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
拂晓的城市天际线,就像夹在混浊与清明之间的斑驳。在倾斜90°的视野中,那界限,显得如此扎眼。
今天,恐怕得起早了。
掀开盖在身上的破旧被子,露兰撑起身,眨了下眼睛。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悲哀,这个地方,不会引人关注,也不会有人来。
从10楼到13楼的楼梯,全都被自己毁了,上下楼的唯一方式,只有升降梯内锈迹斑斑的钢缆。既不用担心睡梦中突然被棍棒打醒,也不必考虑犯病时如何求救……
“祸福相依……”
喃喃着,露兰将纤细的双腿挪下床,随手抓过床头的护具,系到了膝上。
这座庞大的城市就要开始苏醒,今天,自己又该怎样度过呢?
“嗯……嗯?”
当连绵不绝的喧闹声终于让露兰意识到反常,东方地平线的混沌已然被火红驱散。切尔诺伯格的白昼,很多地方就是这样,但此时此刻,这里……
即便隔着老远,那些喊打喊杀的声音,也能听清个七七八八。对于这片充斥着感染者的城区,乌萨斯人做出怎样奇怪的举动,都不会奇怪。
伸着懒腰呼口气,露兰在破旧床榻垂死者般的呻吟声中站起身。将“生长”着结晶的手臂穿进外套袖子,她走到了不断有冷风吹过的楼体边缘———这栋几乎只剩框架的危楼,却是这区域为数不多的高层建筑之一。
“啊……这……”
当视线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的陪伴下跨过肮脏破败的贫民窟,意料之外的,街道上并不是乌萨斯军警在对“犯罪的感染者”处刑,也没有大量市民的围观。
逐渐升腾起来的烟尘中,连梦里也不曾出现过的,大规模的反抗,就这么发生在眼前。
切尔诺伯格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