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佛心】《山茶》（济胭）哇哈哈 用于找到这个文了呢

第一单元【缘起茶花】
微风中，茶花翩翩起舞，斑斓的扩散而去，高高远远，泛着柔和再柔和的光泽，安静地铺遍了山野。茫茫天际间，刹那间涌起红色的波浪，跌宕起伏，美丽万分。
身着灰蓝色僧衣的和尚，一手摇着蒲葵扇，一手握着酒葫芦，甚是惬意。
“乾坤啊乾坤，这可真是得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和尚我怎么能发现这么一个花开满地的清幽之境呢。”
言行疯癫的和尚举起葫芦似是邀谁共饮，轻风中夹杂着阵阵花香，拂乱了他的碎发，细看，那男子，眉目如画。
两年前那场大战，纵然道济拼尽千年佛法将乾坤封印，自己却免不了被歃血反噬，爆炸波把他带到了天外——灵气浓郁的远古花田。
“胭脂……”
道济唇边轻轻呢喃，脸上的戏虐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心疼的寂寞萧索。
如果那天他强行施法将胭脂困在寺里，那么在乾坤掌下化为齑粉的就不会是她了。
“都是我的错……”
道济仰头，泪珠却仍然没出息的从脸颊滑落，沾湿了身前那株一捻红……
“师父！道济！圣僧！”
香火鼎盛的灵隐寺，总有那么一群人从不停歇地喊着他的法号，纵然疲惫，那单薄的双肩上扛的是天下，无论如何，他道济，都不能退缩。
“停——叫魂呐你们！和尚我不是聋的！”
被人扰了清梦的感觉真不好，等有空了一定要再去一次那片茶花田，道济心里想着，兀自定下一个与自己的承诺。
“你你你——疯济癫，大殿上乱成一团，你竟然还在这里睡觉？！”
黄色布料里包着的肥肉上下抖动，监寺大师一副大义凌然的表情与自身本来的性格南辕北辙，让深知他的道济咧嘴大笑。
“哎呀师父！师伯没开玩笑，你快去看看吧！
说着，道济的袖子已经被白雪攥住，拖着他往大殿去。金身大佛宝相庄严，本该幽静的佛堂此时却无比喧哗。
“圣僧！”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便炸开了锅一般再停不下来，吵吵闹闹的声音道济恨不得以死罪。
“停！”
无奈之下，他只好用上佛门狮子吼，才终于换来了片刻的安宁。
“你们的来意呢，和尚我已经知晓。”
他俯身，扶起跪在身边的老人，“老伯，和尚我能来，就表示我会帮忙，你先叫大家起来，我们慢慢说。”
不紧不慢的声音，永远都有让人信服的魔力。
赵斌陈亮不安地看着自家师父，这一次师父打算怎样帮这些人度过难关呢？从前的他们都太傻，总是不分情况地替别人央求自家师父，可是现在，清楚的知道师父心中天下苍生的份量，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又怎么会放过任何一个挽救生命的机会？
然而，两年前那个为封印乾坤也同样遭到反噬的师父让他们无法释怀，赵斌和陈亮谁都不愿再次看到道济重伤昏迷的模样，他们怕师父又在为难中选择伤害自己。
道济的禅房里有人妖混杂的群体。
“小老儿是天湖村的村长，多年前村里闹旱灾，就在大家走投无路的时候，村口一夜之间出现了一片湖，湖水清澈透亮，突如其来的水源解救了乡亲们，我们就奉它为'天湖'。哎，说来也惭愧…”
老者接住白灵递来的茶水，眼神中带着做错事的慌乱，“好景不长，不多时，湖中心日日闪动诱人的金光，乡亲们传闻湖底有宝贝，深谙水性的便接二连三的去寻宝，可谁知……”
看着道济仿佛洞穿一切的双眼，老者有些说不下去，看透他的难为情，道济嘴角噙着一抹轻笑，“谁知不但宝贝没寻着，人都不见了？”
老者又一次跪了下去，满脸泪痕，“小老儿知道错了，还请圣僧快快随我前去救人吧！”
道济没有着急将人从地上拽起来，倒也不急着救人，反而再次开口，“如果不是你们贪念作祟又怎会得此后果？人啊，越是富有就越是不知足，须知任何事都没有一步登天的，想要大富大贵也得脚踏实地，切莫急功近利，是你的别人不会抢走，不是你的就算一时得到了也不见得一辈子都拥有，这些浅显易懂的道理你们明白吗？”
说完，道济才伸手扶起面前跪着的人，“是，圣僧教训的是，小老儿一定会转告乡亲们的！”
路上，赵斌按捺不住，前思后想之后仍然开口，“师父！既然你早就知道这个村子要遭此一劫，为……”
“为什么不早点去救人？”
清脆的一声响之后，赵斌摸着被扇子敲到的脑袋，委屈的瞪着道济，自己哪里说错了嘛！
“和尚我要是在第一个人遇难的时候就施救，你能保证没有第二个第三个？所以说……不让这些人吃点苦头，他们怎会懂得何为愚昧何为智慧呢？”
声音一丝一丝传进老者的耳朵，表面上在回答赵斌的问题，实则一记警钟再次敲进打着与他们同行的村民。
满目疮痍的村庄，萧条一片。
“怎么？老伯，不急着叫和尚我去捉妖吗？”
盯着自家师父这张似笑非笑俊雅异常的脸，赵斌陈亮冲着旁边两只野味咽了口唾沫，天杀的，师父能不能不要总是把他的男性魅力不分老幼就玩通

身着灰蓝色僧衣的和尚，一手摇着蒲葵扇，一手握着酒葫芦，甚是惬意。
“乾坤啊乾坤，这可真是得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和尚我怎么能发现这么一个花开满地的清幽之境呢。”
言行疯癫的和尚举起葫芦似是邀谁共饮，轻风中夹杂着阵阵花香，拂乱了他的碎发，细看，那男子，眉目如画。
两年前那场大战，纵然道济拼尽千年佛法将乾坤封印，自己却免不了被歃血反噬，爆炸波把他带到了天外——灵气浓郁的远古花田。
“胭脂……”
道济唇边轻轻呢喃，脸上的戏虐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心疼的寂寞萧索。
如果那天他强行施法将胭脂困在寺里，那么在乾坤掌下化为齑粉的就不会是她了。
“都是我的错……”
道济仰头，泪珠却仍然没出息的从脸颊滑落，沾湿了身前那株一捻红……
“师父！道济！圣僧！”
香火鼎盛的灵隐寺，总有那么一群人从不停歇地喊着他的法号，纵然疲惫，那单薄的双肩上扛的是天下，无论如何，他道济，都不能退缩。
“停——叫魂呐你们！和尚我不是聋的！”
被人扰了清梦的感觉真不好，等有空了一定要再去一次那片茶花田，道济心里想着，兀自定下一个与自己的承诺。
“你你你——疯济癫，大殿上乱成一团，你竟然还在这里睡觉？！”
黄色布料里包着的肥肉上下抖动，监寺大师一副大义凌然的表情与自身本来的性格南辕北辙，让深知他的道济咧嘴大笑。
“哎呀师父！师伯没开玩笑，你快去看看吧！
说着，道济的袖子已经被白雪攥住，拖着他往大殿去。金身大佛宝相庄严，本该幽静的佛堂此时却无比喧哗。
“圣僧！”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便炸开了锅一般再停不下来，吵吵闹闹的声音道济恨不得以死罪。
“停！”
无奈之下，他只好用上佛门狮子吼，才终于换来了片刻的安宁。
“你们的来意呢，和尚我已经知晓。”
他俯身，扶起跪在身边的老人，“老伯，和尚我能来，就表示我会帮忙，你先叫大家起来，我们慢慢说。”
不紧不慢的声音，永远都有让人信服的魔力。
赵斌陈亮不安地看着自家师父，这一次师父打算怎样帮这些人度过难关呢？从前的他们都太傻，总是不分情况地替别人央求自家师父，可是现在，清楚的知道师父心中天下苍生的份量，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又怎么会放过任何一个挽救生命的机会？
然而，两年前那个为封印乾坤也同样遭到反噬的师父让他们无法释怀，赵斌和陈亮谁都不愿再次看到道济重伤昏迷的模样，他们怕师父又在为难中选择伤害自己。
道济的禅房里有人妖混杂的群体。
“小老儿是天湖村的村长，多年前村里闹旱灾，就在大家走投无路的时候，村口一夜之间出现了一片湖，湖水清澈透亮，突如其来的水源解救了乡亲们，我们就奉它为'天湖'。哎，说来也惭愧…”
老者接住白灵递来的茶水，眼神中带着做错事的慌乱，“好景不长，不多时，湖中心日日闪动诱人的金光，乡亲们传闻湖底有宝贝，深谙水性的便接二连三的去寻宝，可谁知……”
看着道济仿佛洞穿一切的双眼，老者有些说不下去，看透他的难为情，道济嘴角噙着一抹轻笑，“谁知不但宝贝没寻着，人都不见了？”
老者又一次跪了下去，满脸泪痕，“小老儿知道错了，还请圣僧快快随我前去救人吧！”
道济没有着急将人从地上拽起来，倒也不急着救人，反而再次开口，“如果不是你们贪念作祟又怎会得此后果？人啊，越是富有就越是不知足，须知任何事都没有一步登天的，想要大富大贵也得脚踏实地，切莫急功近利，是你的别人不会抢走，不是你的就算一时得到了也不见得一辈子都拥有，这些浅显易懂的道理你们明白吗？”
说完，道济才伸手扶起面前跪着的人，“是，圣僧教训的是，小老儿一定会转告乡亲们的！”
路上，赵斌按捺不住，前思后想之后仍然开口，“师父！既然你早就知道这个村子要遭此一劫，为……”
“为什么不早点去救人？”
清脆的一声响之后，赵斌摸着被扇子敲到的脑袋，委屈的瞪着道济，自己哪里说错了嘛！
“和尚我要是在第一个人遇难的时候就施救，你能保证没有第二个第三个？所以说……不让这些人吃点苦头，他们怎会懂得何为愚昧何为智慧呢？”
声音一丝一丝传进老者的耳朵，表面上在回答赵斌的问题，实则一记警钟再次敲进打着与他们同行的村民。
满目疮痍的村庄，萧条一片。
“怎么？老伯，不急着叫和尚我去捉妖吗？”
盯着自家师父这张似笑非笑俊雅异常的脸，赵斌陈亮冲着旁边两只野味咽了口唾沫，天杀的，师父能不能不要总是把他的男性魅力不分老幼就玩通

踏着相当不稳的醉步，漫步云端。
与其享受坐以待旦的煎熬，倒不如来天上走走。道济双眼迷蒙，自己明明是千杯不倒啊，为什么最近常常会有微醉的感觉，眼前的光影也总是晕出那女子的容貌，好像又回到那天……
“修缘，别自责，我不怪你，为你，本来就是胭脂一生的宿命，相信我，我是幸福的。”
女子带着遗憾香消玉殒，即使弥留之际他依然不能给她任何回应……心中怅然，不知不觉他又走到那片五光十色的山茶花海，自从她死后，他便爱上了这个地方，意蕴宁融，夸姣而和谐。伸手抚上一株单瓣的花，他俯身，仿佛从花心看到了熟悉的面容，那个爱他，等他，生生死死都是为他的女子……
这就是自己常挂在嘴边的因果吗？因为胭脂的死，他没了牵挂也同样抱了必死的勇气，所以才能让与自己斗了多年的对手最终落败……
道济知道，自己的心乱了，但他越是控制，就越是无法控制。思绪飘飞之际，女子甜美的声音令他瞠目结舌。
“喂，你是谁啊？”
道济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在问你话呢，干嘛这样看着我？”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柔情目，含笑矗立，世间真会有如此相似的人吗？如此这般的清扬婉兮……
“胭脂……”
他痴痴的唤，好似万物停止。
女子离他近了一些，琉璃般的眼眸让道济有些心神恍惚，直到面前的人在他耳边大喊之后才回过神。
“你是……?”
女子俏皮的卷着发梢，“这不是我问你的嘛怎么反过来问我？好吧，那我先说。”
拉着道济一起蹲下来，女子指着面前的红露珍，“啊？茶花？你是一朵小花妖？”
女子点头，秀眉微蹙，“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好像不能离它太远，所以我想，我大概就是这株红露珍的花灵吧。”
原来不是胭脂啊……道济仔细一看才发现，她与正常人不同，脚下翩然近乎透明，说是人不如说是个花影更切实际一些，“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既然不是胭脂，道济的性子便恢复了往日的诙谐，“我叫胭脂啊！”
“噗——胭？胭脂？！”
道济的下巴快要跟大地母亲拥吻了，
“你怎么叫这个名字呢？”
闻名遐迩的圣僧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在为难别人，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死盯着对方，“我的本体红的如此热烈，你不觉得很像胭脂？”
女子调皮的神情换来道济嘴边轻语，
“是啊。”

真的很像啊……胭脂就胭脂吧，天下重名的人千千万万，和尚我哪管得了那么多？
眼神游移在面前由花影幻化的人身上，道济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呢？遭了！天湖村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被称为圣僧的他竟然开溜了？这里没有昼夜无法辨别时间，“和尚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扇子在女子面前上下晃了晃，他说，“你继续努力好好凝练身体啊！”
这人…若不是亲眼见识了他的疯疯癫癫，胭脂绝不相信他与之前频频神伤的美男子是一个人。
又见她昏昏欲睡，果然，自己的一点点妖力还是不足以让她完全脱离茶花而存在，披着浑身洁白无暇的羽毛，白鵺嘶鸣之后衔起委顿在地的花瓣回那株红露珍旁边……
再到天湖村已是晌午，道济站在云层中，毫不意外的看见赵斌发疯一样的寻找自己。
“斌哥～”
不怀好意拖长的音调让陈亮为自家兄弟默哀，扇子敲上头的响声被道济的声音掩去，“你是不是又控制不了体内的洪荒之力了啊？为师教你的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师父！我……”
“你什么你？！有这时间炸毛怎么不学着自己处理事情呢？”
比起赵斌，陈亮的性格便温和的多，“师父！先别忙着骂赵斌，这里……”扫了一眼围了一圈的村民，他继续道，“师父打算怎么办？”
道济皱着眉走到湖边，双指化出金光停在眼前，良久，脸上浮现出无压力的轻松，自言自语道，“原来是只文鳐啊。”
“什么？”
“赵斌陈亮，还有你们这两只野味，东南西北人各一方，如果等会儿发现法力异动，施法控制局面，和尚我可不想搞个水漫村庄。”
淡去了玩世不恭，从来都运筹帷幄的他让接受命令的四人不敢有丝毫怠慢。看着他们就位，道济念着避水咒，足尖轻点从湖中心的位置消失不见。
破葵扇闪着亮光，让原本漆黑如墨的深潭内泛起凛凛微波，骤然一庞然大物横扫而来，看着因为来不及躲开而被划伤的手臂，道济忍不住吐槽，“哇！巨行星啊！”
闪着诡异蓝光的海星不断在周围盘旋，让道济接下来的每个动作都更加谨慎。
“和尚我就这一件衣服，你还给划破了，有没有妖性啊喂？”
一边防御着，他的嘴也时刻不肯停歇。看准时机，道济汇聚功力于指间，一记修罗指让诺大的海星瞬间化为粉砾。
“奇怪，刚刚和尚我明明看见一尾文鳐的嘛！”
话音刚落，还没有完全化型的凶兽挡在眼前，“疯和尚，这趟浑水我劝你还是别淌的好！”
粗犷的嗓音震得道济一个趔趄差点躺倒，“我…勒个去……你是个什么东西啊？”看着面前这不像人不像兽也不像人妖的东西，他觉得似乎有些……棘手啊……
湖面上离得老远的斌雪亮灵心中同样的担心着急，“真笨！刚才就不该让他一个人下去的！”
一拳打在石壁上，赵斌盯着道济离开的地方无奈的跳脚。
“帅斌！”
拉住正准备往下跳的人，白雪不见了一贯的娇嗔，“我们还是听话在这里等着吧，要是让圣僧知道你又这么鲁莽，肯定没有好果子吃的！”
陈亮听见他们的对话，心下酸涩，一直以来他们都只是被师父保护着的晚辈，每次看他伤了痛了，除了悲伤自己的无能以为什么都做不了，他们是不是也应该找些机会学着变得更强大？
“轰——”
一声巨响打断了陈亮的思绪，白灵反应最快，第一个挥出水袖施法结界，保护村民不受伤害。
良久，大家脸上的表情不能说轻松，赵斌颤抖着手传音道济，“师父……您老……悠着点啊！我们…我们控制不住了……”
话音未落，随着巨大的浪涛，四人像落汤鸡般狼狈不堪，被震得老远，再回到湖边时，妖兽已然被制服。
“就这点能耐还敢跟大爷我玩儿手段，不如这样，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感到对方的抗拒，道济上前遏住他的喉结，“你放了被你困住的人并且改过自新，潜心修行，和尚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看着面前人面兽身的怪物，白灵打了个寒颤，“圣僧！跟他你发什么善心啊？”白雪也忍不住抱怨。
“好！你可要说话算话！”
“放心，出家人不打诳语。”

文鳐兽手心扇动光芒，数十个被汲取了精元的村民出现在眼前。看着他们面色紫青，道济不免惭愧，还好自己来的足够及时，趁他反思的当口，妖兽扔下一个雪白的瓷瓶立刻遁地逃跑。
不再犹豫，道济打开瓶子，白色的人体精元伴随着繁复的经文徐徐回到各自的身体……
最后一个人睁开眼睛的时候，道济已经是累得半死，看着面前突然矮下去的大家，挂在两个徒弟身上的他依旧微笑，“不要谢我啦，和尚我压力很大的！”
把他写在脸上的苍白看得清楚，比赵斌更细心的陈亮有了自己的担心，“师父？你……怎么样？”
听见这话他意识到似的，若无其事的站直了身体，“我是谁啊，没事没事！”
没有过多的休息，他便带着四人离开了村子。
“不要成天想着什么宝贝了，这么好的风景，发展发展旅游业也不错啊。”
看着圣僧远去的背影，老村长满怀感激的点头。
心软是不公平的善良，轻易放走文鳐兽的道济从没想过这会给自己带来多少麻烦，他的心，还在那茶花殿里，那女子，她到底……？
很多事如同镜花水月，即使他道济法力再怎么高强，也无法算得精准。眼下的他，算来算去都看不透那朵小花妖的前路，正如当年算不清胭脂的生死一样。
茶花殿成了他每天都要来的地方，跟那名叫胭脂的小花妖讲述自己降妖除魔济世救人的经历成了他每天都要做的事。
直到有一天，胭脂满怀希翼的问他，“道济师父，人的世界那么精彩不如你把我也变成人，带我出去好不好？”
看着这张与胭脂一模一样的脸，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胭脂，道济都狠不下心来拒绝，耳边正充满着撒娇意味的言语让他更是毫无抵抗力，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如果真的做了，那么无论要承受怎样的后果，似乎也只有他一个人担着了。
喝了一口酒，道济腹诽着，希望天上那两位不要整死和尚我才好啊。
佛界。
佛祖挂着千年不变的微笑，温和从容，“观音大士，你说降龙会怎么选择？”
手持玉净瓶观音大士异是笑的慈和，“佛祖与玉帝良苦用心，只是降龙那孩子……”
不是不知道观音在想什么，向来冷静的佛祖忍不住面露惭愧，如果当初他没有派降龙下凡，似乎也不会惹出后面一连串的事情了。佛家最忌情关，可偏偏他最钟爱的弟子无意间惹了红尘，他这个做师父的如何能袖手旁观呢？纵然为如来，也始终是从人身修炼而来，看着降龙一路的艰辛，他又怎能不动容？
胭脂本已是天界仙子，但始终逃不过命运的捉弄，两次为降龙身死，玉帝和王母何尝不同情她的遭遇？抱着同样的心情，玉帝也愿意选择成全，只是他和佛祖就只能帮到这里了，以后的事，他们谁都说不准……
双手在胸前结印，弹出朵朵金花，温暖的光芒包裹着胭脂，她惊喜的发现自己的手臂，身体和双腿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实，那株原本离不开的红露珍逐渐枯萎。等她与常人无异时道济已经满头大汗，惨白着脸跌坐于地。
“道济师父！”
胭脂自然而然地握住他冰凉的手，后者不由得愣怔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就是他的胭脂。
“你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法力消耗有点快而已。”
何止是有点快？他根本就是弹尽粮绝了。易形魅影术需要庞大的真气做支撑，还要深厚的法力才能完成，更要命的是，那是禁术……这些他道济，不是不知道。可是不管知道不知道，他都做了。

伸手拔起那株茶花，反正已经枯萎就不要留在这里碍眼了吧，道济心里是这么想的。
土壤中微微泛起乳白色的光，他眯了眯眼将鹅卵石大小的物体捧在手里，待看清眼前之物后道济心里猛然一颤，朗芸玉……他开始相信这绝非偶然了。
“道济师父？你在看什么呢？”
“哦没什么，我们走吧！”
脑袋里残存的眩晕让他无所适从，他好像真的……玩儿大了。
“等等！道济师父，你看这只鸟，从刚刚就一直围着你转，不如…你也带它一起出去吧？”
面对胭脂的恳求，他几乎不曾拒绝，可是现在的他……双指才泛起微弱的光芒就被胸口叫嚣的钝痛打断。
“你受伤了？！”
看着他嘴角冒出的血丝，胭脂惶然。
“没有，我没事没事的。”
道济依旧笑着，只是脸上大片的苍白仍然很让人担心。看穿胭脂的不安，他开口，“和尚我真的不要紧，只是我觉得呢，这里琼浆玉液，蜜露花瓣比外面不知道好多少，不如就让这只白鵺鸟待在这里吧。”
他心里是惭愧的，对不起啊小白鸟，和尚我真的没力气了。他传音，希望这只鸟听得见。
“也对！”
胭脂点头，伸手挽起道济的，笑得一脸天真无邪……
“道济师父，这就是你挂单的……喂！道济师父！”
话还没说完，胭脂身旁的男子终于支持不住，顺着他的重心滑坐下去，此时的胭脂是恐惧的，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管怎样，目前的她都只是一个刚入世的女子而已。
怀里的道济安静地躺着，俊俏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胭脂突然觉得这个男子的身上有那么熟悉的味道，淡淡的檀香似有若无的流淌在她心里，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伤得不轻，可为什么要为她一个萍水相逢单人做到如此地步，他到底是谁呢？
“论长相这绝对是个祸害没错，但这家伙的真气还有内劲消耗殆尽，再不修补修补的话他会出事的，你就先别光顾着花痴了。”
一身素白衣裳的男子明明从没见过自己，为何语气中透着熟稔？墨发被发带轻轻拢于脑后，英俊倜傥的模样虽不及道济的吸引力却也没输几分，胭脂看得出来，他不是坏人。
“别看了，我可不想大老远跑来给这家伙收尸。”
男子的语气努力向平静迈进，可眉目之间露出的焦急出卖了他伪装的冷漠。
身手敏捷地背起仍然昏迷的人，顺便招呼着胭脂，轻车熟路的走向道济的禅房。
后院正在练功的陈亮等人看到这个阵仗愣了愣，就连向来怕事的广亮必清都没有纠结胭脂是人是鬼，缩头缩脑的靠近只为看清伏在另一个男子背上的道济，是不是安好。
“师父怎么了？”
并没有在意来人的身份，陈亮语带担忧。
“快让开！再迟一会儿你们就要到佛祖那儿要人了！”
翊歌说着，侧身撞开禅房的门，却把所有人勒令在外。温暖的双掌贴上道济的后背， 说不担心是假的，时间渐久，道济有了清醒的趋势，直到一股不强的力量将两人的联系切断之后翊歌才收手，站在一旁等待着。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犯了太岁，本来待在拂晓城悠哉悠哉，可偏偏招惹上了这不好伺候的主，从那以后，他说是仙界医者，其实与个私人保姆没啥区别，如来这老头儿也真是，怎么就把这么个不要命的东西派下凡间了呢？

“ 翊歌？”
飘渺的嗓音很让人揪心，“醒了？”语气不怎么友善，动作却很温柔，塞进道济嘴里一颗药丸之后没好气到瞪着对方，“降龙，易形魅影是禁术……”
“我知道，从我决定帮她的那一刻起，就最好准备接受任何惩罚了。”
翊歌摇头，几千年了，他一点都没变，随时准备以身殉世，降龙尊者也好，道济圣僧也罢，他的心怀了天下便没有自己的位置，也就是因为这个，他甘愿跟随他，仗剑天涯，保护他以及他想保护的。
“事情就是这样了。”
胭脂解释着，恨不得把门盯出个窟窿，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似乎被他牵住了。
“所以你不是原来的那个胭脂喽？”
多话的胖和尚第一次开口，却见道济拉开了房门，“什么原来的胭脂？！”递给广亮一个告诫的眼神，随即对胭脂笑得温和，“别介意啊，和尚我的这群跟班都是二货。”
“师父/圣僧，”四人几乎同时大叫，吓的道济往后一缩，甚是委屈的模样让翊歌发笑。
“没事，你们师父……就是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明了道济的性子，他就做了简单的解释，只是把他的情况遮遮掩掩的告诉大家。
吃了定心丸一般，大家放下心来，赵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问题轰炸，“诶？那你是谁啊？”
“我？”
看了一眼道济，他没想到赵斌会问这个问题，“论辈份，你们还得叫我一声师伯呢。”
比降龙年长几岁，翊歌很喜欢这个看似冷若千年寒冰实际温暖如春的降龙尊者。
胭脂看着道济，叫了很多遍的道济师父她突然开不了口了，似乎应该有个什么特别的，专属于她的称呼才对，刚刚那种熟悉的气息好似更加浓郁，察觉到胭脂的异常，道济下意识地皱眉。
“我们……是不是老早就认识了？”
这话一问，道济才意识到什么似的，以光的速度退回房里并且嘱咐翊歌关门结界。
“你怎么了？”
犹豫了一会儿，道济从怀中摸出朗芸玉，“我法力受损，它的气息泄露了。”
翊歌接过，仔细的看看，“朗芸玉……”
传说中的上古神器，能够关押人的记忆，竟然会在自家兄弟这里。
“为什么不愿让她记起一切？”
道济笑，脸上挂着不正常的苍白，“记起来又能怎样？她想要的，和尚我始终给不了，徒增伤感而已。”
门外的胭脂被结界隔开以后清醒不少，懊恼的骂自己，刚才发什么呆啊？！好歹圣僧现在的虚弱都是因她而起。
晚饭的时候，厨房里其他的师兄弟都在，唯独少了道济。胭脂盛好饭去了那个想了一天的禅房。
“道济师父？”
她轻唤，门内却没有动静，正要推门进去，翊歌从旁边的房子出来，“他在睡觉。”
一个人的命运绝不会轻易改变，他想着，看向胭脂的眼里夹杂着辨不明的情绪，这个女子……是很特别。
“可是……圣僧一天没吃饭了，他…还好吗？”
明了胭脂的心意，翊歌叹气带她进去，前世来生的姻缘，错在今生相遇，徒增无果的恩怨。
累成这样的降龙，别说大家了，他都没有见过。“休息中的他会恢复的快一点，所以没什么事的话别来打扰他。”
翊歌说着，眼里尽是兄长对弟弟的关怀。
“好，我知道了。”
胭脂放下手中的饭菜，有些失落。
“你就准备在这儿一直待着？”
翊歌毫不留情，胭脂亦是错愕不已。她没有家没有亲人朋友，赵斌他们待她很不错，她哪都不想去，可为什么翊歌仙君会赶她走呢？
“翊歌！”
道济睁眼，伸手扯他的袖子，递给他别再说下去的眼神。
“胭脂别在意，你完全可以留在这里，修习修习佛法也不错啊。”
他笑，睡了一天反而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让翊歌很着急，“你这家伙早就醒了？干嘛不出声？”
“和尚我困啊，懒得动。”

又打了个哈欠，道济走到桌边，“哇！这是给和尚我的？”
胭脂点头，面对道济温柔的眉目，双颊绯红。
“谢谢啦，和尚我有话跟他说，你先找小白兔他们去吧。”
目送胭脂离开，道济有些支持不住，一手撑着桌脚，“什么时候走？”
“去哪？”
翊歌撇开目光，装傻。
“废话，和尚我犯了天条，怎么…咳咳…你又想帮我担着？”
伸出手托起道济的，一道法力便渡了过去，“你都虚成这样，再缓缓吧。”
“我没事，”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他只希望自家人不要为他寝食难安。
如此安静的过了些天，赵斌等人刻苦练功，广亮必清把寺内的一切打点的井井有条，翊歌按照道济的吩咐结界隔开胭脂，而他道济，倒是十分悠闲，从早睡到晚。倒是苦了胭脂，每天不遗余力的照顾他，不过话说回来，苦不苦，看她每天堆着的笑就知道了。
琉璃金璧，宝器妆成，本该歌舞升平的地方而今却透着一股肃穆，静得让人不寒而栗。
“凌霄大殿”
看着头顶的四个字，降龙不易察觉的苦笑转瞬即逝，该来得总会来啊。玉帝高坐，似乎就是在等他一样，忽视了周围向他行礼的天兵，对各路仙子的花痴之语充耳不闻，“降龙参见玉帝”，他拱手，眼里是一贯的波澜不惊。
”降龙尊者可知易形魅影为禁术？”
“今天降龙能来便是做好了接受一切惩罚的准备，请玉帝不必为难。”
听见扑通砸地的声音，降龙回头看见翊歌双拳紧握，向来高傲的医者也会有这样一面吗？看来自己真的是太任性了。
“玉帝，降龙心思纯良，千百年来都在为天下人奔走忙碌，还请玉帝念在佛祖的情面上，从轻发落。”
其实他又何尝想惩罚降龙？况且这根本就是他跟佛祖一手导演的嘛，可是……降龙动用禁术，触犯天条，不惩罚，又怎么服众？
同样的对话也在佛界上演着，向来稳重的伏虎罗汉有些气结，“佛祖！”伏虎再次跪倒，“降龙的真气还没有完全恢复，他受不了天雷的！”
良久，佛祖浑厚的声音里夹杂着不容错辩的严厉，“是劫，亦是契机，化茧成蝶，伏虎？”
诛仙台上金色的袈裟格外刺眼，接受惩罚的人丝毫没有惧色，反而悠悠天韵，“翊歌，不用担心，别忘了去酒仙那儿给兄弟我找两坛好酒，嗯？”
话音未落，一道天雷直直劈下，他闭了闭眼，随即睁开，依旧冲着翊歌微笑，只是太不自然……
灵隐寺里，胭脂坐立不安，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更想不明白从心底蔓延的惶恐究竟为何？抚上胸口，之前在茶花殿一直空着的地方似乎被填满了呢。
最后一道天雷从天灵盖打进身体的时候，他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拴住手腕的铁链一松，降龙眼前一黑，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地。
骑在虎背的罗汉早已等候在殿外，在看见自家师弟的一瞬，也不由得悚然一惊。这样的降龙太苍白，太无力，他这个做师兄的实在做不到无动于衷。
“啊——”
降龙忍不住喊出声，伏虎的手僵在半空，找不到触碰他的勇气。翊歌同样着急，“别碰他伏虎，他的胸骨裂开，全身筋脉也断了，得赶紧疗伤才行。”
“三道天雷，还不至于……”
“不是三道是六道，他连着胭脂的份儿一起全挨了。”
是啊……他怎么忘了呢，他的这个师弟出了名的菩萨心肠，该承担的的不该承担的他都扛着了。这大概是胭脂永远都不会知道的事了。行进在云头中，看出降龙已经快支持不住的伏虎加快了速度。
当道济以降龙的模样出现在灵隐寺众人面前的时候，大家除了担心更多的是畏惧，同时心里有一丝疑问，他是那个整天说说笑笑，疯疯癫癫的道济吗？
袈裟辨不清原本的颜色，浑身浴血的人让大家发不出声音。没有刻意避开谁，伏虎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现在最重要的，是他那个皱眉昏迷的师弟啊！
“圣僧他……怎么了？”

白灵捂着嘴，满脸泪痕，赵斌陈亮僵在原地，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似的扑过去发疯一样的喊着师父。
必清红着眼睛，抓住广亮的僧袍。
“监寺师叔，道、道济师叔他……”
“他一定没事的嘛，我这个师弟神通广大他经常这样玩我们的嘛没事的没事的……”
广亮说着，不安仍旧占据了他的理智。
感受到大家的负面情绪快要吞没整个灵隐寺，道济逼着自己睁开眼睛，强自从翊歌背上下来，声音沙哑的安慰大家，“和尚我…咳咳、我死不了的，都别哭啦！”
“修缘！”
胭脂拨开大家，伸手揽住道济重心不稳的身体，“李修缘，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是不是？”
道济不可思议的看着胭脂，而后才懂了她为什么如此，是了，他仅存的一点点法力绝对不够掩盖朗芸玉的气息，不过话说回来，他怎会不知道一直收押着胭脂的记忆对她来说是怎样的残酷，毕竟只是一点点的微熏，她就记起了他的名字。
“胭脂…我们不可以……”
忍着触电般的痛楚，他抬起胳膊双指点在胭脂眉心，“对不起……”
“降龙/师父/圣僧！”
白雪扶住昏睡过去的胭脂，大家的呼唤始终没能叫醒再度昏迷的道济。看着他眼角滑落的泪滴，伏虎轻叹，“真是个**。”
“白雪白灵，你们带胭脂回房。赵斌陈亮，你们去外面，不要让谁来打扰。胖瘦和尚，你们……你们爱看就看着吧……”
翊歌无奈极了，历练到什么时候才算完啊！广亮皱眉，这意思是说他一点用都没有吗？难得灵光了一次，“走，必清！我们去诵经，疯济颠一定会没事的。”
房中的两人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柔和的光泽一点一点进入道济的身体，帮他修复着断裂的胸骨和筋脉，可无论翊歌和伏虎多么一丝不苟，也会不断听到道济加重的轻哼。
夕阳晚照的时候，二人收了功，翊歌丢了一道法力换去降龙的衣装，总不能让他这个样一直待在凡间吧，这得惹上多少桃花啊！
这几天来，大家忙完之后都不自觉地聚在道济的禅房里，中间道济也醒过几次，可每次都是乍尸一样说几个字又毫无预警地昏睡过去。
又是一天傍晚，他的禅房里。
“赵斌陈亮，你们也该是时候好好历练了。”翊歌开口，“不能总一出事就累他来帮忙收拾残局，每次都是他一个人冒险拼命，那会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
二人低头，惭愧之中更多的是提升自己的决心。
“我们也去！”
白雪和白灵异口同声，其实看到圣僧受伤，她们也同样难过，一直以来，他都像大哥一样，不在乎妖魔的身份把她们留在身边教她们为人处事的礼节，很多时候她们也想尽一份心力。
“我和陈亮回狐仙冢，在长老的帮助下我们一定会突飞猛进的。”
“可是……我和帅斌……”
白雪很委屈，她和赵斌都是穷光蛋，白灵已经带着陈亮了总不能再拖他们俩吧？
“你们两个嘛……翊歌会管的。”
耳边轻轻浅浅的说话声让道济从昏睡中醒过来，然而刚刚醒就在操心别人。
“师父，师父！”
连日来的疲倦和害怕，让赵斌控制不住地上前轻抱着道济，“你终于醒了！”
“这么激动做什么？没见过…咳咳、和尚我吗？”有些不好意思，赵斌退后几步。
“圣僧，你是…怎么受伤的？”
忍了半晌，白雪还是问了。
“哎呀就是打怪嘛，不小心喽。”
白灵瞪他一眼，丢去不赞同的表情。“师父你骗人骗得太没水平了……”
“好了现在不是没事了嘛！”
“可是……”
大家都闭了嘴，只有陈亮不怕死地打破沙锅问到底。

哇，顶顶，

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