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想他一生都不会忘记这个场面,泽田纲吉的战斗美得像场舞蹈。
无以伦比的强悍,平静冷漠的表情,矫捷的身手,绝对的帝王姿态。
“这就是彭哥列的首领吗?”白兰抚著唇喃喃道。
脱下手套,抹去颊边的血迹,望著地上的尸体,纲吉的眼中流露出哀伤的怜悯。
“黑手党世界就是这麽残酷,你身为首领为什麽还要如此心软?”白兰露出嗤笑。
“即使如此,这些也都是一条生命呀。”纲吉露出了悲伤的笑容。
奇怪的人。即使不受关注,但白兰从小受到的也是正规的黑手党教育,所以他完全无法理解纲吉的想法。
“谢谢你刚才出手救我,呃……上次还没有问你名字呢。”
“你还记得我?”不可否认,听见纲吉这麽说,白兰突然感觉很高兴。
“才三个月没见,怎麽可能会不记得了?”纲吉奇怪的反问。
“我叫白兰。”话刚落,白兰就猛地咳嗽了起来,他的身体根本不能激烈的运动,刚才的跑已经给他造成了很大的负担。
“白,白兰,你没事吧?”扶住咳得弯下了腰的白兰,纲吉紧张的问道。
“扶,扶我到车子上去。”颤抖的伸出手指著路边停著的车,白兰辛苦的说道。
“哦,好。”扶著白兰,纲吉慢慢的带他朝车那里走去。
刚坐上车,白兰就从杂物相里翻出了药和水,吃了下去,剧烈的咳嗽才慢慢停止。
“你没事吧。”
注意到纲吉担忧的目光,白兰虚弱的摇了摇头。
“我送你回去。”
“不,我不想回去。”白兰拒绝了。
“这怎麽可以,你身体这麽虚弱。”纲吉板起连教训。
“吃过药已经没关系了,而且,我不想回那个冰冷的家。”把头靠在椅子上,白兰的目光变得深远。
抿了抿唇,纲吉想了片刻才道:“那你有想要去的地方吗?”
转过头看著纲吉,白兰微笑了起来,“你这是准备和我约会吗?”
“白兰!”纲吉红著脸大叫著他的名字。
“哈哈。”发出大笑声,白兰笑得很开心,他已经很久没有笑得这麽开心了,他的笑容一向是疏远而又礼貌的,但那是他的假面具而已,他真正的心思藏在被锁上的心中,无人可以探索,无人可以触摸。
“既然如此,我们去植物园吧。”白兰停止了笑,说道。
“恩,好。”纲吉点了点头,开车朝植物园的方向驶去。
看著白兰带著愉快的表情看著植物园中的花,纲吉脱口而出道:“你真的很喜欢花呀。”
“是啊,这是我唯一的爱好,也是我漫长人生中唯一的寄托。”白兰的眼神暗淡了下来。
“啊,抱歉。”纲吉知道自己触碰到了白兰的伤心处。
“没关系,只不过我怕我死后那些花就没人管了,啊,纲吉到时候我能拜托你来照顾它们吗?”白兰期待的望著他。
“我不会种花啊,而且,你还这麽年轻,怎麽可能轻易的死呢。”
“原来你不知道呀。”白兰轻笑,“我是活不过二十二岁的,而今年,我已经二十岁了。”
“你怎麽可以这麽认命!”纲吉生气的骂道。
眨了眨眼,白兰没想到温驯的兔子也会发这麽大脾气。
“如果连你自己都放弃了希望,还有谁能帮你?”
“那你认为我还可以做什麽?我可不是医生,而且我也不认为光凭我的意志,我就能活下来。”白兰的笑容依旧温和。
“没关系,我们只要把该做的都做了,就会很幸福的。”纲吉露出了坚定的笑容。
心猛的一跳动,白兰呆望著纲吉说不出一句话。
“啊,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说教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坚持。”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分了,纲吉抓了抓头发,脸微红的道歉。
“不,我很感谢你,因为从来都没有人希望我能活下来,大家都认为有哥哥就可以了,我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所以死与活对我的家族来说都没有任何损失。”白兰的笑容变得苦涩。
“我希望你能活著。”握住白兰的手,纲吉为他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