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隆冬的凉檐,银笋次第而生。扶摇过境舔落了珠滴,敲打鹅卵石板的窸窣声儿,总会恰到好处的钻进耳朵眼儿里,聒噪不堪。我从未觉得前往御花园的路,竟是这样长、这样的长。彼时皆为花木而来,雪指捻一柄纨扇,腕儿低压,便好掀起疏风,嬉笑一阵。未多时便至花团锦簇跟前,哪里会有旁的思量?唯独今时,心有所牵,路畔随景风光不渡,入眸时、亦不一般。】
初文,人——召齐了么?
【闲闲散散一句,甚至未曾抬起头来。那还是上一回、噢,许久之前被裕妃按着涂上的殷红指甲,这些日子忙昏了头,竟未曾记着搭理,边角皆暗淡了,归于稀松平常的乳色。可旁人——终究是瞧不见的。于是又将护甲抵稳,复抬睫、眼风相交,再轻扫庭心诸人。】
御景亭的铜水缸,便是你们几个打点的?那如今,可有话需同本宫交代?
【沉默,战战兢兢的噤声,于我而言却似挑衅,繁复戳刺着内心的躁动。可我的意思,又何必解释给谁听。只消记得这一字一句、不容置喙,甚至理当奉为圭臬,这便是捧高踩低的紫禁城了,为侍者更当谙熟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