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只能在这懂房子内活动。”杨敬华淡淡的说道。
“原来如此,距离限制啊!”一声张狂的男声响起,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寅哲。寅哲轻蔑地瞥了一眼杨敬华,不屑道:“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影灵?”
“不知妖王寅哲来此,有何贵干?”杨敬华依旧是不咸不淡的态度。寅哲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一步步走近,“距离限定,只有当圈养的仆从生存能力低下,或者说,对他们忠诚程度不够放心的情况下才会做的结界,你是哪种呢?是对弱者的待遇,还是……”寅哲脸上浮现出嘲讽,修长的手抓起杨敬华戴着锁灵戒的手,“你的主人对你……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呢?”
咚!
“寅哲大人!”
“你再说一遍试试?”杨敬华掐着寅哲的脖子,威胁道。铺天盖地的威压如洪水般袭来,周围的空气都像是灌了铅一样,寅哲脸上不留痕迹地流下一滴冷汗。他知道,这个影灵是认真的!
端木熙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影灵是什么怪物!
这么危险的东西养着是想死吗!
待眼中的煞气逐渐散去,杨敬华松开了掐着寅哲脖子的手,身影一闪,只留四个冷冰冰的字眼在夜空回荡,“下不为例!”
看到端木熙给他系上那根上一世过早毁掉的流苏,杨敬华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恍惚间,历史重复,似乎一切都不可改变一般。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脑后那条流苏,望着镜子,仿佛想到了什么,但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站起身,跟着端木熙走向祭坛。
上一世的杨敬华曾经被认契仪式的盛大所震撼到,但这一次他已经内心毫无波动了。就像是在经历一场早知结局的戏,明明白白的知道下一秒的人物情节,没有丝毫真实感。
他看着端木熙从太奶奶手里接过长剑,感受到了久违的熟悉,并非仅仅来自记忆,还有涌动的血脉深处。
他迫切的想要拿到落月剑,只有拿回落月剑,他才算重回当初的强盛。
“有什么感觉?” 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端木熙执剑回首问他。杨敬华实话实说“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它会对我很有用。”
端木熙面色有刹那的阴沉,没再多说,转身继续了仪式。
………还是和以前一样臭屁!
“一日为灵,终生为影,灵气共生,命魂无分,阴阳调和,万物皆宁。
“我杨敬华,自愿成为第六十三代阳冥司端木熙的影灵。”
杨敬华的声音不大,拿着剑聆听的端木熙听的都微微皱眉,要不是见他知道,他都要怀疑这人生前是不是自暴自弃去撞车了,声音如白水一样平淡,没有任何情绪掺杂在里面,仿佛一座无法融化的亘古冰山,让人感到心寒。
“以锁灵戒为契,灵气共生,分享灵魂,相伴相生…”
他看了一眼最后两句誓词,平淡的语气终于有了变化,不过,却是嘲讽。
“直至死亡…永不分离。”
明明说好了要永不分离,可结果呢?自己被他用落月剑斩断双手,他永远也忘不了端木熙那句让他恐惧的话“我们,不过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原来在他心里,自己就是这么微不足道啊……
杨敬华轻轻闭目,用力握紧了手上的誓词。
“端木熙!别以为有了影灵老子就不敢动你!”预料之中的不速之客来的很准时,打破了认契仪式的庄重严肃。杨敬华兴味索然的听着一样的谩骂,就像在看猴子在舞台上乱跳。把恨意转嫁到别人身上,是最低劣也是最让人看不起的。
只是,司徒律如何,和他再也无关。他的那份守护之心,早已回不去当初。
“端木熙!”即使被自己父亲拉着,司徒律仍然拼命挣扎,发出愤怒的吼声“人在做天在看!欠的债总是要还的!”
笑话。
认契仪式本来也不长,很快就落下了尾声,而端木熙表现的一如司徒律的事情完全没发生过一般。没有跟别人多说,也没有跟杨敬华有什么解释,揉着脖子说了一句“要睡觉”就独自回了房,毕竟对于阳冥司,除了睡觉也没什么更好的恢复方法了。
“杨少爷!”
……嗯?
“杨少爷……那个打扰您了…”黑灰衣服的中年人挂着满脸无奈的笑容,半弯着身子一路小跑到他面前,神态恭敬“我是这个家的管家,司徒……”
说到这里,杨敬华要是再想不起来就可以去死了。“你要给你儿子道歉?”
“…对对…”司徒管家小心的赔笑着,神态苍老又卑微,像极了工地上满身风霜的农民工,为了不懂事的孩子费尽心血“犬子年轻不懂事…冲撞了少主人…”
杨敬华早已记不清他当年此时的样子,却蓦然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这人在大堂苦苦恳求端木熙去禁地救他儿子,却在端木熙失联后推卸责任漠不关心的神态。这种人,他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恶心。
“哪能呢?管家要是担心大可以去问少掌门,在下只是区区一介影灵。身份卑微。可受不起。”
满心以为他会一口答应下来的司徒管家被这一句堵住,目光中露出的惊诧愕然,还真当他傻看不见。显然没有想到这位来自市井的影灵不好对付。杨敬华可不管他,迎着他恶魔从地狱传来的耳语,一字一顿,字字如刀。
“今后,要是再被我撞见你儿子干今天这种荒唐事,便是你们司徒家灭门之日!”
懒得再看司徒管家什么反应,转身就走。
正看见秦诗瑶被嘭的一声关在门外。
……搞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