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鸽已久，由于度娘维护被封印而无法更新的原贴终于又重见天日——原本还以为铁定是无期徒刑了，不过之前进行久违的更新时却出现了原贴楼层无限重叠覆盖的情况。考虑之后还是决定重开一贴，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恢复正常，一直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先前原贴被封印的时候虽然就有过这个想法，但考虑到连载已经超过了3年，新读者（我知道我知道，不存在的，要我别做梦了）自然不用说，一直以来默默支持作者的老看官们估计也免不了会去补习之前的剧情，所以并没有付诸实施，不过现在原贴既然可见，那么似乎影响并不怎么大，对53章前的内容感兴趣的看官可以移步到原本的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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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绝对不会改变的事情（下）
“那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办公室的门关上之后，原本已经快要从潜意识中呼之欲出的那仿佛触及灵魂深处的悲愤恼怒和戳中笑点的莫名喜感奇妙融合一处的震耳怒号当然没有出现，终于从喧嚣中解脱出来的亚伦俯身抱起从自己坐在这里处理文件开始就趴在他脚边打瞌睡的那只白色小狗，把它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它顺滑的毛皮，一边以轻柔而又随意的语气问道。
狗狗的个头并不大，也不是什么在上流社会也难得一见的名贵品种，只是在吉斯塔特的市井乡间都随处可见，却又让人叫不出名字来的种类。虽然在寻常人家庭中很常见，但却很难想象会有贵族或是富人饲养。而似乎是很享受主人的宠爱，小狗不停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四条萌萌的小短腿还时不时轻轻挥动两下。看着它这般可爱的模样，恐怕任谁也不会把眼前的小家伙和守卫地狱之门的冥王魔犬刻尔贝罗斯联系起来。
“奥露嘉小姐吗？看来前一阵子真的是累坏了，精神一放松之后立刻就像是断了线一样垮了下来。原本还想晚饭过后带她在院子里走走，没想到刚吃完饭她就开始犯困了，我过来这边之前已经服侍着她在客房睡下了，明天早晨醒来之后应该就会有精神了。”
“是吗……辛苦了。”亚伦微微低垂着眼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嘴里呢喃的那句“辛苦了”到底是在感叹只身一人踏上逃亡之旅的奥露嘉长久以来的艰辛，还是在慰劳米娅的细致入微。
游牧民族族长家系啊……真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还会跟他们扯上关系，鲁格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呢……
“亚伦大人……到底为什么要向那个孩子伸出援手呢？”稍微斟酌了一下语句之后，米娅态度慎重的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本来的话，按照亚伦大人一直以来都不过度涉入俗世纷争的处事原则，用您自己的话来说，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有多远躲多远的吗？而且就算明确拒绝协助，也绝对不会有任何人会非难您的吧？如果只是实在不忍心对奥露嘉小姐的遭遇视而不见，那么先以客人的身份招待那位小姐留在这座宅邸里保护起来，然后静观事态的发展，作为暂时的处置会不会比较妥当？”
虽然当下无疑是真真切切的活在这片大地上，但或许是因为完全无法预见自己的力量，甚至是自己的存在本身对这个世界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亚伦心中一直都对自己究竟应该扮演怎样的角色抱有很深的疑问。也因此，尽管还远远不到隐世的程度，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因为某个契机而转变想法，不过直到目前为止还是采取默默的混迹其中的态度——尽量避免主动对这个世界的历史进程和走向造成不该有的影响，只处理自己领域内发生的问题，也就是所谓的分内事。
结果甚至就连阿布特领这种既跟自己有直接关系，又在鼻子底下的事情都搁在一边，干脆一走了之，彻底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而米娅关于先将奥露嘉保护起来，然后静观其变的提议，亚伦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虽然乍看起来是没什么毛病，至少自己是可以不必冒着和七锁这种恶毒的暗杀者交锋的风险带着奥露嘉前往布列斯特了。但问题是在他眼中这个有着远远超乎年龄的坚强和成熟，同时又极具行动力的小女孩就像是一羽展翅翱翔于草原青空之上的雏鹰。即便尚处稚龄，也绝不可随便将其束缚在牢笼之中。更何况又是在目前这种非常态势下，就算自己这边是出于善意，说不定也会让她误以为自己被软禁了吧？再接下来，肯定又是一场光是想想就会让人觉得头皮发麻的骚乱，然后筋疲力尽地兜了一圈之后，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也就是说，不管怎样亚伦最后还是只能在“接受委托，陪伴奥露嘉即刻启程前往胧月城”和“放任奥露嘉离开，眼睁睁的看着她用自己的身体做筹码去委托其他人”这两者之间做出选择。既然如此最初又何必多此一举？
至于说采用强硬手段勉强为之就更不可取了，且不说有见风使舵，甚至奇货可居之嫌，其他各种各样的后遗症也太多，再说这也不符合亚伦本人的性格。
而这种浅显易见的事情一向眼光独到的米娅自然不会看不出来，其中的利害曲直当然也都尽皆了然于胸。之所以会与身为主君亚伦有不同的见解，只不过是因为她思考的重心完全放在了亚伦身上，而亚伦则是更多考虑了奥露嘉的心境感受。
“哦，那个啊……嗯，你也知道的吧？那个孩子可是游牧民族族长的孙女哦。按通常的思路来考虑，应该会成为下任族长辅佐或是下下任族长吧。只要能打通这层人际关系，我们就很有可能得到王国的许可，得以进军一直以来都难以染指的王国战马市场了，这对于商会的发展来说难道不是一个必须好好把握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吗？”亚伦难得一本正经的给出了对于一个商会执掌者来说可谓是恰如其份的回答。
这毫无疑问是一张描绘的相当宏伟的发展蓝图——虽然只是他为了应付这一类的问题而随口瞎掰的。
不过这种说法大概根本混不过去吧——才刚说完他就有点后悔了。
“听到一向当惯了甩手掌柜的您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在下真是有喜极而泣的冲动，但是亚伦大人……”紫发家宰的声音显得十分温柔，她轻移莲步来到黑发少年的近前，微微弯下腰，用一对玉手捧起了主君的脸颊，使自己的面容倒映在那对湖蓝色的眼睛里，“在我的记忆当中，从您很小的时候开始，您对于谎言诈术的掌握和运用，就如同萨列里先生在另一个世界里的学生演奏大键琴一样完美。但是，您却从来不擅于对我，或是小玉说谎。要是您再继续在我面前扯这种明显的谎，可是会被当成对我的侮辱的哦，坏孩子需要调教呢。”说到这里，米娅原本捧着亚伦白皙脸颊的双手微微向外一滑，纤细的手指捏住了脸颊的两侧，将它拉成了一张大饼脸。
“好了好了……其实你明明就知道的吧？那为什么还要再问呢？而且，那孩子明显不是会乖乖做一只笼中鸟的类型啊，不然的话又怎么会一个人从草原一路跑到王都来。”
“如您所言。只是想要确认一下罢了，那么，您还记得数年前您开设医馆的时候，我对您的谏言吗？”
“……”简短的沉默之后，亚伦点头道，“……从来都不曾忘记过。你那时候跟我说，‘您无法拯救所有的人’……”
“没错，‘所以请绝对不要因此而责难自己’。”
如果神乃是至善，那祂即非全能；如果神乃是全能，则祂即非至善。
何况即非至善又非全能的他呢。
此时，把要说的都说完了的米娅直起身子，退后一步，挽起裙摆向亚伦行了一礼之后，便朝着门口走去。
“米娅！！”亚伦突然以急切的声音喊住了自己的家宰。
“是？”正欲离去的米娅在门口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看着少年。
“……我是一个麻烦的主人吗？”
“嗯……”米娅像是用心思考一般稍微抬起头看着天花板，用手指点着线条姣好的下巴，紧接着又低下头，微笑着对少年说道:“不告诉你哦。因为这样的话你就会觉得一直都欠着我了。另外……”
“另外？”
“另外就是，很多原本十年以上，甚至再怎么长久的单身生活都完全没有办法体会到的人生哲理，想必您在有了恋人之后应该用不到一个礼拜就能顿悟了吧。”
说完，米娅便笑眯眯的转动门把，开门走了出去，只留下脸颊被捏的泛红，显得有些茫然若失，又有些错愕的亚伦。
门外的走廊上，虽然一侧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安置了照明用的烛台，但依旧略显昏暗。柔和的银色月光自另一侧的窗外洒入，更是平添了一丝恬静神秘的气息。米娅来到一扇窗户前，停下了脚步，望着屋外同样昏暗的庭院，潜心思索起来——
那么接下来，这应该会是久违的暗杀任务吧。虽然只是短暂的复业，也谈不上是什么像样的买卖，但真没想到“日蚀”居然还会有再重新开张的一天。
不过……

在不远处的走廊上静静的看着主君办公室的门扉开启，又再度关上之后，紫发的家宰回到了窗前，使自己重新沐浴在月色之下。
呼，这傻狐狸丫头，真的是曾经让几个繁荣的朝代毁灭掉的大妖怪吗？居然还知道拉上别人啊？亏我当初在刚知道她的传说的时候，还为到底应该怎么好好利用那张质量上好的毛皮烦恼了好久呢，但是……
但是就算现在说不想让又能怎样？明明连为他诞下麟儿这种事都难以做到，又哪儿来的资格说什么不想让？
夜空中的那轮皓月散发出来的光芒，似乎愈发清冷了。
与此同时，在宅邸另一侧的一间房间内……
基于战姬们自身的强烈意愿，在亚伦的吩咐下，今夜索菲，米拉和莎夏三人还是跟在阿布特孤儿院留宿时一样被安排在了一间客房内。虽然作为首席代行官和家宰，分别执掌商会外勤内务的米诺斯和米娅对这样的处置都颇有微辞，但却被亚伦一句“阿布特家未来的女主人难道连这点程度的自由都没有吗？”给顶了回去。此时三位战姬就像是到朋友家留宿的市井少女一样围坐在一起，埋头阅读着不久前从米娅那里入手的“珍本史料”。
亚伦大人的生活观察日记（副本）——顾名思义自然就是记录了自亚伦出生以来，至今十几年的光阴中值得一书的生平趣事。文体上以纪传体的形式为主杆，辅以编年体汇总整理“大事件”，另外还附带了特别设计的目录索引。当然就算再怎么弄得一本正经，其中记载的尽是些就算是野的不能再野的野史都懒得收录的鸡毛蒜皮的琐碎小事这点也不会改变，不过对于一直以来都想要更多地了解亚伦的米拉她们而言却无疑是极有价值的内容——更别提里面还混有不少亚伦不想让人知道，或是不愿被提起的黑历史和秘档。视乎于知情人自身的立场，抑或出发点的不同，可以是单纯的笑料，也可以是险恶的把柄，而要是从希望能够轻而易举的把本来不太听话的心上人收拾的服服帖帖这点来看，即便说是无价之宝大概也不为过吧。举例来说……
“以下是安娜在某次野餐后提供的证言（本段落摘录自证言编号：GA/M00204）：
……对于不同的食物，通常而言在口味上有所偏好乃是人之常情，而得益于我们阿布特家的台柱之一，米娅女士长久以来推行的‘不准剩饭’这一教条的规制，凭心而论亚伦大人挑食的情况并不严重，至少和尤瑞艾莉姐姐相比起来是如此。但他对海带严重过敏，与其说是挑食倒不如说是忌口吧——虽然具体不是很明白，但用少爷本人的话来说，症状有点类似于接近某种被称为‘氪石’的绿色发光矿物的氪星人。特别是煮熟的海带，仅仅只是闻到那种气味就会立刻出现头晕不适的症状。更幸运的是，他似乎一直都以为除了小玉，我，还有米娅以外根本没人知道自己的这个弱点。所以如果想要捉弄他，又或是想要处罚亚伦大人的话，那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直接奉上热气腾腾的海带汤是最好的。倘若一天下来三餐全部都叫厨房准备以海带为原料的料理，那亚伦大人势必会彻底丧失抵抗的意志，立马屈膝求饶的吧。”
当然了，从实用性的角度来看，如果是身处这座宅邸之中，那一般就很难绕过执掌亚伦起居饮食的米娅或是小玉；至于说是在外和自己这些战姬相处的过程当中，那掌勺的多半都是他本人。而旅馆或者宴会之类的场合下，也不太可能提供清一色的海带料理。所以这条基本上很难派上用场。
再有……
“以下是正太控（划掉）阿塔兰忒的证言（本段落摘录自证言编号AT00011）：
……虽然亚伦大人在各方面都有着出众的才能，但唯独弓术例外。尽管这么评价自己的主君实在是让我有些过意不去，不过还是必须说，那已经不是用‘缺乏慧根’这种温柔的说法可以形容的了，而是已经完全到了让人绝望的程度。”
“附注：以下引用当时教导亚伦大人弓术的阿塔兰忒的评语——或者干脆说是叹息，以及与亚伦大人的对话：
‘……亚伦，到了眼下这个地步在下只能说，如果你一定要拨动弓弦，那么请务必挑在周围完全没有己方在场的情况下。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在别的场合下，有友军在场的情况下，请千万不要拉弓射箭——’
据当时在场观摩的戈尔贡姐妹所言，阿塔兰忒当时的语调显得非常凄凉。
‘阿尔忒尼斯大人在上，因为纵使他们全员都处于你的身后，在下还是觉得不能安心——’
对于不是亲眼见证的人而言实在难以想象到底怎样做到的，而当时在边上看热闹的戈尔贡姐妹已经笑到快要站不直身子了。
‘那么要是有友军在的情况下呢，总不见得什么都不做吧？’
可以想象，亚伦大人当时一定是厚着脸皮问的吧，被完全决绝的否定到这种连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的程度，实在是可怜，但会这么问也不奇怪，任谁都不会甘愿就这么死心的吧？
‘如果有的话，就请你立刻将自己手中的弓和箭让给随便哪个人吧。随便谁都可以，哪怕是三岁小孩也无妨。’
‘…………’”
另，在当天‘关于亚伦大人能射出的箭当中能有多少支可以触碰到标靶’一事开展的赌局当中，米诺斯大人对拉达曼迪斯，以及艾亚哥斯两位大人取得了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第二百连胜。”
还有这种事啊，既然如此，那下次要不要乘他到自己公宫来的时候找个机会办个射箭大会来拿他寻开心呢？输家的话，罚吃海带料理？
虽然没人说出来，但三位战姬的脑海中都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以史官的角度而言，鲁尼明显不是那种乐意在字里行间用语焉不详的春秋笔法来帮自己的主君保留面子的类型，至于说涂脂抹粉，文过饰非什么的就更是不用想了。而经由他的笔端在书册中录存下来的这些使人忍俊不禁的记录，不光令原本无缘得悉这一切的战姬们能够仿佛像是亲历者一样邂逅这些趣事——当然了，泄密这档子事要是让主角本人知道了的话，怕是要郁闷上好多天了——同时还在某种程度上将一个更加真实的亚伦尽可能完整的呈现在她们的眼前。对于米拉，莎夏，还有索菲来说，她们之前也确实从未想过，一直以来都给人以几乎全能印象的那个少年，那样的他，在某些方面也会显得如此笨拙，也会有做不来，不擅长的事。而且汇总来看，以一个贵族，或是商人而言，弱点也是多到让人有点担心的程度。
换言之……
“虽然实在不想把这个当成弱点或是缺点来看待，但现在最让人担心的应该就是那过度泛滥的同情心吧？那家伙，似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狠下心来拒绝对方，就算是那种厚脸皮到莫名其妙的请求。”
不可否认这种特质确实是太容易被人算计了，放在普通人身上或许还好，但要是换成亚伦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所以并不是什么可以随便一笑置之的问题。而想要乘着个机会听听看两位年长者有什么高见的米拉便率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放在眼前来看还真是特别有说服力，不过也不尽然……吧？”
为这个问题而烦恼的当然不只米拉一人，然而或许是因为自身清贫的出身，以及在成为战姬之前的佣兵生涯，在三人中最能理解亚伦不愿对奥露嘉袖手旁观的心情，并且支持他的决断的还是莎夏：“虽然我想亚伦本人应该根本没有什么功利上的特殊想法，但从现实的角度来看，如果机运适宜的话，这份心意或许有可能会慢慢转化成世间所说的获取人心的力量吧？那可是相当稀有的器量呢。毕竟亚伦他也是迟早要治理一块领地的领主，能够从民众那里获取人望自然是比什么都好。”
“虽说是有这样的潜质没错，但在那之前……”
“我明白，所以我们要做的难道不就是尽可能保护这份心意，并且静静的等待他羽化成我们期待的模样吗？当然了，就我个人看来，其实一直保持现在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就是说啊，而且原本你会在不知不觉间被他所吸引，也是因为这种特质吧？”索菲一边像是还嫌不过瘾似的继续翻弄着手中的书册，一边语气轻快地说道。
“不要说得那么事不关己，索菲，明明这里面你也有份的吧？”米拉的声音变得有点尖锐起来。
“啊啦，虽然不知道具体指的是那个方面，但你愿意这么想，我可是很高兴哦，米拉。”索菲抬起头来，朝着米拉展颜一笑。
“…………”
果然感觉又像是一拳打在棉花团上一样，所有的力道都被一干二净的化解掉了——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在斗嘴这方面恐怕就跟胸围和身材一样一辈子都绝对不可能赢得了索菲，突然焦躁起来的米拉不由得双手交叉在胸前，向着一边用力别过头去。
对着又开始跟自己闹别扭的蓝发少女，金发的战姬放下书卷，从后面抱住了她，接着在她的耳边开口柔声道：“米拉，虽然时间并不长，但你现在真的很喜欢亚伦吧？不管是他身上好的地方，还是不好的地方。”
“有什么不可以吗？而且难道你敢说你不是吗？”米拉微微扭过头来，斜眼看着索菲。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挑衅的情感，但蓝色的眼眸却透着混合着被说穿了心思的害羞和心爱之物可能会被他人抢夺的责难和不服气的意味。
“这些天跟亚伦相处下来，说实在的，偶尔我真的感到很庆幸。”索菲的声音显得柔和而又认真。
“庆幸？什么意思？”
“对啊，庆幸你和亚伦的相遇，不，确切来说，应该是你和亚伦相遇的形式吧。该怎么说好呢？虽然你一直都不肯说，亚伦他也一直因为对你许下的承诺，无论我和莎夏怎么威逼利诱都守口如瓶，但我想，那一定是相当特别的契机吧。”
虽然只是转瞬即逝而已，但索菲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些许羡慕的神采还是没有逃过边上莎夏的双眼。
“米拉你因为母亲拉娜大人是战姬的缘故，在身为战姬之女的同时，自小就以成为战姬为目标，而后，不久前也靠着自身的努力如愿以偿的得到了龙具的承认。高远的志向，还有无论走到哪儿都难免会引人瞩目的身份产生出来的自豪感和压力几乎无时不刻的在鞭策着你，使你不得不时时都绷紧了神经，以至于你在与他人相处时常常显得孤高冷傲，让人感觉难以接近。当然这或许是统治者应有的一种姿态和威严，同时也只是如同面具一样的外在表象。而亚伦呢，也不是说他对谁都能秉持平易近人的态度，或者在这方面的手腕有多老练，但你也应该早就注意到了，以领导者来说，他可以说是跟你完全相反的类型。而且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他对弱者总是抱持着有点过度的同情心，反过来却往往不愿意花太多的工夫和上位者应酬。当然以他的才能，还有出身来说，确实也完全用不着去刻意巴结任何人。”
“所以呢？”有点把握不住对方意思的米拉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且不论到底哪种驭下的态度和方式更合适，但你们两人在这方面的行事风格，或者说是观念，完全就是南辕北辙的呀。原本，如果换成一般的情形，看到那样的你，最起码刚开始的时候，亚伦很有可能会打从心底讨厌，并且疏远你的吧。毕竟就连他自己多半也免不了会变成米拉你横眉冷对的对象啊。”
“亚……亚伦的话应该不会那么小心眼的吧？”
相比起回忆起过往种种，像是在寻求某种保证的米拉，索菲则像是故意想要吓唬她似的继续笑眯眯的说道：“那可不一定哦，要是运气不好男性的自尊心真的被你践踏的太厉害的话，就算是亚伦，也很可能根本不会容忍自己低声下气的来跟你缓和关系吧？何况他目前是以王都为主要活动范围，将来要治理的领地又离奥尔缪兹有点距离，所以万一要是真的变成那种糟糕的状态，就算之后是你主动向他递出橄榄枝，想要改善彼此之间的关系，在他看来也根本没必要跟你有过多的接触。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应该是懒得跟你啰嗦吧？出于礼节方面的考虑，让米诺斯或者是鲁尼代笔一封言不由衷的回函给你就算完事了。本来最合他胃口的，恐怕就是像莎夏那样，温柔和坚强兼具，又或者是像艾莲那样，总是充满活力，不知畏惧为何物的女孩吧。”
“她那叫不知天高地厚！”
“但就算是这样，到头来你应该还是会被亚伦迷住的吧？不光是因为他那足可与龙技匹敌的魔术，更是因为他那种令人感到温暖和救赎，耀眼而华丽的生活方式。那种，你绝对没有办法做到的生活方式。”
“呼……”
一边细细咀嚼着索菲的话，一边回想起自己与亚伦初遇时的情景，米拉也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头。就算再怎么不情愿，她也不得不承认索菲的意见有一定的道理，特别是刚刚相识的时候，亚伦对自己的态度确实和索菲的说法契合度极高，但是反过来想想，还会有比当时那种更加糟糕的邂逅方式吗？然而之后不是照样很快就解开了心结，并且还互相约定了未来吗？
没有什么深层次的缘由，硬要说的话，就是因为他是亚伦·阿布特，而我是琉德米拉·露莉叶。
一念及此，米拉突然变得轻松起来，她自信满满的对索菲露出笑容，说道：“并不是那样哦，恐怕不会有什么不同。”
“嗯？”
“无论我和亚伦是以何种形式相遇，只要我们相遇了，一切就不会改变，绝对，不会改变。”
索菲微微扬起了线条优美的秀眉，难得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过她也看得出来，米拉并不是因为不服气而嘴硬抬杠。
“那个……我看这方面的话题就先到此为止吧？毕竟今天晚上接收到的信息量已经有点过于庞大了，是不是先消化一下比较好呢？”这个时候莎夏举起一只手在边上提议道。
“也是呢，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呢？”虽然内心充满了不解，但也觉得如果真像米拉说的这样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索菲很干脆的没有继续纠缠。
虽说明天三个人都要进宫谒见国王，但现在这个时间点就睡觉未免太早了点。至于说亚伦，根据先前从米娅那里得来的情报，现在应该还在忙着处理之前因为长时间外出而积攒下来的商会公务，也不好去打扰他。
“接下来的话，这个怎么样？”莎夏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小叠看上去颇为陈旧，有点灰蒙蒙的羊皮纸。
“这是什么？”
“是这座房子改建的时候留下来的图纸哦，刚才拜托了米娅，她特地去地下室帮我翻出来的。你们应该也有兴趣吧？”一向端庄的莎夏脸上荡漾起了调皮淘气的笑容。

顶

诸君，新年快乐

祝大家新春快乐，身体健康——果然这方面才是最重要的，另外早知道就不写这个疫病的剧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