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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到第6章了，也更得很慢

第二章
经过了新工作新岗位的三天魔鬼式集训，周五下班回到家的周颠几乎进门就“立扑”了，躺在床上装死尸。女朋友怎么踢他都不起来，道：“哎，难道你要人喂不成？”
周颠：“好。”
“我只拌了点凉面，面条不好喂。一会儿自己起来吃，乖。”说完捧着个西瓜，拿着勺子，电脑往床前的椅子上一放，开始看碟。
周颠捂着眼睛开始呻吟：“老婆，你应该知道我进游戏公司，上班已经用眼过度了……”抬头就看见老婆大人明眸一转：“我让你看了么？！”既明媚又凶狠的眼神，外加一勺子红艳艳的西瓜。于是周颠闷声不响把西瓜吃了，然后决定就此闭嘴。
忽然周颠的手机开始叫了：“明日提醒……”
“明天是哪个生日么？早跟你说了这个提示音难听死了，还不换掉。”
“不是。有应酬。”
“和谁呀？”又是招牌性的一瞥，蜂蜜与辣椒油与雪水的完美调和物，看得周颠醍醐灌顶。
“就是亲爱的你想要的那副插图的作者，我出马的事情，岂有不手到擒来、马到功成的？”
“嗯，奖励一下。啵~”于是周颠同学的脸上印上了好几个西瓜汁的唇印。


周六中午12点半，中山公园，西湘记，一楼。
周颠同学左等不见伊人，右等不见鸿影，几乎望穿秋水，频频看表，同时强烈怀疑对方的性别，是说，若是个雄的，哪会迟到这么久？难不成是个PPMM？那倒是个好事……不过心头转眼掠过自己亲爱的女友大人的勾魂摄魄的威胁性的一瞥，立马清醒三分，周颠念叨：“丫说话也不像个女的啊？！！”
这时候就懊悔没有向那家伙要手机号码，可是人家本来也没给他机会，周颠的肚子叫第三次的时候，终于脑子开窍了，招手叫侍者：“这里还有等人的单身客人么？”
侍者问：“您是问男客人呢？还是女客人？”
周颠：“……男的……吧？”
侍者：“二楼有一位，快十二点的时候到的。”
二楼靠窗的那桌只坐着一个男子，却是俯身桌面，似乎在睡觉。周颠正在犹豫要不要一记拍在肩膀上把人叫醒，这时就看见那男子手臂下面压着一张白纸，露出一角，上面隐约的墨迹。
许是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突然停在面前，那男子忽然直起身，倦然抬眼看了周颠一眼，随即转过头去看向窗外。
眼前这厮，脸庞削瘦，脸色苍白，神情有点阴郁、有点讥诮、有点倦怠，略显凌乱的头发，长度直及下颌。
周颠昨天晚上“因故”看了一晚上的哈利波特，第一反应就是——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
这厮加个大鼻子就是个年轻的斯内普。


说不得是医生，很认真地奉行早起早睡的养生之道，10点半睡觉，6点半起床，之后在绕小区晨跑5圈，回来洗澡，做简单的早饭，吃掉。8点出门，步行20分钟，8点20到达自己的诊所。每天5点半下班，步行20分钟回到家，休息片刻开始做晚饭，繁简视心情而定。通常8点之前可以吃完晚饭，于是刷锅洗碗，看看电视，10点一刻漱洗，10点半睡觉。虽然不至于像康德一样准时得可以让人家来对表，每天的行动最多也不会相差10分钟。周六去F大前门超市例行超购一周的蔬菜、肉类、零食等等，周末其余时间可能用于研究新菜谱、刷地板或者相亲，偶尔被周颠拉去泡吧，但是从来撑不到2点以后，而且精神萎靡不振的后遗症长达一周。
新搬的房子每个角落都给他打扫了一遍，这房子离上班点不远，有空调、电视、电话、冰箱、微波炉、洗衣机、热水器，其他家具虽然很旧了，也还齐全，浴室挺干净、有阳台、客厅与卧室采光都不错，自己买了一桶白粉刷了一遍之后，厨房也颇可见人了；一排小盆花往窗口一摆，看着心里就美，总之样样都好，就是空了一间卧室，狠狠地浪费了金钱，说不得还没搬进来就在盘算怎么招租。招合租当然不可能去中介登记，他写了好多小纸条贴小区的通告板、附近的公交站，连F大都去贴了2张。
纸条已经贴出去2天，电话接了几个，要不嫌对方房租贵，要不不肯租长期，要不就是说不得觉得来人不相宜，反正就是合适的合租者未曾出现，这让说不得有点苦恼。


这天傍晚，说不得六点差十分回到家，炖了10个小时的排骨汤在煲里咕咕作响，他走进厨房，手握汤勺，用万般温柔的眼神看了一眼汤煲，这时候手机很煞风景地响了：“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
说不得只好放下勺子接电话：“喂，你好。”对面有一秒钟没有声音，说不得马上怀疑自己的手机是不是又坏了，“喂？”
这时响起一个低沉清冷的声音：“说不得？”
“是啊，请问你是……？”
“你在找合租者？”
“对啊，你是有意向，所以来问这件事么？”
“地址，房子状况，价格。如果合适……”
说不得于是滔滔不绝地把房子的情况给介绍了一遍，说得那是——月租1300，全城放眼看去，这般好的房子也寥若星辰。
对方未插一言。末了问道：“卧室朝向哪个方向？”
“朝东。”
“那么窗帘够厚么？”
说不得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显得诡异：“……应该够……吧？”
“你什么时候在？”
“晚上六点以后，还有周末都在啊。”
“很好。明天周二，晚上六点见。”
说不得挂断电话，觉得怪怪的，为那个人说话时的语气。


韦一笑搬进来之后，说不得就觉得很怪。白天他要上班，当然不知道韦一笑在家里干什么，可是他六点回到家，十点半睡觉，早上六点半起床，八点出门，这6个小时之内他从来就没有看见过韦一笑。
“整天工作，也不至于连饭也不见吃啊，难道是在辟谷？”说不得看了看那间卧室关着的房门，门后面当然没有任何声响，简直要怀疑这个屋子里只住着他一个人了，但是冰箱多出来N包挂面、若干鸡蛋、蔬菜、酸奶，浴室里多出来的牙刷、毛巾，足可证明这屋子里还有另一个大活人。


这边韦一笑已经吃完了“早”饭，洗碗刷锅，收拾东西。他收拾完毕，锅碗洁净，刀勺归位，地板光可鉴人，厨房整齐得像没有用过一样。
说不得看了看钟，从韦一笑踏进厨房到现在，没有超过三十分钟。
吃过饭，韦一笑看了看窗外，拿了书、纸、笔，搬了一张椅子，准备到阳台上去。
“在阳光下看书写字对眼睛不好。”
韦一笑回头看了说不得一眼：“不是。”
说不得看着他往阳台的椅子上一坐，放松了四肢身体，懒洋洋地看了一会儿天际，把书盖在脸上，竟然是晒太阳睡觉的打算，也不知道他是真睡还是假寐。
下午四点之后，太阳就已经西斜，虽然剩下的阳光依然灿烂，阳台已经有一半在阴影了，说不得去收被子的时候发现韦一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脸上的书拿了下来，用2B铅笔在白纸上画了若干大笔触、粗线条的草稿，他只能看出大概，人物的轮廓，有肢体有姿势，但是还没有五官表情。
太阳下山了，韦一笑收拾东西站起来：“回去干活了。”
“真是……奇怪的人啊。”
昼行性的动物真难以理解夜行性的动物，因为不理解，所以好奇。


第 4 章

周日说不得起了个大早，把自己收拾得衣冠楚楚，头发和皮鞋一样闪闪发亮，衬衫与牙齿一般雪白照人，精神抖擞同时又悲观万分，因为——他又要去相亲了。
他一百零一次地看了看这次舅妈大人给的相亲对象的照片，是个22岁马上大学毕业、已经被研究生录取的女孩子，真不知道舅妈是从哪里挖来的人，也许是鉴于以往安排和自己年纪相差不大的女子相亲总是不成的原因，舅妈可能出于觉得年纪小一些的女孩子不会那么成熟、老辣与世故的缘故吧，终于安排了这样一个比自己小7岁的女孩子。
照片上的女孩子笑得非常甜美，看起来年纪比22岁还要小，说不得看看浴室镜子里的自己，安慰自己：“没事，反正你还不到30岁。差7岁也不算差太大啦~~”


他走出浴室，发现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台笔记本，零散纸笔若干，韦一笑站在客厅冰箱旁边喝酸奶，疲倦地皱着眉头，跟他打了个招呼：“早。”
“……你在客厅工作一晚上？”
“是。”
说不得挺关心人家：“啊？你房间空调坏掉了么？”
韦一笑看他一眼，道：“我只是比较喜欢自然风，而已。”
“……已经8点了。你平常不是六点半之前就会睡的么？”
韦一笑看了看墙上的钟：“画的太顺，忘记时间了。你要去干么？葬礼？”
说不得惊得跳起来：“我要去约会！”
“太严肃了。再配上你那个××××的表情………我去洗脸睡觉了。”
说不得：= = |||||


“宽带，我搬进来第二天就已经申请了，应该这几天就会有人上门开通吧。”韦一笑洗完澡之后，抱臂站在说不得身后，说道。
“哦，”说不得一边切黄瓜一边热切地问道，“你知道怎么申请QQ号么？！”
韦一笑：“…………”
两个人同住以来的第一顿一起吃的晚饭，气氛异常诡异。
很久以后殷离问韦一笑：“你对我哥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没印象。”
殷离不死心又问：“那第二印象呢？”
“……挺像从火星来的。”
几天之后，电信派人开了宽带，连上了韦一笑的无线路由器。说不得把自己的电脑从纸箱里搬出来，拉到客厅，鼓捣了半天，居然能够开机，用的还是Windows98的系统。他自己兴致颇好：“周末去旧货市场淘个小的电脑桌来放这里！”
韦一笑抱臂站在旁边，看了半天：“为什么你要把电脑放在客厅？”
说不得：“……因为……宽带的端口不是在沙发背后么？”
韦一笑：“…………”
说不得想了想又问：“你……是不是要拉网线到你房间？”
“我的有无线网卡。”
“哦。”说不得露出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来。
忽然之间，毫无征兆的，那台古旧的电脑屏幕刷的一下黑了——它挂了。
“咦？”说不得再次开机，结果不到十分钟，它又一次自动关机了。
韦一笑听了一会儿，道：“有螺丝刀么？”
说不得：“干么？”
韦一笑拔了电源，三下五除二把主机外壳拆了，再插上电源开机，风扇一动不动，不到十分钟，电脑又一次自动关机了。
韦一笑把风扇拆下来丢给说不得：“去电脑维修点，让人家拿个同型号的给你。”
说不得楞了好一会儿：“你原来是学什么的？计算机？”
“……拆个风扇，不需要学计算机的。”


韦一笑显然是个不喜欢被麻烦的人，说不得让他对门糊纸一下午，自觉过意不去，以后一个礼拜，每日留热乎乎的煲汤和各色冷盘来贿赂他，直到第二个周六晚上韦一笑看着新煲的汤，用他一贯的冷淡而无起伏的语调说：“大厨！拿菜单来，这个是什么……”
说不得上前道：“这个是，茶树菇炖土鸡啊，精选茶树菇，浸一晚发好，配3年的土养老母鸡，温火煲6个小时……”
“我不喜欢老母鸡，重做。”
说不得：= =
韦一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不得才晓得被他耍了，又不是真值得生气的事，只好接他的茬开玩笑：“付帐！”
于是某人又恢复平常语调：“无。”
这家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