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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白】一晌贪欢 （六）
韩信醒过来，发现李白小心翼翼捉着被角想往他怀里闷，眼尾的颜色像揉碎了印上去的桃花瓣。
韩信力气大，没怎么睁眼，摸到拉白的腰就把他拉上来扣进了怀里。李白不敢喘粗气，怕韩信这会儿脑子里还晕乎着，被他等下闹得头疼，只是趴伏在男人肩膀上，僵着动了动手指。
韩信说：“醒了。”
李白就整个人瘫在了他身上，抬起眼去看韩信。
男人凌厉的眉眼处拢起一点细微的鱼尾纹，面容俊朗深刻，鼻梁挺立，唇角抿得很直，冷淡肃立的模样。
李白呆愣愣地想着，好像是老了。
韩信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又轻又缓揉进了李白的头发里。
他皱着眉，有点不太高兴地训李白道：“又洗澡了？还没有擦头发。”
李白心虚，带着气声“嗯”了一句，嫩粉色的皮肤上也像是开满了花，水凌凌折了段的杨柳枝一样。
韩信起来给李白掐了几个肉嘟嘟的小馄饨，白面皮裹了小鸡肉，用香菇漂在油星水上炖高汤。
李白盘腿坐在雕花刻木的大床上，脖颈仰了点弧度，两粒通透的漂亮瞳珠全黏在了韩信身上。
韩信偏了点头，嗓音里轻轻地带了笑问他，显然对李白的依赖十分受用：“怎么了，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粘过我。”
他手下功夫利索，没一会儿就把小馄饨全都捏好了丢进锅里，只等着滚出白水来再捞。
李白闭上眼，使劲按了按额角，低声说出的话像是示弱又像是撒娇：“韩信，我心疼。”
韩信摸不准他是怎么个疼法，扔下东西拧眉就过来了。
李白睁着那双眼，血液里像覆盖了翻腾滚烫的岩浆，额角都是汗水，眼睫毛一抖一颤，悄无声息的落下两滴泪。
他拽住自己的衣襟小声抽气，觉得被人活生生剜下去了一块心头肉，试探着抹了把脸，手掌里都是滑腻腻的泪水。
难受得厉害。
被别人揪住了喉咙喘不过气。
李白想起以前的事就更加伤心。
回忆这个东西，就像扯线团一样，只要找到了线头，温柔的过往也好，不堪回首的东西也罢，都能给你揪出来。
可他只有和韩信偷来的十余年光。

韩信沉默了一会，转回去屋里找出了以前从洋人手上收回来的一个紫檀白玉的银烟枪。
他撩起衣袍蹲在了李白腿边，把袖口挽起来掐了掐李白白嫩的腿肉。
韩信手里提着那管子银烟枪，不轻不重地捏过李白的手腕朝着雪花银手镯敲了上去。
清清脆脆一声响。
“你干什么干什么？！！”
李白窜起来跳了一下，挂着泪又惊又慌地护着镯子去吼韩信：“你敲坏了怎么办？！！”
这不是当年伶妓们挂在他身上的那个镯子。
韩信受不了李白身上被打上轻佻的烙印，成亲那天顶着诸葛爸爸的冷眼又给人重新套上一个。
上好的银石，盘了一条小白龙，仔细摸进去还能发现镯子里面被人刻了字。
盘正条顺的瘦金体，写的是他们两个的名字，挤挤囔囔地挨在一起。
韩信收回手，暗沉沉地撩起眼帘，银色的瞳仁让他的目光都染上一层奇异的东西：“雪花银是软的，敲不坏。”
李白又压抑着哭了出来。
韩信摸上他的脸亲过去。
最后叹了口气。
韩信亲得李白浑身都在哆嗦，说不上来是沉沦还是难耐，心里面熨熨帖帖冒着暖和气。
韩信敛去一股子怨气，捻着李白垂到肩头的一小缕头发道：“你哭什么，天塌下来不是还有我给你扛着。”
李白没办法跟韩信说出他是只狐狸这件事，躲躲闪闪半天，又被韩信掐着下巴扭过头。
李白只好抱着被子随便扯了个话题识图蒙混过关：“你不是在锅里还给我煮了馄饨。”
韩信带着点力道的温柔眼光轻飘落在李白鲜嫩殷艳的眼角上，顺着李白的意思接过话头：“嗯。”
他撑着胳膊站了起来，又转了个身，把宽阔的后背留给李白，不容置疑地说道：“上来，我背着你去看看。”
李白没矫情，抽抽噎噎打了个哭嗝爬上韩信的背，又搂住韩信的脖子小幅度蹭蹭男人的鬓角，知道自己是有点无理取闹，拿韩信发脾气。
“对不起。”
李白整个头埋在韩信脖子里，吐出一连串热气又说：“你别把我的馄饨全吃完。”
显得受了天大的委屈，像自己故意虐待他一天都不给几口饭吃一样。
韩信就很敷衍地“嗯”了声。
“你相公现在有点生气，”他没有跟李白商量，说话的口气罕见地强硬，“等你吃完饭再来哄我。”
李白脑子里一堆歪念头。
想变成狐狸，把韩信拖进洞里，将他的骨肉啃噬干净。
李白将亲吻印在韩信的肩头，又委屈又可怜的样子，很乖。
他和韩信十指相握，像下定了决心，眉眼间带着倦怠感，两根手指按上韩信的眉骨，噗嗤嗤调笑着说道，
“我陪你一起老。”

清汤来交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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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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