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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夜伏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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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喜宝
楔子
天与地,乃是一片厚重凝远的沉寂。
这悠悠沉沉的往事随暮鼓声响起。
夜河之中,有我为恪哥哥所放的千盏莲灯。
莲花千盏,一盏一华年——
皆是生于斯长于斯的我们,再也回不去的少年了。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09-15 21:33回复

    李恪送我的那把小弓,此后一直被我珍藏着。
    尽管十四岁后,我央求着父皇,也略学了些骑射,有了数不尽的好弓珍箭。然而那把弓却被我让阿寺小心地珍藏于碧宝匣中,闲来无事,擦拭了一遍又一遍。
    在他送我小弓的隔天便听宫人说,吴王恪为了做这把小弓,把手心都磨破了。割据、裹牛皮、上弦,事必躬亲。
    这使我再也坐不住,没等他们下学,就跑进了皇子们读书的国子监。
    岂料迎头就撞上了一人。
    我被磕得脑袋生疼,而那人也往后踉跄了一步,才勉强站稳。
    “伏瑶?”冷冰冰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又是李乾照。
    我扒开他,想往里闯,却被他伸手捞住,提小鸡似的提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放开我!”我瞪他,“我要找恪哥哥。”
    “你的恪哥哥正被罚着呢。”他幸灾乐祸地说。
    “放开我!”我恶狠狠地重复。
    他也较真儿了:“不放,又怎样?”
    “不放……”我轻轻一笑,张大口就往他的胳膊上咬去。他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忙放手,趁这空当我已经跑了进去。
    吴王恪见了我,神色很惊异,提住笔:“伏瑶,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太傅罚你抄书?”
    我随手抓起他在写的纸,满满的全是“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气得大叫:“狗屁!狗屁!”
    “我近来未交功课,不怪太傅,全是我自找的。”
    可是我的心都疼了起来:“你不交功课,还不是因为手心受了伤,没法写字。”
    那天他送我小弓时,我实在太开心,甚至没注意到他微笑时一直紧攥着藏在身后的手。这时把他的手牵来,在午后的阳光中仔细地瞧着,掌心大约上了药,仍是一片伤痕。手背和指腹上都有上弦时不慎割伤的痕迹。
    “吧嗒”一声,眼泪就掉在他的手上。
    “伏瑶怎么哭了?”少年温暖明亮的面容,在阳光中无比美好。他这一笑,我的眼泪更加忍不住,像断了线的珍珠“吧嗒吧嗒”就掉在了他的手上、衣上。吴王恪终于慌了,伸手替我轻轻拭泪:“伏瑶不哭。”
    我趁机把他抄写的那几张纸全揉成一团,撕成无数碎片:“不抄了!”说着,拉住他的手,“走,我替你整治那个不讲理的老头儿。”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9-09-15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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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1 08: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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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傅玄房每日来国子监上课后,必定会往父皇殿中去,宫人们总会事先烹上一盅清咳的香茶。
      我准备偷偷溜进茶房中,在那盅香茶里放一包胡椒粉。
      当我轻手轻脚地准备做事时,正碰上李乾照,我惊得睁大眼,僵在原地一动不动,是此生此世从未有过的乖巧听话。
      李乾照也是一愣,只那么微微一怔,顺势便放下了才掀开的帘子,转身挡住了托盘的宫人。他穿一身湖青色的衣衫,玉带金扣之下,袍角翻飞,如同煦春中无限漾开的湖水。
      我一边飞快地动着手,一边听着隐约传来的李乾照与宫人的对话声。
      他的声音真是前所未有的好听。
      那天房老头儿像往常一样,咳了咳,准备和父皇讲话。
      父皇也客气地请他吃茶。
      他抬起茶盅,毫不犹豫地饮下一大口。
      然后,在众人的视线中,“噗”的一声把茶全数呛出,还溅湿了父皇的衣裳。
      父皇也吓了一跳,正待问他怎么回事。
      玄房自个儿就跳了起来,张大嘴巴,围着宫殿绕圈,一边高喊:“辣!辣!”
      我躲在垂帐后拼命地捂住嘴,却还是笑出了声。
      玄房走后,父皇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一把扯开帷帐,他瞪着我:“伏瑶!”
      我才不怕他凶巴巴的神色呢,小嘴一撇,就要哭出声来。
      一旁的吴王恪忙说:“父……”
      他只说了一个字便被我打断,我脆生生地向父皇求饶:“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谁叫太傅一味偏心,从来只罚三哥。”
      父皇铁青的脸色渐渐回转,倒像知道了什么,望了一眼低着头的吴王恪,又望了一眼瞪着他的我,最终长叹一声,拂袖而去。后来李恪对我说:“伏瑶,也就是你,天底下什么祸都敢闯,父皇当真是疼你。”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9-09-15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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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安分老实极了。
        偶尔与李乾照在皇后殿中相见,问答之间亦十分乖巧。
        皇后母亲微笑着牵过我们的手,这情景是她最期盼见到的。出了殿中,李乾照的脚步走得很快,似乎根本与我无话可说。
        他走得越快,我便跟得越快。
        终于,他缓缓地停住脚步,转身瞧着我。
        那立定的姿态和翻飞的轻袍,是储君才有的模样。他的笑中带着高傲和嘲讽:“怎么不去做三弟的小尾巴了?”
        真是叫人气噎,我答:“那天的事,谢谢你。”
        “若要谢我,可谢之处多了去了。”他不屑一笑,眼神全然不像在望着一母同胞的妹妹,这使我又生气起来。“李乾照!”
        三哥曾对我说,这世上没有不疼爱妹妹的哥哥,所以无论他为我做小弓割伤了手指,还是承担了捉弄房夫子的惩罚,都是理所应当的。
        三哥与我并非一母所出,尚能如此。
        所以我不晓得李乾照为什么总是与我作对。
        只记得我们最初反目,乃是为了三哥的一只风筝。是幼年时的事了,三哥为我扎了只风筝,我欢喜得不得了,牵着绳带它满宫跑。风筝飘到了他的东宫,他便命人用剪子剪断了绳子。直到父皇见了抱着破风筝一路哭的我,将他狠狠训斥一顿。
        这样算来,这梁子也结得够久了。
        我想,我终归是他的妹妹。不管他喜不喜欢,千秋万世之后的青史之上,李乾照与公主伏瑶的名字乃是永远的兄妹。
        想必他也是这样想的,竟是淡淡一哂,主动问起我:“今年的春猎,你可要去?”
        高祖有训,女子未满十六不得行猎。我十四岁得蒙训练骑射,已是父皇偏心了。十六岁,还有整整一年呢。
        我听得登时把小耳朵竖起:“二哥可有办法?”
        我们之间,从来直呼姓名,甚少有这样客气的时候。我晓得这个称呼是会叫他高兴的。果然,李乾照微笑道:“当然。”
        他做事滴水不漏,连同仆童的一身装扮也替我备好了。来送衣的东宫寺人喋喋不休:“这是公主的箭囊,这是系裤腿的绳带,这是护手的指套……”
        我听得登时头大:“这个李乾照,怎么婆婆妈妈的。”
        那寺人果然闭了嘴,却还记得递上一个小包袱:“这是殿下为公主准备的小箭。”我接过箭仔细看,尾羽之上皆刻着一个小小的乾字。想必是东宫的私物了。等到了大行春猎这日,接应的人将我悄悄带入了东宫的羽卫队中。
        我把头发束起,显得一张脸小巧玲珑。
        穿过重重的人群,李乾照一身猎装高高地坐在马上,竟然一眼就认出了我。一声哨响过后,几队王公大臣都纷纷策马出围。我和羽卫队们也随着李乾照的方向放马奔去。
        不知是否因我的马术不济,很快地,我就追不上大队伍了。
        杨林之中,四处都是苍茫的树木。
        茫然四顾之中,腰身忽然被一条鞭子有力地一卷,整个人似是腾空而起。
        我惊得闭上眼,脑袋一片空白。
        谁知,倏然间,却落入一个稳稳当当的怀抱里。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9-09-15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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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的手指冰冷又修长,拂过我的唇,我的眉毛,我的耳朵。
          渐渐地,对方竟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顺着我的颈子一下接一下地啄吻下来。我的双臂被他牢牢禁锢着,根本挣扎不开。可那金甲的猎装,熟悉的涎香味,都使我的大脑轰然一声,失去了任何思索之力。
          我狠狠地挣开他,想要顺着马背滚落下去。
          他一松手,竟是比我还快地跌落在地,我的身子正好重重地砸在他的身上。李乾照顺势抱着我,缠滚在草丛之中。
          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他的围势是如此坚决。
          惊惧之中,我恍惚生出了一种终此一生也逃不出他手掌的幻觉。我想叫恪哥哥,却被他堵住了嘴,泪水顺着两颊不住地流。
          猛然之中,只听箭破皮肉的“嘶”的一声。
          李乾照终于停住了动作,一只手仍旧紧紧攥着我的下颔,一只手却捂住了自己正流血的心窝。他的手上全都是血,就着血抚摸着我的脸:“伏瑶,二哥不好吗?”
          我吓得屏住呼吸,不知要做何反应。
          他喃喃:“二哥,二哥喜欢你喜欢得紧。”
          我想李乾照一定是疯了,他都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
          他的神情分明是病态的:“等将来二哥得了大统,便娶你做皇后。你可愿做二哥的皇后?”我终于“啊”的一声大叫起来,死命地挣开他,跌坐得远远的。
          如同他是一个已经丧心病狂的魔鬼,如同他是这世上最肮脏的东西。
          “恪哥哥?恪哥哥?”我环顾四周,大叫着。
          这空当他已回过神,冷笑一声:“我一心只喜欢你,你却要找你的李恪?李恪有什么好,他的生母和你的母亲,不过是一样的货色。”
          他的话使我停止了哆嗦。
          现在想来,李乾照的微笑里,永远藏着一种懒淡的嘲弄,似乎将所有人都玩弄在手掌心之中。这是多年来我所厌恶他的最根本的原因。
          东宫为天下储君,行猎遇伤,是头等大事。
          我的失宠由此而起,父皇在盛怒中扇了我一个耳光。
          这巴掌打在脸上脆生生地响,我的泪水立刻在眼眶里打转:“我……”
          站在一旁的吴王恪急得紧紧抓住父皇的手,大喊:“父皇,您打我吧。是孩儿的错,孩儿没看好伏瑶!”
          这话使得父皇终于转眼专注地凝视于他。李恪的手捂着我的嘴。我的唇贴着他的掌心,感觉到一片冷汗。他把我架走,一直走了好远,连那太平殿前石灯中的烛光,也变得遥远而朦胧,我们才停步。
          “三哥。”
          “伏瑶,三哥恐怕要去很远的地方了。”吴王恪开口,眼神温煦却没有伤悲。
          我追问:“还会回来吗?”
          吴王恪点点头,“嗯”了一声。他伸手拂着我的乱发,这样说:“恪哥哥发誓,不会让你等太久。”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9-09-15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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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吴王恪没有死。
            我的三哥,我的恪,一定还活着。
            我避开李乾照偷偷放出的信鸽,爪上的字条每一回都被人解下。那只信鸽是吴王恪自幼养给我的,它从不在陌生人手中停留,即便是吴王恪最信任的亲信。
            我不知道李恪究竟在哪里,也许是寄居在南方某个灰瓦白墙的人家,也许是远走到了边陲,又也许他根本身在长安,只是秘密蛰伏着。
            每一次我的信鸽都会飞出去好久,直到我绝望得以为它不会再回来了,它才重新停落在太平殿的檐前。
            我喜欢吴王恪,这听上去似乎是个秘密。
            可是无论李乾照、高力番,还是阿寺,他们的心里都一清二楚。
            我此次擅自出殿的事,似乎惹得李乾照震怒。他甚至不顾我的冷嘲热讽,再次囚禁了我。
            这期间下了一场大雪,下过雪的京都更冷了。阿寺为我送来饭食时,我正穿着一身单衣,光着脚跑到殿前看雪。
            “砰!”手里的食盒应声而落,阿寺慌忙地跑到我面前跪下,“公主,公主。”
            我不搭理她,只是一味静静地看着漫天大雪,喃喃:“这种天气,运河边的杨树一定结满了冰花,不晓得三哥会不会觉得冷呢?”
            “公主……”她哽咽着,伏倒在我的脚边。
            我只觉得奇怪:“阿寺,是谁欺负了你,你怎么哭了?”
            阿寺那碧色的眸里凝满了泪光,看着我,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公主,您快把斗篷披上吧。”
            “不,我不披斗篷。”我推开她,“我要去找恪哥哥。”
            “公主,公主……您怎么又犯病了,三殿下他早就已经……”阿寺忽然捂住嘴,仿佛透露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般。我蹲下身,赤裸的脚踩在大殿金砖上,冻得麻木生冷:“你说什么?恪哥哥他怎么了?”
            “砰”的一声,颈上一疼,被那巨大的疼痛所袭击,我一下子虚软无力地倒地。昏倒前模糊的余光中只瞥见那一袭华贵的龙纹长袍。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9-09-15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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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着她吧,就由着她这样吧。”
              昏睡中,是谁在长廊上的那轻声一跪,声音这样熟悉。
              是……高力番吗?
              他的声音为什么带着饮泣,又究竟在和谁说话。
              “殿下,老奴求您了。您不能为了一个不明不白的孽种,丧了心,着了魔。后宫中多少佳人丽媛等着您的宠幸,等着给李家天下延续香火。您就由着她去吧,您累了,她也累了,所有人都累了。”
              似乎有人长久地沉默着,不出声。
              高力番便又苦苦哀求:“纵使她并非您的亲生妹妹,可您知道她的母亲是谁?她的母亲是曾经迷惑了先帝的巫女,她是巫女与侍卫偷情生下的孩子,是这个后宫永远不能说的秘密。当初她发了疯似的为了那逆贼李恪,不惜接应叛乱,您就不该留下她。”
              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点儿也听不懂。
              我的恪哥哥……什么是叛乱,哪里来的叛乱?
              那人仍旧沉默着。
              砰!砰!
              一下又一下的磕头。
              金碧辉煌的殿砖上,似乎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那磕头声仿佛永远也不会停似的,一下又一下。
              “够了。”终于,那人出声阻止,声音确是淡淡的,仿佛压抑着某种最深最烈的情感,“高力番,你让朕要学父皇,学他那样果决,一把火烧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朕做不到。”
              “朕不能眼睁睁瞧着她死。”
              “哪怕她残了、瞎了、疯了,变成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哪怕她心里一直记着那个被砍头的三哥;哪怕……她心里恨我。”
              “朕只要能天天见着她,知道她活着,还在朕的身边,足矣。”
              “她是朕……是朕唯一的念想。”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9-09-15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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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晕似湖波般,一圈圈地扩散开。
                这温暖的湖光中,一切凄冷的摆设,似乎渐渐在变样。
                阿寺凄切的眼神重新映入我的眼中,我微微睁开眼,她冰凉的手已覆在我的额头上。“公主,公主您醒了?”
                “我这是怎么啦,阿寺?”我微笑着问她。
                阿寺不说话,只是泪水涟涟。
                “是不是李乾照那逆贼,又唤人给你动刑欺负你?”我急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阿寺却向我含泪一笑:“不是,公主,阿寺好得很。”
                “那么,给我倒杯水吧。”我笑着。
                阿寺应声而起,空荡的寝殿内又只剩我一人。昏黄的烛光在垂帐上,无限寂寞。仿佛是做了一个长梦,头疼得很,却连梦中的一丝一毫也再想不起。
                我就着阿寺端来的瓷盅饮水时,遥远的宫角却传来喧闹的丝竹歌舞。
                这三千深深宫阙,不知是何处在热闹着。
                “怎么有人在吹喜乐?”我问。
                “哦,那是殿下新娶的宫妃。”
                “不是上回那个波斯美人吗?”
                “不,这是新罗进献的仕宦之女。”阿寺说。
                我走到窗边,望着一望无际的夜,天边悬着一轮明月。月亮那样园,而我只是心中寡淡:“奇怪,恪哥哥的信怎么还没到。他答应过我的,每到月圆的时候,就会给我来信报平安。”
                身后拿着烛台的阿寺却是再也忍不住,手上一抖,烛泪点滴落在了衣上。
                烛台上的灯花结得极大。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9-09-15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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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1 08:0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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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
                  倌宸宫中一片朱红,红得潋滟,只觉令人睁不开眼。
                  新进的女嫔朴正熙一直低着头,面色羞红地等待着天朝最至高无上的君主临幸。这君主十分年轻,生得好看,飞扬的眉角好似斜插入鬓。
                  她看了又看,却不见对方有动静。
                  终于踏入殿中,那人只是顿了顿脚步,便喃喃:“月亮又圆了?”
                  “嗯?”
                  “朴嫔。”那人的声音极是温和,“来帮朕研墨。”
                  朴正熙只好走上前,铺开的洁白宣纸,上好的松烟墨,那人就着一室的潋滟烛光,慢慢地写着一封长信。
                  不知写了多久,倌宸宫中的铜漏又滴了多久。
                  他才收起笔,似是漫不经心:“听闻朴嫔未有中原名字?”
                  朴正熙道:“是。”
                  “那么,就叫慕瑶吧。”他随口说。
                  “哗啦”一声,推开的窗中,那白鸽脚下系着这人所写的手书,长翅一振,飞入无穷无尽的黑夜。
                  它要飞到哪里呢?
                  在这幽深寂静的长夜,是否也有如这倌宸宫般的一地凄冷烛光?
                  一直静静望着白鸽的朴嫔忽然出了神。
                  虽然是来自新罗小国,却因为生长于仕宦之家,而从小熟读中文的朴嫔,只是望着年轻君王漾着一汪前所未有的温柔的眼角,安静地微笑着。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的一瞥中,早已发觉了那手书上所写的字。
                  “杨花一梦冷,思慕到如今。伏瑶,三哥安好。”
                  慕瑶,慕瑶。
                  这九重宫阙中,曾经埋葬了多少浓烈与痴狂。
                  而今只余一地烛光荡漾。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9-09-15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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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end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9-09-15 21:47
                    回复
                      一二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0-01-28 17:51
                      收起回复
                        作者大大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0-01-28 17:51
                        回复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0-02-08 07:04
                          收起回复
                            这篇真的很好看!而且,这篇的模特是迪丽热巴耶!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0-08-01 23:57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