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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幕,将霁,先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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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幕 瓜分与冲突(新增)
商线暂时太平了,运铜线开始工作了。将霁找先极商量,沿途设税口与稽查司的事,先极突然要盘点云南老矿厂。因先极离京前,许诺过与穆宗徐分羹,让利西南铜矿,将霁并不知此事,先极觉得自己不需要征求将霁同意,将霁觉得不能妥协,还想再对东南//党发难,先极强烈反对,最终虽按先极意思行事,但将霁心里不爽。(将霁,先极,云南)


IP属地:上海1楼2019-06-18 21:01回复
    【昨夜燕私酒沉,我问先极要云南三迤道、二十八府州。】
    【我很猖狂。借酒筹勾勒金瓯,画成的疆域一纵一横执皆是大逆不道,琼液淬吴钩,金膏冻铁衣,又千般膏脂祸国的旖旎。侍宴的细腰蛮女击一支红璎铃颂周风,正唱“无矢我陵,无饮我泉”,娇长的尾音拖沓哀婉,讨人可怜。乘醉一侧目,庭右金缕槭斜支的腴绿如舞女额间红玉珠般悬危,滴水欲坠。猛然一叶落,风梢声也似铁马破碎边庭,迫取鹤走庭惊。】
    【“无矢我陵,我陵我阿。无饮我泉,我泉我池”,商女歌恨诗何凄楚,我借以粉饰戈鋋,累勋封爵。屈指算,我历宦海也有十二载,初垂缨拜太和、奉诏走余杭,枕剑西京又七年,政//治无趣到令人频生隳名心。唯在西南生出一己私欲,要替万民永镇疆埸,定安乂百年。】
    【数年绵连的西南兵事,藏缅不宁、土酋遗祸,我道,臣敢许百年承平。】
    【先极不答。竹雕山尊翻来覆去地摆弄在掌中,我看不过去,夺杯一洒,全替他酹月与云。但已迟——雕梅酒酿就他一双醉眼,槎牙月塘色、山槐影争先照落凤池,他默然无声地笑,笑得我忘记再咄咄逼问一个承诺。】
    【罢了。】


    IP属地:上海5楼2019-06-22 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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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酒初醒,酒疆无,月池无,蛮娘枕也无。只有庄王的小护卫独坐露阶,道“王爷在总兵府等着见大人”,便披衣去见。】
      【总兵府七架金檩,狼牙错檐,朱门兽衔环。我闲常嗔朱红溅血太不吉利,使人改门庭为春翠色,比照暗绿绣眼鸟的背羽色来,一眼望去春意盎然,但为扬佳定康力阻,他说劳民伤财的不值当。也幸好没改。绕过瑞兽照壁,进晦存堂,门开两扇,匾额题“晦存周显”,匾下只他一人。曙光在我背后,因难辨他的面目、形色、喜怒,但见王服红顶耀目。】
      【乍望去,他像坐在幽深地穴中,掌五浊殿,判人鬼身,一须臾轮转三十二法相。】
      【如地藏佛。】
      怎么了这是?【堂深积年湿寒,进去没由来地一凛,捡对面一张椅坐,神智仍沉湎在酒意里,醒得不甘不愿】刚好,昨夜里忘了跟你提,从前与缅互市,边镇有税口稽查往来货物,我这边也按旧例设了。


      IP属地:上海6楼2019-06-22 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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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兵府的门漆得有些斑驳,我同元禄说,不像样。】
        【但其实除却门庭不雅,这府邸一切都过得去。霁提镇在这西南腹地安享着别世奢逸,我令奴才呈冰,堂内置着三尺有余的和阗白玉大冰盘上便冒起氤氲白气,滇地潮燥桀骜的夏也不可侵进影壁分毫,汝窑瓷杯拢在掌中,似冰桃甜雪,夜饮后的燥热于歇山顶内渐凉渐醒,我听得重门双开,颇如古怪的朱背妖雀振翅,漏出一线天光,在他迈步现身之际,堪堪由明转晦。】
        【又想起昨夜酒酣,他问我讨取滇省天下,我只能笑。不为他大逆不道,只为二十八州府名山大川,纵我可与他肆登之极,谭次骞能束手容情么?他的挚友周伯文又能束手容情么?洞渊红花、昆流素莲满殿的衣香鬓影无法消磨风星可觇的险要前路,将霁豪言壮语的百年承平,我怕眼下难以实现——是困于政。十二年前高衢白玉牌楼下的金笼之誓,其实蹉跎他许多。】
        【却谈不上抱愧,再等十二年,或许不止二十八州府,千里江山也任他纵横。我搁下手中茶盏,应道】你看着处置,落成折子奏上前给我过目就是。【又问他】上一季云南的奏销清册呢。


        7楼2019-06-26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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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看那个做什么。【也只是毫无意义地一问,便催人去拿。】
          【他来云南督办,绝谈不上事必躬亲,连云山的棠艳水白比听通译讲南掌使臣的小国劣民的辛酸事更合他心意。这一趟担苦劳的是严春消,受劳碌的是我,先极嘛,朝里挨两句骂也应当,不算亏。我听严减学周伯文骂他那两句,笑了一晚上,特意誉成书,等先极回京就跟着送进庄王府上,供他日日观摩。】
          【这一季的奏销册都积在我这里。今年京铜缺额之甚,虞督也五十有九了,儿孙满堂,宅业连群,站在无量山上看下去,能看见都是他的,这年岁再为一点铜亏提心吊胆,不值当。我便替他分忧了,刚拿在手里的时候看过,除却东川几个大厂系咽喉命脉,尚算用得上,迤西、迤南亏缺比出额更多,是笔糊涂账,我对这点东西并不上心,试图丢给严减,连他也躲得飞快,便没再去管。先极问,只当他闲得,又要来折腾我。】
          别急,好歹让我歇口气,再腾出手规整老厂店,过了年送王府门口去。刚好,云南没什么好土仪,去年我给穆中堂、周伯文送了两筐蘑菇,看这两位好像都不太喜欢啊,就也没给王爷府上送——今年给您送点新鲜的。
          【三分芽翠的温茶醒酒,但醉症也像痼疾,不是一晨一夕一句话能养回来的,我想着待送走了他,还要告病两个月,躲去滇池东歇歇。】】


          IP属地:上海9楼2019-06-29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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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这么能说啊


            10楼2019-06-29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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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滇省第二日晚会见南掌来使,听他讲南掌风土人情,又提南掌所遭战事燎猎无异刀俎鱼肉,我初时还能适时地慨叹两声——也不是全然做戏,托生上国天家是我福分之一,不然孑弦求律,饶有再多阙心音也枉然。后来他越说越絮絮,我也就失了兴致——我对世间残酷早一清二楚,不会为世间大同小异的苦楚多留一道心神,反而那宴上有一味乳汤,皛皛珍膏,溶溢霄零,我现下仍记着。】
              【顺道想起他并不知道我同穆宗徐谈妥的买卖,我挑眉】
              你以为穆宗徐为什么突然偃旗息鼓?我同他说了,谭次骞能给他的我也能给,他无非就守着那个火器造办厂,云南的老铜厂出的铜匀给他点,教他日后少跟我对着干。
              【但将霁定然知晓严减是如何帮我离间东南,我都不消嘱咐严春消去信与云南,他自己积极着呢。至于将霁,只消竖着思音之耳玄览闻彻,他们这些人之间令我读不懂的朝下情分,倒无意间织就一张兜天罗网,令我不再需费神解释京内刮着何种风雨。一摆手】
              这些文书琐碎,不用你这武官规整,术业有专攻,严减最近做什么呢?他刚升了户部侍郎,是不是懈怠了——人一懈怠,精气神就下来了,得给他找点事做,松动松动。
              【云南的夏颇消磨人,绛宫洞冥,苍云连天,我有时想,人长久待在这高天下,是否也不愿回京师那樊笼里了,就在这九天广袤下做只无知无觉的飞鸟,夏尽而亡,不失为一种自由。我轻笑一声】
              算了吧,陕西待了五六载,逢年过节从没听府上奴才说霁守尉从西北送了什么玉器丝绸来——莫说这些值钱的,枣子、葡萄,也一概没有。


              11楼2019-06-30 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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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声息如常地应】穆大人知不知道,云南不止有铜,大理、鹤庆、楚雄三十余个银场,每年银课岁额十二万,他要不要?云南四营标兵六镇总兵,有营兵四万,他要不要?薄土三尺下有我给自己找的百年楠木留着作棺,他要不要?周乃器要不要?王爷要不要?
                【他从总兵说到守尉,轻飘飘越过六七年,再往前算,九城牌楼下初相见,也不过十三年前的事。我一路来换过许多头衔,协领、守尉、副将、总兵,前冠一个“霁”字,将我与芸芸众生区别,唯独在先极这,我就是芸芸之众,海粟尘砂,不值一提。我并不在意这个,这欲望涌起来无穷无尽,我搁置多年不提,已学会与它和平共处。但抵眉弓,笑眼端详他】庄王爷凭什么调度严侍郎?又凭什么许诺穆宗徐?
                【盈目的笑意收敛,缓声陈腔送入他耳。】严减南下牵制谭次骞,我与则先两度引劝薛白焰,原来是为了让您把西南拱手相送?
                【其实我想说,他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先极问我要什么,我不会给呢?江南,西北,西南莫不如实。】


                IP属地:上海12楼2019-06-30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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