安静不了，后院错题满笺，只能和羞一笑，继续翻着大门慢慢改。 
 在后院待了七日，大门规矩也略略通些。于是壮壮胆子来了画堂春，抬头望望匾上洒脱的“柳瑾漪”三字，有安宁的感觉。不觉喧闹，不觉华丽，淡淡的温暖与才气，不凌厉，不张扬。 
 于是走进去。 
 给姐姐请安。 
 妹妹在画堂春不用拘谨的。 
 很清淡的语气，却有莫名的温暖。 
 分配给谁了？ 
 妹妹还没有分配。 
 我叫柔柔给你分配。 
 分配到了画堂春。每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画堂春请安，瑾漪姐姐笑靥清浅，安静美丽，于是有小小的快乐，感觉心中所有喧闹，都静静的，落下去，沉寂了。 
 懒懒的，不去归来堂，只愿意去画堂春看姐姐墨迹未干的银笺红笺，在旁边目眩神迷地赞叹。在一旁看姐姐在接客时作词，行酒令时的洒脱与冽然，心生钦佩。趴在窗台上听姐姐弹琴唱曲，心中有小小的欢乐。宁愿奉了茶酒后就站一半个时辰看姐姐接客，也不愿在西厢同姊妹们嬉闹，不愿在归来堂安静地做作业，不愿在胭脂湖畔看月亮看星星。 
 真的很安静温暖。我依赖上这样的生活。 
 有一次请假，回来时候葶子里正逢年庆。翻了翻姊妹们备好的礼物，我看见这样的话。 
 聆依，想你了。 
 什么时候回来出堂呢，我可等着呐。 
 温暖席卷而来。姐，谢谢你，让我知道我并不孤独，起码你还在等待我。 
 春兰蕾醒，一品香茗，茉莉绽芳。 
 姐，我要出堂了。 
 乖。 
 姐，有时候我真的想……一辈子做你的丫鬟，一辈子陪着你，跟在你身边。眼泪轻而易举的便要掉下来，急忙背过脸去，将泪收敛了。 
 姐姐的笑很清淡，又很温暖，像我第一次见她时那样。 
 聆依啊，记得我从玉蝴蝶时候就在催你出堂，到了现在，也过去半年的光阴了。姐姐不想看到什么，就想你们都能有出息。我何尝不想留下你们，何尝不想画堂春永远都有你们的身影，可是如果你们一辈子都做我的丫鬟，我心里如何能安？  
 我抬起头，看画堂春的陈设，是的，没变……心里翻江倒海的，居然难过起来。我的小扫帚，我的小茶盏，我的小酒杯，我的画堂春，我的瑾瑾姐。我就要和你们再见了。 
 姐…… 
 姐姐勉强地笑。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我是一个好的丫鬟，而不是一个好的教习姑娘，你们跟了我，我想我可能误了你们，我做不了什么，只能看着你们、催着你们努力，看到你们出堂，才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姐，不是，真的不是……你是个好教习姑娘……  
 眼泪掉下来了。我急急忙忙擦去泪水。 
 姐，我出堂了，画堂春还会记得我吗？ 
 姐姐笑了。 
 丫头啊，无论将来如何，画堂春永远都是你的家，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吧！ 
 我笑的灿烂，眼泪却止不住地落。画堂春，一定要记得我。姐，一定要记得我。 
 大火后我还是做我的聆依，我没有去画堂春，看着那块“彩云归”的匾微笑时，姐姐与雨香已经来看我了。偶尔出去，看着“画堂春”“柳瑾漪”那熟悉的笔迹，心中温暖安和。 
 姐。聆依永远都是你的那个小丫鬟，不管发生什么事，历经多少沧桑，都不会变。 
 ——请你相信，姐。

莫折垂杨
  我以前是很喜欢说“曾折垂杨”的，那样的淡定与斑驳，仿佛那些流年在我们眸中刻下的痕迹。可现在反倒喜欢起了“莫折垂杨”。我便能窥见那苍白的挽留与浓郁的绝望。
  粉香和泪落君前。此去，相思梦残，空对满月，愁绪难释。倒不如干净利落地别吧，可天地如此渺远，别后空余“淮南皓月冷千山，冥冥归去无人管”的哀怨，如何见君容？折一枝绿杨赠君罢，留住也好，留不住也罢，只盼能留个念想。君遇杨柳时，尚能忆妾否？可折了柳又能怎样呢，绿杨前尘终作土，空对素笺念故人。是否，当绿杨不再凝碧，终为君所弃之时，我便也连同那青梅竹马的日子一起，在你的记忆里渺远了？奈何多少别离事，心扣难向春风解。只握着君赠我之词，低眉坠泪。
  一折垂杨与君别，再折垂杨空念君。是的。手里握着绿杨枝，窗外是叩响我寂寞与相思的冷雨凉风，清泪簌簌而下，打湿了那张薛涛笺，晕开的是我不变的深情，我们曾经的笑语。垂杨盼留君，空余断肠，不知君今念妾否？
  叹一声前尘渺远，相思难释；感一场芳草长亭，别后落寂；梦一回青梅旖旎，竹马相寞。莫折垂杨莫别离，盼得青梅黄时雨，灯曳残影，无人共我说断肠。
  长相思，怨别离。此去柳花凄迷处，恰闻春风月下笛。
  绾青丝，微雨迟。青丝易绾情难绾，莫折垂杨赠别离。

第一版：（无平仄版）
曲意三叠处，清辉映筝寒。危亭不觉寥落，欲归却夜阑。莫问天边残月，因何素晖黯减，茕茕教人怜。闲愁如秋水，亦难寻波澜。
携琴去，夜气凉，步姗姗。自恨难逐桂影，莲心不似弦。么弦相思能寄，一别千山路远，空余离情繁。抱膝屏山后，迤逦伴香残。
第二版：（格律版）
古曲再叠处，桂影映筝寒。危亭才道寥落，欲叹却夜阑。莫问天边残月，却怎清辉黯减，憔悴教人怜。旧忆似秋水，无意起微澜。
携琴去，夜气冷，步姗姗。难逐千里蟾影，执念愿如弦。琴瑟相思能寄，折柳千山路远，翠袖久凭栏。垂泪屏山后，迤逦伴香残。

银笙独调柳独立，
轻舟去棹伴微漪。
彩云舞却清音起，
玉箫歌罢黛眉低。
闲愁渐欲黯秋水，
离情才能挽人衣。
斜晖只堪盈手赠，
长执翠翘念佳期。

独念共绾同心处，
自奠梅残孤馆时。
一夜玉笛落疏影，
数声冰弦折柳枝。
直向花间寻别恨，
更与云端寄相思。
瑶草难碧灼华黯，
薛涛笺上凄凉辞。

烛泪已尽思未尽，
豆蔻梢头月光寒。
携取春风归塞北，
断肠声里忆江南。

凉萦画屏沉香缕，
雾锁危楼淡月失。
冰弦不弄红绵冷，
尘满妆奁共相思。

尾声：
别离，是长亭外的萋萋芳草，是灞陵桥的一川烟柳，是暮色轻笼的香尘回面。艰叙三生的别离呵，但愿君心似我心，犹得魂梦总是同。
待得别离，再见君时秋已半，微雨阑珊柳烟凉。
你，还能记得我吗？
不如，让我们以这样的方式遗忘彼此吧——在梦中失散，一个人走尽扬花纷坠、春色三分的断肠江南断肠路，醒来之后，释然微笑，不再挂念。
梦入江南烟水路，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