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A
【山阳渎覆船频发,入夜又沉一艘官船,并不怜惜工人性命,只上头问询责难,实如心头巨石,朝上又下派一甄姓官员来,是必要及时回禀的,差人连夜通禀过去,却有人来传甄仁悬梁吊死于家中之事,吓到结巴——这事儿可就又难几分,差遣家奴,】
你、你你速去报予连刺史处甄氏事由,请他也派人来查……
连道庐
(入夜本当好梦,却叫人扰了,是故披衣起身,家奴掌灯开门,堪堪立在门口,皱眉见屋外跪趴下来的人,皱眉。)
甚么事?
(家奴耳语,说是甄仁于家中自戕,县令拿不定主意,过来请人援助的,心下皆明,微哧一声,转身回复。)
回你们家县令,我会派人去查的,叫他等着。
(转日,差人去请县令来用茶,一并商讨甄氏事宜。)
县令A
【几日不得成眠,适逢刺史来请,待入府时已满头大汗,并无天热之故,只是心虚。一路以袖擦汗,直至正堂。】
连刺史…
不知刺史所查,甄仁自戕一事是如何?
【当下作礼,半哈着腰,静待堂上之人发话,于山阳覆船一事暂未相提,生怕有一分的罪责落到自个儿头上。】
连道庐
(县令已至,见他颓靡之态,想必为山阳一事担惊受怕,实为无能之辈,嘲态不显于面,只叫人看茶,一壁笑道。)
县令坐罢,甄钦差一事,我确已查明。
山阳频有覆船,自甄仁来后,又有近三起。我派人去甄仁家中查探,翻出大量银钱券契。
是甄仁知事发必定难逃罪责,故而畏罪自戕了。
(并不实指哪一件事,而券契足证他受贿之名,他既死了,便多担上一担,也不枉这一条人命才是。)
县令A
【闻刺史字字句句,再有受贿一二字,念及往日与甄仁处事,并未发现端倪,却也并不相疑。不敢坐,仍是站着。】
我实不知甄仁竟有这样一番缘故,怕上头也要治我的罪,我入罪事小,若有…旁的什么缘故连累刺史也受责难,才是事大。
【语间瑟瑟缩缩,是怕极了,恳切关心,也不过因人微言轻,故求一个庇护。】
连道庐
(抬头观他,也并不蠢钝,尚有自保之意,搁下手中茶盏,一壁劝道。)
是甄仁受贿,故而懈怠监察,致使覆船之事又发。
你我倾力协助,上头不会过于怪罪。待我细写一份公文,俱陈一并事宜,县令宽心。
县令A
【连连称是,又一手抹去一侧脸颊汗渍,长舒了一口气。】
多谢刺史。
【此时不再悬心——实则也不十分相信,只现下并无办法,偷偷见堂上刺史神色平常,毫无担忧之态,才又定下来。】
连道庐
(见他干立着,一言一语便劝定了,颇好糊弄,手头仍有未尽处理之事,须赶一个先,公文撰写也需慎重,下令赶客。)
县令若无旁事,就回去歇息吧,瞧你一脸倦色。
(不再多言,转身入内厢去了。)
县令A
【再行一礼,仍是畏惧神色,听一句如蒙大赦,的确也不知如何接续,冷汗浸身,由小厮引路出门,这才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