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热酒与人与榻与案』
郭嘉甚至将桌案移到榻边,这样他好裹着被子喝酒。外边暖,脏腑里也烫,郭嘉觉得于他这是极乐,以往不多得,如今他一并补了。
有人来访,他原本想整整,免被一些个人嚼了舌根。一听说是荀彧,就免了此想法。
荀彧见,案也在那,人也在那,床也在那。没话好说的落座榻边,郭嘉为他满酒,被他几声拒绝了去。
郭嘉驳道:“这酒名贵,用材也善,少喝不损身子。你且尝嘛,刚烫过,肯定暖和。”
荀彧不好推辞的端起来嘬一小口,然后被郭嘉怂恿着喝完一满樽,接着被哄着,二人喝完了整整一壶。
荀彧神智还清醒,摆手说要离去了。
“你别,不许。主公又没召你,你闲着为什么不留?”
荀彧于是没话好说地留着。皱起眉头来嗔怪郭嘉,怨怪的意味十足:“……你这人,哄我喝酒,我原本不喝这么多。”
郭嘉赞同的点头,望着荀彧烧红的面庞,想着确实不注意多灌了点。拍拍床,转向对他说道:“你且来,无事就在我这歇息,床我都暖好了。”
荀彧哪听得这种话,又觉得羞,一边又提不起劲,被人好声好气的哄上床去,卸了冠褪了外衣。郭嘉分了大半的被子给荀彧掩上,对门外头人说不许打搅。
确实是暖的,郭嘉的被窝一向很暖,荀彧晃着神想到。神思游至许多年前的颍川风雨夜,郭嘉为自己受挤,关怀自己,于是散了身子骨真的要睡。
荀彧感到郭嘉用双手捧起自己的手搓起来,那人小小声说冻着了,摸着足够冰冷,又十分体贴的将被边给他掖了掖好。
荀彧来不及说奉承的客气话了,他想原本郭嘉也不在意这些。他身子愈沉重,神思又好像不似在卧,腾飞到云端,轻飘飘,轻飘飘。他嗓子被烧的很燥,一转就痛,内里也是热的,外头又被被子裹着。他想这样会不会气燥上火——不过的确很舒服,他认同郭嘉的极乐。
6. 『端正与出格事』
郭嘉支起头打哈欠,盯着枕边人,坏念头很多。
他还倒酒喝,只不过卧着这姿势不甚舒服,酒顺着几绺胡须淌到胸腹去,他赶紧提手擦了擦。
他想荀彧,真是好看,端庄严正。怎么就被自己带坏了,我是不是不该?
郭嘉疑惑的想。
他于是索性撅嘴狠狠地往那人唇上一压。
身下人没乖几秒便仓皇抬手推开他,想大呼却发不出声,那思绪如麻没准话,梗着声又咽下。眼睛睁的提溜圆,有点瞪他的意味。
郭嘉嘿嘿的笑,用手指为荀彧抹掉胡须上的沫——怎么了,反正你从来不怎么在意我出格的。
7.『不提意』
郭嘉照常带了一壶酒来看荀彧,荀彧以礼接待他,不过多长了几分心眼提防着不让人给灌醉就是了。
郭嘉和荀彧聊,聊到往常和未来,此间郭嘉主话,荀彧总是应附。
荀彧不提意,他有心事。郭嘉看出来,却没点破。他总往人跟前凑,漂亮话说一大堆。
“兄啊,我爱鲜活漂亮的人,你算一个,主公算一个。”
曹操东征,要带荀攸,要带郭嘉,不带荀彧。
“你不悦,因为主公不准你同去征乌桓?”郭嘉试探道。
荀彧笑对他,肯定地说:“好奉孝,不是这样的。”
8.『世间土』
郭嘉后来说,心不同一处,好歹意还在。
总一身本领要往哪处使,先前我在颍川,兄是这样劝导我的——世间人是这样,世间土地盖如是,有水有木有爬虫。
郭嘉乱说的,但心意在那一处。他扭头使荀彧好好的看自己,眼眸里明丽丽的亮:
“所以呢,兄啊,好歹主动拥抱一下我,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