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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锦繁花,今日的御花园格外热闹,只因当今太子征战全胜归来,皇上甚是喜悦,大摆洗尘晏。
沈千秋端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吃着小食,看着贵妇小姐们家常话短。面上始终凝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让人瞧着十分养眼。
“千秋,独自坐这,不觉闲的慌?”南流蹭到她身旁,碰了碰她的肩,嘴角挂着戏谑,桃花眼被灯火照的水汪汪。
沈千秋移远了些,才侧头撇了他一眼,轻轻挑了挑眉“与你何干?”
南流还欲说什么,就被旁的一阵骚动给扰了兴致。
在众人拥护下走进一个华服男子,气度翩翩,这一番征战的洗礼,也未曾改变他一身的儒雅。
沈千秋环视了一圈,各家小姐都止不住的羞怯,与眼底粒粒生辉的期盼,暗暗叹了口气,真是个祸害。
“四哥,你走这么快做甚,也不等等我。”一袭红衣的将军嫡女顾梓卿风风火火的追上来,语气中无不带着亲昵。
众人眼神不由的齐齐望向沈千秋。谁人不知,丞相嫡女沈千秋,自小被封为郡主且与太子定有婚约,眼看就将近成婚了,如今太子却和顾梓卿关系不一般。不知这沈千秋心里该作何感想。
沈千秋垂下眼睑,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就好似未曾听见看见一般,心里却沉沉的,原以为他只是淡漠,其实不过是不喜欢她这样的罢了。
眼尖的顿时发现,这顾梓卿今日着装与沈千秋有几分相似,都是红衣。
着在沈千秋身上,端正秀雅,又带着几分大气沉稳,将本身白皙的肌肤称的更加水嫩。
反观这顾梓卿,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张扬,颇有几分轻灵之气,常年跟着将军在外肤色偏暗,若不是有着活泼的气质,倒有些压不住这身衣服。
南流用手中的折扇拍了拍沈千秋的肩“这女子,有些意思啊!”
沈千秋转过头,扬起一个更深些的笑“回头我得拜访一下国师大人,告知他某人倒是闲得很。”
南流戏谑的表情顿时凝住,有点欲哭无泪,这小祖宗的热闹果真不是这么好看的。“师父他最近比较忙,你还是别去打扰他老人家了。”
话落,便见太子封云靖朝这边走来,在南流面前停住,扶手浅浅行了一礼“南流大人,许久不见,又风流俊秀不少。”
沈千秋簌的起身行了一礼“太子殿下安!”
封云靖眉目依旧儒雅,却带着一缕不易察觉的冷意。
南流回了一礼,摇了摇手中折扇,向着封云锦抛去一个挑衅的眼神“太子殿下沾花惹草的本事也是见长啊!”
一旁的顾梓卿却横眉一挑,立马走上前来“放肆,你怎这般不知礼数,敢与四哥这样说话?”
人群中不知是谁没有忍住笑出声来,引来一阵低笑。
不知礼数的该是她吧,大庭广众之下竟敢唤太子殿下四哥,还敢如此这般质问南流大人。她只是将军之女,并非皇室,就算与太子殿下有交情,也不该抬到明面上。
南流的面色一冷,双眸微敛,折扇收起。沈千秋知他这是将要发怒的前兆,连忙用手肘碰了碰他。南流这才冷意稍敛。
“梓卿,不得无礼,这是国师大人唯一的弟子,还不快向南流大人请罪?”顾梓骁急急上前拉着顾梓卿请罪。
顾梓卿有些气急,不过是国师弟子而已,能大过太子去么?“大哥!”
顾梓骁有些头疼这直性子的妹妹,之前的梓卿过于胆小懦弱,自三个月前落水醒来便大胆了起来,行事风风火火,各项事情上也颇有独到的见解。只是也越发不受礼法管束了。
“南流大人见谅,小妹年少不经事,望大人多多担待。”一个年正风华的少将军,因着妹妹胡闹不懂事这般放低姿态的道歉,让人何有不受之礼?
“顾少将军说笑了,小孩子不懂事就该多管束,而不是带出来冲撞人,也让人看低了将军府的教养不是?”南流这番话着实说的有些毒舌了,不过南流向来如此,倒不会让众人觉着哪里不对。
沈千秋心知这南流是在为她出口恶气,不得不说,甚得她意。
“千秋姐姐!原来你在这?”封云绣不知从哪冲出来,挽住沈千秋的手腕,颇有几分撒娇俏皮。
沈千秋揉揉了她的头,脸上的笑意真切温柔。本就长的天姿国色,这下更是将在场的人迷的晃眼。
“咦,皇兄,你也在这里呀!”封云绣蹭了蹭沈千秋,这才看向四周。忽的看到了皇兄,闪过几分诧异。皇兄向来不喜千秋姐姐,怎么会在千秋姐姐跟前。
“你这丫头眼里也只有你千秋姐姐,哪顾得上旁人?”封云锦无奈的摇摇头,对着唯一的亲妹妹,疼惜的很,责怪不起来。
都说沈千秋是这昭国最好命的女子,并不是毫无根据的,因着当今皇后与丞相夫人交情不凡,自小就与太子殿下定下婚约,还特赐了一个郡主的封号。不仅如此,沈千秋与国师府也甚有交情,所以沈千秋与南流平日走的近,众人也都习以为常了。皇后甚是喜欢她,常常昭她入宫,赏些好东西,如此也与最小的公主封云绣感情甚好。沈千秋本身也是修养极好,从不与人交恶,所以众人对她只有羡慕,却是嫉妒不起来。
寒暄了片刻,皇上与皇后便携手而来。众人各自回到各自的席位,等着开宴。封云绣却赖在沈千秋的席位上不肯走。
“千秋姐姐,我不喜欢那个顾梓卿,她对皇兄不怀好意!”封云绣身在皇宫,自然不会真的纯白的像长纸,什么都不知,反而敏锐的很。
“你可别在你皇兄跟前说,他似是挺喜欢她的。”不然,他怎会容许旁人那么亲昵的称呼他?
“那我更要说了,万一皇兄罔顾婚约,弃了你娶了她可怎么是好?”封云绣眉头蹙起,眸中满是担忧。
沈千秋心又更柔软了一些,封云绣能这么待她,真好。
她深知不管封云锦再如何喜欢顾梓卿,太子妃必定只会是她沈千秋,却不知该怎么宽慰封云绣,只能揉揉她的发,稍稍安抚她。
果然不出沈千秋所料,宴中皇上赐婚,让封云锦与她择日完婚。
宴中顿时一片道喜声响起,沈千秋虽然疲于应付,但是心里还是喜悦的,他再如何不喜她,还不是得与她成婚?她不求能得到他的喜爱,只求能伴在他左右,哪怕日后相敬如宾也好,谁让她满心满眼的都是他呢?
封云锦笑的温润回敬各大臣的贺喜,从他面上到是看不出喜怒。可沈千秋知道,他定是不高兴的,因为他不喜欢她呀。
世人都说她是最好命的人,可她自己却不觉得,不得自己夫君喜欢,怎么算得是最好命的人?
世间万物也不抵一个他。
时光如梭,一晃便到了沈千秋和封云锦大婚的日子。
沈千秋一身喜服,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丫鬟为她上妆。
这时丞相夫人抱着一个木匣子走上前来,左瞧瞧右瞧瞧,不觉湿了眼“一晃眼,你都长这么大了,今日嫁过去,那就不能日日守在娘身旁了。娘心里是万分的不舍得。”
这么想着,沈千秋不觉也红了眼眶,却因着妆,苦苦忍着“娘亲,女儿也舍不得你,不过我就算嫁人了,也可以时常回来看您的。”
“傻孩子,说什么呢?入了皇室哪能时常回娘家的?入了皇室就得按着皇室的规矩办事。”丞相夫人听到这话虽是开心,却也知道皇室规矩。
“这不是还有皇后娘娘吗?我不能出来,您还不能进宫不成?只是要劳累娘亲奔波了。”沈千秋平日里一贯的大气沉稳,在这一刻消失的一干二净,带着小女儿的撒娇,让人不由心软。
“好孩子,进宫后也不要委屈自己,若太子对你不好,尽管对皇后娘娘说,她定会为你做主的。若不好对皇后娘娘开口,倒时和娘亲说说也可。”丞相夫人满目慈爱望着沈千秋,似怎么都望不够。碰到手边的木匣子才忆起正事。
“秋儿,来,娘给你带上这对镯子。”打开木匣子,是一对上好的羊脂白玉雕花手镯。这是沈家的传家宝,传女不传男。
“这,娘亲,还是等小弟将来娶媳妇留给他吧。”沈千秋深知这镯子的寓意,不敢收下。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娘最喜欢的就属你了,谁能越过你去?你就好好收着,到时候千帆娶媳妇,我自会准备别的首饰给他媳妇儿的。”丞相夫人语重心长的握住沈千秋的手。
被邀请的大臣都携着家眷而来,闺阁小姐们相继而来的看新娘子,俗称沾喜气,望日后也能嫁到好人家。
待接亲的人来时,小姐们都退出闺房,只余下几位与沈千秋关系比较近的小姐,沈千秋才将盖头盖上,静静等着太子过来喊门。
心中百味陈杂,又是喜悦,又是忐忑,说不清究竟是何滋味。
随着礼数,上了十六抬花轿,进了皇宫,却也如普通人家一般行了拜堂之礼。
夫妻对拜完,沈千秋才真正把心放到肚子里,虽然知道终会礼成,可若他突然闹性子,在大婚之日给她难堪,也不是不可能,幸好一切顺遂。
“千秋姐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远远的就听到封云绣清灵的声音,让沈千秋有些紊乱的情绪瞬间抛到脑后了。
待封云绣走近,将手递到她盖头下,一阵桂花清香扑鼻“呐,是你最爱吃的桂花糕,要饿坏了吧,快尝尝。”
放松下来,才想起自己还未进食,确实有些饿了,便是一口气吃了半碟子桂花糕。
与封云绣隔着盖头闲聊,时间倒也过得很快,这都已经天黑掌灯了。
待人都退下后,房中静的只剩下红烛的噼啪响声,沈千秋不觉间呼吸也轻了几分,思绪混乱的很,不知是喜悦多一点还是担忧多一点,虽然他今日乖乖的拜堂了,难保他晚上不会躲书房去。
听到有脚步声在靠近,沈千秋更是凝住了呼吸。
一双红色锦鞋撞入盖头下的视线,顿了片刻,盖头被掀开,眼前不再是一片暗红,亮堂的烛光照在穿着着喜服的封云靖身上,让沈千秋有瞬间的恍惚,她真的嫁给他了,从此以后,他就是她的夫了……
封云靖此时眼神有些迷离,浑身都是酒气,手上还端着一个小巧的金酒壶。
他仰头灌了一口酒,缓缓的弯腰靠近沈千秋的脸,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而后轻轻托起她的下巴,自然而然的印上她的唇,将含在嘴里的酒渡给她。
“天色不早了,合卺酒也喝了,千千,咱们该洞房了。”
他的一句话,打消了沈千秋担忧已久的顾虑,此刻她脑子一片空白,只能随着本能迎合他。
次日清晨,沈千秋睁眼便对上一堵热墙,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她已经成亲了。
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眼前这熟睡的人,心里不禁想到他昨晚那霸道的合卺酒,有谁家的合卺酒是用嘴喂的?还是不与醉酒的人计较罢。
昨晚他喊她千千!他有多久未曾这么唤过她了?
似是从那次以后,一切都变了。
记得那日是除夕,她陪着他一起,偷偷跑到观星台上守岁。
不知当时是氛围太好还是占了年味,她脑子一热就把心里的话问出来了。
她问他是否有心上人,他眼神簌的就变得沉沉的,淡淡说没有。
明知道他心里不曾有她,她还奢望什么?他从来就不是会唬人的。
在她有点低迷的时候,他反问她可有心悦的人。
她有些惊愕的抬起头,而后拿出来娘胎里带出来的勇气,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眸,十分严肃的告诉他,她有心悦之人。
谁知她下句还没来得及说,他便冷哼转身大步离去,饶是她如何唤都没唤住他。
本以为他只是当时小小的发个脾气,过一会就好了,哪知从那之后,他都对她冷冷淡淡的,也不与她多说话,就如个陌生人。
她不就是心悦他吗?他有必要如此避如豺狼么?
想着想着,沈千秋就越发觉得委屈,自己都未曾察觉有泪从眼角滑落。一只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脸,在她的眼角处抹了抹。
不知封云靖何时醒了过来,沈千秋一时间愣愣的看着他不知所以。
封云靖眉头皱起,彰显着主人的烦躁之意,许是刚醒,他声音有些沙哑“嫁与本宫你很不满意?”顿了顿,似是没想等她回话“既然已经是太子妃了,就好好打理东宫,旁的念头也该断就要趁早断掉。”
说罢,他便自顾自的起身,也不曾唤宫女伺候更衣。
旁的念头?如今身为他的妻还是没有资格爱他么?这般绝情,是为了那顾梓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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