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前有案，三司共审，都察院里大多手头都有在跟前的案子，倒是我前次因病休了个假，现在少不得要还回来，便接了这桩事情。大理寺与刑部都是熟的，各处问过，汇整完情况后，少不得要再问一问当事者，便给步军营的扬佳大人下了个帖子。军营里不好随意走动，与之相比，都察院要松快些，毕竟是要说案情的，外头那个茶楼的就不够方便了。 】

【今日是当值时，故而早早便到了衙门中。与往常的携队巡视京师，约有一个时辰过去忽见侍卫从远处跑来，似乎有急事的模样。待他走近便闻其告知都察院派人来请，许是前些日子的那件案子有关。】
【吩咐了一人领着侍卫继续巡视后，便让来通知的侍卫回衙中告知一声，便独自往都察院去。因离得近不消两刻功夫便到了衙门外，遣人通传后入内。】
澶渊大人。

【 事情是与步军营有关，但与他并没有太多的直接关系，所以这个时候对于他的态度自然是对着同僚而非案犯的态度，茶水点心都是齐备的。 】机衡大人，坐。【 互相道过安，让过茶，这番客套功夫便算是做完了。 】想必大人心中已是有数，那在下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之前的事情大面上的我已从案卷里知道了，但有些细节还望能从大人您这里获悉，不知是否方便？

：自然是方便的，大人请问。
【倘若不是做足了准备前来与他周旋问话，大抵也不会放任巡视不做，亲自到此处来，京城巡视一事也十分紧要，但此事若是如我所想涉及步军营，那自然不是小事。将腰间的佩刀解下来搁置在桌上，竟是摆出了要长谈的架势。】
：我若有知晓的，定然知无不言。
【卷宗上述，多少有些不同，他如此便也是严谨处事。】

【 落于纸面上的东西多少都有些春秋笔法，这个是人之常情，但判案不好如此，丁是丁卯是卯的就得弄清楚，如此才不会冤枉人，轻纵了恶人。 】好。
【 他摆出了姿态来，如此我也可放心去问，到底问题有些敏感，若他不配合，我虽也有法子知道真相，但还是会失了体面，那才是不值当的事情。 】今次的事情牵扯的还挺广，所以在下最先想知道的是这个王琥在营里表现如何？他家中境况您是否清楚？

【京中这些往来俗务要是处理不好，极易生变，故而极为注重，前些日子的事情他实际并不太清楚，但事发之后也有去了解一些。对上他的问话也更多是不慌不忙的态度，道。】
那人素日在营里默默无闻，并不是最出众的，也不是不合格的，平平无奇，在此事之前，我对他甚至并无什么印象，他也不是惹事生非的人。
【稍顿，思索了些，道。】他家里的情况，此前我并不清晰，还是事发后去问了问——也没什么出奇的，家境称不上富裕也不算贫寒，普普通通。

普通人……【 这三个字说来简单，却偏偏是最不简单的，营里那么多项事务，难道他就没有一项出彩的？虽说这世上庸人居多，但庸人也有那么一两样拿得出手的东西，若没有才是真真奇怪。 】那营里这么多项考核，这个人回回都是随大流么？
【 至于家境也是如我意料之中的一样，是个普普通通，不特意去查都未必会注意到的家庭。我跟他的法子不一样，却查出了同一样的结果，那这个结果就是可信的，但是放在他的身上，却又添了一桩疑虑。 】

【他这样问，倒是有些难接话了，这人身上的案子惹来了都察院，若这事不清，日后也是难办。在脑中努力思索了一番，作沉思状，把玩茶盏，道。】
步军营收纳人之多，之广，能人有，自然也有些庸人，但你问起营内考核，倒让我想起来了，这人射箭的功夫是顶好的。
【稍顿了顿，又补充道。】
但他家里世代都是猎户，故而精于射箭也没什么出奇的，因着这个缘由，他虽其他地方不太出众，却能留在步军营中。

【 如此桩桩件件看来，这都是个聪明人，一个从父辈都是猎手的家庭出来的孩子箭术上比别人好些那才是正常的，也正因为如此，要不是这次的事情，这个人该是一直在营里隐藏下去，等到关键的时候才会出手。毕竟箭术好的人，手上肯定是有把子力气的，加上营里的训练，怎么也比寻常人好的。 】如此，我知道了，多谢大人今日来这一趟。

无妨，原就是因着公事，倒也当不得大人这句谢字。
【彼此之间寒暄寥寥，亦也是这庙堂上的场面之言，此事本与自己没什么干系，今日过来也算是权了公事脸面，若是能就此帮到兰台一二，也算好事。至于旁的，倒也并非自己所能涉及。】
【毕竟这案子由都察院掌握，如何调查亦或是拿捏，总也由着这些大人决定。遂也待事辽便先行告辞归了营中，后话且不提。】