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秋情——写给小晨和楚楚【于楚楚吧】

一楼祭祀加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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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要看的筒子注意：本文尚在连载中，大家做好蹲坑的准备……
特别鸣谢：
“秦淮八艳”之董小宛。她的十一首秋闺诗，是本文的灵感来源。每一章的标题，都是从她的诗中选取的句子~~

一、风前一叶巧迎秋
佛曰：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
那么，前世的他和她该有多少次的回眸，才能构筑成今生的爱恨情仇？纠缠出这一世不休、伤人恼人的情缘？
最初遇见的那一眼，是在一切都清清爽爽的秋天。是命中注定吧，他不过是随意走过每天都要走的街道，那一天，却不经意回了一下头——
他看见到道路边那有如春水映梨花般的面容，温婉，又有着小女孩的天真明媚。仅是一眼望去，他已暗暗倾心。
那双眸子，是他从未见过的清澈——一如秋天里清朗的天空，纤尘不染；她脸上的笑容，明亮得彷佛被阳光洗过，任谁见了她，都会有种想亲近的冲动；她像是从光里走出，又似带着满身光华从远处走来，每一步都带起光的翩舞，留下身后一地碎汞。
匆匆一瞥，恰如惊鸿照影，深深印入他的心底，从此再难忘怀。
他也不晓得，自己怎会对一个只见过一眼的女孩念念不忘，彷佛是两人早就认识，今天的相遇，是早就安排好的必然。他很想好好地去认识她，了解她，读懂她。只是不知，茫茫人海中，他还有没有机会重遇那个令他心动的她？
秋日的凉风丝丝掠过，树上的叶子受了感召，纷纷追随风的踪迹，在半空旋舞，宛如佳人脚步纤袅，款款扶风。
——那般楚楚动人的女孩，该有怎样的名字呢？
他任由思路游荡，唇边不自觉透出几缕微笑。想必有缘千里来相会，你我有缘，必然再会。
只是不知，如果他早早知道了他的出现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还希望走进她的生命么？如果没有美好的结局，又何须灿烂的开始？
二、采得名花赠美人
他果然有机会再见她，却谁料再见之日，竟是她深陷险境之时。
在充斥着阴谋与斗争的拜剑山庄中，她是一朵素白的水莲花，惊惧地颤抖着，闭着眼随时准备承受狂风暴雨的摧折。
眼睁睁看着她颈边明晃晃的利刃，他的心像被人狠狠揉了一把。为什么偏偏是最纯净的她，要成为逼人就范的人质？是谁？到底是谁让她卷入这样的混乱、把她带入江湖这个血腥的地方？
是“他”么？此时正全身戒备、眼神却略有松动的“他”？
她紧闭双眼，微微将头侧向一边，不敢看“他”一般。他能感觉出，她虽然害怕，身上却隐隐散发着坚定。她咬着牙，在努力克服身体微微的颤抖。他知道，她不想别人为她担心，更不想成为负累。
她，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柔弱呵……
“带她走。”身边的“他”忽的低声叮嘱，随即便松开了握紧剑柄的双手。
他愣住，没想到“他”真的愿意为她弃剑。在“他”眼里，她竟也是如此重要么？重要到，哪怕一命换一命，“他”也愿意？扭头去看她，意外地从她眼中看到掩藏不住的泪光。获救后的她，表情为何如此绝望？那种感觉，竟像是宁可死了，也不愿以这种代价活着。
“云大哥……”她低低呼喊，泪水滑下脸颊。于是他明白，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他”。看得出，“他”待她也与常人不同。那么，现在他为什么要夹在中间，处在这个不尴不尬的位置呢？他到底应该算什么？一瞬间，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们快走！”
他还是带走了她，要拼尽全力护她离开那个不适合她的地方，因为他无法再忍受她受到哪怕一点的伤害。
“快放我下来！”她在他怀中挣扎，声声喊着要回去。他知道，她语气中流露出的焦灼，只会因为一个人。
“你到底是谁？”她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他却险些在她的质问声中顿住了脚步。
——我是谁？你一点都不记得，我们曾有一面之缘？会有相思之感的，果然就只有我一个人吧？
终归，还是保她安全的念头克制了心痛的感觉，他不敢懈怠，带着她疾驰而去。一路上，他替她挡下所有的威胁，哪怕自己受伤，也不曾停留片刻。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彷佛此生他就是为她而活。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会守护在她身边，哪怕牺牲一切。如果没有了她，他该怎么办？
平安离开拜剑山庄，“他”回来了，而他也必须离开。

她坚持要送他一段，而一路上，两人却默然无语。他脑海中一次次回放着这些天目睹的画面：她不眠不休地守着重伤的“他”，她一次次落下的泪，她话语中透出的对“他”的了解和体谅……
——楚楚啊，什么时候，你才能这样关心我一次？
“剑晨大哥，不如将你的地址告诉我，等云大哥伤好了，我和他一起去拜访你！”不知不觉行到村口，她一脸认真地提议。
——和……“他”一起么？
“好，”他展露笑颜，“欢迎你们……”
——只要能见到你，是的，只要你也在……
走出一段路，他忍不住回头，她仍在原地，微笑挥手。
秋日明丽的阳光细细地洒在她身上，映衬她腮边浅笑。有风轻柔舞过，飞扬起她的长发和衣袂，翩然若仙。
一瞬间，他只疑心自己看到了世间最美的画面。
“晨少爷，您瞧这菊花开得多好看！”掌柜的喜滋滋地摆弄着一盆盆菊花，“前几日移栽来的时候，我还生怕她们活成。不想这秋雨一浇，就全都开了！瞧瞧，真好，开得真好！”
他静静听着，眼角眉梢笑意渐浓。
——昨夜不期经雨活，今朝尤喜带霜开。楚楚，这菊花就是你呵……看似娇嫩柔弱，却耐得住寒霜，在深秋季节仍能开放。就像你，能挺过江湖的刀光剑影一般。
——楚楚，等你来时，我定要送你一束！
三、孤心常寄水云边
她来了，带着满怀的担忧。
“剑晨大哥，云大哥他一个人报仇去了，我真的好担心他！”她脸上阳光不再，换而被让他心疼的忧愁笼罩着，“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找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才会这样关心我……
“好。”他还是点了头，却看不到自己脸上的笑容是否苦涩。答应她像是完全不由自主，只为能看见她的眼睛重新亮起来，这样便是值得的。
半路遇袭，他一心只想维护她的安全，不料招中破绽被窥到，他招架不急，重伤。
“晨大哥！”第一次，他看见她这么紧张——这一次，是对他的。现在她就在身边，握紧他的手，一脸的焦急。他能感受到她真真切切的关心。
“晨大哥你快走！见到云大哥，一定要让他小心！”
欣喜的心，忽然从高空重重摔下，几乎碎成千瓣。原来，她所担心的，始终只有那个“他”。他为她不惜一切，而她做的一切，都在担心“他”的安危。
他苦笑摇头，压制住心中的苦楚，拼出最后的力气护她离开——若她不在了，他还能活下去么？无论如何，哪怕付出生命，也要保她平安。
他的一片痴心，只换得她感激的目光，和一个替他拭去嘴角血迹的动作——一个简单的动作，足以令他喜悦万分。那遗留在唇边的温暖，是最好的疗伤灵药——不管是身体的，还是心灵的。直到很多年以后，不管他的处境是多么孤寂，多么冷清，只要忆及那只纤弱小手触上嘴角的温软，想起她纯真的笑靥，他便有了支撑下去的勇气。
是的，只要有她，哪怕只是无法触摸的回忆。
当时的他们并不知道，那将是他们此生最近的距离，也是最后的亲近。在那改变命运的夜晚之后，能将她护在身侧的日子，已成为遥不可及的过往，再不可寻回。他不敢如往昔般靠近她，也失去了缝合裂缝的勇气。未来漫长的岁月里，他只是默默守望……
他仅拥有的这丝毫甜蜜，也在那个残阳如血的黄昏彻底失去。埋葬这一切的地方，叫弥隐寺，叫龙王庙。
如果不是为了让她宽心，他不会去约占那个“他”；如果不是因为不想被她看见自己颓废的样子，他不会对她发那样大的火，只身一人四处游晃；如果不是希望自己变得强大，以证明给她看，他不比“他”差，他何苦违心地拜入别人门下；如果不是因为实在舍不得她，他又何须保全自己这条性命，苟且偷生？如果……
如果不是因为，他爱她。
哪怕她心里从来不曾有过他。
他没有后悔过爱上她，令他痛苦的，是他的爱竟是带给她最多伤痛的缘由。早知道相识的结果是延绵不绝的煎熬，他宁愿他从未出现。那样的话，之后的一切，是否都不会发生？
要怎样才可以，换回她如花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