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幕】
1.戍政
（嗜血的刀光於数日的尘风破浪中锋芒毕露，然今正襟危坐的儿郎终可释下鞘中利剑。两广的茶尤好，是尖碧的嫩芽晕得的醇厚茶霭，入口的猴魁是涩的，纵有回余的甘，也被数日的寇贼缉捕消磨殆尽。案前，侧目垂笔的觉罗正落宣正，外显得笔锋是无尽的锐利，湮不住的傲然，自我笔下挥洒而出。）
（锋顿，昨日成均之言令我难安。荒岛渔民之事不可再延，兄长此处铜墙铁壁，我亦不愿请他来损了这难得的一盏好茶。是而，我只将长德寻来，如是嘱咐）“去，将宁郡王请来，就说本王有要事相商。记住，切勿惊动荣王。”

2 戍川
【长德来时，手边一卷兵册刚看入尽时。身骤动，却迁得左胸处伤口一紧，眉微皱，却不停已拖得一副长衣，套于外，随他出。】
真有好茶？
【行路不多，于间时，第三回确认于此。长德无奈笑出，适才点了头，长路拼杀辛苦，血渐于漫时，身边当决断之人总不能被这肃嗜之气凝了心神。】
【待门外，便已二步跨入内里，眼中一亮，开言。】果真是好茶。

3
（我以两广的一盏酽茶将他'骗'来，他素是喜茶之人，闻风而动，半晌便入户牗。湛壁粼光，玄微正落他身。且抬手，昆仲间滤却几许寒暄，只令长德守诸阊阖，再商所谓密辛。）
（玉宣已然落墨，镇纸下的宣才已有泼墨的挥毫。我且将其撤於山石，又递诸人前。然今渔民勾连匪寇之事确凿，忧患不得不除尽，可惜我与荣王罅隙渐深，只可寻他榷议。）
“为兄还会骗你不成？”（抬目，声澹色平，始有论辩）“今日以这盏好茶邀你来，是有一事需得同你议一议。而今渔民与海匪勾连之事已浮诸洋面，为兄愚见，私以为不可纵容。只荣王兄与我似有分歧，不便寻他来议，以免这驿站沦为'刀山火海'。”
（笑讽，赓续有道）“你如何想？”

4
【敷以开罗先手提自己斟来一茶盏，溢香袭鼻，久时于战，多陷血腥中，鲜血与腐尸之气相凝，早迫使自身嗅平静二气都得顺畅。此番一副猴魁新绿，却是难得的好茶意了。】
【手边刚起，却听八哥一句，不由一抖，言。】我想，我也不是很渴。
【话虽无羁含趣，却也眉头渐皱，顶了认真的模样。片刻只一句。】
我倒有个法子。【顿了顿】只这样的法子，多年没有人用过了。

5
（近日所见，大抵积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连这两广的暖风都染上血色，令人避之不及。所幸，我今得好茶，便於这一盏摆了道鸿门，初来时他兴致勃勃，直待酽茶入盏，我方道明来意。其手微颤，温汤滴案，不动声色的，我且笑侃）
“无论渴不渴，这一盏茶，你都是非饮不可的。别辜负，待得离了两广，便也喝不到了。”
（峰回路转，只他着意令我心焦，目沉，唯有急虑的探身，我已洗耳恭听）“且说说看，若是此法诚然有效，那也不必顾它尘封多久。你且说，我们再议。”

6戍川：可以用连坐法，将几户渔家连为一体，环相结保，如此便有忌惮，不敢轻犯，更有监督
7.戍政
（寒飔烈，疏牗已触，摇坠古木葳蕤。连坐诸言既出，阒静无论，膺壑微伏，茧眉蹙山，忖意渐深。渔民勾连，匪寇肆意，此举需禁，辅添严惩诸则，以钳黎民。未置一词间，却有思量数重。沉声低目，屈指扣案，窅然赓论）
“连坐之法或可奏效，黔首掣肘，互为督饬。甚可。”
“不过，几人连坐，如何连坐，皆需得考量。你既来了，就多饮几口我这儿的茶罢。”（灵台忽明，我着长德速至府衙，今夜挑灯，无人可免）“速将卷宗取来，渔民、船民诸簿，缺一不可。”
（牗户遂闭，酽茶续添，紫毫已落墨）“环相结保，口说无凭，这契约该立，押也该画，你意下如何？”
8.戍川：【簿籍拿来后一看】看人数，就十家环结，都在文书上留下姓名、画押，一式两份，一份官府收档，一份留作稽查。
9.戍政
（玄袍嫳屑，盏茶饮之泰半，长德速归。阅诸簿册，闻其道有思，十家为率，结保为佐，以避私匪流寇。计之长远，深谙未雨绸缪，是而筹划於今。微颔，允其文书签押，却仍存未虑。悬针落，灯焰明墨，熠辉亘烈北风。）
（膂直，锋落宣尾）“不错，以此作保，百姓或惮。不过，这尚不足矣。”
（互作结报，却皆民之琐碎，然朝臣不可置身其外，监察诸事，悉归所属，方论两全。东风既在，无由辜负）“为兄愚见，觉两广官衙需设'监察寮'以督，兵士巡查，若哪处窝匪不报，便连坐九家，以儆效尤，如何？”
10戍川：很好，就这样办吧

6 戍川
【此言出，不免心中一滞，此法于入关后，甚少为用。举严刑深，更不含法规人情，更有甚人未免无辜，此举若行，难免受一众人非议。何况，此言自出我口。】
【但也仅片刻后，便收心于腔，言于行后，先止妄行，言论自由旁人随心。何况，九哥在等我。】
可采以连坐之法，几户渔家为一体，环相结保，如此，应有忌惮，不敢轻犯，更有监督举，若有一察有人相犯，举法从严。

8 戍川
【长德躬身领命先行，心中也自知今夜当无眠，将浓茶往内一灌，不由叹了句，今日这场鸿门，自连茶都是浓烈的，为夜间警神而用。今日却是我太傻太天真，一炷香后，松了松腰带，起身随后低首详询。】
一起？
【再三应得拒绝之言，适才悻悻放水而归，才落出实言。】
以户民为个体，先于册上登记案名，画押作准，一式两份，一份官府收档，一份留作稽查。
【后长德归，奉簿籍于案，单手翻开查阅后。】便以十户为组，互以督查吧。

10 戍川
【话出为引，九哥随即一番而明，自启处深寻，再抛言论。入耳便是点头允首。】
地方官吏自当为朝廷作后抵梁柱，他们领了此职，也不虚为。
【见此事已过罢，也逾深夜，唯恐九哥再提些言论，扰这后半夜清净。忙起身宣辞，行至门口，稍有一驻。回首吩咐长德。】
今日的茶不错，你打包二斤送与我处。多谢多谢，不必客气。

【第十五幕】
1.
（两广寒飔凛冽，近日难绝。细推，自京畿入广，已数月有余。波折愈多，引人深思。前日秉烛，夜谈所为渔民私匪，为绝后患，所商保甲以防。然今，我於月下忆得昔日洋面数战，战船旧弃，荒废难度，炮火未足，更巡航懈怠，令匪寇恣肆，如何可纵？）
（酽茶入喉，灵台复清明。独坐无义，遂唤长德）“去将宁郡王请来，这回便别告诉他有茶了，就说，本王要同他说些军营的事儿，叫他速来。”
2.戍川：来了，哥哥啥事儿
3.
（牗户大开时，案上酽茶已备，燎雾笼烟，湮人茧眉。户闭，牗唯有罅，两广肆意的风摇曳火烛，浓云蔽月，唯夜半的挑灯，方可识得来人之貌）“坐罢，茶还是旧日的茶，可事儿，便是桩新事儿。”
（於他，弯饶不必，故心直口快，直道来意。崇山堆叠，我於其中抽身一卷，幸未得倾倒。宗卷递案，屈指扣诸要处，声澹色平，其言却不可置否）“当日广州湾一战，虽令海寇脱逃半余，却祸福皆倚，令为兄知晓这两广的水师到底懒怠了多久。”
（冁笑，声有微讽）“战备不齐、将有庸才，如何作得大清的常胜军？你我皆於军营历练，陆兵守疆需重，然水师守无垠旷海则更紧要，这个道理，你该明白。”
4.戍川：是的，我们该严饬舟师，增强其水师势力，要定期考一考那些兵的驾驶、枪法、射击及兵法，有滥竽充数的即刻剔除，才能让水师战力大大提高。
5.
（同道者，我亦甚宽。方点拨其始，其娓娓道来，乃必备之策，更与我虑相合，是而未置一词，只将其论尽听，时有微颔，眉川愈展）“不错，同我想到一处了。水师守我大清海域辽阔，其责之重不言而喻，是故其间诸将，宁缺毋滥。”
（此乃其一，又添新虑他未曾说得。未言，温汤先饮，喉嗓皆润，此后再添）“初次外，我私以为，水师每月应出巡海上，实战演练，期限两日，或可添其经验，待得海寇再犯，便可按实训要令，轻而易举地使其溃败。”
6.戍川：同意，在实战训练中如果有发现无能者及时剔除，将有才之士补入，提高整体实力。
7.
（此法既定，紫毫落墨，扬洒之间，新策已列。笔锋未凌，却是不拘小节者的大将之风。已罢，笔悬列驾，复按己眉，膺臆微壑，更念诸旧事。忽抬目，我沉声而道）
“还有一事，我前曾听闻，两广水师而今的巡哨制度形同虚设，几近荒废，唯巡近案而不顾远洋。殊不知，匪寇藏身处，恰是障目的深海。”
（长德复添滚汤，中夜风冷，烛火再添）“是而，我有意整肃巡哨之制，哨者不可懈怠，若有风声，便可协分巡之队共缉海寇，再赠其效。”
8.戍川：可以，还要加一个惩罚措施，若因巡哨水师失职而放走海盗，则此队水师皆受处罚，这样他们就不敢偷懒了。
9.
（风声鹤唳，至此，诸法已定，己心可安。夜深，风更寒凉，亘古劲烈的朔风摇翳无重，枯叶遂落碾尘。玉宣镇诸山石，挥毫泼洒的诸字皆肺腑衷言。待得悬针落罢，我方长舒一气，将那釉盅捧在掌间。）
（抬目有笑，已是近日难得）“如是，诸法新添，阖该新施。川弟辛苦，如今倒可好好地饮一饮这茶，提提精神，明日又需得费心斡旋。”
10.戍川：喝完茶，跑路。

【第十五幕】
1.
（两广寒飔凛冽，近日难绝。细推，自京畿入广，已数月有余。波折愈多，引人深思。前日秉烛，夜谈所为渔民私匪，为绝后患，所商保甲以防。然今，我於月下忆得昔日洋面数战，战船旧弃，荒废难度，炮火未足，更巡航懈怠，令匪寇恣肆，如何可纵？）
（酽茶入喉，灵台复清明。独坐无义，遂唤长德）“去将宁郡王请来，这回便别告诉他有茶了，就说，本王要同他说些军营的事儿，叫他速来。”
2.戍川：来了，哥哥啥事儿
3.
（牗户大开时，案上酽茶已备，燎雾笼烟，湮人茧眉。户闭，牗唯有罅，两广肆意的风摇曳火烛，浓云蔽月，唯夜半的挑灯，方可识得来人之貌）“坐罢，茶还是旧日的茶，可事儿，便是桩新事儿。”
（於他，弯饶不必，故心直口快，直道来意。崇山堆叠，我於其中抽身一卷，幸未得倾倒。宗卷递案，屈指扣诸要处，声澹色平，其言却不可置否）“当日广州湾一战，虽令海寇脱逃半余，却祸福皆倚，令为兄知晓这两广的水师到底懒怠了多久。”
（冁笑，声有微讽）“战备不齐、将有庸才，如何作得大清的常胜军？你我皆於军营历练，陆兵守疆需重，然水师守无垠旷海则更紧要，这个道理，你该明白。”

4.戍川：是的，我们该严饬舟师，增强其水师势力，要定期考一考那些兵的驾驶、枪法、射击及兵法，有滥竽充数的即刻剔除，才能让水师战力大大提高。
5.
（同道者，我亦甚宽。方点拨其始，其娓娓道来，乃必备之策，更与我虑相合，是而未置一词，只将其论尽听，时有微颔，眉川愈展）“不错，同我想到一处了。水师守我大清海域辽阔，其责之重不言而喻，是故其间诸将，宁缺毋滥。”
（此乃其一，又添新虑他未曾说得。未言，温汤先饮，喉嗓皆润，此后再添）“初次外，我私以为，水师每月应出巡海上，实战演练，期限两日，或可添其经验，待得海寇再犯，便可按实训要令，轻而易举地使其溃败。”
6.戍川：同意，在实战训练中如果有发现无能者及时剔除，将有才之士补入，提高整体实力。
7.
（此法既定，紫毫落墨，扬洒之间，新策已列。笔锋未凌，却是不拘小节者的大将之风。已罢，笔悬列驾，复按己眉，膺臆微壑，更念诸旧事。忽抬目，我沉声而道）
“还有一事，我前曾听闻，两广水师而今的巡哨制度形同虚设，几近荒废，唯巡近案而不顾远洋。殊不知，匪寇藏身处，恰是障目的深海。”
（长德复添滚汤，中夜风冷，烛火再添）“是而，我有意整肃巡哨之制，哨者不可懈怠，若有风声，便可协分巡之队共缉海寇，再赠其效。”

8.戍川：可以，还要加一个惩罚措施，若因巡哨水师失职而放走海盗，则此队水师皆受处罚，这样他们就不敢偷懒了。
9.
（风声鹤唳，至此，诸法已定，己心可安。夜深，风更寒凉，亘古劲烈的朔风摇翳无重，枯叶遂落碾尘。玉宣镇诸山石，挥毫泼洒的诸字皆肺腑衷言。待得悬针落罢，我方长舒一气，将那釉盅捧在掌间。）
（抬目有笑，已是近日难得）“如是，诸法新添，阖该新施。川弟辛苦，如今倒可好好地饮一饮这茶，提提精神，明日又需得费心斡旋。”
10.戍川：喝完茶，跑路。

2戍川
【日余且过，长德再至。于门畔处再三叩锁，却不见声形。再至房屋后窗处，却见一人临窗欲走，此时相视一笑。】
德子，新年好。
【长德细言相禀，皱眉一一听了，适才将踏在窗檐的脚收回。捎带手将窗室关严，顺手落了锁。】
这回，有茶吗？
【长德不言他，只道没有。屋内沉默片刻，再言。】
去前门等我，我换身衣服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